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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西门豹(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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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木白突然就醒了,在床上坐起来,下床,走出房间,脚步迟缓地在走廊上走着,最后在尽头的窗前停下来,猛然拉开窗帘,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似乎窗外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但窗外只有雨声。
林十一有起夜的习惯,这天夜里,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实在忍不了那蓬勃欲出的尿意,只得认命地下床去上厕所。她没有开灯,小跑着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厕所,解决完生理需求,一出门,打开灯,被门外的木白的背影吓了个激灵::“木白,这么晚了还不睡,杵着怪吓人的。”
木白缓缓地转过来,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脸上露出一个僵僵的笑容:“很吓人吗?”边说边向她走来,僵硬的动作配上那双浅紫的眼睛,“很吓人吗?可我好饿,才出来找东西吃的。”
林十一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背紧贴着墙壁像一只螃蟹一样缓缓朝自己的房间移动:“木白,你先等等,我去给你找吃的,你先别动,先别动。”她心惊胆战的,生怕这个危险的主儿一个箭步窜过来,她的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好痛啊,眼睛好痛,眼睛好痛,”木白嘴里一直念着,“好痛。”边说边向她靠近,浅紫色的眼睛里渗出眼泪,眼泪混合着雨水划过脸庞。
林十一看着他渐渐逼近,艰难地咽咽口水,心里默默地计算一下,发现距离远加上隔音效果好,组员们根本听不见她的求救,难为地开口:“你让一让,我去给你取眼药水。”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木白的神情变化,好在没有什么变化。木白眨眨眼睛,低下头,转身,动作迟缓地回去房间了。只留下林十一在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她回到房间,躺在软绵绵的床上,想着木白的反常行为,又联想到阮澜嵉那句“不滴会死”,猛然从床上弹起。她匆匆忙忙地跑去阮澜嵉的房间,用力地捶门:“阮澜嵉,木白出事了,阮澜嵉!”无奈门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阮澜嵉在里面呼呼大睡,压根儿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林十一一次又一次地捶门终于有了回应,阮澜嵉开门了,起床气非常重:“你最好真的有事,不然……”
林十一打断他的话,拉着他往木白的房间去:“木白出事了,他说他的眼睛痛,而且眼睛是浅紫色的。”
一听到木白的眼睛变成浅紫色的之后,他慌得不行,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木白房间赶。心里默念着:“别出事,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墨菲定律却应验了,人越怕来什么,越会来什么。在阮澜嵉打开门的时候,木白猛然扑了过来,那双深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嘴唇微张,长长的指甲抓住他的肩膀。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阮澜嵉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不动:“木白,醒醒。”
木白只是疑惑地转了转深红的眼珠,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渗人:“我醒着,你们一个两个的,都骗了我,你们,”说到这里,木白邪魅一笑,笑意冰冷,翘长的睫毛像小钩子,企图将在场的所有人勾进地狱,“你们,都只想利用我,只会抛弃我,你们只想榨干我。”说着,便要往外冲。
阮澜嵉死死地箍住他:“周籽橙,去拿眼药水,在床头柜上。”木白疯狂地在阮澜嵉的背上抓来挠去,牙齿死死地咬住他的锁骨,怎么都不松口,似乎在发泄什么情绪。
另一头,周籽橙越过房间,在床头柜上找到了眼药水。
“过来,你给他滴眼药水,”阮澜嵉疼得语气有些颤抖,注意到周籽橙有些畏缩,催促,“快点,他快失控了。有什么好怕的,他现在没法儿撒野。”
周籽橙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斗争,最后妥协,走上前去给木白滴眼药水。好在木白个头比阮澜嵉低得多,咬他的时候要抬起头,周籽橙趁机会给他滴眼药水。
许是眼药水发挥作用,木白倾时松口,疼得捂住眼睛。阮澜嵉见他放松,伸出一只手把他揽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往后挥挥,示意他们可以出去了。
一行人退居门外,但对八卦的好奇又驱使他们留下来,他们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一开始只能听到木白呜呜的哭声,之后就是木白带着委屈的怒吼:“你们只会利用我,把我丢在那里,就不管不顾,别以为我不记得了,我告诉你们,我可记得死死的。”没有得到阮澜嵉的回应,他崩溃大哭,“你们为什么要丢掉我,为什么要丢掉我,为什么要丢掉我……”哭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见到木白睡着,阮澜嵉才轻轻地回了一句:“是我的错,不小心丢掉了你,从今往后,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安置好木白,阮澜嵉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谁料一回头就是本该回到房间的三个人。
三人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坏笑:“你们两个肯定有什么秘密!”
阮澜嵉一脸冷淡,语气不爽:“朋友而已,不需要你们操心。”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三人聚集在周籽橙的房间,偷偷地聊八卦:“我觉得,他俩肯定有情况,不然阮澜嵉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同意,木白的反常肯定跟阮澜嵉和眼药水有关。”
“周姐,你是不是知道一点内幕?”
周籽橙:“不知道,阮澜嵉是谁啊,我敢乱嚼他的耳根子?”
洛舟和林十一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果他们敢嚼,阮澜嵉敢宰了他们。
“好了好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吧,睡觉。”
就这样,一夜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