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拾岁月》一夜枫落知秋寒

2、嵲花

　　嵲，本地方言这个字读“nie”,二声，其实这个字读四声，没有二声的这个读音。但是还有一个同意思的字“嵽”，die,二声的。至于到底是哪个字没必要深究，就用嵲这个字代替了，也姑且将错就错读个二声吧。再者说，对或错，人定而已。本来就练练笔，聊以自娱，那么较真就失去乐趣了。
　　嵲花，一种生在在山壁背阴处的植物。叶片有点像绿萝，比较厚实，虽在背阴处、阴凉潮湿的环境中，但是成熟叶子的颜色却是苍绿的，没有一点不见阳光而瘦黄、柔弱的样子。叶柄也是绿萝的样子，不过它的叶柄更长，也更粗壮一点。不同于绿萝的是，嵲花每一片叶子都发自根茎，并没有藤蔓。还有就是，夏天，它会开花。粉色或者红色的。花型忘了，有点像兰花？但不影响它在心中留下的印记。或许朦胧，恰恰是回忆最美的地方。真切，反而容易在和别种花的对比中发现它的缺点。
　　嵲花的根茎是块状的，但绝不是马铃薯、红薯、葛根或者山药那样是硕大或者长长的整块、整块的，没有丝毫美感。它的根茎是很有区分度的颗粒状，部分裸露在空气中，一簇一簇的，紧紧地拥在一起。深紫色的外衣，显得格外苍老。可能由于是多年生植物，所以，我从未见过嵲花的根柔嫩的样子。小时候，曾经去挖它的根，一粒粒揉开，紫色的外衣下，才能发现藏着的柔嫩的内心，洁白、而水润。或掐下它的叶子，摘下它盛开的花。但不管怎样，或许因为破坏者并不贪婪，所以对于成片的嵲花来说，并不是灾难；也或许因为，毕竟做这种事情的只是几个小孩子，人也不多，还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干扰一个生命体的正常生长；也或许，这种生长在贫瘠山岩底部，连阳光都拒绝的植物本身就具有极强的生命力，纵使根变得不那么完整，纵使缺少了大片的叶子，纵使没有了努力绽放出的花朵，只要还有一点点可能，它都会顽强的再次生出新叶。只是，再次开花就需要来年了，毕竟受过的伤需要时间来愈合。
　　嵲花的生命力如此顽强，但有一点是行不通的，那就是把它从原来的地方挖走，然后栽到盆里，或者院子里。至少我没栽活过，即便短时间存活，也是病怏怏的，没有一点原来的样子。现在想来，可能它根本不需要我认为它需要的阳光。我想当然给它的，只是我为了看到它更好的样子，装点我的院子的，让它生病，甚至死亡的毒药。
　　由物联想到易地扶贫搬迁。故土难离，这种扶贫手段就真的好么？似乎，确实消灭了贫困，所有人都走到了阳光下。想来，我的确是比较念旧的人，年仅十来岁的我在离开曾生活的山村的时候，那份不舍记忆犹新；刚刚到达目的地的，那份茫然记忆尤新。但有几个不念故乡的，经历搬迁的那批人谈论起来，不都是诉说着不属于新地方，不属于现在时间的陈年旧事么。对于，稍微上点年纪的人，易地搬迁，何异于我把嵲花从山壁背阴处移栽到有阳光的盆里或者院子里？嵲花，不会呼救，只是一点点失去它自己的样子；搬迁的人也不会大声呼喊，只是默默地将过于的种种埋在心里，在恰当的时候拿出来说说，直到此生落幕。每每，我能体会他们诉说过去时那种从内心流露出地快乐，还伴着失落。
　　每个人都是想家的，而心中那个家其实只有一个地方。那为什么搬？为了社会发展成果，人人共享。那为什么搬？为了子孙儿女。何其高尚又何其沉重的理由！
　　我想我们真的应该学学自然中的种种，自然而然，不要总是为了哪个好，要相信生命自会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份生机！渐变色，才是最美的颜色，因为有着不断变化，也没有失掉最初。希望，最终，世界变美了是每个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