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之缘分》绯色果

4、第 4 章

　　“这么说那个女孩现在在冰室打工？”十二少手握小镜子整理着自己的发型。
　　歪扭着躺在沙发上喝酒的四仔闷哼一声，接着说：“去医院也检查过了，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十二少撇了下嘴，听着真玄幻，没想到还真有失忆的：“诶，信一怎么还不来，再不来黄花菜都凉了。”最近手痒得很就想打牌，这信一真够磨蹭的，耽误时间。
　　“什么黄花菜凉了。”信一推门而入，踢了十二少一脚：“你小子，在嘀咕什么？”
　　一点都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十二少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来来，快来打牌。”
　　信一随手扯了一把椅子坐下：“三缺一。”他们一直都三缺一，打起来还是差点感觉。
　　这也是十二少头疼的地方，可惜一直都找不到第四个人。忽的，十二少眼睛一亮：“诶，管脆把那个谁叫上啊。”
　　信一和四仔一头雾水：“谁啊？”
　　十二少也不晓得那个人叫啥，只能囫囵着：“就那个冰室上班那个，失忆那个。”
　　“你说阿月啊？”
　　“阿月？”十二少蹙眉：“不对呀，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记得自己的名字。”
　　信一又解释一遍：“昨天陪她去警局准备报警，差点被人当成偷渡客没出来，幸好我在旁边，不然指不定有什么后果呢。”
　　这听着和名字有名字也没什么关系呀：“所以为什么叫阿月？”
　　“那不是为了糊弄警察临时取的吗，警察已经摆明了不信失忆这件事，如果一直强调自己没名字，那不是更给了他们借口。”说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一件事没做。
　　信一拿起刚脱下来放在椅背上的绿色皮衣往外走。
　　“刚来就走，去哪儿呀”
　　“临时有事。”
　　好嘛。三缺一变成二缺二了。

　　城寨多了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当然如果这个人是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那就会吸引很多男人。这些人的想法阿月并不知道，就算知道她也没放在心上，满脑子只有认真工作这一件事！她不可以辜负信一和龙卷风的帮助，一定会把这份工作做到尽善尽美！
　　也正是因为这样坚定的信念感，来这儿工作一个礼拜了，她每天依然保持着高度的热情，所以除了帮忙收钱外，她也会在阿柒忙不过的时候，帮忙送菜，擦拭桌子。洋溢的笑容一直未从脸上退去。
　　“靓女！”一个染着绿色头发，穿着背心，纹着大花臂的男人走到柜台：“什么时候下班，我请你吃宵夜。”
　　阿月看了一下他刚刚坐的那桌，确认吃的什么后，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容：“你好，刚刚那份48块！”
　　花臂男人也不含糊，掏钱放在桌上，冰室的钱事要老实给的：“钱我给了，下班后一起吃宵夜呀，我来接你。”
　　阿月充耳不闻继续手上的工作：“如果你没事，麻烦让让，你挡住我的客人了。”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正点的女人，男人并不想放弃： “十点，十点我来接你。”好歹他也算是冰室的常客，知道会几点打烊，小绵羊怎么可能逃过老虎的掌心。
　　阿月对着那个“自信”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神经病，电影看多了吧，装什么装，以为自己很酷很帅呀，真想给他一闷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想法一出，阿月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这么做过，正要顺着思路往下继续回忆，店里又来了客人，没办法只好放弃。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想起一切的，而现在她只需要好好上班，尽快还钱！
　　冰室是晚上8点打烊的，再三确认没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帮忙的后，阿月就上楼回家了。至于下午那件小插曲，早就被她抛之脑后。
　　在她走后，阿柒就去了龙卷风的理发店，把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下。没错，下午发生的一切都被他不动声色的看在了眼里，之所以没有制止，一是林朝生还算懂规矩，没有在自己的店里闹事；二也是想阿月的处理方式，从中可以窥探出别的一二！
　　龙卷风洗了一口烟，不得罪，不理会，是聪明人的做法：“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也没什么背景，独自一人在外求生活也是不容易，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明白。” 阿柒对阿月的印象还是挺好的，为人处事都很得体大方，不矫情，做事也很踏实。只是像他们这种人，对来历不明的人总会多留个心眼。失忆症，这种没边没影的事，听起来总有一些离谱。

　　阿月洗漱后感觉到肚子有些饿了，从冰箱里拿了两颗西红柿两颗鸡蛋，去厨房忙碌起来，一会儿功夫一大碗香气四溢的西红柿鸡蛋面就做好了，只是自己好像做多了。每次都这样明明已经提醒过自己少做一点了，谁知道那个量总是掌握不好，做出来就这么多。扔了又可惜，放着明早吃面就会坨，没有口感，真烦。
　　“不管了，先吃了再说，实在吃不下就只有扔了。”就在阿月准备开动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放下筷子，随手拿起一件外套穿在身上手，才过来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信一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信一，你吃晚饭了吗。”
　　信一拿到东西就来找阿月了，根本没空吃饭，打算一会儿去冰室随便吃点：“没有。”
　　阿月开心的接着问：“吃面吗？”
　　信一不挑食，什么都能吃：“可以呀。”
　　“快进来。”这次总算不用浪费了，阿月很开心转身去厨房，跟在身后信一随手关了门，也不客气的坐了沙发上，看到茶几上那一大碗面笑着摇头，这么多哪里吃得完。
　　阿月拿出一双碗筷，蹲在茶几旁，挑了一小碗出来后，就把剩下的推到信一面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能吃得完的哦？”
　　信一看着面前这一大碗有些哭笑不得：“你做了这么一大碗，自己就吃那么点啊？”
　　阿月不好意思的说：“我够了呀，睡前吃得太多会抵着我的胃，让我一晚上都睡不好。所以你做做好事，帮帮忙呀。”
　　“行，我帮你。”信一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信一，你吃辣椒吗？”阿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油辣子，拧开盖子，给自己碗里洒了一勺。这瓶油辣子还是从二楼的川菜馆买的，老板是从大陆过来的，因为外面房价太贵了，他实在负担不起，就在城寨租了一套稍微大一点的房子，做点川菜卖，也好养活一家老小。他用的都是辣椒都是正宗的四川指天椒做的，闻起来就让人馋得流口水。
　　信一也是能吃一点辣的：“加一点吧。”加了辣椒的面条吃起来，口感就更好了，信一边吃边问：“既然你吃不了这么多，怎么不少煮一点呀？”
　　阿月懊恼的说：“我也想少煮一点的，但每次都掌握不好量，明明只放了一点下去，谁知道煮好就这么大一碗，我可能真的没有当大厨的天分。还好冰室的工作不用我下厨，否则柒哥肯定亏死了。”
　　信一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肯定的点头：“看来我也很有先见之明。”
　　阿月问：“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呀？”
　　“对哦，差点忘了，”信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身份证放到阿月面前，继续吃面：“我想了一下，你不可能一直躲在城寨里不出去，万一你哪天回忆起点什么需要出去寻找记忆，不巧遇到上次那个警察，我怕他会找你麻烦，还是给你办了一张身份证，有备无患。”
　　阿月愣愣的看着身份证，低声呢喃：“蓝溪月。”
　　“嗯，那天在警局说的就是这个名字，演戏就要演全套，不然会穿帮。”信一解释。
　　一股热流从心底深处汹涌而出，冲得鼻子发酸，不想失态的阿月赶紧低头大口吃面，一口接着一口囫囵着，指天椒的辛辣如火烧般侵蚀了整个口腔达到咽喉，还不待她缓过这个劲，一粒辣椒籽窜进了气管，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呛得她再也忍不住，扭头大声咳嗽起来。
　　听到动静的信一抬头就看到阿月通红的脸上布满了汗水，猩红的眼眶中有着水意，痛苦的捶着胸口大声咳嗽。赶紧倒了一杯水拿在手里后，坐到了阿月身边，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有没有好一点，要不要喝点水，缓一缓。”
　　阿月被呛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边摆手边继续咳嗽，良久才缓过这股劲。信一看她缓了过来把手中的水放到她的唇边：“喝点缓缓。”
　　阿月捧着杯子豪饮，清凉的凉白开如久旱的甘霖滋润了她火辣的口腔，冲散了冲鼻的刺激，她才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谢谢啊。”
　　准备放下杯子时，她才发现自己居然是隔着信一的手捧住的杯子，还以这个姿势喝水了！肯定是刚刚太难受了也没在意，但是现在怎么办，好尴尬。阿月此刻不得不感谢指天椒的辛辣染红了自己的脸颊，也替自己遮住了害羞，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手从杯子上松开：“谢谢啊。”
　　“你刚刚已经道过谢了。”信一觉得自己认识的人中在没有比阿月更客气的人了。
　　或许是信一神色有些过于严肃，阿月有些手足无错的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心生不忍。信一被他盯得内疚起来，暗自有些懊恼，正想打破僵局时，阿月拿起桌上放着的巧克力小心中又带着讨好的递到信一面前：“吃吗？”
　　阿月粉嫩的小脸微微扬起，水泽盈盈的双眸无助的看着信一，看得他的心软成了一滩：“这么甜，吃着不腻吗？”
　　感觉到信一不生气了，阿月的紧张的情绪也松懈了：“巧克力很好吃的，怎么会腻呢。”
　　信一撇了阿月一脑门子的汗，扯出纸巾递给她：“擦擦额头上的汗吧。还以为你很能吃辣呢，结果把自己呛成这样。”
　　阿月不好说出自己被呛到真实原因，轻声低语：“好。”
　　信一看了一眼阿月面前的碗，还剩了小半碗面：“剩下的就不吃了吧，如果你还饿，我给你煮点东西？”
　　阿月好奇歪头看着信一：“你会做饭？”
　　“小看我？”信一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阿月光洁的额头：“说吧，要吃什么？”
　　“算了，”阿月遗憾的摇头：“不吃了，这个点再吃，一会儿就该撑得睡不着了。”
　　信一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点了确实不早了，也不勉强，主动端起桌上的碗朝着厨房走去。阿月立即跟了上去，因为走得急没有注意到信一已经停下的脚步，一下子撞了上去，宽阔厚实的背撞得她鼻子生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揉着鼻子闷声说：“不用了，放在那里，我来洗就好了。”
　　信一放下手里的碗筷，转身无奈的看着今晚这个冒失的小姑娘，忍了忍才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揉阿月头顶的冲动：“好了，就顺手的事，我说过别和我客气！”
　　“可是……”阿月还想要反驳，但是看着信一虎下来的脸，最终还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她算是发现了，看起来很好说话的信一，生起气来格外的恐怖，她可不想蹙这个霉头。
　　信一的动作很快，几分钟就洗完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一袋垃圾：“很晚了，我就先走了，垃圾帮你带出来。”
　　感谢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又在临近嘴边时被摁了下来，阿月心里偷偷惊呼’好险，’：“好呀，晚安。”
　　“对了，你会打牌吗？”信一叫住准备关门的阿月。
　　阿月诧异信一为什么突然问自己这个：“怎么了吗？”
　　信一又接着问： “有空的时候，要不要一起打牌？”
　　阿月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算了，你们玩吧，我不想玩。”
　　信一也不勉强：“那行，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