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废柴流后靠实力做咸鱼》行忌客

4、第 4 章

　　水下是什么？沉没宫殿？仙灵洞府？还是恢弘阵法？
　　凌霜脑中一瞬间划过了许多电视剧特效场景，按捺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缓缓睁开眼睛。
　　乌漆嘛黑一片，啥也没看到。
　　凌霜呆滞：“你让我看什么？”
　　宋长野：“当然是看我……”
　　“手里的夜明珠啦！”
　　他方才还拎着油纸包的手上突然换了个东西，莹润的光在整个水底蔓延开。
　　凌霜诧异：“你从哪变出来的？”
　　宋长野露出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芥子啊，也叫储物灵器，你怎么一副没见识的样子，凌家连这都没有？”
　　这是个新鲜玩意儿，凌霜羡慕了：“我那定金，不是，簪子折现，够不够买一个？”
　　宋长野：“最便宜的两万。”
　　“上品灵石。”
　　“哦，”凌霜收回视线，彬彬有礼地说：“打扰了。”
　　凌霜强迫自己不去想两万上品灵石的概念，伸出手戳了戳附在两人身上的一层透明薄膜，戳进去一个洞，松开的时候又立刻恢复成了原样，就是这东西让二人在水下不仅能自由呼吸，还能滴水不沾。
　　宋长野已经逐渐习惯了凌霜的无知，熟练地主动介绍：“这是鲛人纱，裹在身上能随型变化，不过包裹范围有限，只能委屈咱俩离这么近了。”
　　然后又补了一句：“不是我占你便宜。”
　　两人贴得很近，凌霜几乎要被宋长野整个拢住，但除了一开始薅她下来那一下，他的手一直是规规矩矩地支着。
　　凌霜不在意地说：“我知道，你要是好色摸自己就够了。”
　　那种夸不像夸损不像损的感觉又来了，宋长野欲言又止：“算了，走吧。”
　　脚下踩着湖底，软绵绵的触感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被吞下去。目光所及的部分平平常常的，没有宫殿也没有阵法，只有杂乱的水草和时不时被惊动的锦鲤。凌霜走到现在，还没碰着原本就是醒着的鱼，不知道九皇子方才那么投入地喂食是在喂什么。
　　宋长野似乎也并不很清楚目的地，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地算着方位。
　　凌霜一开始还仔细听想帮帮忙，听了满耳朵乾坤坎离震，涉及到知识盲区，头昏脑涨地放弃了。
　　鼻尖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很淡很冷，像初秋竹叶上凝结的霜。
　　宋长野算出的位置就在不远处，眼睛一亮，刚想说话，凌霜忽然凑上来，在他脖颈间嗅了一下。
　　他像被砸了脚一样猛地往后撤了一大步，脸一下爆红，夜明珠都差点扔出去：“你干什么！！！？”
　　鲛人纱绷到了极致，凌霜在他后撤的一瞬间就扯住他的领子把他拽了回来：“跑什么，鲛人纱绷断了咱俩都得玩儿完。“
　　她注意到宋长野红透的耳根，一头雾水地说：“怎么还脸红了？你不是皇子吗，这么纯情的皇子？”
　　“你……你……”九皇子语无伦次地你了半天，发现凌霜的视线却并没有落在他身上。
　　“嘘，”凌霜轻声道，“你身后是什么？”
　　宋长野顿时安静了，缓缓转过身，抬起手中的夜明珠。
　　有什么东西一点点进入夜明珠的照明范围。
　　随着那东西的显形，凌霜呼吸一窒，瞳孔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那是个很难形容的……生物。凌霜穿来好些天，唯一见过的灵兽就是凌家门口守大门的那两只红额狮，红额狮性情如何不说，起码作为瑞兽，品相是合格的。
　　而现在面前这个，却很难和红额狮联系起来。
　　“三头蛟……”宋长野面色微变，喃喃道。
　　这东西状似长蟒，通体覆盖着金属一样的鳞片，上面生长着粘腻的绿色藓类和不明水草，身躯在首端分成三条，各生一头，此时三个头的眼睛都是闭着的，它正在沉睡状态。
　　它长得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反而透露出一股茹毛饮血的邪性来。
　　在三头蛟盘绕的身体之间，隐约露出一个看不清晰的剑柄。
　　地方找对了，就是不一定有命拿。
　　“这也是灵兽？”凌霜问。
　　宋长野说：“不是，三头蛟是地阶魔兽，性情极凶，你们凌家为什么会养着这种东西？”
　　“我怎么知道，别忘了我就是个小透明废柴，凌家就是要造你们家的反都不会通知我一声！哎，这个什么蛟不会就是鲛人纱的原料吧？”
　　“显然不是。”宋长野无语。
　　“不是就行，”凌霜不错眼珠，警惕地盯着三头蛟，“这样逮不到它我也不可惜了。现在，我们最好还是赶快跑。”
　　宋长野叹了口气：“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凌霜一怔。
　　“从你刚才问是不是鲛人纱开始，它沉睡状态的呼吸就已经停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宋长野的话，三个头六只眼，忽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凌霜骤然和一只冰冷的竖瞳对上，好像被一盆凉水从天灵盖灌了下去，本能中对不可抗事物的恐惧铺天盖地地漫出来。
　　在三头蛟睁眼的一瞬间，凌霜忽然被大力扯住，身体被带着快速向上游去。
　　耳边响起宋长野的声音：“我说来不及了没说等死，你愣着做什么！”
　　凌霜说：“实不相瞒，我从小到大最怕的东西就是蛇，有点腿软。”
　　宋长野：“……”
　　凌霜的视线越过他肩膀，突然面色一变，一把压下宋长野的头，抽出匕首冲着三头蛟尽在咫尺的尖牙狠狠一撞，“锵”地一声，三头蛟的牙毫发无损，凌霜的半边身子都被震麻了，好在这一下也让它的攻击偏离了轨道，宋九皇子免于去头可食的惨状。
　　不过这一下也彻底激怒了三头蛟。
　　它的攻击愈发疯狂，两人根本找不到机会逃走，还得顾忌着鲛人纱的活动范围，愈发束手束脚。
　　凌霜一边躲避，一边见缝插针地拔下头上簪子解下发带，三两下把两人的腰背对背绑在了一起。
　　如墨的黑发泄落，衬着脸上剐蹭出的一道血痕，给她添了几分少见的狠厉血气。
　　勉力支撑了一会儿，两人身上都已经多多少少挂了彩，那天杀的三头蛟却依然是活蹦乱跳的样子。宋长野毕竟是修士，不管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比凌霜高出不少，三头蛟并不傻，几次吃瘪几乎都是在宋长野手里，没多久就学聪明了，无师自通地把攻击集中在凌霜这边。绑在两人身上的发带在躲避中被险而又险地扯断了。
　　宋长野鞭长莫及，听着身后人越发沉重的呼吸声，突然飞快地说：“凌霜，你听着，我这里有一颗避水丹，但出门太急拿错了，拿成了次品，只够撑五十息。”
　　“这一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长明剑就在眼前，我绝不能空手而归，唯一的办法是你去拿剑，我挡住这丑东西。”
　　“我顶多也只能闭气五十息，避水丹给你，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扔下你逃走了。”
　　“这次算我欠你的，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样的芥子，我都买给你。”
　　凌霜：“就没有别的选择吗？”
　　宋长野面不改色地说：“有，过几天街头巷尾最大的八卦就是东梁国的两大废柴在凌府跳湖殉情了。”
　　凌霜：“我拿。”
　　宋长野不多废话，把一颗蚕豆大小的丹药塞进凌霜手里：“准备好，一旦鲛人纱撑不住，你就要立刻去取剑，一刻都不能耽误。”
　　话音落下，三头蛟粗壮的尾巴迎头甩来，两人同时飞快后撤，锋利的鳞片割掉了宋长野的一缕头发，鲛人纱被轻而易举地撕开，片刻溶于水中。
　　死乌鸦嘴。
　　湖水灌进来的一瞬间，凌霜咽下避水丹，如同灵活的游鱼一般飞快地窜向神剑。
　　三头蛟立刻甩起尾巴，差一点就要打在凌霜身上，突然被一道夺目的白色剑光狠狠斩断。
　　宋长野那骚包而高调的雪白长剑光华流转，不知道是什么品阶的灵器，在他手中被发挥出了十成十的功力。
　　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凌霜已经快要触到神剑，宋长野不敢耽误，灵力与剑光织成一张锋利的网，在三头蛟看起来刀枪不入的鳞片上割出大片伤口，有一些甚至可以看见森白的骨头。三头蛟痛苦地翻滚起来，而宋长野几乎要把灵力打空，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去。
　　他让凌霜去拿剑并不是出于什么冲锋陷阵的奉献心理，而是根据他得来的情报，长明剑被封印着，只有凌家的血脉才能取到。
　　他想得很好，凌霜那边却并不像他想的那么顺利。
　　她游近了才发现，长明剑的剑身上紧紧包裹着层层叠叠不认识的符箓，新旧交叠，触目惊心。更有多道细锁链锁住剑身，锁链另一端深深扎入湖底，绝不是普通人能拔得出来的。
　　如此布置，仿佛封住的不是神剑，而是什么凶兽。
　　五十息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凌霜不知道宋长野那边是什么情况，还能撑多久，一狠心，伸手抓住了那把漆黑的剑柄。
　　握住剑柄的一瞬间，凌霜就察觉到了不妙，浑身的血液飞快地涌向掌心处的伤口，又被这邪门的神剑吸收。凌霜一惊，想抽回手，然而紧接着她就发现自己的手仿佛被死死粘在了剑柄上，怎么都抽不动。
　　凌霜面色剧变，手中的神剑此时就像一只贪婪的水蛭，血液的飞速流逝让凌霜一阵阵发冷，就在她抽出了匕首准备自断一臂的时候，变故又发生了。
　　整个湖底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泥沙和淤泥被震开，从凌霜和神剑的位置现出一个突出的圆台来。
　　神剑停止了从她身上掠夺血液，手却还是拿不开，凌霜低头一看，脚下的圆台上画着繁复诡谲的纹路，凌霜几乎立刻想到了这是某种阵法。
　　阵法出现的同时，长明剑躁动地震动起来，湖水的纹路以剑身为中心向四周一圈圈荡开。震动越来越剧烈，在达到顶峰时，剑身上包裹的层叠符箓尽数炸开，这把在湖底深埋了不知多久的绝世神剑，终于又重见天日。
　　它剑身与剑柄是同样的漆黑，材质不像金属，竟像玉，然而又比世间一切金属还要坚硬，映着投入湖底的月华，反射出流光溢彩的波光，凌霄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叫“五彩斑斓的黑”。
　　不知道为什么，凌霜竟然觉得能隐隐和长明剑有所感应。
　　她这边重新安静下来，宋长野那边却搞出了大动静，水浪席卷，凌霜猛地回过头，在看清发生了什么后，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