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废柴流后靠实力做咸鱼》行忌客

3、第 3 章

　　宋长野觉得这个女的多半是学过变脸，他眼睁睁地看着她原本随和灵动的表情骤然一变，摆出一个大约可以称为冷傲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对的表情，冷冷地说：“躲在树上偷窥我这么久，看够了没有？你是什么人？”
　　照着台词卡说的，一字不差，但是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这句话之后还有一个“（冷傲语气）”？
　　现在台词卡规定台词还不够，还要给她规定语气？这其实是个影后系统吧！
　　面前的帅哥沉默良久，半晌，薄唇轻启，吐出了更冰冷的话语：“小姐，你是不是……身有癔症？”
　　“……”
　　别以为我听不懂这是说我神经病的意思。
　　凌霜迷茫了，在心里不停呼唤：“siri？siri？你在吗，这话咋接啊？他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邪魅一笑’女人我是谁不重要‘吗？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台词卡还亮着光，说明剧情点并没有结束，然而卡上却迟迟不出现有用的内容，走马灯似的跑过一串乱码，最后自暴自弃地灭灯了，强行把舞台交还凌霜。
　　宋长野过完了一句话的嘴瘾，终于回答了凌霜的问题：“我叫宋长野。”
　　这个名字有点熟悉，还没等凌霜扒一遍自己的记忆，那人接着说：“是东梁的九皇子。”
　　九皇子？凌霜一愣，终于想起来他是谁了。
　　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只是世家大族中不能修炼就注定了低人一等，甚至如果出身恰好比较高，还会成为整个家族的耻辱。
　　东梁国有个跟她齐名的废物，两人的废柴程度半斤八两，那人的出身还要更高一些。皇室的名讳不常提，因此当听到宋长野这个名字的时候，凌霜并没有立刻想到，但九皇子这个称呼可就熟悉多了。
　　凌霜刚得到记忆的时候还唏嘘过，九皇子生母早逝，又因为天生资质奇差不受国主待见，听说小时候还得跟狗抢食，过得还不如凌霜。后来还是二皇子知道了，把他从冷宫带出来，宋长野的日子才能好过一点。大约是因为皇室的瓜总是比常人的更好吃些，这么多年过去了，九皇子的凄惨童年和废柴体质依然被大家津津乐道。
　　不过等等，悲惨过去，废柴资质，皇室出身，容色非凡，现在还莫名其妙出现在自家树上，这buff叠得是不是太密集了点？
　　宋长野表明身份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要面对或轻蔑或……同为废柴，轻蔑应该不可能，准备好要面对凌大小姐同病相怜的眼神了。
　　没想到他说完之后，凌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里竟然隐隐透出兴奋来。
　　宋长野：？
　　他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美人拧眉别有风味，凌霜那颗爱美之心被猛地击中了，脱口而出：“你不会是男主吧？”
　　宋长野：？？？
　　宋长野满脸迷惑：“男主是什么？男的……主人？”
　　“我的意思是，”凌霜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圆话，“你是不是很多人的主子。”
　　她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名字，毫不犹豫的拿来用了：“比如全东梁最大的情报组织，昼金阁。”
　　话音刚落，宋长野脸色一变，骤然发难。他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雪白长剑，凌厉的剑刃转瞬间就映在了凌霜收缩的瞳孔里。
　　就在将要刺中时，凌霜突然后仰，腰弯到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弧度，单手一撑树干，轻巧地落到地面上。宋长野紧接着落下来。
　　凌霜轻轻“咦”了一声，她在剑上感觉到了和交过手的修士们一样的灵力。
　　宋长野不知道她的底细，不敢妄动，眉目沉沉地问：“你还知道什么？”
　　气氛如此剑拔弩张，凌霜却笑了：“昼金阁原来是你开的吗？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这么不经逗。”
　　“这剑真闪，”她直勾勾地盯着剑柄上镶嵌的大宝石，晃晃悠悠的玉石剑穗，赞叹道，“好有实力。”
　　宋长野的脸色更难看了，此女身手诡谲，他并没有自信能悄声无息的解决她，除非……
　　他重新提剑攻上去，剑身灵力充盈，绝非凡品，而垂下的右手袖中悄悄滑落一物，被他握在手里。
　　这一剑又被凌霜如鱼一般滑不留手地躲开，转眼就到了他五丈开外。
　　宋长野攥住手中那物，一狠心……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宋长野一顿。
　　那劲装少女笑盈盈地说：“你来凌家总不能是来散步的，不管你是来做什么的，就算是要掀了凌家的祖坟，我也可以帮你做到。”
　　那倒不必，宋长野暗诽。
　　“你的条件呢？”他问。
　　“我要你在七日之内，帮我找到解开我身上封印的办法。”
　　“封印？”宋长野意外道，“你说你不能修炼是因为封印？”
　　少女一耸肩，随意道：“不确定，八九不离十吧。唔，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挺好解的。”
　　宋长野沉吟片刻，收起长剑，做出了选择：“可以。”
　　凌霜：“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宋长野勾唇一笑：“希望你听完不要后悔。”
　　“我要凌家的镇族神器，神剑长明。”
　　东梁国有四大家族，其中三个都是后起之秀，唯有凌家底蕴最为深厚，是皇室也要礼让的存在。虽然这两代以来隐有颓势，后继无人，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而凌家深厚的家底中有一样很特别的东西，那就是神阶灵器，长明剑。
　　世间神器共有四件，据说为同一个练器奇才所制，因为远远超过了常规的天地玄黄品阶，专门被分为了神阶。
　　古有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实力强劲者不计其数，为什么却始终没人来抢夺神器呢？
　　并不只是因为凌家多么厉害，而是众所周知，那把长明剑，是残剑。
　　空有壳子，内里却已经损坏，降到了玄阶的品阶。
　　凌家甚至放言，若有人能使神剑再次认主，哪怕只能与神剑构建一丁点地联系，都可以将长明剑带走，凌家分文不取，绝不阻拦。
　　一开始确实有许多不信邪的来尝试，长明剑始终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但这毕竟是一件曾经名扬天下的神器，当然也少不了想要通过不正当手段或抢或盗的，只是那时凌霜的外公尚且在世，无人敢从他手中抢走长明剑。
　　等“试剑”的风潮过去，连东梁最好的炼器师都摇头说确无修复可能，长明剑的流量才渐渐走低，直到现在，提起神器时几乎已经不会再提神剑长明了。
　　凌霜对这段并不知情，但是她知道在套路文里，和神沾边的东西，那必然是大机缘。
　　于是她在宋长野诡异的眼神里，毫无心理负担地点头了。
　　宋长野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帮别人偷自己家还那么高兴，心情复杂地说：“凌大小姐真是乐于助人。”
　　“当然，本人一向为人热忱。”凌霜客气道。
　　凌霜今天的训练还没完成，宋长野也只是来探探路，两人约好三天之后共取长明剑，就此分别。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离开之后，九皇子低低地说了一句话：“日出东方，霜落长明。霜……不会就是她吧，那也太不靠谱了……”
　　三日倏忽而过，天色初暗，凌霜悄悄避开鸾儿，换了一身黑色劲装，往湖边而去。
　　湖边，早有一人长身玉立于皎月之下，修长手指宛如篆刻碑文，兼具美感与力量感，而此时这样一双手中却拿着一包油纸包的糕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湖里抛着。
　　凌霜远远看到他雕塑一样细腻完美的侧脸，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假如传闻是真的，到底什么样的人才会舍得把他踩进泥里？
　　这样的人单单只是站着，就已经可与天上的明月争辉了。
　　宋长野很快察觉到了她，转过身。
　　明月回头了，明月看我了，明月冲我笑了！
　　只见那月下美人眉目舒展，薄唇轻启，缓缓说道：“你……”
　　凌霜平静了二十多年的少女心因为这一笑跳起来哐一下砸了胸口，如此夜色温柔，正是发展点什么的好时机，她无比期待着宋长野将要说的话。
　　“这衣服跟簪子配起来不好看。”
　　又是哐一下，少女心又摔回去了。
　　凌霜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是，脸在这摆着，怎么配都没你好看！”她没好气地说。
　　宋长野摸了摸鼻子，小声说：“你要是跟我比那肯定……”
　　“锵”的一声，凌霜的匕首在围湖的石栏上凿了个洞。
　　宋长野识相地改口：“我是说朱雀街上最大的珠宝阁是我开的，你有空去挑几根配衣服的簪子，算我的账。”
　　“真的？”凌霜非常没有底线地拜倒在钞能力下，眼睛亮晶晶地问：“能折现吗？”
　　宋长野沉默片刻，屈辱地点了点头。
　　这一趟哪怕没成功也有保底工资了，当朝皇子送的东西怎么也不会差，凌霜立刻就有了服务意识，殷勤地问：“你查清楚神剑在哪了吗？我可以带你避开府里的守卫，这片我熟！”
　　如果宋长野生活在二十一世纪，大概能意识到自己现在正在扮演一个名为太君的角色。
　　宋长野看着她，幽幽地开口：“不用。”
　　凌霜紧张道：“怎么？神剑旁边没守卫，你要踹了合伙人？”
　　“那倒不是。”宋长野说。
　　“而且就我的情报来看，你还是必不可少的一样东西。”
　　凌霜没计较自己在他口中成了东西，没被炒鱿鱼，松了口气。
　　她问：“那神剑到底在哪？”
　　宋长野不说话，伸手按在她肩膀上，慢慢俯下身，那张没有一处不美的脸一点点在眼前放大，凌霜不由得怔住了。
　　“在……”
　　凌霜屏气凝神。
　　肩膀上的手骤然发力，带着她翻下石栏，两人一头栽进湖里！
　　凌霜再警惕也料不到他这动作，何况这王八蛋还使美人计！她只来得及把匕首尖掉个头，防止伤到二人。
　　落入湖里的瞬间，凌霜下意识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手动给自己捏个鼻子，但是这一直以来表现得柔柔弱弱，好像打架只能靠四两拨千斤的九皇子不知道哪来这么大的劲儿，揽住她肩膀的手臂稳得像铁钳，把凌霜两只手都紧紧固定住，死活挣脱不开。
　　但是想象中灌水的感觉并没有出现，攥了一把不知道谁的衣服，竟然还是干的。
　　头上传来始作俑者坏心眼儿的闷笑声，九皇子愉快地说：“睁开眼睛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