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贴身保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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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去县里时听走商的说起过她，她现在江夏镇落了户呢。”
“啊……她可没什么钱，怎么落的户？”
“那我怎么知道，哎呀走快点，迟到了夫子要生气了。”
“好啦走吧。”
望舒看升卿一眼，道：“我想去看看刘娘子。”
升卿眉头一动，似乎有些诧异，点点头，“好。”
天狗越过大山，来到江夏镇。
茶馆内生意不错，刘娘子忙得额头出了薄汗，看起来脸上血色好了许多。
见两人来了，刘娘子上去招呼道：“两位客官，要龙井还是毛峰？”
望舒道：“一壶龙井。”
刘娘子笑道：“好嘞，您稍等。”
望舒与升卿在布棚下落座，看着刘娘子在炉子前认真照顾火。
看样子她过得很好。望舒心想。
幻境结束了，而喜娃也永远消失了。幸运的是，喜娃的愿望不但在幻境实现了，而且在现实里也实现了。
望舒放下心来，想到一件事，问道：“我这次怎么没收到那种天赋宝物？”
升卿道：“因为他们只是人。”
望舒疑道：“灵师也管人类吗？我原以为我们只管死去的灵。”
升卿道：“怨灵有两种，一种是天生地养的精灵怨气所化，一种是人类的执念所化。若是人灵不除，便会侵占精灵的地盘。”
望舒从升卿那金色的竖瞳中看见黑色冰凉的深渊裂缝，里面仿佛写着四个大字：非我族类。
对于升卿来说，替枉死的人类完成执念只不过是为了给天生精灵腾点地方罢了。
望舒道：“原来如此。我原以为那两个孩子是桥孩呢，结果却不是。”
升卿道：“他们自然不是。但桥孩帮过你，你没发现吗？”
“嗯？”望舒讶然，回忆一番自己在小桥村的经历，想起她带喜娃顺娃游水时曾有片刻神志不清，隐约被水流托举起来……“那时候，是他们？”
升卿道：“你除掉了小桥村的人灵，也算报答他们了。”
望舒道：“难怪我看见了桥孩的石碑。小桥村以前有桥？”
升卿道：“三水河原本是一条狭窄的小渠，上面搭了几块木板做桥，桥孩在其上玩耍时，被村民发现沉河，之后桥孩不愿意再在人类面前出现。数十年间水流暴涨，三水河拓宽了数倍，这个传说也被人忘记了。”
望舒点头，此时刘娘子提了茶壶过来，给二人倒上两杯茶，将茶壶放在桌上，“客官请慢用。”
望舒道：“多谢。”
“不客气，对了姑娘，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望舒一怔，道：“并未，娘子怎么这么说？”
刘娘子抚了抚胸口，道：“不知怎么的，见着你总觉得心里……总觉得很亲切，许是我认错了吧。”
望舒微笑道：“都是一洲之人，也许是在哪里擦肩而过吧。”
刘娘子点头，笑道：“也对。两位客官，我与你们投缘，茶钱就不给了，我请你们。”
望舒道：“那就多谢娘子了。”
刘娘子道：“不用客气，以后有空还来这里喝茶，我叫刘阿珍，叫我阿珍就好。”
望舒突然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听见刘娘子的名字。
望舒：“好，阿珍。”
“阿珍，我给你送茶叶来了。”一道浑厚的男声响起，刘阿珍脸上扬起笑容，向声音的来处奔了过去，“哎，来了！”
望舒饮尽杯中茶，道：“我们走吧。”
今后，阿珍永远是阿珍，有很多人会叫阿珍的名字。
天狗载着望舒，不快不慢在路上前进。
望舒突然问：“宋无忌呢？”
升卿沉默片刻，道：“我忘了。”
他嘴一张，火球便从嘴里炮弹一样射出来，“你差点把我浇灭了！”
升卿冷冷道：“你是天地灵火，寻常茶水灭不了你。”
望舒一笑：“宋无忌，原来你的火这么厉害，水浇不灭？”
宋无忌本想开口骂人，听望舒这话，又得意起来，把升卿抛在脑后，化作人形高高抬起下巴，“那当然，什么叫做天地灵火啊？无根而燃，恒久不灭，想烧多久烧多久，想烧多大烧多大。”
望舒认真道：“我原先还不知升卿为何要你烤肉蝶，原来升卿给的银子用不出去，用出去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蛇了。”
宋无忌大笑：“升卿，看见没，望舒嫌你抠。”
正如望舒所料，升卿一点也不生气，一本正经道：“那是你身处幻境之中，银子感应到奸邪之气，所以变化。”
升卿取出沉甸甸一袋银两，递给望舒，“这些都是人的银两，来自钱庄的。并非我变的。”
“好。”望舒揣起银子，天狗甩了甩尾巴自行停下，望舒抬头一看，只见青石城门上方刻着三个大字：清水县。走笔威风，颇有霸气。
望舒从天狗身上下来，天狗拱了拱升卿就跑走了。
升卿递过来一张文牒，道：“此处就是下一个任务所在。”
“嗯。”望舒原以为升卿会像之前一样突然消失，却听他说道：“这次，我会陪你一起。”
望舒讶然道：“你之前都不曾和我一起。”
升卿道：“所有事情你最好一力完成，不是必要，我不会帮你。”
望舒道：“那这次为什么要一起？”
升卿道：“万不得已。”
望舒闻言，心中不由更多几分警惕，道：“看来这次的任务不一般。”
升卿道：“我不能真身出现，你伸出手来。”
望舒一愣，伸出手去，被升卿握住。
望舒心头一跳，双眼睁大，“你……”
下一秒，升卿整个人化作一卷黑色旋风，顺着指尖爬上手臂，席卷望舒全身。黑风所过之处，冰冷的黑色蛇鳞匍匐攀爬，迅速覆盖望舒全身每一寸肌肤。
望舒眼睁睁看见双手长满蛇鳞，全身好像被蛇爬过，立时毛骨悚然，快步奔到城墙外的水渠一照，只见一张英气的脸此时长满黑色鳞片，只有两只明亮的眼睛还像是自己。
望舒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样子，伸手去摸，手下传来奇特的触感。
望舒呼吸急促起来，“你在干什么？”
好在很快，鳞片的颜色渐渐淡了下去，隐没入体内，皮肤也恢复了普通的触感。
升卿道：“贴身保护你。”
望舒长舒了口气，哪怕她对自己样貌并不十分在意，可也不想自己变成刚才那个样子。
对于升卿的贴身保护，望舒不自在地捏了捏拳，憋了片刻才道：“行。”
望舒向城门口快步走去，让步伐合上加快的心律。
望舒将升卿给的身份文牒呈上，由门口守备兵查验过后进城。
清水县人口众多，很是热闹。
望舒沿着城门口正对的前门大街找到一家客栈，客栈门口牌匾上写着“花郎客栈”，字旁画着一株盛开的蒲公英。地方小了些，但干净整齐。
望舒点了两个招牌菜，小声道：“升卿？你吃吗？”
升卿道：“不用唤我。”
望舒只得自己吃了，要习惯身上多了层蛇妖皮还真不容易。
“诶，你听说没，葛秀才死了。”
一名食客的话吸引了望舒的注意。
“知道啊，死得太惨了。”
说话的人一听来了兴致，“哟，瞧你说的这意思，亲眼见过啊？”
“哎哟，”答话的男人一脸不忍，“我那天去医馆拿药油，他就当我面儿直挺挺倒在地上的，跟僵尸一样，王大夫上去一看，死啦！没一会儿整个人都黑了。”
“黑了？为什么黑了？”
“我怎么知道，没一会儿人就被抬走了。”
望舒擦了擦嘴，葛秀才死得不明不白，这事她还要去查查。难道这回的幻境又是人的执念所致？
“小二。”望舒叫道。
“来了客官。”
望舒道：“小二，听说你们这儿有个王大夫医术不错，我想去瞧瞧病，不知道他的医馆在什么地方？”
小二道：“客官，您说的是王谷川大夫吧？他医术是不错，可今天医馆里刚死了人，乱着呢，您要不还是去城西的李大夫那儿吧，就是远了些。”
望舒道：“没事儿，我就一点小毛病，要不了多少时间，不想走那么远。”
小二道：“好吧，走前门大街往前去，前门酒坊右拐就是了。”
“行，”望舒道，“结账。”
店小二道：“清炒地丁，炙羊肉，一共三十文。”
望舒给了几两碎银子，“让你们掌柜给我开间客房，我一会儿回来住，剩下的不用找了。”
“好嘞，您请！”小二喜笑颜开，一甩帕子，麻利收拾起桌子。
小二一手端着碗盘，路过柜台时另一手把银子放在柜台上，“掌柜的，一间客房，剩下的先存着，多了不退。”
望舒跟着他的步子看过去，见柜台后多了一位妇人，眼如秋波照水，样貌秀美，身姿窈窕，好一位美人。
掌柜的向望舒点点头，望舒笑了笑，出门直奔王氏医馆。
一到王氏医馆，就听医馆里面传来争吵哭闹之声。
“哥哥啊，你死得好惨啊！”
“葛小游，你就别闹了，我还有病人等着呢！”
“呸，我哥哥好好一个人，进了你的医馆就死了，你要负责！”
望舒进门，见馆内围了一圈探头探脑之人，人群中心一位花须老者满脸为难，地上一位花季少女正哭喊不止。
王谷川可怜葛小游丧兄，耐心道：“你哥分明是死于急病，怎么会是好好的进来？此事与我无关。”
葛小游怒道：“什么叫与你无关，你想推卸责任！他来找你求医，却死在你这里，分明是你医术不精，害死我哥哥！”
王谷川道：“你哥哥是来求医不假，可我还没与他说话，他就死了。当时我还在给其他人看病，许多人都可以作证啊！”
葛小游狠狠瞪着王谷川，满脸泪痕，“强词夺理，你看他倒地，却不救他，你这庸医害人性命，你好狠的心！呜呜！”
王谷川长叹道：“葛小游，我说过很多次了，我去看他时，他呼吸已停止。我只是一介行医之人，哪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贴身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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