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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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额娘？”
听到胤禛喊人，皇贵妃这才回过神来，“小四，怎么了？”
“额娘可是不愿南巡？”只要有他在，谁也不能勉强额娘。
“额娘怎会不愿。”尤其还能见到敏妹妹以及那个随时出现在儿子口中的小黛玉。只是这背后有德妃的推波助澜，或许当初她真的是做错了。
见胤禛皱着一张脸，皇贵妃伸手揉一把，“小四还是笑起来好看，莫要总板着脸。”
“还有你整日念着十三，念着玉儿，也不要忘了十四阿哥与德妃。”
刚努力摆出笑脸的胤禛听到这话脸色僵硬，他并非没有去过德妃的长春宫，从被拒之门外到被晾在一旁，从当初的六阿哥到如今的十四阿哥。
她的目光从未停留在他身上，即便有那也是因两人哭闹，他是被波及的那个。
上一次能与系统一诉衷肠，他很是松了一口气，却未能寻出一点答案。
不是不能继续追查，在无数的爱面前，在无数的怀疑与一次次失望的回应中，他也会怯懦。
尤其德妃最近的小动作，什么样的人才会被生母所厌弃，会被生母谋算？
看着皇贵妃蹙起眉头，胤禛压下心中思绪，“儿子知道了，额娘放心。”
胤禛啊，你已经得到很多了，看看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看看天下人，你有什么好不甘的。
皇贵妃开口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汇成一句，小四乖。
不同于景仁宫是母子互相关怀，各宫嫔妃都在筹谋打算，皇贵妃离宫，后宫事务总要有人代管，那可是实打实的权利。
不止各宫妃嫔，自坐上太子位便被不同人告诫过、承载过无数希望的太子胤礽此时也听着手下人一遍遍分析。四阿哥如今势头猛，得皇上青睐，或可拉拢一二成为助力。
这样的话惠妃也在同大阿哥讲，奈何大阿哥一心向武，半点没入心，只愁若他不能跟着南巡，可还有谁能与他切磋。
不行，南巡他得去！
“母妃，你说我怎么才能跟着一同南巡啊？”
冷不丁被儿子问一句的惠妃用了好大力气才将脏话咽下，“刚母妃说的你可是一句没听。”碎碎念两句也帮着想法子，好歹儿子知道谋求皇阿玛的关注。
开始礼贤下士的三阿哥压下嫉妒，找出一个问题开始请教，如此姿态引的诸位大儒赞赏不已。
便是刚入尚书房的七八几位阿哥也被明里暗里询问一句，唯有小十苦着一张脸，这一次千万不要再留那样多的课业，他真的做不完啊！
然而小十的期待并未被上苍听到，康熙又一次布置的诸多课业让小十心中哀嚎不已。
在心思各异的恭贺声里，第二次南巡启程。
因有皇贵妃在，胤禛成了此行过得最舒适也最繁忙的。
胤禛不止要跟着参与议政，要陪着大阿哥练武，更要接受皇贵妃汤水投喂关心，更要跟着来蹭吃蹭喝的张宗垚讨论黄河，最重要的是每日对玉儿的启蒙。
一连数日如此，因林妹妹的进步拼命学习中开始麻木，它只是个改命辅助系统，不是学习系统啊！
谁来救救它啊！
系统哀嚎归哀嚎，听到林妹妹甜甜的喊它小童童，偷偷说它比弟弟学的好，系统再度满血复活。
谁说改命辅助系统不同博学多才，它最爱学习啦！
终于耳根清净的胤禛刚拿起一卷书，便听高无庸来报，明日入江宁。
与此同时
江宁城外，北邙山下。
不用再喝水呛到，出门必有野兽追逐，睡觉石床塌陷……终于摆脱霉运的僧道二人组恨不能与天同庆一回，这倒霉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道士掐算一番，“和尚，明儿是个好日子，咱们趁机度化绛珠仙子去。”
同样掐指一算，算出明日诸事皆吉，这样的好日子不多见，和尚当即同意。
已接过驾的江宁百姓间还流传着康熙帝亲见之后赏赐不少名贵补品的事迹，闻得帝王再驾临百姓们翘首以盼。
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惨重乃至侄儿还关在牢狱中的甄应嘉不得不陪着笑站在林如海身侧迎御驾。
一僧一道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入城，混迹于人群，不等询问便得知是帝王南巡至此。
如此多人，想到被蜂群攻击的和尚看向道士，“道士，你说今儿咱们还去吗？”
犹豫间，被人群裹挟的一僧一道只能被迫着跟着跪地叩首。
随康熙出来的胤禛察觉到系统紊乱，侧头向人群中看去，乌压压的人群中头顶生疮、衣衫褴褛的二人格外显眼。
是那一僧一道！
胤禛瞬间进入戒备状态，察觉胤禛异样的张宗垚顺着视线看去。
这一看，张宗垚敛去往日的散漫，如出鞘利剑般的视线直直盯在二人身上。
感觉到一旁气息不对的胤禛回神，恰好看到张宗垚看向一僧一道处的神情，暗中做个手势。
真龙天子在前，如芒刺背的僧道默默缩小自己身躯，千万不要看到他们。
许是霉运散去，匍匐在地的僧道二人默念数次，直听到周遭艳羡议论声入耳，这才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帝王身影。
两人对视一眼，几步走出闹市，丝毫没留意身后有小尾巴跟着一同出城。
心中盘算如何开口询问张宗垚一番的胤禛只觉脑中系统越发聒噪，抬眼看去便见陪在皇阿玛身边的是林如海林大人。
不远处围起幔帐的府门前是着诰命服的贾敏，身侧并无他思念多时的小小身影。
难不成是病了？
满心焦急的胤禛早已将昨儿才视频教授《论语》时大赞玉儿一事丢去了爪哇。
至于为何会由林家接驾，胤禛早从奏折中窥见一二，虽林大人兼巡盐御史后两淮盐税提了三成不止，可朝廷内外需要用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
康熙不欲奢靡浪费，江南官员哪里肯依，数次上折，最后交由林如海全权办理。
知晓帝王意，同样不欲劳民伤财的林如海直接将曾接过先帝的园子修缮一番，并未大动干戈。
陪着一同前来的不少官员这才知晓，原来林家祖上也曾接过御驾，待陪同入内，看着一幅幅先帝爷御笔的匾额，便是武痴大阿哥都不由赞一句，唯胤禛心不在焉。
食不知味的陪同宴请群臣后，刚寻到功夫想问一句，胤禛便被皇贵妃身边的流苏请去。
“刚宴上吃的那般少，可是身子不适？”对上满目担忧，胤禛有些羞愧，摇摇头，“可能是连日坐船，食欲不佳，缓一缓便好。”
皇贵妃哪里肯依，无奈的胤禛只能将话题拐到林府的糖渍梅子上，说吃上一些开开胃便好。
胤禛的惭愧落在皇贵妃眼中就成了不好意思，“刚你敏姨妈还跟我夸你，瞧瞧，这会子想吃个梅子都扭捏着不敢开口。”
被打趣的胤禛耳朵通红，问上一句贾敏，才问出最关心的，“刚怎未见玉儿妹妹，可是身子不适？”
“那样小的人儿怎能经得住这春寒。”林如海夫妻本就不是死板之人，岂会带着儿女接驾。
“可巧你皇阿玛刚也这般问了林大人，要抱来瞧瞧。”话音刚落，胤禛不满道：“这个时辰怎好抱着玉儿妹妹出来走动，若冻着怎么办。”
听得皇贵妃促狭一笑，这与人家当爹的也差不离，刚想打趣一句，有嬷嬷来报，林夫人带着姑娘求见。
“快请。”
胤禛更是直接起身往外迎去，外罩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披风的小黛玉正放下裙，一抬头便见比视频不知高大多少倍的人。
是她的四哥哥。
满脸笑意的小黛玉张开手，“四哥哥，抱！”
被笑恍惚一瞬的胤禛伸手将人抱起，便听小黛玉贴着他耳边低声唤了一句小童童。
系统声音在脑海中炸开，胤禛轻刮一下玉儿鼻头，去抓不老实的手，“冷不冷？可用过膳了，都吃了些什么？”
小黛玉摇头，掰着手指刚说了两样便接到娘亲暗含警告的眼神，这才想起出来前被教的规矩，“四哥哥，玉儿还没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呢。”
早就垂涎小黛玉已久的皇贵妃上前，“喊娘娘没得生分，玉儿叫佟姨母就好。”
小黛玉乖巧唤人，“玉儿请佟姨母安。”
甜甜糯糯的声音让皇贵妃不顾胤禛眼神成功将人抢入怀抱，入手的份量让其蹙眉，“怎这样轻，可是厨娘做的不好？”
“青娘子做的菜很好吃，玉儿有吃很多，还有糖蒸酥酪……一会儿佟姨母可要尝尝。”
被小黛玉磨的心软带人前来的贾敏叹一声，开口给自家女儿找补一二。
这样的鲜活以及那一份见之让人忘俗的品格让皇贵妃格外喜欢，最欢喜的是小黛玉天然的那一份亲近，开口就为玉儿抱不平。
千娇百宠的小黛玉登时顺杆爬，小声告状，“娘亲每日只让玉儿吃一块糕糕，佟姨母帮帮玉儿，得的糕糕玉儿分佟姨母。”
被哄的皇贵妃赶忙让丫鬟上糕点，直言今儿她在，随便吃。
满口应承道谢的小黛玉接过糕点将几人挨个投喂一遍，这才捡了一块自己喜欢的小口小口品着。
等皇贵妃出声询问，小黛玉放下糕点，拿帕子擦拭一番，回道：“糕糕好吃，吃多了肚肚会不舒服，还有玉儿要给弟弟做榜样。”
惹得皇贵妃恨不能拐回去自己养，见小黛玉犹豫，继续加码，“玉儿去了，有你四哥哥陪着，还有十三哥哥，更有许多没吃过的糕点哦。”
“玉儿还要教弟弟识字念书，青娘子做的糕糕也很好吃的。”并不心动的小黛玉抱住皇贵妃胳膊，摇啊摇，“佟姨母和四哥哥留下好不好。”
皇贵妃将人揽入怀中，听着那一声声蛊惑人心的好不好，朱唇轻启。
“不好！”威严之声传来。
满屋奴才跪了一地，正嗑的起劲的系统见康熙与林如海前来，小声骂一句，女人的事情乱掺和什么！
想四哥哥留下的小黛玉仰头看着一身明黄的康熙，不解发问，“你为什么要替佟姨母和四哥哥做主啊？”
满屋奴才瑟瑟发抖，便是胤禛都跟着变了脸色，皇贵妃嗔一眼康熙，吓到玉儿怎么办。
康熙刚要回一句，便见小黛玉哒哒往前迈步，“爹爹给玉儿念过《庄子·秋水》，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三岁小儿竟能说出这些，便是他的皇子与臣子都不曾如此大胆忤逆于他。
康熙来了兴致，蹲身与小黛玉齐平，“小丫头，你就不是强人所难了？”
“玉儿只是问可不可以。”说着，小黛玉看一眼旁边满眼带笑的几人，回看康熙，“伯伯要同四哥哥与佟姨母一起留下吗？”
“朕现在不就是住在你家，不留也得留。哈哈哈，当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说罢，康熙含笑看向皇贵妃，“表妹可要留下？”
“自然。”
一旁胤禛不等问跟着点头，他是愿意留下的。
自以为心愿达成的小黛玉跟着笑弯了眼，拍手认可道：“伯伯你人真好。”
龙颜大悦的康熙继续发问，“怎么个好法啊？”
不会说谎的小黛玉点点手指，“伯伯知错能改。”
错这个字何时能出现在帝王身上，偏偏此时康熙得了个知错能改。
林如海上前一步，想说童言无忌。
康熙已经抱起小黛玉，“哈哈哈，如海，你当真生了个好女儿，真真是咱们满人的格格。”
“伯伯，玉儿是玉儿，不是格格。”小黛玉蹙着眉纠正。
康熙瞪一眼林如海，都给启蒙了，怎么不知道教该懂的规矩。
不过这可是个绝佳的好机会，“以后你就是大清的固伦平宁公主。”
皇后嫡出才能封固伦公主。
“皇上，这于礼不合，微臣惶恐。”
“本就是你家女儿该得的，做什么这副样子。”康熙见人不回，“怎么，还想让朕收回？金口玉言知不知道！”
最终还是康熙败下阵来，“罢了，旨意朕就不让人宣读了。”
紧张到恨不能随时爆装备的系统听到康熙大帝再一次退让，差点没惊掉眼珠。
随机而来的是满满的愤怒，既与林家关系如此好，怎在林妹妹成为孤女后由着她一个人在贾府过活，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同样担忧的胤禛整个脑子险些炸开，只能一遍遍安抚不知因何而起的系统。
“莫要发疯，有问题说出来才能解决。玉儿还在，你想吓到她？”
听到最后一句的系统瞬间冷静下来，只一遍遍叮嘱胤禛。
【一定要好好做任务！】
无需系统提醒，他自然会护着玉儿。
听到能同玉儿一起用膳，胤禛笑意尚未爬上脸，哭哭啼啼的青哥儿被抱来，缠着姐姐不放。
黑了脸的胤禛咬牙一点点用哄十三等弟弟的招数将青哥儿哄住。
好容易开始投喂玉儿，另一个碍眼的出现。左一句姑娘今儿刚用了不可再用，右一句姑娘尚小不能多食，偏小黛玉毫无所察。
本想拉系统这个盟友的胤禛这才发现从刚刚这个名叫雪雁的出现，系统再未出声。
难不成这人有问题？
被怀疑的雪雁：严防四阿哥！
待到就寝，未能撬开系统的胤禛已经得知关于雪雁的全部信息，并未查出任何问题。
胤禛百思不得其解。
沉默的系统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谁来告诉它，为何雪雁身上有一丝熟悉的波动啊？
长夜漫漫，无人能为系统解答。
“铛铛、铛铛！”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心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