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里的人》周絮廷

3、也许是3岁吧

　　我又长大了一些，这次记忆里有了哥哥，哥哥眼睛先天性近视，我一直以为是邻居家的姐姐踢坏的，于是我带上了我的小伙伴把邻居家的姐姐打了，重点是踢了她一脚给哥哥报仇了，我想我一定是个勇士，但被妈妈打了一顿，还拉去给邻居姐姐赔不是了。我有弟弟了，在我脱下开裆裤以后，我在楼下走他从上面的楼板上撒尿在我头上，然后就不记得了，我想我一定打了他一顿，还是没有看到爸爸，他一定忙着挣钱养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听到妈妈一直在叫我，睁开眼睛一看我自己睡在楼板的床上，妈妈还在叫我，原来是叫我去“吃酒”，我退开窗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跳了下去。我家有一个楼上的床直接对着小院子，院子里妈妈种了一些葱、大蒜苗还有小白菜，我光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地里，糟蹋了好些白菜，妈妈减了一定会站在院子里骂一顿，不管骂谁就是要骂一顿，毕竟那时候吃的都很珍贵，那时候我只想“吃席”。我可能4岁了，也许是5岁，远嫁到浙江的小姨给我买了一条漂亮的白色公主裙，我一直舍不得穿，直到妈妈要带我上街，我兴冲冲地让妈妈给我穿上，还在裙子里穿了一条裤子，经过老街的时候那些街坊领居喊我“小苗子”，我不开心，因为那时候的苗族比我们经济还落后，他们住山里，只有赶场的时候才会出来，他们的打扮就是裙子里套裤子。但走过那条路我就又开心了，因为整条街上都没有第二条我这样的裙子了。这条裙子我喜欢了好久，只这一次舍得穿一回，后来爸爸妈妈都去浙江打工了，带着弟弟，我和哥哥被送到了外婆家，我最喜欢的裙子妈妈没有给我装来，后来我也忘了，知道小姨去世，我突然想起她给我买的小裙子，回老房子里找已经不在了，妈妈说兴许是被耗子拖走了。我又长大了一点，开始带着邻居家的弟弟妹妹上蹿下跳，累了就睡在马路中央，庆幸那时候车少，人多，不然我肯定是没有机会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