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鱼人盛宴（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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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娴对林嘉多少有点盲目信任，闻言并没有再探讨关于“副本异变鲨鱼如何排泄”这一话题，只是说：“那没事了，你多吃点，争取打爆水星澜的鱼头。”
林嘉继续在包里翻找，翻出从宁樱那里薅来的一袋樱桃：“香煎鲨鱼配樱桃酱，感觉怎么样？”
慕娴蹙眉思索：“嘶，有点奇怪，香煎鱼蘸樱桃酱倒是挺好吃，但是香煎鲨鱼？想象不出来什么味道。”
“没事不用想象。”林嘉好心道，“等我做出来你第一个品尝。”
“不用不用，”慕娴嘴角抽搐，“是我不配享受这等殊荣。”
就这样，关于如何煎炒烹炸鲨鱼的讨论结束，一行人也恰好到达一号厅。
……
一号厅原本就是海洋馆开办的艺术展区，偌大空间中只悬挂一件展品，即是帮助人们度过海水侵蚀的“诺亚方舟”纸积木复原体。
此诺亚方舟当然不是《圣经》中的诺亚方舟，只是几百年前巨船建造者对它怀有拯救人类的美好期望，故而以此命名。
在海洋馆的展品介绍中，诺亚方舟是由百年前世界第一大家族霍索建造，无偿向全人类开放。
与《圣经》中所描述的方舟一致的是，霍索家族宣称方舟只接收“善人”。除此之外，霍索家族要求登船者中女士优先，正值生育年龄的女士特别优先。
在后人解读中，很多学者都赞赏霍索家族建造方舟的无偿壮举。只接收善人，是为了维持方舟环境和平稳定。女士优先？这是为了让人类火种不至于断绝的伟大前瞻举措。
当然，也有学者持怀疑态度。譬如，只接收善人，但霍索家族从未公开“善人”的遴选标准。再譬如女士优先，上世纪手札中曾有人记录了当时方舟上女性面临沦为生育机器的处境……
总之不管怎样，即使早已覆灭，霍索家族留给大部分后人的印象依旧是富有慷慨且勇敢善良的。
此外更值得一提的是，人类史上第一个鱼人就是出自霍索家族，展区中的纸积木“诺亚方舟”上镌刻着这位勇士的名字——澜?吉兹?霍索。
同为鱼人，名字中同样带一个‘澜’字，这个霍索家族的澜会和水星澜有联系吗？
林嘉坐在魔鬼鱼背上，一边掏锅熬樱桃酱，一边思索这两人之间可能的关系。
对了，因为空间背包有富余位置，她还花十积分买了个卡式炉，厨具可以说是十分齐全了。
慕娴把展品介绍翻来覆去地看，宁樱在旁边看林嘉熬樱桃酱，游惊羽握着五棱镖对可能出现的危机蓄势待发，温旭言正在百无聊赖用手帕擦眼镜。
“水星澜怎么还不来？”游惊羽道。
“急什么，”温旭言懒洋洋的，“上赶着送死啊？”
不等两人吵到下一回合，林嘉提前预判：“你们两个，住嘴别吵，不知道现在还没到最后时限吗？过来替我尝尝樱桃酱。”
说完，不由分说一人发了一个蘸樱桃酱的干净木片。
这也是林嘉在道具店里挖到的宝贝，吃冰淇淋用的一次性木勺，一积分可以买一大袋，可谓是道具店性价比最高的物品。
当然，这个性价比高仅限于在林嘉眼中。
游惊羽抿了口樱桃酱：“味道很好，但是不是太甜了？”
温旭言举着木片挑眉：“你就让我用这东西吃？舔着吃？”
“甜吗？好像确实糖放多了。”这句是回游惊羽的，她从宁樱和慕娴口中也得到了同样的评价。
“不然呢？你别用，直接用手蘸着吃吧。”这句是骂温旭言的，她说着，要从他手里把木片抢回来。
可惜没等到木片抢到手，一号厅又来了一批人，是在礼堂里和林嘉等人撕破脸的中年男子一行。
他们的队伍人数不减反增，应该是吸纳了场馆里其他玩家，约莫十五人一齐挤在艘纸船上。
广播中传来水星澜的声音：“亲爱的各位旅客，欢迎来到一号展厅。请各位保持安静，序幕之人类最后的辉光马上开展。”
心思各异的玩家们陷入静默，只是用眼神四处打量周遭环境。
而在展厅中央，水星澜出现在积木方舟下方。他吟出一段哨音，积木方舟上漫过道白光，白光逝去后，一艘真正的方舟浮在水面出现众人眼前。
方舟的外形构造与百年前的实物图一模一样，甚至不受场馆大小限制，巍峨壮阔铺展在视野当中。
一号厅的墙壁从未存在般，幻化为浩渺无际的海洋，这艘庞然大物骤然逼近，让看见它的人不自主屏住呼吸。
方舟上出现几个船员，他们抛下绳梯向众人招手：“赶快登船吧，汪洋会夺去你们的生命！”
水星澜游弋在船下阴影处：“旅客们，相信你们都听闻过方舟挑选善人的选则吧？去吧，去通过方舟遴选，证明自己身为人类的价值。”
他消匿在阴影中，只在水面留下几个水波拂动的气泡：“祝你们好运，记得，黎明前务必脱离场景。”
水星澜留下话走了，方舟上面目不清的船员还在一个劲儿向下吆喝。
玩家们都太过谨慎，船员们吆喝半天并无人应答。
船员们见状，凑在一起嘀咕几句，而后消失在船头。再过一会，一张秀美稚嫩的面孔出现。
这是一张雌雄莫辨的美丽面孔，漆黑如缎的鬈发以黄金梳束起，每颗梳齿都镶嵌满圆润珍珠与华彩宝石，而在鬓边细细发辫中还夹杂几根翠鸟羽毛与孔雀翎。
满身华贵璀璨的装饰并没有夺去这人的光华，锦衣华服衬人，人更衬锦衣华服。
船员们毕恭毕敬，齐声高喝：“船下可怜的汪洋流民们，你们真是走了好运，这位是霍索家最尊贵的小少爷，他下令派船只来解救可怜的你们。”
“只要通过方舟的遴选，你们就有机会来到这处人类最后的救赎地！”
“感恩霍索！拜谢霍索！”
方舟船舱果然派出几艘小船，水手们划动船桨驶来。
林嘉还在盯着方舟上霍索家最尊贵的小少爷看，甚至越看越眼熟。
除去鬈毛和直发的区别，除去这富丽到极致的打扮，华服下的面孔不正是安歌的脸吗？
如果说安歌和水星澜有五分眉眼相似，那这位霍索少爷简直和安歌长得别无两样。
可是安歌不是克拉肯手下的海蜇头小喽啰吗？怎么就摇身一变成小少爷了？
林嘉按下心绪，决定先专心应付驶到面前的小船。
通过无处不在的家徽可以看出霍索家对方舟的掌控程度，这些带着徽印的小船排成人字形，打头的船只上不仅有水手，还站着个身穿深蓝制服的络腮胡男人。
络腮胡男人整理衣领，不经意露出领口上的霍索徽章，轻咳两声拿足腔调才说：“各位，我是遴选负责人，希望你们都有必然登上方舟的决心，这样的决心对各位通过遴选是很有帮助的。”
他仿佛罹患多动症一样，时不时就要抖动肩膀调整霍索徽章的位置，再用手指小心翼翼拨动角度，祈盼旁人看到他时能第一时间将目光准确落到显眼的徽章上。
“各位，善良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品质，尤其是在目前天灾覆灭、人心惶惶的世界。但到底要怎样评判善良呢？大家都知道，善良不是实物，是摸不着的品质。”
“就此，经过伟大霍索家族的商议，终于定下了标准的善良挑选法则。根据法则，你们需要献出足重五十千克的黄金才能获得登船资格。”
“要是没有足量黄金也无需发愁，伟大的霍索家族是十分善解人意的，他们允许用三比一的比例，以珠宝代替黄金，让我们一起称赞霍索！”
林嘉莫名想到自己此前找其他玩家要买命钱的行径。糟了，看来副本剧情也是奸商主题。
玩家里有人冲络腮胡询问：“长官，为什么要定下这样的标准呢？善良怎么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善良无价，黄金有价！霍索是当今世上最善良的大家族，他们无偿接纳我们这些汪洋流浪者，正是无价善良的体现！”
络腮胡冷哼：“我就知道像你这种穷人最是诡计多端，霍索家族根本无需自证自己的善良！反倒是你，诡言善辩、狡诈至极，完全与善人标准背道而驰，我作为负责人有权将你直接踢出遴选！”
“霍索家族定下的善良准则是十分科学的。生活富足的人都天真可爱，乐于接济弱者造福社会；而穷困潦倒的人为了一个钢镚都要费尽心机，一辈子汲汲营营甚至干尽坏事！”
玩家如丧考批，没料到一番话引得登船落选，苍白解释弥补：“长官，我只是玩笑话，我可不是穷人，会有黄金会有珠宝的！”
“好啊，不过鉴于你的前科，黄金再加十千克，没意见吧？”络腮胡神情轻蔑。
玩家还能说什么，一群只有积分的穷光蛋，一毫克黄金都拿不出来，只能给NPC画饼：“好的好的，谢谢长官。”
络腮胡满意了，清清嗓子扬声：“善良的标准不是放之众人皆准的，男女之间也有差别。按照规定，男人需要缴纳黄金，女人嘛……女人们都到我面前来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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