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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忆往昔 少年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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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温热的气息尽数扑洒在裴钦的衣襟处,月光洒在木质的地板上,还是一样地亮,可却叫裴钦感觉哪光似乎发着热,叫他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脸上一只玉洁的手贴在裴钦的脸颊处,异样地情愫在他心底蔓延,不过此刻的他并不懂那缕情愫意味着些什么。
但最叫他不自在的还是身下人,那双明亮的眼睛,似刺窥透了他心底叫人厌恶的秘密。
逍遥宗百年的枫叶阁仍是枫叶阁,可少年仍是那年的少年吗?
元贞二年,亦是陈淮前世在逍遥宗的五年前。
枫叶阁处,旭日高照,橙色的余晖打在枫叶树上,树下的人正叽叽咋咋地说个不停。
“师姐!求求你了,去陪我喝山下的那口甜酒罢”
陈淮伫立在落下的枫叶上,扑闪着大眼睛,伸出芊芊地细手,对着面前如玉一般的女子央求道。
只见女子面上挂着微笑,刚欲说些什么便被一个稚嫩的少年打断
“陈淮,你怎得如此不知礼数!”
木芫花大步挤到两位女子中间,大声斥责道,他心下想着:笑话!逍遥宗可是他家,再说大家伙们刚从师尊哪里背完书,这陈淮便想着逃出去玩!若要师尊知道,必定要打断他们的腿!
再者,他身为逍遥宗的少主,有必要守好逍遥宗的规矩!
“怎么?逍遥宗的小凤凰,你不想去,那便不去,你拦着我们作甚?再者说,难道你做个卑鄙的小人,待我们出去,你便向师尊告状去不成?”
陈淮振振有词道,说罢,还望眼木芫花身后的小不点裴钦,想着到时去山下喝甜酒后,便趁着众人喝醉,将这个小不点扼杀在摇篮之中。
此时的裴钦不过刚到逍遥宗两年,陈淮亦是今年刚拜入门下,所以不知裴钦在逍遥宗过着如何人不如狗的境地。
“裴钦,你想去吗?”
师姐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木芫花,但仍是下足了勇气,手里紧抓着手帕,向角落的裴钦问去。
“我...我...”
裴钦在角落刚愈说些什么,便被木芫花拦腰斩断“呸!你个狗娘养的!你还想去?!”
逍遥宗的小凤凰边说边啐了口吐沫,恶狠狠地向身后的裴钦看去,因为此时的裴钦不过十岁,身材发育较晚,故整个被木芫花的身子覆盖住了,而人更是像坠入了冰窖,身子因木芫花的话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芫花,你别这么凶裴钦”
陈晴听及,心里对裴钦的怜爱更甚,只因裴钦两年前被送入逍遥宗是为掌门故友之托,但因他身材矮小,且性子孤僻,便处处被逍遥宗的各弟子们欺负,且门上的师尊也不对这些事做理。
男孩子嘛,玩心大,或许那时木芫花并无恶意,只是随着众人一同嬉笑裴钦,口中说着“哪来的野狗”“无父无母的孤儿”“丢逍遥宗脸面”...,手中将石子杂物尽数抛向于他。
殊不知这些在幼年的裴钦的心里早已埋下了罪恶的种子,故在血屠了上修界六大门派后,会选择在逍遥宗坐庄,坐地称王。
裴钦在木芫花凶狠的目光下是一动不敢动,且又半是畏惧不敢出声答应师姐,直到被一个莲藕般的胳膊将他拉开,离这嚣张跋扈的逍遥宗小凤凰远一些。
陈淮此时也是抱着臂,身子斜靠在枫树上,已然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此时她巴不得裴钦现在就被这个小凤凰吓死,可别是吓得身子发抖,而是直接吓倒在地,哪才是好极了!
这魔王小时候便死了,虽有些不人道,但仍会叫知晓后世的英雄好汉道一声:大快人心!
“师...师姐...”
裴钦带着颤音,望向师姐的脸,他在逍遥宗受过这么些苦,在暗地里遭了那么些打,他回望幼年到如今,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是不幸的,忽然间,他的生命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太阳,哪怕是瞬间的温暖,便足以叫他感激涕零。
“无事,裴钦”
陈晴对着裴钦释放了温暖地笑意,似乎在说自己会保护他。后又轻声向他询问,似怕再吓着了他“裴钦,刚刚师妹说去山间讨口甜酒,你想不想呀?”
半响,除去枫叶被风吹掉在了地上,枫叶阁再无一声。
陈淮仍抱着臂膀看戏,木芫花仍瞪着自己凶神恶煞的眼注视着另外二人。
“好吧,你若再不说话,我便和师妹现在去了,到时候你再悔可来不及咯!”
陈晴如此说罢,且放下了抓着裴钦手臂的胳膊,作势要去拉着陈淮走,她心中也是有气的!师妹若是想去喝山下的甜酒,她未尝不可随着师妹去,亦或者不去;但她就是看不惯木芫花这么欺负人,明明是逍遥宗的少主,怎么一点都没有风度的?
今日若能劝动裴钦,也算是戳了戳木芫花的锐气。
可怜的裴钦哪里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自当是师姐是个大好人,见师姐真的要拂袖而去,心里顶着被少主恶骂的压力,松开自己紧咬着的唇,急忙唤道
“师姐!我...我...我也想去!”
裴钦声音微弱蚊子,但最后一句话却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我...我也想去’
他也想去。
他知道自己不光是想去和师姐她们一起去尝山下的美酒;他想自己能融入她们,或许就能不被逍遥宗的其他人欺负。
他不想再被人欺负了,他不想在逍遥宗吃饭被人把饭打翻,不想在枫叶阁睡觉时被人把被子扔向窗外的院子,也不想被人骂‘狗杂碎’....
可他无法离开逍遥宗,因为他更受够了在外面跟野狗抢食的日子。
裴钦知道木芫花为什么不喜自己,木芫花贵为逍遥宗的少主怎么可能连这气度都没有呢?
木芫花不过看见裴钦与自己一同拜入师尊的门下,裴钦修剑的天赋竟是如此惊人,且拉他大半截不止,难免叫他这个‘逍遥宗第一剑修’心生嫉妒罢了。
嫉妒最恐怖之处,便是会毁灭嫉妒者本人。
“什么?裴钦!你竟敢去!”
“芫花,你不愿意去便不去,你总为难裴钦做什么?”
陈晴对着木芫花轻声叹了口气,不去看他似要冒火的眼睛,又对陈淮叫道“师妹!咱们几时下山去!”
“嘻嘻,师姐,我看不若现在就去罢”
陈淮从依靠的枫树上跳起了身,弹了弹衣裳似乎被落下的尘埃,笑嘻嘻地对师姐应道,她自然也是等不及了!心算着喝完甜酒便送裴钦归西!
片刻后,两位少女走在前路,叽叽喳喳地不知说些什么,裴钦则沉默地跟在二人身后,待刚要踏出枫叶阁,后面便传来一声呼喊
“不行!不行!我...我也要去!”
“什么?”
此刻陈淮却错愣地看向身后站在枫叶阁地上的少年疑声问道,心里想着这木芫花又抽些什么风?去就是去,不去就是不去,可别再整什么幺蛾子。
“我说。
我也要和你们一同去。”
木芫花闭着眼睛,脸颊泛红,似乎受了极大良心的屈辱,才愿意与她们同行。
可惜。
无人在意。
世界太大,又有太多人了,你奇怪的动作,跳脱的思想,不会被相干的人在意,更甚你亲近之人偶尔都不会理解你的窘迫。
“去?那你还不赶快跟上!”
陈淮鄙夷的‘切’了一声,正所谓男子汉大丈夫,想去就洒脱地跟上来,难道真会有人笑话他不成?
不过半响,陈淮把眼睛眯了起来盯着站在不远处的木芫花,她当真要被山下的甜酒馋死了!在远处醉仙楼的小厮也是想她打紧,毕竟陈淮可是贡献‘醉仙楼’的gdp最不可或缺的客人之一。
可这木芫花还像个红木头一般仍然一动不动!
"你走不走了?像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
陈淮忍不住朝他骂道,心念着甜酒,自己口中的口水都快流了下来,这慢一分甜酒到她的舌头,便是对她□□上的凌迟!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陈淮!你!你!你!”
木芫花本就面色因羞愧自己同求与她们游行而羞愧,但听陈淮如此之说,唤了几声‘你’字,终究是把后面的话骂了出来,不愿意落陈淮的风头
“你好!你是顶呱呱地男人!你满意了吧!”
?
陈淮刚欲张嘴再辩,但听师姐劝道,护着和气“芫花,既然要同我们一同下山便快些,我们等着你,你瞧咱们师妹想甜酒想的紧呀~你要是再慢些,师妹怕是想着甜酒先离去了”
她听师姐此般言语,便对着木芫花从鼻腔中发出‘哼’的一声,又看了裴钦一眼,心算着,一会到了‘醉仙楼’先借了自己的嘴馋,再将裴钦灌倒。倒时候裴钦不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仍自己宰割,岂不美哉?
思及此处,她便向裴钦冲了过去,拽紧他的手,二人先行离去,也不去理会师姐又喝木芫花絮叨些什么。
陈淮拉着裴钦走到了逍遥宗的大门处,先是一跃翻上了墙头,又体贴地向墙下伸出手来,示意裴钦若爬不上墙可以借着她的力。
高墙上的风猛烈地刮着,陈淮伸着胳膊都有些酸了,但仍见着裴钦在原地不动,心里不免慌乱,毕竟再叫逍遥宗巡视的人撞见,告诉了师尊,先不说今儿这甜酒喝不上!连再杀裴钦的机会都难得!
“裴钦!你在地上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