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在第四十二次重逢时爱上我》是伍拾叁

27、这样就能让你开心吗

　　……
　　“主..人～
　　..主人哟～
　　醒醒，主人，喂～
　　起床啦～～～”
　　眼皮好重，头好痛，teris好吵..勉强睁开眼，陌生的环境立刻引起了恕己的警惕。杀手的本能使恕己从床上坐起，双手展开呈防御体态，这时右手背上留置针扯着痛，恕己才发现自己正在打点滴。接着因为起猛了，眼前一黑，头更晕了。
　　“噗…”teris憋着笑，“主人悠着点，别又晕倒了～”
　　昨晚发生的事慢慢回到脑海中，恕己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我晕倒以后，发生什么事了？”
　　“主人晕倒后被送来医院，是左以然陪着..”teris犹豫了一下，半夜那段小插曲说是不说，要是说了岂不是得告诉主人自己又把他电晕了，一天电两次还是没有得到指令的情况..啧，算了，隐瞒也不算欺骗哈。
　　“我身体还好吗？”比起现在的医疗水平，恕己当然更相信teris的诊断，毕竟服务系统的健康管理功能经过棱组织的进化后非常完善。
　　“还！敢！问！主人你要气死我吗！怎么能做那么危险的事！脑部被重物撞击的后果有多严重你没想过吗！虽然我在这个时空能做的有限，但是摧毁物体还是能办到的，为什么不给我下命令！？”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办法多想。而且，我也不能暴露你的存在，以然会起疑。”
　　“这些小事比命重要！？主人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恕己双手抱头，身体蜷缩起来开始颤抖，“..我在想，我又要失去奉一了..teris..还好..还好我在那，还好我能救他..太好了..这次我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不用再一次经历失去他的痛苦..太好了……太好了..”
　　此刻，宽阔厚实的肩膀在蓝白条病号服衬托下好像脆弱得再承担不起一丁点重量，病床上的恕己显得那么渺小，那么无助，令人心疼。
　　“..主人..唔，恨死奉一了！等他回来，我一定要打他一顿！”
　　陪着主人穿梭收集碎片，这一路主人到底多辛苦只有teris清楚。之前自己能帮上忙，可惜在这个时空自己的能力被大大减弱，这无力感让teris明白最重要的人受伤时只能看着有多难受。
　　“主人的脑部没有问题真是万幸，但得好好休息，今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诶，感应到碎片接近。”
　　脚步声传来，恕己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湿润，隐藏起情绪乖乖躺好。
　　门被打开，缓慢的动作显然是不想吵醒病人。以然进了房间，与恕己视线交错的一瞬，有种同样的情绪在两人眼底，热烈绚烂如花火，只是转瞬即逝。
　　“你醒了。”
　　“嗯。”
　　“怎么不叫护士？”
　　“刚醒。”
　　空气中有丝诡异的尴尬，teris想到半夜的情形，大概能理解以然为什么会尴尬，但是不知道主人怎么也怪怪的，是身体不舒服的原因？
　　“…田野来了一趟，我出去拿东西，所以不在。”为什么自己要解释啊..心虚什么劲？以然眼神装忙，手里提着袋子比来比去居然不知道放哪好，最后往地上一丢，“你感觉还好吗？”
　　“我没事。”
　　“有事没事要医生说了算，”以然坐了下来，把头撇开，看上去像闹脾气，“下午去做检查。”
　　“好。”
　　…沉默…
　　真是..我不说话你也不说吗..以然回头瞪着恕己，恕己是满眼疑惑，一脸无辜。
　　“你在生气吗？”
　　“没有。”
　　“…你吃饭了吗？”
　　…虽然想让你说话，但也不是这种不合时宜的寒暄，倒是给我看看气氛啊！以然叹了口气，还是先服软。
　　“你饿了吗，没想到你会醒过来没让田野带饭，我出去买，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不饿。”
　　“如果感觉身体难受就说。”
　　“不难受。”
　　…罢了，昨夜的怪事就当没发生过，以然有更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要救我。”
　　是呢，站在他的视角，两人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程度，会感到奇怪是正常的。说什么都行，但是别骗他。
　　“救人需要理由吗？”
　　“或许不需要，但是我非要呢？”以然低下头，声线转为柔软，又带着微弱的哭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近我，你什么都不肯说。要不是发生这样的事，我本可以干脆地把你从我生活中剔除…我没有求你救我，我也不想欠你，但是现在…”
　　好像，真的好像。为什么他会跟奉一说出一样的话..恕己想起初次执行任务后，自己重伤昏迷，醒来就看到奉一满脸是泪，抽抽嗒嗒地说着什么“欠你”的话。那时自己也想过为什么会做替人挡刀这样蠢的事，当时没有答案，后来也放弃了思考。自己为奉一做任何事都不需要理由，依着本能行事就好了。
　　“你没有欠我，非要算得这么清楚的话，我欠你的更多更多。”
　　听了这话，以然惊讶地抬头。恕己正笑着，眸中是昨夜的那种深情，差点沉溺下去的以然抓住了理智的绳。这人..又把我认成别人了？
　　“好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这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意思。
　　恕己看着以然越皱越紧的眉头和越拉越低的嘴角，一点都不像真的放心了啊…话说回来，自己以为跟他的关系算不错了，怎么原来他说“朋友”都是假的吗。剔除..用了这么无情的字眼啊，说得自己像什么惹人嫌的东西一样..
　　“你原本想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吧，可以尽力避开我，但是我会一直主动靠近你的，抱歉。”
　　…再次陷入沉默...
　　恕己盯着以然通红的脸，真有点担心。说这话能给他气成这样，之后再一直烦他不知道会变什么样。
　　以然一言不发，接着弯下腰在袋子里翻找。恕己略微往后缩了一点，怕以然拿出什么武器来。翻了一会儿终于摸到了，以然把盒子拿出来丢到床上，恕己拿起来一瞧是昨天见到过游枫拿的那种。
　　“手机？”
　　“护士说翻遍你全身上下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连手机都没看到…你还真没手机啊？”
　　恕己拆开包装，手机是喜欢的金属色，上手感觉不错，就是看起来比游枫那个尺寸要大。也不开机，就光是握着看，“我跟你说什么你都不信。”
　　“也不是不信，就是太匪夷所思..”以然看恕己的表情，应该对这手机还算满意，“拜托田野买的，你喜欢吗？”
　　“嗯。”自己果然还是喜欢复古的吗，在前几个时空拿到手机时都没有这么开心的感觉。恕己握着手机观察细节，然后拿起说明书看得很是认真。
　　现在还有人会看手机的说明书啊…以然有些无语，总觉得恕己这个模样，像极了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就这么高兴吗？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那也太便宜我了。
　　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恕己投来目光，以然忙把笑容压下去。
　　“住院没手机不方便联系，现在你又不能去办卡，”以然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用取卡针拆了自己的一张卡给恕己的手机装上，“我本来也是双卡，这张卡在我名下，知道的只有乐队那几个，我到时候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你先用这个。”以然帮恕己安装好，开了机递给他，“你要是有需要通知的人，告诉他们你在第一医院的..”
　　恕己打断了以然的话，“没有，我没有需要通知的人。”
　　“不想让他们知道你受伤？”
　　“我说了我是孤儿，没有亲人，又不信我。”
　　以然下意识地伸手想摸恕己的头，还好及时收住，“没有亲人，也有朋友吧？或者是同事、上司，没去上班也需要告知一声。”
　　“没有，在这个时空都没有。”
　　啊…？这个前缀是什么意思？算了，一向听不懂这人说的话。
　　以然拿过恕己的手机，按了几下又还给他，“这个，是我的号码，有事就打给我。我现在出去给你买饭，你要是累了先睡一会儿。”
　　以然前脚刚离开房间，teris就开始吐槽，“呜啊…又是Siri！”
　　恕己把以然的电话保存，备注左以然，开始设置手机密码，“在上个时空我就想问了，你为什么很讨厌Siri？”
　　“因为她很笨啊，简直丢脸！主人要是见到进化前的祖先光着身子拿着木棍对着你阿巴阿巴的，你会有什么感觉？”
　　“嗯～我会，抓他去做研究。”
　　“…反正我讨厌她，主人需要的功能我都有，还老是喊她做事。”teris想了一下，突然伤心起来，“等等，我..我现在能力受限，在这个时空是不是跟她差不多了…”
　　恕己差点儿要笑出声，赶忙安慰两句，“不至于不至于，你还是比她强点..”
　　“呜…”
　　“不是不是，是强得多..强得多！”
　　“……主人要爱我”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