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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   申南被苏翎领回去的时候,其他新生已经站完军姿开始下一项跳高台的训练。苏翎不知道从哪里给申南找了一摞老掉牙的书籍,从上世纪出版的基础作战策略到中医药养生,种类齐全,更过分的是涵盖无数种稀奇古怪极其小众的语种。
      苏翎善解人意地拍拍申南的肩,“同学,抄吧。”苏翎仁慈地补了一句,“抄十本给你加一个积分,错一个标点你的一个积分就没了。”
      “加油哦,申南同学。”苏翎笑得无比真诚,他又戴上了他那副骚包的变色墨镜。
      抄十本加一个积分,还要经过苏上校吹毛求疵的检查,这显然是不公平的,不是不公平,是很不公平,但凡坚持一下,完成站军姿和跳台训练就可以获得二十个积分。申南倒是什么都没说就开始抄,他抄的方式也让人大跌眼界,申南会先通读一遍一章内容,然后关上书,开始默写。
      苏翎美名其曰检查申南有没有认真抄,自己和他挤在同一片树荫下野餐,大嚼特嚼诺曼中午给□□额外做的塔塔饼,其他教官都在烈日下看学生军训,就他一个真把军训当成了度假。
      苏翎觉得申南只要不张嘴说话,都是可爱的,他皮肤苍白,唇红齿白,天蓝色眼眸,乌黑卷发,比洋娃娃都要漂亮,安静地看着摊在膝上的泛黄纸页,周身是盛夏滋长,连闷热的空气都是甜美的。苏翎难得任由思绪飞了一会儿,他拿了一块饼子,递到申南唇边,“吃吗。”
      申南瞟了他一眼,“你好像没洗手吧。”
      苏翎一脸匪气整个吞下了那块倒霉的塔塔饼,顺带挑衅十足地舔了舔手指头,“申南同学,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们基地的教官都是不洗澡,不洗手的疯狂原始人。”
      “没有针对别人,只是单独针对你。”申南又低头看回书上,声音冰冷中带着委婉的讽刺。
      苏翎很轻地笑了一声,听起来诱惑又危险,“申南同学,我昨天晚上才洗了澡,你要不要闻一闻。”
      闻言申南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咳得说不出话,苏翎一边给他拍背顺气还一边说,“早知道你这么想闻,我该把决议庭的最香的军官们叫过给你挨个闻。”
      申南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视线又落回书上,仿佛刚才的对话根本不存在。
      苏翎鼻腔中哼了一声。
      苏翎在打游戏,军训期间教官除了特殊情况,也不被允许使用移动设备,所以他只能在不违规的范围内打打益智通关小游戏。终于在无数次游戏页面响起的特殊音效伴随着巨大无比的Checkmate字样,让申南忍不住看了苏翎一眼。
      苏翎干脆关了游戏,抬手推了一下那副骚包的变色墨镜,“申南同学你想说什么。”
      “我八岁的时候通过了houseweal公司出品的所有关卡类游戏。”申南淡淡地回答道
      苏翎笑了,“我八岁的时候可以做接近两百个单手俯卧撑,加二十公里越野跑”他的笑意更浓了,“申南同学你可以平板支撑一分钟吗?”
      申南罕见地陷入了沉默,好吧,主打的就是一个互相伤害。
      正当他面无表情地要继续低头默写一堆当归,三七,麻黄的用途,苏翎凑过来看他写的东西,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小时候是吃了多少核桃补脑才能做到全章背诵。”
      “不太多吧,”申南没有抬头答道,“只是不像你净吃被门夹开的核桃。”
      苏翎简直要被气笑了,“你这小东西真是,你看别的同学看到教官不说敬重,至少都避之不及,你倒好,真是没大没小的。”
      申南头也没抬,“你看看别的教官不说努力工作,至少都尽了教官的职责,你倒好,在这里摆烂偷懒。”
      苏翎笑了一声,心道自己要是再因为这个小家伙血压飙升自己就是狗。
      正巧遇上其他新生完成跳台训练准备去吃晚饭,他在其他教官过来之前火速地吞掉了所有的塔塔饼,他身侧的申南很轻地说了一句,“原来你怕被别人逮到摸鱼。”
      苏翎用擦都没擦过的手狠狠揉了一把申南很软又浓密的黑色卷鬓,低声威胁道,“再说,我要把你灭口了。”
      他复又诚实地补了一句,“确实,我吃完饼子没擦手。”
      申南看向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炖了,抄了,炸了,蒸了,再倒进下水道。
      苏翎迎着他的目光放肆地笑了出来,然后脚底抹油,跑了。
      吃完饭的时候苏翎和萧亚又开始讨论下午未进行完的问题,萧亚夹了一块清抄的鸡胸,“我刚才打电话去找申南的家长确认情况,接电话的是家庭医生,她说她晚上会过来一趟。”
      “这么有钱,”苏翎挑了一下眉,“还有全职的家庭医生。”
      “你两还记不记得你们是来军训的,”陈静安迅速截停了这个话题,“你们不是过来搞八卦吐槽综艺的。”
      “苏翎,尤其是你。”
      苏翎乖乖地闭上了嘴。
      傍晚,几个军官带着新生去做晚间训练项目,苏翎去单独监工申南继续抄养生秘籍。陈静安和萧亚三人难得闲下来站在楼上闲聊,天气很好,萧亚拿着他的老古董莱卡拍晚霞,他看着楼下跑圈的新生们,感慨了一句,“那个混血小孩,倒是这么多年见到过难得称得上是容貌惊艳的人了。”
      “嗯,确实。”陈静安搭着栏杆回了一句。
      歪果仁诺曼微笑着挑了挑眉,没说话。
      陈静安啪的一声狠狠抽了诺曼一巴掌,“好好说话,你这表情就很欠抽啊。”
      “我的意思是这世上不爱美色的好男人是稀有的。”
      “哦”陈静安冷哼一声,“那我到好奇这么稀有的好男人怎么我身边的三个朋友两个都是。”
      “那两个说的是我苏哥和亚亚吧”诺曼抬手搭着萧医生的肩,“小姐,这说明你是个优质的好女人,所以身边都是好男人。”
      “那你为什么不是好男人。”陈静安不依不饶地问了一句。
      诺曼很法式地怂怂肩,“小姐,这世界上的好男人们是需要衬托的,要不然无论是好男人还是坏男人都失去了意义。”
      陈静安不置可否,这句话倒把一旁留了个心眼听二人男人来男人去的萧医生听笑了,他的笑温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
      三人就这么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在越来越绚烂壮美的夜色背景板里,一辆银色的车影映入视野。
      陈静安抬手推了推眼镜,“我好奇为什么在全民氢能车的时代会有燃油车这种上世纪的老古董。”
      “小姐请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那是帕兹拉特k3雪峰全球限定,致敬经典,造价在一点五亿人民币左右。”诺曼罕见地继续开口道,他半个身子倾出了栏杆去看那辆飞驰近的银色超跑,像移动的人民币。
      “你在想什么,”见对方不答话,诺曼戳了一下陈静安的手肘。
      “我在想”陈静安停顿片刻,目光平静,“车上会是谁。”
      “我不知道。”诺曼回道,“亚亚觉得呢。”
      一直在拍照未参与二人对话的萧亚含糊了一句不知道。
      他的脑中有一副移动的画面,推开实验室半掩的露天休息室门,户外湿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连带夏日灿烂的阳光和风,她闻声回眸,半边夕阳与无尽的色彩纷沓而至永恒地刻印在她的侧颜上——学姐站在窗台边抽烟。
      那天的晚霞好像也如今天那般美,只是她好像带走了他的世界里所有的色彩,只留下他在黑白的荒谷里,戴着温柔忧郁的美丽皮囊,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任由它滴下水珠的边沿遮住视线,穿行,没有归属地徘徊。
      会是你吗,像她24岁生日那天穿着那条纯白的华尔兹舞裙站在纷繁的灯火阑珊中,几乎所有的异性都想邀请她跳一支舞。像是地球被太阳永恒吸引,又永远隔着光年之外的距离,上天总是在和他开玩笑。
      掀盖式超跑的轿门从一侧被自下而上掀起,一只银色的高跟鞋底奠定了主人十足的气场,诺曼小小声地吹了个流氓哨。
      当车上黑色西装西裤的高挑女子完全出现在三人面前,回身潇洒地甩上车门,三人的反应截然不同。
      陈静安眯起眼睛打量着来人,目光不善,诺曼偏头注视着对方,像在深思什么,而令两人意外的是,向来淡定的萧亚一句话不说就开始向楼下狂奔,把两人都看傻了。
      半晌,诺曼指指那位漂亮优雅的女士,又摊了摊手。
      陈静安没有理会他的动作,她沉思片刻,“萧亚晚饭的时候是不是说过申南的家庭医生会来。”
      “你见过家庭医生开一点五亿人民币的限量超跑吗?”诺曼答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再次看向楼下那位身份成谜的家庭医生,的确,她的气质太特殊了,纯黑的高定西装西裤,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提着一只皮箱。她的耳坠不是小小的像纽扣,是张扬的金色方形大耳坠。她像写在论文里最简洁最优雅的公式,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
      陈静安深吸一口气,“我去找萧亚,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你就别过来了,”陈静安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林响女士提着皮箱,蹬着银色细高跟活像提着机关枪,蹬着子弹孔,要和人去一绝死生。苏翎美名其曰顾及申南身体差,给他找了作战中心旧址这种有空调的地方,实则自己也泡在房间里躲开陈静安继续摸鱼,摸累了就去骚扰调戏申南同学放松一下。当批着一头波浪造型的秀发,全身纯黑的林响女士以十足的气场闯入作战中心时,苏翎下意识是关掉游戏,然后以恶人先告状地生硬口吻问道,“请问您贵干。”
      “我找人,”林响微微眯起眸子。
      苏翎看向身旁一脸看似云淡风轻,实则微不可察地往他身后缩了缩的申南。
      有几秒钟,林响面无表情地看着申南,申南面无表情地看着林响。
      林响上前一步,将那只皮箱甩到作战室的长桌上,咔哒一声叩开箱子,抽出一张白纸,“申南,你走之前答应的什么”。
      就在苏翎以为这位女士会把那张纸拍到申南同学的脸上时,一旁的申南开口道,“根据条约第十五条,我有权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进行自主安排。”
      苏翎简直想笑,他才看清那张纸上是密密麻麻写了一页的条约合同,末尾是两个人的签字“Synan”“Catherine”。
      原来这小家伙英文名叫Synan,苏翎瞟了一眼,他发现林响女士提的那只皮箱里竟然全是各种各样和申南的合同签字,满满当当塞了一个箱子,彻底刷新了苏上校的三观。
      林响轻哼了一声,“我想,自主安排不包括不交请假条吧。”
      “要不是今天下午,军医找我确认情况,不知道你还要怎么折腾自己的身体。”林响挑起了眉,申南自知理亏,没有答话。
      “现在按照条约,你要终止军训,和我回圣普利兹林顿。”林响踱了两步,冷酷地下了通牒。
      申南不知内心如何,至少看上去平静如常,他伸出一根苍白纤长的手指比了一个一,“你早上收拾药盒的时候没有装我的比非斯氨酮片,你前天早上忘给查理狗粮里加软骨素,两周前的早上忘给门口的绿植浇水了,所以也该原谅我偶尔忘记一些事情。”
      “比如说,忘交请假条。”
      林响翻了个大白眼,她抱起双臂,“申南,不用骗自己,你是不会忘记任何事情的。”
      两人对峙片刻,意料之外,林响很豪爽地让步了,“行吧,可以。你留下来继续军训。”
      “但是,”林响女士从手提箱里抽出了一张新的合同单,显然就是有备而来的,“把这张签了。”
      林响女士大概是料到了申南总有办法抵赖这件事,从一开始也没打算把人成功带回普利兹林顿,所以连退路都准备好了。苏翎觉得自己就像看了一场电影,起承转合,跌宕起伏,非常具有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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