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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下界篇 ...

  •   “这本书你看的时间有点太长了吧,还把其他书和它对着看,你想干什么?”彻止久说道,勾着手在床上晃荡,身姿是好生的随意。

      “在想他是从那步开始错的,它诞生的作用是什么。”陆冕回道,“作用?那不就是造成性别的阶级分歧吗。”

      陆冕听完摇了下头,“不止,论话术这个写者是个涉事极深之人,且地位和权利仅次于最高统领。”

      “他若不是为了争权,便是为了守卫自己的皇权。”

      “人界有两股势力,对吗?”

      “被压榨的一方是一名女性,但看他的文章却也是强弩之末,所以他写这本书归根结底只是在防止这位女性剥夺他最后的皇权。”陆冕解释完,彻止久吃上一惊回道,“没想过你还能这么聪明。”

      “你说得很对,现在当朝真正掌权就是你的母亲邱玥,因为这本书主流的思想她始终没能成功登上皇位。”彻止久回道,“而这本的写者就是你的皇兄陆赜,现在能让你回去,你应该也能看出来如今的趋势和邱玥想做什么吧。”

      “陆赜这个人可没你这种涉事未深的孩子好拿捏。”

      “他胜在手段也败在只会手段,不懂何为人情,所以小陆冕你觉得你又能做到多少?”彻止久问道,递上一盏茶推到他跟前。

      冷香弥漫,热气飘动。

      陆冕摸着发烫的茶盏,眸中闪过一抹坚定的溢彩,“做好本分就够了。”

      “本分,你知道人皇的本分是什么吗?”

      “不知道才要走一步看一步。”陆冕回道,“那就让吾看看你所说的本分。”

      “看到这个魂灯底下的图案了吗,抄下来,默画十遍。”彻止久飘着魂灯,将法印展露给陆冕看。

      看上一眼,陆冕也是有些难受,脑袋后移半步,问道“这可不想你会弄出来的东西,谁强加给它的?”

      “你觉得会是谁,有时候你的洞察力让吾意外的感到惊喜,这种东西自然也不是吾造的。”彻止久说道,一个转手画出新的法印摁在手边。

      金色的自然之力突显,在手中有条斯理的旋转运作,“吾要是想造的话,最起码也是要这种。”

      “要不要给自己上点难度,你画这个?”彻止久凑近笑道,直接把魂灯扔到了一边,这可不像是在商量。“你为什么要帮我做到这步?我的死活和你没有关系。”

      “但你这张脸就是和吾有关系。”

      “你可以直接把解法给我。”

      “吾为什么要这么做,顶着这张脸若是连最基本的都学不透,拿着足以推翻一切的杀招也赢不了的话,你也没必要活着了。”彻止久回道,“当然,若是那天真坚持不住尔虞我诈,想要躲在吾这里嘤嘤哭,吾也会给你一个顺心的死法。”

      “可别等到了最后,顶着这张脸破破烂烂的死撑,等着叛军践踏,或者身锁在深宫里,窝窝囊囊的死掉。”

      “那我提前谢谢你,能让我死的时候留个体面。”陆冕回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说完,陆冕便拿起笔墨开始圈画彻止久手上的法印,画到第三遍时,彻止久便关掉法印,不给他更多观摩的机会,着手开始一边给他磨墨,一边凑过去看他画的法印长什么样。

      时不时还会皱起弯月的眉头,传来一声噎了馒头的气音,像是拎刀的打铁师傅恨铁不钢的要教训不开窍的徒弟。

      话快到嘴边了,却又收了回去。

      吞咽两声气音,陆冕画阵的手一顿,叹道“你有话就说话,没话能不能别揍这么近?”

      彻止久的身子在旁边揽的都快上他身上了,手里也是磨墨沾上许多点墨汁。

      “你这画的,画完给吾留一副。”彻止久说道,眼睛转在法印上,好学的心是一下子增长上来。

      这阵是越看越觉得漂亮,虽说和他的并无不同,但就是觉得更加合理简便。

      想问他怎么做到的,但他就是在抄,基础都不懂能教什么,哎。

      “哦。”陆冕回道,继续默写,画到一半没墨了,便往砚台上沾,却发现彻止久磨个墨手黑了一大片。

      “想什么呐,愣着不动。”彻止久说道。

      “在想这世上有没有可以不用手就可以变出墨的术法。”陆冕说完朝白纸上画上一个圈,然后不动了。

      没有基础,他是真不会。

      “能用得了,还给你用招变点,爱用不用。”彻止久回道,也真是太久没伺候人磨墨,什么都磨不好了。

      搓碾几番沾染的墨手,心里不是个滋味。

      一个撇嘴,不干了,躺床上喝茶去,甩手小墨一扔差点溅陆冕一身。

      莫名奇妙……

      日落小西山,月亮偏西而升,挂上高空才算把默写的十遍法印给画完,递到吃点心的彻止久面前。

      见他吃拿着点心,随手一翻,留下两张最好的便把其他的给烧了,说道,“这两张最好,看一眼记住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我还有多长时间。”

      “或许是半个时辰,也可能是半天,这归不得吾管。”彻止久回道,升起的黑色的法阵传在他脚下,准备把他送回去。

      “还有问题?”

      “陈景是何人?”陆冕问道。

      “你现在没资格知道,想了解答案就去努力的活着,等上十年,二十年你自然就会清楚他是谁。”彻止久回道,“明白了?”

      “明白了。”

      “给我一个好看点的死法,彻止久。”陆冕说道,照着黑光传回了青玖山。
      “呵,遵命。”彻止久回道。

      陈景一席白袍坐在屋外的树底下,手前一把透亮的灵琴,正拨响着动听的乐曲。

      陆冕自传回来,出门便看见他自己坐在那弹,也是急忙走了过去。

      走到了,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事情太多,也太过复杂,他也一时想要瞒过所有,只拿一颗真心去与他交谈。

      “陈景。”陆冕喊道,听到喊声,陈景才抬眸看住他,“陆冕兄,你回来了。”

      “嗯……”

      “有什么想听的曲吗,我给你弹。”陈景说道,招陆冕做到他旁边,“也真是,说好给你听半个月的曲,这都要过了,你也没听几首。”

      “现在就听。”陆冕回道,“你弹什么我都爱听。”

      “那我可就随便了。”陈景回道。

      坐在陈景身边,陆冕不在想其他没用的,在最后一刻他只想好好呆在陈景身边过完最后的时光。

      毕竟下次再见,可就不知会是何时,会是何等的场景和身份。

      现在一个杀手和一个琴师的日子才是最简单,最真心的。

      不知是有了勇气还是清楚了二人最终的结局,陆冕不去更多想以后,只想留在现在,靠上了陈景的肩膀。

      无声的细软停靠,琴音跟着停下半秒后,也是继续弹奏。

      心照不宣的二人心里都明白,也不在有谁要去把话挑明。

      流水潺潺的琴音本该似春水般激荡流转,今日却反复弹错许多节,弹出了新的谱曲。

      曲子听着,似春水回转倒流的奢望,和终不回复返的苦涩,说悲谈论不上,更多是存在心头上的迂回,井水里平常人心的苦头。

      曲未毕,人已是倒进怀里,没了气息。

      怀里抱着,明知其寿命早在见面时便看清的陈景,还是止不住的伤感了几分。

      他看不懂的缘分也在此刻清楚。

      没有尽头,是因为他们之间还带有牵扯。

      看不到纠葛,两个君主之间何来的纠葛,又能要的了什么纠葛。

      轻抚上陆冕兄的脸,陈景后悔起自己最后一首分离送行的曲子如此重要,却弹跑了调。

      陆冕兄的这具身子又该葬在哪里,他最不该葬在下界。

      陈景想到这一点,彻止久也明白。

      在陆冕魂归故土后,便将他这具肉身化成一缕光亮的尘埃,送往了人界的凡海之中。

      “别难过嘛,又不是真死了。”

      “你那里看出来的我难过,陆冕兄能走我高兴还来不及。”

      “是是是,那你还要在这待几年?”

      “十几年吧。”等他死了,自然有仙来找他。

      “无聊记得来找吾,吾这里可是收藏了不少好茶,一起品。”

      “没事会去。”

      “你能有什么事……”小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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