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木兮》转涵

3、内门大选（2）

　　今日是剑宗内门大选的日子。
　　戚肃提前收集好所有外门弟子的画像，令这些外门弟子穿过可以探测到鬼气和巫族气息的大门，凡是在穿过大门有出现异常的弟子都会被带到执法司严格审问。
　　江若眠前面排着一个鬼修。那鬼修神色有些紧张，一双手紧紧攥着衣袖，恨不得把衣袖抠破一个洞。

　　“啊！”那鬼修在穿过大门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直直地霹在他脸上，扯下他脸上那张面皮，露出铮铮白骨。
　　“把人带下去。下一个——江若眠。”戚肃冷峻的声音响起。

　　江若眠面无丝毫紧张之色，区区一个能够探测气息的大门还想防住她？虽然剑宗这个大门不算什么粗制滥造的玩意，但在江若眠眼里好像也算不上什么稀奇物。修为境界高的巫修可以完美地隐去自己身上特殊的气息，让自己混迹在人群中毫无破绽。在来剑宗前，她在隐去自己身上的气息后还额外服用了掩盖气息的丹药。
　　大门无丝毫异常出现。
　　戚肃在江若眠的名字后打上一个勾，随后便放行了。

　　看台上
　　宸烟看着坐在她左右两边的凛风和霍凡，若是以前她应当还会借着这个时候去和凛风拌嘴，可今日她怎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外门现下鱼龙混杂的局面让她实在是有些头疼，这时桌上突然多出一盒精致小巧的点心。

　　“凛风，你这是？”宸烟对他今日没有与她拌嘴的行为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宸烟，你今天脸色差得难看，不能待会儿就带着这么差的脸色去收徒吧。还是说这回你想把收好苗子的机会让给我？”
　　“才没有。”宸烟瞪了他一眼，早上她正因为外门的事烦心，早膳也没用多少，现下正好有些饿了。
　　霍凡望着那盒从凛风那继而转到宸烟手里的糕点，笑而不语。

　　擂台
　　萧亦觉在核对好弟子们的画像和名单后，组织着抽签的工作。
　　江若眠站在抽签箱前抽签时，能明显地感觉到有属于自己的灵力在面前这个五官如山鬼般浓厚精巧，皮肤白皙的男子体内。江若眠越看，越觉得面前的男子像是一只窝在柔软的棉絮上，被养得极其精细的猫儿。
　　萧亦觉在江若眠站在抽签箱前时，那种不适感又如浪潮一般一阵接着一阵滚着涌上来。
　　江若眠注意到萧亦觉的反常，只是在抽完签后转身离去，在萧亦觉看不到的地方，她唇角微微勾起。
　　她的猎物，她的棋子，入网了。

　　萧亦觉不免疑惑，为何刚才那女子站在他面前时他会这么难受，可在女子走远后，他体内乱窜的灵力又温顺得不行，好像刚才的翻滚与沸腾都是错觉。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刚才的女子不简单，面前的人不止与自己体内的那股灵力有关，或许还有什么别的秘密。既然刚才的女子不简单，那，能不能让她成为日后帮自己在剑宗爬得更高的助力呢。
　　都说好奇心害死猫，萧亦觉也想不到自己会因着好奇心险些丢了一条命，看来民间俗语也自有它的真实性在。

　　鸣鼓声响起，预示着又一句比试结束。
　　“下一场，江若眠对孟芊。”
　　被点到名字的二人双双站上莲花上，平坦的擂台一瞬间化成平静无波的水面。
　　二人朝对方礼貌地拱手之后，便同时向对方的方向飞出去。
　　孟芊提着自己的佩剑，朝江若眠划出一道凌冽且极为快速的剑气。一个外门弟子，打出这样一道这样的剑气，已经算得上是难能可贵了。可谁也没想到江若眠只是微微一撇头，便躲过了刚才那一招，连一根发丝都没被孟芊的剑气碰到。

　　看台上的三位尊者都看直了眼，先前测试鬼气和巫族气息的那关就砍掉了不少弟子，剩下来的弟子也没几个根骨特别好的。前面机场看下来比较优秀的弟子也没几个，可这时眼前却出现了两个出彩的，几位尊者也自然而然地面露喜色。可凛风在喜悦之余看到江若眠时，平日总是扬着地嘴角下滑了几秒，又恢复到以往的幅度。
　　“怎么会有人和他那位故人神似呢，明明招式不同，长相上从远处看上去也没有特别多相像之处，可举手投足之间似乎又都有那人的影子在。”
　　凛风不再去想自己的那位故人，继续把视线投向看台下的比试上。

　　江若眠并不像孟芊那样一味地进攻，只是在每一次躲闪之后出其不意地扫出一道干脆利落的剑气，每一招都没有固定的套路，反而是随心所欲，漫不经心。
　　孟芊也没因此感到不快，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真界多的是隐姓埋名的高手。遇上这样的对手，反而能让她受益颇多。
　　秋风吹过，江若眠手里的剑灵动如蛟龙，每一招都让人不知道下一招是什么。
　　孟芊应对的愈发吃力，她对面的江若眠在与她对战的过程中出招的节奏一直是不疾不徐的，就像南方的冬天，从骨髓深入人的躯体，给人带来寒意，容不得人去挣脱。
　　平静的水面上，莲花轻移，荡起一片绵延不断的涟漪。秋风拂过有阳光照射的水面，水面上霎时多出数不清的“萤火虫”，让幽蓝的水面增添不少生气。
　　江若眠的剑尖直指孟芊眉心。
　　“失礼了，孟姑娘。多有得罪，望海涵。”江若眠笑容得体，面上并无胜利者的倨傲，眼里没有剧烈的情绪起伏。
　　“无妨，今日与江姑娘比试一场，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孟芊脸上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眼里写满了欣赏与崇拜。

　　大选结束，结果将在今晚公布，大选的前十名须在明日前往擂台拜师。
　　江若眠回到居所，抽出一张字条。
　　“他因为对巫族的见解不像他的夫子那样，所以被禁言了？还想要权倾天下，名满整个修真界？”江若眠轻声念着字条里关于萧亦觉的情报，往后稍稍一仰，眼里闪烁着不明的情绪，有惊喜，也有几分势在必得。
　　“他有这样的豪情壮志，那我就姑且做个好人，顺手推舟帮他一把。”

　　第二日
　　江若眠准时出现在擂台。
　　本次大选的前两名可以自主拜师，剩下的八人由几位尊者自行决断。
　　江若眠在接过大选第一名的奖赏后，直面面前的三位尊者。霍凡对江若眠是否选择他的栗林剑门下并不太感兴趣。江若眠出招的攻势太强，而栗林剑法重防御与治疗，这样一个弟子到他座下那可是屈才了。反观宸烟与凛风，已经热切地凑到江若眠面前，向她展示自己给徒弟的见面礼。毕竟纤月剑门与暗影剑门都注重进攻，但纤月剑门注重正面进攻，攻击的范围也较为广泛，而暗影剑门追求速度与突袭，力求在暗处，在出其不意下取胜。
　　江若眠心下早有定夺，她接过凛风手里的法器，朝凛风行了个礼。
　　“弟子愿拜入暗影剑门。弟子见过师尊。”

　　在江若眠拜完师后，大选第二名得=的孟芊选择拜入纤月剑门。宸烟看见有个好苗子主动请缨加入她的阵营，自然也是高兴的。只是江若眠进了暗影剑门，日后若是想要在宗门被举荐外出做交换生或者是什么别的有助于弟子进益的机会，估计也很难轮到她，谁叫她选择了凛风呢。凡是有些资历的人都晓得凛风和那位从剑宗隐退后和巫族圣女成亲的同门——沈逸安是好友，凛风还替沈逸安说过话。这样一个人，自然不得高层器重。当年暗影剑门有沈逸安和凛风时，暗影剑门是何其风光。可现在呢？宸烟只觉得有些惋惜，就不再去想。

　　夜晚
　　江若眠收拾着自己的包袱，除了几件衣物，一些符纸、丹药、小法器，她似乎也没什么别的好带的了。
　　一只灵雀停在窗前，嘴里衔着一封信。
　　信上的字迹一如既往的狂放，洋洋洒洒地在纸上写着几个大字：“三日后，西街宅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