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仇人之子共谋帝位》迟逢

19、大婚

　　李家后来的事，戚瑾薇是从戚夫人嘴里知道的。尽管戚瑾薇没推波助澜，可李秋然做的丑事还是被发现了。

　　“说来也奇怪，原本李夫人那些丫鬟都已经把这些事儿捂住了。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家那厢房走水了。那些丫鬟一慌，李秋然和二皇子衣衫不整的从厢房里逃了出来。还有身上那痕迹……”戚夫人忍不住咂舌，神色还有些嫌弃，“在场的人可都是看在眼里了。”

　　不过一个及笄礼还能闹出来这许多事来。想起自己刚入席的时候还曾经夸李秋然，戚夫人恨不得收回那些话。想起来什么，戚夫人朝着戚瑾薇凑近了些：“对了，薇薇，你要找的那些东西可找到了？”

　　“母亲放心。都已经找到了。”戚瑾薇原本还在想是谁放的火，听到戚夫人问话立刻就收回了那些心思回话。她朝着戚夫人柔和的笑着，对戚夫人这个母亲，戚瑾薇是格外尊敬的。

　　“找到了就好。”如此，去李家一趟也不算是白去。

　　“夫人。”戚擎炜身边的侍从从外面匆匆赶进来朝着戚夫人行礼：“太子今日来了书房和老爷说了半晌话。这会儿老爷让奴才来请您和小姐去一趟书房。”

　　戚夫人和戚瑾薇对视一眼，心里几乎都有了猜测。等到她们进了书房，太子一开口也直接证实了她们心中的猜测。

　　“什么？两个月后就成婚？这，会不会太急了一些。”戚夫人捏了捏手帕，她有些无主的看向自家老爷。

　　“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太子和二皇子的婚事都由礼部承办，虽说时间上赶了些，可也是来得及的。”戚擎炜也觉得不妥当，可皇上铁了心要如此。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这其中恐怕贵妃出了不少力。

　　“二皇子妃可是李秋然？”显然戚瑾薇也想到了这一点。

　　“李秋然婚前失贞，做出这样不体面的事。如何还当得起二皇子妃这样的身份？二皇子妃定了恭亲王府的郡主，李秋然只是个侍妾。沾上皇子大婚的光，成婚当日让人一顶小轿送进二皇子府就是了。”

　　朝堂上李家那老匹夫脸色难看的很。可到底是他们家人不检点，做出来这样的事。皇上肯开恩让李秋然进二皇子府，而不是浸猪笼。已经是看在欢贵妃的面子上了。只是如此一来，李家精心培养的嫡长女算是废了。

　　戚瑾薇面沉如水。恭亲王府和李府是连在一起的，皇上不可能不知道。可他竟然还选择这么赐婚，摆明了是要给二皇子更大的助力。这样的行为，可以看作是在给卫承霖这个太子增加压力，也可以看作是有了其他的心思。

　　如今贵妃又有孕在身。以皇上的那些表现来看，反倒是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卫承霖只一眼，就知道戚瑾薇在担忧什么。他伸手握住戚瑾薇的手，柔声安慰她：“熙儿，你不必担心。我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戚擎炜和夫人对视一眼，只觉得老脸有些莫名的尴尬。戚瑾薇原本还冲着卫承霖摇头浅笑，表示自己不担心。意识到还当着自家父母的面儿，忍不住脸色发红。对上父母的目光，顿时像是被烫了一般缩回自己的手。

　　入夜，李府内。李秋然跪在父母面前，满眼都是绝望。

　　“你自己做出这样的丑事还有脸哭哭啼啼？你知不知道，今日早朝上你父亲我这张老脸都丢尽了！”李信杭暴怒，手边的茶杯全被他扫落到地上。陶瓷炸裂，甚至有边缘碎片被溅起来划破了李秋然的脖颈，渗出细小的痕迹。

　　李秋然瑟缩了下身体，神情都有些麻木了。李夫人到底心疼女儿，连忙劝慰自己的丈夫：“老爷您消消气，秋然她也是被人陷害的。”

　　“哼”李信杭冷哼，斜眼睨着李秋然：“那还不是她自己蠢？精心培养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就混了个侍妾，还让整个将军府都颜面扫地。早知道还不如趁着她小的时候就掐死她！”

　　“老爷！”李夫人心头一紧，连忙去扯李信杭的袖子。李信杭不耐烦的挥开她，自己转身坐回主位上喝茶降火。李夫人看看自己丈夫，又看看紧咬着下唇啜泣的女儿，到底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走上前，蹲下来劝慰李秋然：“咱们眼下理亏，也不好计较这一时的得失。可秋然，只要有咱们家支持。二皇子就不可能止步于现在，真到了那时候，你能到什么位置还不是咱们家说了算？”

　　李夫人嗓音压的低，却带满了蛊惑的味道。母亲是什么意思，李秋然心知肚明。可她不愿。她最爱的人是太子卫承霖啊！

　　李秋然痛苦的闭上眼睛。良久，她才睁开一双失去了神采的美眸：“母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是谁？”“嘎吱”一声。外面似乎有人踩断了细小的树枝，极小的声音却也传入了李信杭的耳朵里面。他锐利的眼望向窗外，几乎是毫不犹豫抽出佩剑朝着窗外追了出去。却只看得到一抹黑色的残影。

　　“有刺客！来人，给我追！”李信杭暗叫糟糕，立刻喊出附近的所有侍卫去追那黑衣人。自己则是进了书房。等打开空空如也的暗格，李信杭的冷汗倏地从头上落了下来。

　　那黑衣人原本就是有备而来。虽然被李信杭发现，但也在将军府被封锁之前就逃出了将军府。不过是几个瞬息就彻底消失在将军府外。侍卫追出去二里地，连他的一片衣角都没能看到，不得不铩羽而归。

　　而黑衣人尽管甩掉了那些跟着自己的尾巴，却还是七拐八拐最后入了太傅府的后院中。

　　上京似乎乱了起来。

　　先是李将军家报官说是家中遭了贼，还被那贼人扔了伪造的通敌书信陷害。

　　又是不少言官弹劾太子有不臣之心，和朝中重臣走的太近，连累的太子被禁足在府中月余。

　　皇上的身体似乎不太好。恰巧越运在民间和官府间大出风头，于是他夜里就被人一顶小轿抬进了宫门里。把过脉开了药方，不过三天便摇身一变成了太医院院首。

　　月底的婚期将近，礼部正大肆采办。

　　恭亲王府舍不得女儿出嫁，却也不得不轰轰烈烈的给小郡主准备了百十抬的嫁妆。

　　可戚府却格外低调。戚瑾薇除了进宫交了一次抄写的《女戒》，其余时间怎么也不肯外出。对外只说是在专心绣嫁衣。

　　欢贵妃的肚子也大了几分。如今她胎像平稳，太医也确认是个男胎。皇上也欢喜的不得了，于是她便仗着肚子愈发跋扈娇横，时不时连皇后也不放在眼里。三不五时便和皇后对着干。

　　皇后也全都忍下了。

　　整个上京，似乎陷入了一种格外诡异的平衡状态。可所有人都知道，这种平衡维持不了多久。而太子和二皇子同日大婚之喜，只怕将成为平衡被打破的先驱。

　　今日，便是钦天监钦点的大吉之日。

　　戚府。

　　天色还未亮，整个府中却已经灯火通明。

　　戚瑾薇端坐在房中，将那一身繁杂的嫁衣装上身。又任由丫鬟们伺候自己梳妆打扮。

　　“姑娘！”昭昭匆匆从外面走进来，满脸喜色。手中还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子。见到戚瑾薇看过来，立刻喜笑颜开：“殿下遣元清大人送来了暖玉同心佩。说是让姑娘系在腰间。”

　　昭昭将木盒子打开，那同心佩通体清亮如泉水，看着冷冽，拿到手上却尽显温润。

　　“既如此，你便帮我系上吧。”戚瑾薇眸间都是暖意。今日后，她便是卫承霖的妻子。从此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同心佩被昭昭珍重的系在戚瑾薇的腰间。

　　望着镜子里红唇皓齿，美眸顾盼生辉的自己，戚瑾薇甚至还有几分恍惚。

　　“吉时已到，请新人拜别父母！”

　　妆容成，礼官唱礼。昭昭扶着戚瑾薇走到庭前，高堂在坐，戚瑾薇恭敬行礼。

　　戚夫人将红纱缓缓盖在戚瑾薇的头上，看着她端庄离去。眼里竟然有泪花闪动，如果她的幼女还活着，如今应也是这般出嫁的。

　　皇家成婚，数不尽的繁文缛节要走。一整套流程下来，戚瑾薇自己都有几分受不住了。

　　喜秤将盖头挑起，美伦艳绝的容颜撞进卫承霖的眼中。这一刻，天地似乎都黯然失色，唯余她们二人两两相望，满是深情。

　　合卺酒下肚，喜婆和丫鬟们尽数退下。

　　昭昭伺候着戚瑾薇将头上繁杂的头饰卸下后也格外有眼力的离开。

　　“熙儿，可疼？”卫承霖心疼的望着戚瑾薇头上被龙凤冠重压出来的痕迹，从袖中取出早已经备好的药膏轻柔的涂抹在她的额间。又握住戚瑾薇的手道歉：“委屈你了。”

　　“能嫁给殿下，我不委屈。”戚瑾薇眼眸格外明亮，反握着卫承霖的手给她安慰。

　　红烛帐暖，映着爱人的绝世容颜。缠绵交织的目光中，人也为之倾倒。

　　红帐落下，情丝丝丝缕缕缠绕。龙凤烛在床边烧的热烈，窗外守着的婢女脸颊红了又红。

　　夜，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