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山海的星星》烟水袅袅

20、第 20 章

　　一下课，黄小虎就被拎着后衣领拉到了厕所。
　　秦许把他堵在墙角，食指戳在他的眉心，横眉怒目：“黄小虎，是不是你造的谣？”

　　黄小虎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从流言纷起那天开始，他就一直惧怕秦许返校，祈祷同学们在秦许回来之前，早点忘记这件事。
　　谁料这比放假还劲爆的信息，一传就是旷日持久的一星期，成了期中考试前众人最喜欢的八卦。

　　秦许今早一回来，黄小虎都不敢看他，在心里默默祈祷他注意不到。
　　可是这还没到半早上，他就全都知道了。

　　焦祖在旁边爱莫能助地望了他一眼，他早就骂过黄小虎了，可流言根本就止不住，这种情况还是得秦许自己出手。

　　黄小虎在整个班里最怕的就是秦许了，他两手抱拳快要哭出来：“秦……许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那天回来就是顺嘴说了一句，而且……而且我完全是为了夸程芮，我觉得她敢给你做人工呼吸，显得她特别厉害特别专业……程芮跟我关系那么好，我干嘛造她的谣呢？”

　　秦许黑着脸问：“你跟其他人都说什么了？”

　　黄小虎迫于压力，只能苦着脸，心虚地垂下了头：“我就说……你晕了以后，程芮把你抱在怀里，给你做人工呼吸……”

　　“还有呢？”

　　“说她还给你擦脸了。”

　　秦许的眼神寒了下来：“还有呢？”

　　“还有……还有她放心不下你，抛下我们一个人跑到医院去了……”

　　秦许咬牙切齿：“这还不是造谣？！”抬手就给了黄小虎脑门一个巴掌。

　　黄小虎捂着脑门喊冤：“我只是就事论事啊，那程芮当时就是这样的啊，说你们俩有一腿的是其他人啊……”
　　黄小虎觉得很委屈，那天他大嘴巴描述了现场以后，程芮和江思雨都不理他了，江思雨还给他写小纸条，骂他没人性。
　　黄小虎一边痛恨自己嘴快，一边在心里骂那个胡乱联想的人。程芮救人那是因为她善良，怎么就有人说她的坏话呢。

　　秦许揪着黄小虎的衣领，眼风似刀：“你最好是无心的，不然我会把你脑浆打出来。”
　　黄小虎连忙举起手说：“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是周华他们先说你们私下交往的，还说五班那个白蒲就是因为这个才不来了……”

　　秦许当真是忍不住了。
　　他转身就往教室里走去，焦祖一看他发火了，连忙追上去拦他：“秦许秦许，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秦许看着他：“好好说？你怎么不让他们好好说呢？”他才一星期没来学校，这些杂种就开始造程芮的黄谣，当着他的面他们敢这样？
　　秦许狂风暴雨一般冲到了教室。

　　程芮不在教室里，而周华就坐在墙边，他还不知道秦许来找麻烦，还在那里跟周围的人聊天。
　　秦许夹着怒火走到墙边过道，还没走过去就听见他口中说出了程芮两个字。然后秦许就拿起手边一个文具袋，用力地砸到了周华的头上。

　　砰的一声，文具袋裂开了，里面的笔全都掉了出来。
　　周华捂着头看向秦许，周围的同学全都怔然地回过头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秦许嘴角含笑看着周华：“造谣很高兴是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逛逛？”
　　周华才知道他是来寻仇的。可刚才他还说得起劲，这会儿反倒没有还嘴的勇气了，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一样，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秦许。

　　秦许大步走到了周华的座位边，周围有反应过来的同学连忙说：“我们没有在说你和程芮……”
　　秦许抬手一推，那个男生就从桌子上跌了下去。

　　周华用胳膊挡住脸，害怕地看着秦许：“你要干嘛……”
　　秦许高高地抬起手臂，对着他的脸，毫不客气地就一拳挥了下去……

　　这一拳要是打到周华的脸上，他也得变成脑震荡了。
　　幸好追上来的焦祖拉住了秦许的手臂，秦许的拳头就擦过周华的脸打到了墙上。

　　墙面上传来沉重的一声闷响，墙上的白粉都掉了下来，周华吓得僵坐在了椅子上。

　　秦许还不解气，动手还要揍他。焦祖扑上去死死地抱住了他：“秦许，秦许，你冷静点，这是教室。”要是在这里打人，还不得被退学啊？
　　焦祖不知道秦许对程芮的感情，还是能十分理智地判断局势的。

　　教室后排的徐骆丁洪等人也跑过来，几个人一起出手拦住了秦许。
　　秦许平时对闲话也是很随便的，谁都没想到这种流言能把他惹怒成这样，他看周华的眼神简直是要你死我活了。

　　而秦许被几个人拦着手臂还不放松，把手边能够到的书和本子统统砸到了周华头上：“你他妈有胆子就继续造谣，老子打爆你的狗头！”
　　周华被他打得一愣一愣的，在其他人的提醒下才从桌子底下钻到旁边，这才跟秦许拉开了距离。

　　班里面的同学都被秦许吓坏了，除了焦祖等人没人敢靠近他身边，尤其是那些跟周华一起造谣的，纷纷转身背对着秦许往教室外面走。
　　秦许看着他们的背影恶狠狠地放话：“谁再让我听到一句屁话，说我跟程芮有什么的，咱们学校外面见。”

　　他说完就狠狠地踹了一脚周华的桌子，桌角都被踹得翻了起来，周围同学被他的煞气吓得缩成一团，周华早就逃到教室外面去了。

　　程芮毕竟是一姐，造谣这种事告到老师面前，他们也讨不了好。
　　所以秦许在教室里大闹一场，也没有同学跑去告老师，上课铃响以后周华最后一个走进教室，怯生生地看了秦许一眼，确认他不会再冲上来打自己，才走到自己的桌边扶起了桌子。

　　焦祖看到秦许怒气冲天，还在不断地劝说他：“行了行了，消消气呗，程芮都没说什么呢，你发这么大火干什么？”

　　程芮上了课才从林宇口中知道，课间秦许在教室里差点揍了周华，她想要问问原因来着，可是英语老师已经走进来了，程芮转而就把心思放在了课上，一来二去也就忘了这件事了。

　　期中考试很快就到了。

　　按照上一次月考的成绩分的考场，程芮在第一考场，秦许在第二十考场。
　　这不同区域的考场，连设施配备都不一样。

　　第一考场在新修的崇理楼，教室宽敞明亮，下了楼就是学校小商店，方便买些橡皮铅笔之类的文具。
　　而第二十考场设在老楼，规划要拆掉重建的。
　　教室里的广播和监控设备因为受潮故障，考试情况全看监考想不想用他的一双法眼。

　　而二十考场的监考老师也知道，这个考场的学生，属于就算把书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不知道去哪一页找答案，因此监考也就松松垮垮，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呵斥两声。

　　虽然大家都不是努力学习的材料，但是在想考出好成绩的信念驱使下，还是想尽办法地答题了。
　　而在这些人里独树一帜的，就是考扔骰子蒙答案的秦许。秦许在考试之前就买了四个骰子，打算每门考试扔一颗。
　　在提前交卷的那批人里，秦许也总是拔得头筹。

　　本来这次考试秦许也不怎么在意，但第二场考数学的时候，他却在一众题目里看见一个相对不那么陌生的。
　　而他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这道题目跟那天程芮在黑板上帮他解的很像。

　　秦许的脑子在面对学习的时候总是懒洋洋的，但这次因为跟程芮有了牵连，他莫名其妙地就打起了精神。

　　这唯一一道作图题，秦许正着做了一遍，反着又算了一遍。
　　在四面干净得反光的答题纸上，这一道题就像一面冉冉高飘的旗帜，彰显着某种独一无二的存在。

　　秦许放下笔的时候，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他看着自己的答题纸，突然想起了第一考场的程芮。

　　她现在应该还在奋笔疾书吧，她平时学习那么认真，肯定一道题都不想错的。
　　她的试卷一定是写满了正反两页，连草稿纸上都是她认真演算的字迹。

　　秦许对学习没有热情，却通过关注程芮，满足了内心的部分需求。
　　从恋人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或许就是秦许在这种场合下，还会不由自主想起程芮的原因。

　　第二场考试结束后，秦许来到学校商店，买了一包草莓味的酸奶，靠在商店侧墙的外面慢慢地喝。
　　从商店的玻璃窗旁望出去，新修的崇理楼有种不可靠近的距离感。

　　秦许一个人靠在侧墙那里，一包奶喝了十分钟。
　　也没等到程芮从那个教室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