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婚事我做主》九寸迂

18、口不对心

　　这句话给于桑洲堵得哪哪儿都不对劲，他看都懒得再看那个男人，只想看着眼前的饶时。

　　但很快他就按捺不住了，饶时的沉默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们感情还真是不错，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么激动干什么，这位……新欢？”于桑洲对上郑西寻的视线，眼中带着嘲弄，“不必急着跳出来护着他，饶时难不成在你这里还挺需要保护？那你怕是看走眼了。”

　　“和你没关系，”饶时将郑西寻拉到自己身后，看于桑洲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让人反胃的东西，“我今天不想打架，更何况，你不是打够了吗？”

　　于桑洲张了张嘴，快说出口的话被憋了回去。

　　他深吸口气道：“你上次说的活动，我参加。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

　　“好，”饶时皱了皱眉，将门朝后带了点，“交给我，你放心。”

　　门在于桑洲眼前被重重关上，他愣了两秒，1002的门打开了。

　　于际拿着汉堡咬上一口，边嚼边问：“怎么了，这么大声音，你被饶时哥哥关外边儿啦？”

　　于桑洲看着于际手里那个汉堡，问道：“好吃吗？”

　　“好吃。”于际点头。

　　“好吃就好，”于桑洲抬手放在于际脑袋上，抬腿进门，关门声响起后，他说，“以后不准吃了。”

　　“啊——”于际呆愣在那里，几秒后恶狠狠地咬上一口汉堡。

　　于桑洲对自己的情绪还是了解的。

　　刚刚那种心情分明就是不爽，十分不爽。

　　电视屏幕上还是门外的监控画面，于桑洲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冰水，一口气喝下大半瓶。

　　他盯着屏幕上那扇紧闭的门，手中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发出咔咔声，冰箱门依旧敞开着，冷气直朝他胳膊上吹。

　　他反手关上冰箱门，拿着剩下半瓶水坐到沙发上，视线就没从电视上挪开过。

　　不该有这种情绪的。

　　他当时甚至想拽着饶时衣领问他，那个男人是谁，哭哭啼啼的是在干什么，垃圾桶里又是什么，你们两个在家里干什么。

　　但他没开口问这些，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问。

　　于桑洲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只感觉喉咙发紧。

　　站在饶时面前时，他就没办法好好说话，一开口全是冷嘲热讽。

　　当初要走的是他，现在情绪不稳的也是他。

　　于桑洲看着屏幕，问一边还在吃的于际：“我给饶时说了，活动会去。”

　　“去呗，”于际拿起最后一根薯条喂嘴里，“就这个事吗，然后饶时哥哥把你赶出来了？”

　　“那不是赶，”于桑洲瞥他一眼，“那是关门用力了点，风大吧。”

　　“……外面没风啊，你撒谎呢。”于际吃完开始收拾，路过于桑洲面前时还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拿开。”于桑洲拍了下他的手，看着依旧没有变化的屏幕。

　　他的心跳也没有变化，依旧是情绪激动，坐着不动都没办法平静。

　　于桑洲突然反应过来，他不是想去和饶时吵架的。

　　他只是想要个解释罢了。

　　也挺有趣的，两个人都分手多久了，他竟然还要堵门口讨个解释。

　　这一趟去得太冲动，想要的答案不仅没得到，光是看到的画面就够他消化好一阵了。

　　饶时和他新欢的感情应该不错，那个男人明显很护着他，两人看着也亲密。

　　他抬手轻贴墙壁，脑袋歪向靠垫，墙壁带着微凉。以前和饶时在一起时，他经常会去触碰墙壁。

　　以墙壁作为支撑，能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饶时脖子上的铃铛也从一声一停成为激烈摇晃，铃铛声荡进于桑洲心里，他的喘息也跟着那清脆声响愈发急促。

　　可现在的墙壁只剩凉意，怀抱里也是空荡荡，于桑洲又想到刚才那个男人，还有那些被丢弃在垃圾桶的纸团。

　　于桑洲是怎么看那个人都看不顺眼，怎么想都不顺心。

　　“我就是看他不顺眼……”郑西寻现在又变了副样子，刚才面对于桑洲时表现出的不屑和厌恶全都消失。

　　他现在就跟受了委屈没处说理的宠物一样，站在沙发边上看着饶时，只敢摇尾试探，不敢上前。

　　“我没怪你，”饶时抬头疲惫地笑了笑，冲他招招手，“坐着啊，站在那里干什么，跟小区岗亭的值班大爷似的。”

　　郑西寻听了这话，便老实坐过去，紧挨着饶时。

　　“你没生气吧，我实在受不了他用那种语气和你说话……”

　　话说完，郑西寻抬手放在饶时腿上轻轻拍了拍，那双眼睛还能看出刚哭过的痕迹，他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地看着饶时。

　　“没生气，我当时都被于桑洲气昏头了，你要是不站出来说两句……估计我当场就得和他打起来。”饶时深吸口气，脑子里一片混乱。

　　“没生气就好，我还担心你会怪我多嘴，故意害他误会。”郑西寻说。

　　饶时看着眼前的茶几桌，上面没什么东西好看的，可他现在也不知道到底该干什么。

　　“真的没事，我也是想气他一下，那人说话太难听了，”饶时顿了顿，说道，“怎么突然感觉我在利用你气他呢，抱歉啊。”

　　“你怎么样都可以，”郑西寻轻轻捏了捏饶时的腿，说道，“利用我也没关系。”

　　饶时没说话，他下意识地去摸裤子口袋，拍了两下才想起来那包烟早就抽完了，郑西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放到了自己腿上。

　　饶时动了动腿，朝边上挪了一下，“你那个，带烟了吗？”

　　“我不抽烟，你忘了？”郑西寻朝回收了收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手，“我去给你买一包。”

　　“不用，”饶时站起身，“我自己去，你也回去吧。”

　　郑西寻没回应，只跟在他后面，看着饶时开门，接着走了出去。

　　饶时在他出来的下一秒就关上了门，郑西寻靠墙边站着，对着饶时笑了笑，他说：“你今天就早点休息，等以后有机会——”

　　一阵风从饶时背后刮过去，他回头一看，于桑洲一手握着门把手，另一只手上提着一个黑色垃圾袋。

　　“不留着过夜吗，”于桑洲对饶时冷笑道，“这么早就给你男朋友送回去？”

　　“谁说他要回去，”饶时揽过郑西寻的腰，“我们出去吃夜宵，看电影，晚点再回来。”

　　他被气得手都在颤抖，郑西寻大概是感觉到了，他抬手握住那只发颤的手，轻轻捏了捏，回给饶时一个安心的笑。

　　“热恋期？”于桑洲上前一步，反手将门关上，“那你们晚上可得小点声，房子隔音不太好——”

　　“于桑洲！你他妈够了！”下一秒，巴掌打上于桑洲右脸，饶时将这一晚上的愤怒全打了出去。

　　这一下打到于桑洲脸上时，饶时浑身畅快，堵在心口那团淤积找到出口，这一巴掌似乎还带着三年前的那份。

　　于桑洲，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他看见于桑洲先是一愣，随后扬起垃圾袋朝他脑袋上砸，“我操，饶时！”

　　吃的麦当劳吧。

　　他先是看到那个带着“m”logo的汉堡盒飞出来，接着是骨头。

　　是麦当劳没错。

　　垃圾散落一地，大概这些垃圾都是刚造的，味道不大，但够脏。

　　一切发展得太快，等郑西寻反应过来时已经拉不开了，俩人在那堆垃圾中扭打在一起，没有谁处于弱势，一拳还一拳，嘴上也没放过谁。

　　“你还不让人说了，”于桑洲头发被饶时弄得乱糟糟，他“呸”了口嘴里那撮头发，压着靠在墙角的饶时，扯着衣领将人朝上提，“你犯得着这么激动吗，早就想打我了是不是，憋死你了吧，难受吗，现在爽了没？”

　　“爽！”饶时抬腿用膝盖朝他肚子上踹，“爽得不得了，我还以为再也揍不了你了，既然你出现在我面前自己嘴贱，送上门挨揍，不打白不打。”

　　于桑洲挨了一下，钳住他的腿用力按住。

　　这个天气打一架简直就是最烂的运动，汗流得止不住，愤怒让饶时的呼吸都快岔气了。

　　于桑洲和他离得极近，饶时能看清他的睫毛、眼中的愤怒，还有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于桑洲的呼吸没有比饶时好到哪里去，饶时甚至能看清他胸膛的每一个起伏，于桑洲喊了他一声：“饶时。”

　　他抬眼，看见于桑洲的汗水顺着额头朝下滑落，经过眼角时像极了眼泪，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就跟这人真的哭了一样。

　　“我到底欠你什么了？”于桑洲钳着他大腿的手使了点劲，饶时也跟着皱了皱眉。

　　“我到底，欠你什么！”于桑洲突然吼道。

　　郑西寻看这架势立马也不在边上劝了，他刚碰到于桑洲胳膊，还没来得及动手朝后拉。

　　于桑洲抬头冷眼看着他，讥笑道：“你还在这儿干什么，心疼你男朋友挨揍？还是怕他晚上使不上劲？滚啊，你杵在这儿干什么！”

　　郑西寻朝后退了一步，看向饶时的眼中带着害怕，他咬了咬唇，“饶时……”

　　“于桑洲，”饶时的呼吸越来越重，他拽着于桑洲的衣领将人朝前带，两个人越来越近，几乎贴着对方鼻尖，这个距离，轻抬下巴就能吻上去，“你欠我太多了，但我不想让你还，你也不用还。”

　　于桑洲呼出的热气烫得饶时眼眶发酸，如果再眨眨眼，他都得掉出两滴泪来。

　　“你滚吧。”饶时松开手，朝着于桑洲肚子猛力打上一拳。

　　不知道于桑洲在想什么，这一拳下去，他直接放开了饶时，眼神呆滞地跌坐在地。

　　“我们走。”饶时没再看于桑洲一眼，拉着郑西寻的胳膊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