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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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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来没有连续烧过这么久。
许母曲丹秋摸着自家崽崽额头略微担忧:“你说这诊所也看了,药也吃了,怎么又烧了。再这么反反复复的烧下去,人都要烧傻了!”
陈峰收拾东西道:“可不吗,本来脑子就不好使!”
陈木平静瞧一眼这时候还不忘点亮嘲讽技能的自家老爹,见他讪讪闭嘴才收回烧到有些灼热的眼神。
一家三口大半夜浩浩荡荡踏上去医院检查的道路。
“烧了多久了?”
“大概有两天多了。”
“退烧药吃过了吗?”
“吃了,但好像没什么效果。一直反反复复反反复复,退了又烧,烧了又退...”
专业医生和专业老妈在对话,陈木和她老爹两位闲杂人等就站在一旁,对视一眼难得默契的无话。
好半晌,对话才结束。
医生利落的把单子递给陈妈,“到A栋六楼左侧尽头验一下血常规吧。”
b栋六楼某病房内
“正好现在有时间,要不要聊聊你这一身伤是被谁打的。”许愿安还是没有那样直接的离开,削着梨子皮问。
杜文栋兴致勃勃,立马就要嫁祸:“当然是陈...”
许愿安低头削着水果,眼都不抬都能看透杜文栋的小家子行径,一语定住:“不准瞎说。”
杜文栋瞬间蔫了:“那能有谁,我自己倒霉摔的呗。”
不肯说,许愿安一开始就知道杜文栋不肯说。不然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这身伤,早就闹的惊天动地人尽皆知了,何须那些同学,网友自己深挖。
她心里倒是有几个模糊人选,不过既然杜文栋不肯说,自己也就没那个必要去添柴。
许愿安没了继续敷衍的兴致,直接把梨子丢给他。杜文栋着急忙慌的接住,那梨子却已经在衣服袖子上滚了一圈,沾了很多灰。
杜文栋捧着梨子,眼带惋惜:“全浪费了,有你这么照顾人的吗?”
“你又不肯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照顾完就该回去休息了。”
杜文栋瞪大眼,气到崩溃:“你照顾啥了你!!!”
许愿安面朝杜文栋后退走着,还挑衅的用手比了个电话,放在耳边摇晃,笑道:“要不你打电话问问我父亲,看我照顾你什么了?”
杜文栋盯着许愿安,气的咬牙切齿。
怎么才离开班级两个多月,就变的如此牙尖嘴利,到底和谁学的,一点都不恬静高雅了!!
不知情的优秀教导者,陈木同学狐疑环视周围:“是这边吗?怎么感觉这里像是病房?”
陈父一脸自信:“肯定是这,刚刚医生就指着这边呢!”
陈木又往里走了一点,还没反应过来就瞥见自己右侧的病房门“砰”的一声猛的关上...
杜文栋坐在床上,专心致志的拿纸擦那个有点脏的梨子。忽然瞥见许愿安像做贼一样快速返回并关门,画面怎么都算不上唯美。
加上刚才许愿安的各种恼人发言,早打的他旖旎心思消散,半点绅士关怀风度都装不下去。
他咬了口梨,口齿不清问:“你干嘛?遇上抢劫的了?”
许愿安镇定的很快,抿唇答:“不是。”
“哦。”杜文栋没太在意,一手半举着梨子,另一只手撑着床慢慢往后挪动着身子,打算躺靠在床头,顺便刷刷手机。
许愿安静静瞧着,忽然道:“陈木来了。”
“咳咳咳,咳咳...”
杜文栋条件反射连忙用撑床的手捂住脸,但他忘了自己另一只手还拿着梨子,失去支撑的身子瞬间倒下。还由于太过激动被喉咙里的梨子呛个正着,咳嗽了半天。
还没等他缓好情绪,见许愿安要靠近自己,杜文栋慌忙躺起来摆手道:“不不不,你别过来!”
许愿安歪头疑惑:“?”
“我只是让你削了个梨子!不是让你削我!你没必要喊那位水瓶女士过来吧?”一些不美好的打砸回忆顷刻间涌进杜文栋大脑,脸色难看急了。
“什么水瓶...”许愿安这才反应过来,神色颇为无奈:“我不是,我没喊。”
闪回的纤细身影异常熟悉,陈木甚至犹疑是自己烧糊涂看花眼了,探知的本能让她下意识就想过去看个究竟。
“喂,你们两个!”
曲丹秋气喘吁吁赶上来,让这奇葩父女俩好一顿气,着急的压低嗓音吼:“你们走错了!这栋是住院部,赶紧跟我回去!”
自家老妈催的紧,加上自己目前确实不怎么好受,陈木也就收回探究的眼神跟着下了楼。
“她应该不是来找我们的。”
仿佛为了顺应许愿安的话语,病房外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杜文栋耳朵竖着,见真没动静才松了口气。
而许愿安此时的眉心颇为忧心忡忡,捏着掌心的手机略微用力。
大晚上来医院,不是看病人就是自己看病,陈木拖着生病的躯体去照看别人很不现实,所以很明显是后者。
杜文栋注意力刚从门那边回来,见许愿安这幅要死不活的神情,疑惑问:“你怎么了?”
在沉默中,他似乎从许愿安萎靡下来的神色中窥探出什么,瞪大双眼猜测:“该不会,那水瓶女是来找你的吧?你也惹到她了?”
许愿安:“别瞎给人取外号,你...”
有时候真的很难和智力有缺陷的人沟通。
许愿安一言难尽看了眼杜文栋,放弃了教育:“算了,我先回去。”
“这么突然?不再躲会?”
“我躲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明白吗?”许愿安清晰点出,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病房室内的距离并不长,可仅仅是这段距离,单单望着许愿安坚决离去的身影,杜文栋郁乏的胸腔内陡然升起一股难言的惆怅。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情竟随着许愿安的离开而变化,而真正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是。犹如现在的自己,此时许愿安的心情也牵挂着门外的女人。
在许愿安快触及门把手时,杜文栋挺直身躯喊:“诶!”
许愿安停住动作,侧颜疑惑等着。
“你,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明明我们...”
没有营养的话,许愿你把门把手利索向下一按,嘭的一声关上病房门。
杜文栋未问完的话就这么隔绝在门内,他瘫坐在床上,喃喃着未尽的话:“认识的时间更长...”
抽血化验流程很快,半小时以后就出了结果。
是病菌感染引发的发烧炎症,不是什么大病,医生开了些对症的药说了些注意事项就结束。
回去路上陈木坐在车上还是头脑昏沉,手机恰好在这时弹了条消息让她打起点精神,是许愿安发来的。
“好点了吗?”
陈木没多想,直接回,“小事,明天就能活蹦乱跳。”
那就是还没好,许愿安皱眉,想询问为什么大晚上会去医院,是迟迟未看还是病又严重。各种乱七八糟的问题在脑海里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转变成比较常规的一行回复。
“那你明天好点记得和我说。”
简单又略带温情的话语让陈木很想习惯性犯贱,想多嘴问一声明天如果我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
不过可能是夜深让人容易感性,也可能是生病的柔软让她无力。
手指按在屏幕上的刹那陈木犹豫了,没像往常对待其他朋友一样犯贱,而是干巴巴回了个好字。
为避免对话的页面显得太过矫情,陈木还发了个小人昂首挺胸的骄傲表情包缓解。
没想到那头许愿安很快回了个摸摸小人脑袋的表情包。
什么啊,怎么这种表情包还有专属配套的啊。
陈木嘴上暗暗吐槽,可诚实的耳朵已经飘红,脑壳中前天发烧迷糊趴在桌面的自己,被许愿安轻抚后脑勺的酥软触感又浮现开来。
她抿着唇掩面,放下手机闭眼靠着后座没再回话。
后脑勺麻麻的,人好像,更晕了。
夜渐渐深,病中的状态总让人昏沉,陈木第二天醒的时候天色已经亮堂。她半眯着眼下意识去摸手机,原本只是打算看时间,入眼就是两条醒目消息弹出。
陈木手机里不管是APP还是人,都是统一待遇设置免打扰。
除非有人是例外。
果然一点开,两条连着的消息都是许愿安发来的,时间是五点多发的,现在已经七点多了。
“好点了吗?”
“醒了记得回复我。”
不愧是好学生,起的真早。
陈木感叹完又摸着脑袋想,自己为什么没把许愿安设置免打扰来着?
不知道,可能是因为许愿安话少,怎么都不会打扰到自己吧。
想想还是没回,先老老实实去测了个体温。
37.8度,应该算没事。
反正是没昨天那么难受了,四舍五入就算是好了。
陈木利索的打字回复:“已经没事了,倍倍健康。”
接着她捧着手机,坐在床上专心致志的等待回复,可对面静悄悄一直没动静。
想想时间差,现在已经8点。许愿安那头估计早就统一收手机了,要到放学才能拿。虽说班上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老老实实交真手机,但许愿安这个乖崽是一定会的。
算咯,陈木撅撅嘴压下那点矫情的失落,丢下手机出去洗漱。
正刷着牙,外面传来自己老妈的喊声。
“阿木,今天好点了吗?”
陈木吐掉漱口水,回:“差不多吧。”
“身上会感觉软软的没力气吗?”
陈木皱眉,不太理解这个问题的意图,不过深知自己老妈作妖本性的她,还是斟酌着折中了一下回。
“还好。”
“很好,妈妈今天特地为了你上班请假了。”
陈木没什么特殊反应,兴致乏乏的哦了一声。
“妈妈一会带你去爬山哦。”
“咳咳咳!什么?”陈木一口牙膏泡沫差点没吞了。
“爬...爬山?”
别太离谱好吗?
陈木捧起一把水砸在脸上,试图接受自己大病初愈,不,未愈就要去爬山的癫狂想法。
“曲丹秋女士,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去爬山啊!”
好吧,陈木还是接受不了自己要去爬山的消息,在路途一半就停下。
曲丹秋女士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摇摇指着山顶:“等你到了就知道,妈妈不会害你的。”
陈木麻木抬抬眼皮,大约估算了下距离,嘲讽:“呵,我怕还没到山顶就挂了。”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快呸呸呸!”
“.....”
好在这山就算再高,他们也没爬到山顶。
因为在半山腰曲丹秋女生就发现了本次爬山的目的地,指着不远处高兴喊:“阿木,就是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