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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忆往昔 少年游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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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等师姐”
裴钦怯生地开口道,他任由陈淮骂,心中也是不痛不痒的,只因他从小便遭受过更恶劣的打骂,虽他现在不过十岁,但其年幼便聪慧,总觉得今年新入逍遥宗拜入师尊门下的陈淮不想似个好人。
“你怎么这么犟啊?师姐她们马上就会跟上来的,你再这傻站着有什么意义!”
陈淮看着裴钦这个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把悬挂在高墙壁上的胳膊收回,刚想要跳下去拽裴钦一同上来,却见远处有两个小黑点,一点点向这移动。
也不知师姐和木芫花在哪说了些什么,待二人靠近,陈淮与裴钦都发现二人的脸色更是不好,特别是师姐,面上无一丝血色。
“不是要喝甜酒嘛?怎么还在此处不动,等着被人抓住送去师尊哪里?”
木芫花没好气地说道,这逍遥宗有着规训,不许私自下山,若有弟子私自下山被发现,那便免不了毒打五十大板,他这贵为逍遥宗少主,私自下山,去了便是去了,但若叫人发现,叫他的脸往哪搁?
呵,还有刚才陈晴说的什么狗屁东西!叫他心情实在好不上来。
“你...你对师姐做了什么!”
裴钦见师姐面色灰白,便料定木芫花没在自己这里讨着好处,却去为难了师姐!难免心中悲愤,便挥出拳去向木芫花打去。
这一拳伴着骤风,速度极快,众人都没来的及反应,却见木芫花被这小子打得后退大步,再抬起头脸颊肿的老高,鼻尖也流出血迹。
“别!别打架!”
师姐站在原地欲想拉住裴钦,又面色慌张地向木芫花的伤处看去。
然陈淮也从墙上跳了下来,心里可惜道,这‘醉仙楼’的美酒怕是喝不上了,还有这木芫花,必然是打不过这天赋怪人,红尘恶霸的裴钦的。于是蹲在原地看着她们乱作一团。
“你这条疯狗!你怎么不问你师姐对我做了什么!!”
木芫花又急又气,急的是众人不由分说便认为自己欺负了陈晴,气的是逍遥宗这条野狗也敢动手打自己!随即咽下口中的血沫子,也撸起袖子与裴钦扭打作一团。
陈淮仍在不远处看戏,师姐可是站不住脚跟,连忙走到扭打成一团的少年们中央,便唤道“你们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师尊来了!”
木芫花越打越气,神智也不清醒,根本听不得旁人的话,对着裴钦出手愈发狠毒;裴钦亦是一心想着替师姐打抱不平,且对木芫花也是积怨许久,也借有着此事,与他痛快的打一场!
至于师姐说的什么‘师尊来了!’,去他妈的,就算今天天王老子,木芫花他娘来了,他也要把木芫花打得屁滚尿流!叫他再也不敢对师姐不敬!
呲!
一柄通体墨黑色的剑尖刺入木芫花肩膀,可惜并未刺中。
“师姐!”
裴钦见状紧忙收剑可惜已经来不及,剑尖实际是刺入了挡在木芫花身前的陈晴身上,师姐的肩膀处已然是落下一枚血的印记,如同烙铁一般,烫在了裴钦的心上,叫他愧疚难当。
木芫花这么欺负师姐,师姐却还愿意为他挡剑,师姐真是个顶好的人...不过他的心中...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是恨师姐对所有人都一样吗?还是...
陈淮本是蹲在不远处,见师姐受伤忙站起身走了过去,暗道一声‘糟糕!’,这私自下山事小,宗内弟子互殴事大!这‘醉仙楼’的甜酒她今日势必是尝不上了。
“木芫花,你看你!”
陈淮一把掏出怀中的丹药放在自己手中碾碎,之后一点点敷在师姐的肩膀处,还不忘了埋怨木芫花一声,要不是因为他磨磨唧唧的,她何故喝不上山下的甜酒!
她又看了眼师姐,但见面上挂着苦笑,算着不怪木芫花,师姐又何故受伤!
“什么?怪我!”
木芫花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放声喊道,心里又急又羞,急的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怪自己!
明明...明明陈晴刚刚在枫叶阁说的什么些话!才令他如此厌恶!而羞,不过是因为与裴钦试剑,再被刺伤之时,是陈晴挡在了他的身前!
“你们再干什么!我老远便见你们四人在这争论不休”
一位青衣老者,面上长须飘逸,且手中拿着一本古书,在众人身后怒斥道。
“师尊!”
“师尊”
“师尊”
陈淮等人向来者弯腰敬称道,反之裴钦则拎着剑,木讷地站在原地,不敢去看师尊的眼睛,似一个犯了天大错误的孩童一般。
陈淮竟然没想到师尊真的来了!她当时是以为师姐不愿那二人再做争斗,才扯出的谎话,也不知师尊在远处看了多久...若叫他看着自己从高墙上跃了下来,必定会猜透自己要私自下山游玩,可免不了一顿责罚。
心里万万乞求,这死老头什么也没见着。
思及此处,她向后退去,希望这老头能忽视自己,好巧不巧便小步挪动至裴钦的身旁。
“陈晴,你这伤是怎么弄得?还有陈淮!你刚刚是不是要下山去!”
青衣老者先是注意到弟子的伤,而后眼睛一瞪,又向陈淮骂去!这小陈淮,自今年入了逍遥宗便到处惹事生非,不是摘树上的鸟,便是私自下山尝甜酒,现在都不知道抓住她的第几回了!
叫他身为她们的师尊,在逍遥宗简直颜面扫地!这群不孝顺的徒弟!竟知道给自己惹事!
“师尊!是...是我,不小心刺伤师姐的”
裴钦怯生生地开口道,低着头却不敢去看师尊,师姐忙开口为裴钦解围,柔声道“师尊,我们在这切磋武艺,师妹也不是要下山去,这不,我肩膀上的伤便是不小心被刺的罢了,不打紧的”
“哼!”
青衣老者,发出怒声,随即一把将手中的古书仍在地上,伸出手大力地将陈晴身旁的木芫花拉了出来,凶狠道“你说!你小子是不是又欺负人了?这裴钦像个小白菜似的,他有这胆刺伤陈晴?是不是你伤的!”
陈淮最讨厌这老头骂人的声音,因为实在太粗犷,有辱斯文,便伸出手悄咪咪地捂住自己的耳朵,眼睛一瞟便看见老头子刚往地上扔的古书的封皮。
《上修界房屋修建一千条》
没想到这老头也爱看修建的古书,也不知道这逍遥宗又要建什么?妈的,不会要增加高墙吧?她向那边一看....这墙都快顶着天了...再增高,她日后便只能钻狗洞去下修界偷尝甜酒了,若再叫上现在性子懦弱的裴钦,他多半也是不允的。
“不是我!我...”
“你还犟嘴!”
青衣老者一个巴掌打在了木芫花的肩头打断了他的话,运用着体内的内力,让木芫花跪在地上,但见木芫花面上的泪含在眼眶,不知是委屈还是愤恨,亦或者二者兼有。
“你作为逍遥宗的少主,应品德兼优,且你练的剑,是为逍遥宗不再出第二位少年,你是逍遥宗最有天赋者,日后你便会担起逍遥宗的大旗,现在你年岁不小,怎可如此不稳重!”
不...不是的...我不再是逍遥宗最有天赋者,裴钦的剑比我高了不止多少
师尊语气一顿,看了眼逍遥宗的少主,又看了眼受伤的陈晴,叹了一口气又道
“唉,或许你并不知道你父亲的往事。但在你母亲木紫参死的时候将你托付给我,我曾答应过她,要将你培养成逍遥宗最出色的掌门人,所以对你分外严厉。
你还记得吗?在你七岁那年,你的母亲死了。于此年,逍遥宗‘三十三天’阶梯上爬着一个满身血迹的女孩,口中说寻着爹爹,自后她是为你的亲姐姐”
木芫花仍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师尊说话总是东一半,西一半,叫陈淮等人听的云里雾里,可当事人却明白的不得了。
某年秋季,上修界的逍遥宗发生个大喜事,陈家小少主出生啦!
木芫花躺在襁褓中便知,他的父亲陈伯季是为逍遥宗宗主,母亲则是玄天涧嫡女木紫参,他亦是上修界最尊贵的人。
可他越长大才越发现,幻想中幸福是泡沫,而人只能直视世界的残酷。
木芫花的母亲性子泼辣对他非打即骂,父亲沉默寡言从不过问家事,但等他们受邀一到宗门宴会之上,父亲母亲却似披上了一层人皮,对木芫花说不出的亲昵,仿佛他们真是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不!不!其实不是的!
木芫花曾经问过娘亲,为什么自己不随爹爹姓,他娘怎么说的,甩了他一个大大的巴掌,悲伤地冲他喊道“你要事事争人一等!你那死爹曾经娶过亲,有过孩儿!你随他的姓作甚!你在老陈家姓木!你便是顶尊贵的人,是他陈伯季第一个孩子!”
那时小小的他听不太懂娘亲的话,但泪是控制不住的,最后是扑入木夫人怀中与她哭作一团。
直到七岁那年,娘亲染了寒疾死了;那年父亲与发妻第一个孩子爬上了逍遥宗的‘三十三天’阶梯,来认主归宗。他才明白那时娘亲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陈晴,单字一个‘晴’,入了逍遥宗后陈伯季还予她的姓氏,是木芫花这穷极一生,都不会再触碰的姓,他想吗?他早就不想了!他根本不屑!他恨父亲!恨这个让他叫姐姐的女孩!
是他们才导致了他的不幸!
陈晴回到逍遥宗,只有至亲的人才知晓她是陈伯季的女儿,而对外,木芫花仍是逍遥宗唯一且是最尊贵的少主!
时间愈久,木芫花因恨,故而整个人愈发的嚣张跋扈,但这个姐姐总像个小跟屁虫一样,黏在他的身后,苦口婆心地不知说什么叽里呱啦的话教育他,叫他烦不胜烦。
但到后面,他发现自己似乎并不特别讨厌这个陈晴,便也不再针对这个他名义上的姐姐。
直到刚刚在枫叶阁,陈晴对他说的是些什么话!
她说,说,“芫花,我其实一直都喜欢你,你...”
后面的话他都未听完,只是感到身上一阵恶寒,抑制不住地想呕吐,此等违背人伦的事,陈晴胆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