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鱼人盛宴（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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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慕娴。
法医能治腿伤吗？林嘉不知道，不过她知道慕娴再抓着她不放，她直接晕死的概率很大。
林嘉非常想推开慕娴，可惜鲨鱼血已经失效，她又变回那个走三步咳两声的“林妹妹”。
“居然真的能进同一个副本！！！”慕娴把林嘉当成破布娃娃揽在怀里摇晃，“这什么运气，我是欧皇！！！”
“咳……”
慕娴这才发现她格外苍白的脸色，忙不迭询问：“你受伤了？生病了？”
林嘉撩起裤子出示被鲨鱼咬伤的小腿。
慕娴收敛起兴奋，解开包扎布料观察伤口：“嘶……你这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没有鲨鱼血麻痹，腿上的伤口疼得拉扯神经，林嘉缓声道：“鲨鱼。”
“我去？”慕娴差点拍桌，但还是忍住了，颇为顾忌地瞧了眼诊室隔间，“主治医生在里面治疗其他病人，我先给你消毒处理一下。”
她一边给林嘉处理伤口，一边压低声音道：“我跟你说，里面的病人肯定有古怪。”
“我在副本里的身份是医院实习生，今天早上来了个病人，本来我是要当助手参与治疗的，但主治医生不让我进诊室，和病人在里面整整待了一下午，到现在还没出来！”
林嘉忍着痛不吭声，闻言问道：“你有看到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吗？”
慕娴表情怪异：“看到了，他们在诊室里喝水。”
“喝水？”
诊室就在里面的隔间，木门上安装着一块透明玻璃，将内里的场景清晰显出。
慕娴指着办公桌上的病情诊断书：“他误食了活体蓝海鱼类，主治医生说要在他身体内部模拟海洋环境，这样才能把鱼类逼出体内。”
林嘉也深觉离奇：“这就是给他灌水的理由？就算生吞了鱼类又怎样？在现实世界也有不少人生吃银鱼、八爪鱼之类的活物。”
“不知道。”慕娴摇摇头，“医生没有和我多说就把人带进诊室了。”
消毒药作用在伤口上，林嘉冒了层冷汗，却还是垫高脚往诊室隔间里看。
透过玻璃格，只见隔间里坐着白褂医生，他面前的病患正在不停喝着杯子里的水，饮用机上的桶装水转瞬见底。
这些水仍旧不够，那人继续如饥似渴地喝着。
医生敲敲桌，走到墙边抬起新的桶装水。他没有把这桶水装到饮水机上，反而直接往患者头上扣。
硬币大小的桶装水出水口怎么可能塞进去一个成年人头颅？
但他偏偏成功了。
病患的头颅就像一个半透明的鱼卵，以流体状态渗入出水口，又在宽阔的桶里重新凝实变出人脸。
桶装水也很快被吸食殆尽，塑料桶扣在病患的头上，让他看上去宛如戴了个另类的宇航头盔。
随着水分干涸，头盔里充斥的不是空气，而是迸溅的宛如鱼卵的透明物。
病患的鼻口眼缓缓流出鲜血，反倒变成新的水源滋养这些卵。透明的卵飞速生长，长出眼睛，身体抽长，生出尾鳍……
病患的头颅消失了，塑料桶里只剩密密麻麻的红色小鱼，拥堵如沙丁鱼成群。
医生取下塞满小鱼的塑料桶，把出水口封好，而后向隔间大门走来。
林嘉和慕娴猛地收回视线，坐回原处装出一副潜心治疗的模样。
医生施施然走出隔间，嘱咐慕娴：“里面的病人治疗无效死亡，你联系一下太平间。如果半个月之内没有亲属认领，就把尸体捐献给海洋馆吧，正值比赛季，听说选手们很缺食物呢。”
慕娴忍了又忍，没忍住：“老师，那个病人……”
医生摘下手套，看着慕娴和林嘉，微微笑起来：“吞鱼症很危险的，像这位病患一样，明明没有鱼人的身份，却试图潜入蓝海……结局一般都会死得很惨，以目前的医疗水平无法治疗。”
“唉，现在的小孩就是不听劝，全城上下都强调过多少次了，不要以“人类”身份离开海城，这就是下场。”
用水灌人算是哪门子医疗？
为什么以人类身份潜入蓝海会致病死亡？
林嘉脑海里念头纷乱。
医生问道：“这位病人是？”
看过诊室隔间里的情景，慕娴哪敢让医生亲自治疗：“老师，交给我吧，这位病人只是小伤。”
医生不多加关注，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那我先走了。小慕，今天晚上就麻烦你坐班了。”
慕娴客气应对：“不麻烦，老师你慢走。”
等医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慕娴才爆发出一阵鬼叫：“刚刚你看到没？！”
“如果你指的是头颅喷出鱼卵的事情，”林嘉顿了顿，“那我看到了。”
作为法医，慕娴自认对猎奇场面的容忍度还算高：“什么鬼吞鱼症，搞这么恶心的？”
林嘉身残志坚地站起身：“不知道那桶鱼还在不在隔间里，去看看？”
慕娴伸出手扶她，两人警惕地走向诊室隔间。
隔间里安装着吸音棉，在这里，连脚步声都被放大无数倍。病患的无头尸体静悄悄躺在地上，头颅切口呈现出卵泡般的质地，若有若无地鼓动翕张着。
林嘉有点想吐，强忍着，转头搜寻水桶。
医生并没有藏起水桶，它大喇喇摆放在墙角，塑料壁里密集的红色小鱼如血浪攒动。
她打开技能查看这些鱼。
【红鱼：一种蓝海怪鱼，有海洋“蟑螂”之称，因为产卵量庞大杀之无尽（食用后鱼卵会在温暖人体内繁殖生长，进行内部消化可保持长时间饱腹感）】
林嘉忍着恶寒：“你有办法销毁这些鱼吗？”
看完饕餮的食用介绍，打死她她都不吃这玩意儿。自己没办法解决，只能求助别人。
慕娴打个响指，眉眼得意：“问对人了，我的技能——抽取生命力。”
林嘉不过随口一问，这会儿倒是真讶异了：“这么厉害？”
慕娴毫不谦虚：“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我是谁。就是目前等级不高，只能弄死虫子之类的低级生物，技能弊端也很明显，碰上像上个副本的怪藤那种无生命体就毫无办法。”
她把手覆在塑料水桶上，刚破卵生长的幼鱼正是虚弱时期，只能任人抹杀。
桶里的红鱼死亡，血色随着生命消逝而黯淡，慕娴收回手：“我现在感觉能一个打十。”
林嘉蹲下身仔细观察红鱼，发现慕娴的技能对这种“蟑螂”般高繁殖力的生物简直是绝佳克星，原本在桶里翻动的鱼群已经彻底死亡，连鱼卵都失去活性。
她由衷夸奖：“你这技能对这些奇怪生物是绝杀。”
慕娴笑眯眯收下夸奖：“看我在这副本里大杀四方！要不要抱我大腿？”
林嘉点头：“当然抱。”
慕娴：“你现在有地方去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在医院搜集线索？”
“不用了，”林嘉说，“我已经看好了一个地点，待会就去探查。”
两人在医院门口分开。
*
林嘉有种奇怪的直觉，即进入副本碰到的第一个NPC身上很可能有线索。
她默念着安歌给出的地址，一瘸一拐搭乘公交。
公交到站，入目是一个残败破旧的老式筒子楼。
这里到处堆积着生活垃圾，楼底收废品的独眼婆婆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打量她。
林嘉目不斜视，穿过贴满广告的窄巷，抓着扶手上楼梯。
一路艰难爬上三楼，她原地伫立喘匀气，透过生锈的防盗门栅栏看到住户302。
302是安歌的家。
林嘉偏过头，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302隔壁301的大门。
铁门在空中吱呀吱呀地响，她没有立即进去，而是先站在门口观察情况。
一个中年卷发女人殷勤迎上来：“小林回来啦，今天工作辛不辛苦？妈给你熬了汤，快坐下歇歇。”
另一个中年秃顶男人则殷勤收拾沙发：“小林啊，快坐，爸给你切西瓜去。”
林嘉抬起提前在鲨鱼血里沾过的手指，装作无意般刮过唇间，用舌头轻舔——力量充实羸躯带来安全感。
她走进屋子，坐到沙发上。
卷发女人要来帮她拿包，林嘉拒绝：“不用了，里面有工作资料，我待会要看。”
包里可是有鲨鱼血和肉，她必不可少的强体道具。
秃顶男人见状道：“你可是我们家最金贵的人，可不能累着。小林你能入选‘人鱼’，已经是给家里增光添彩了，鲤跃龙门的结局无所谓，不要太逼自己，重在参与嘛。”
林嘉若有所思：“鲤跃龙门不成功的话，我可是会死掉的。”
男人和女人笑道：“什么死掉，就算没有蜕变成人鱼，被海洋生物裹食也是一种荣耀，爸妈会为你骄傲的。”
林嘉懒得说话了。
男人进厨房切西瓜，女人端汤的时候扬声提醒：“小林啊，你别忘记喂房间里的鱼，你一天没回来，它们快饿死了！”
什么鱼？
林嘉走进屋子里最大的卧室，果然没猜错，这里就是她这个“最金贵人”的房间。
房间里摆着一个方形鱼缸，鱼缸里有精致的海洋造景，缸底贴了一圈蓝色灯带。
造氧机制造的泡泡在水里一连串升起，惊动了鱼缸里的鱼。
它们看到林嘉，像饿狗一样扑出水面，两片嘴不停翕张着抢食空气。
林嘉的目光落在鱼缸里，倏地僵住。
缸里的鱼，全都长着像人一样的双腿。
它们用“人腿”蹬着水波，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鱼缸。
而就在此时，卧室门外传来卷发女人轻柔的声音：“小林，来喝妈妈炖的汤。”
林嘉一眼望见，汤碗里浮着一个长着人腿的鱼。
女人还在诱哄着：“快喝啊，成为鱼人可是我们一家的荣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