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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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在这片人界与天界的边缘地带，一场战斗一触即发。
巨大的人偶率领着一众小型人偶，叫嚣着扑向中心的众人。
“这么多人偶，这家伙到底杀害了多少人，才能收集这么多怨念。”
看着跟前浩浩汤汤的人偶大队，林承安皱起眉。
正当他召出镰刀，准备动手时，却被伊斯抢先一步动手拦下。
“你先别动，交给我们来处理。”
伊斯按了按林承安的肩膀，随即踮脚跃起，先发制人冲向巨大人偶。
“是啊死神大人，让我们先上。”
“您请在后方稍等片刻，危险解除后再出来。”
“这种小事就交给我们好啦！”
在伊斯的带领下，其他成员也都拿出武器，紧随其后动手，并在经过林承安身边时，都主动护在他面前。
这帮人还真是……
林承安失笑一声，于是后退一步，按照他们的意思收手。
算了，就听他们的，反正以他们的实力，肯定能解决。
这种自信既来源于对下属们实力的信任，也来自他对菲利克斯实力的计算。
——如果菲利克斯真的准备充足的话，绝不会选这时动手。
据上次伊斯成功打倒了他的杰作，也不过才数日而已，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改进，今天的袭击只能算得上狗急跳墙。
只见在伊斯的引领下，众人对人偶的攻击有序开展：
伊斯将业火附着在地面召出的荆棘上，在对人偶造成实质性伤害的同时，还能固定住他们的点位，进而方便其他人集中攻击弱点。
如此有组织有秩序，若是叫天界那帮人来看，恐怕都要大跌眼镜：
这些曾经的毒瘤，怎么变得这么规矩了？
中心改革的成果在这一刻具象化。
见到这副场景，林承安不由得轻笑一声。
“好了，收工。”
随着几声巨大的爆炸声，人偶在硝烟与火海中被吞噬。
伊斯先行跳回林承安身旁，把最后的收尾工作交给其他人。
“辛苦了。”
林承安抬手替他擦去脸侧的灰尘。
“什、什么？！怎么会……”
看着自己的人偶被大卸八块，无一幸存皆葬身火海，邵言失神地跌坐在地，难以置信。
“老实点。”
萧驰上前，直接五花大绑将人提去见林承安。
“阿言…”
见黎沉想要上前，林承安示意他冷静，然后拿出镰刀。
下一秒，镰刀挥舞，尖端径直刺入邵言的胸贴。
“你，干什么！”
黎沉的语气立刻拔高了几分，焦急起来。
“别急，这是在帮你们。”
伊斯拦下他。
只见随着刀尖的插入，没有一滴鲜血流下，却有一股黑烟徐徐从邵言的身上浮起。
“这就是菲利克斯的灵魂？真脏。”
伊斯啧笑。
等到黑烟全部飘出后，林承安单手握住那团烟雾，慢慢释放出能量将其包裹住。
像是被灼烫一般，黑影在能量内剧烈挣扎，撞在壁上仓皇逃窜，企图逃逸，但最后还是难逃被消灭的命运。
黑烟消失后，能量罩被收回。
将镰刀拔出后，邵言的身体无力地倒了下去，黎沉见状，立刻上前将人搂进怀中。
“菲利克斯的灵魂已经被我湮灭，现在他的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了。”
林承安说道。
“黎…沉？”
悠悠转醒后，邵言的眼神逐渐聚焦，在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后，眼里瞬间落下眼泪。
“我，在。”
黎沉敛眸，更用力地将人搂住，似是要揉入骨髓。
为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林承安故意吩咐众人前去打扫战场，自己也领着伊斯跟了过去。
“他们两个……”
伊斯瞥了一眼那边，欲言又止。
“先让他们好好说一会话吧。”
林承安叹了口气。
“至于办法……”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伊斯。
“可能需要你帮一下忙。”
————
给两人留了一定的叙旧时间后，林承安和伊斯才走回来。
“抱歉打扰你们，到时间了。”
林承安出声提醒。
“时间…？”
邵言愣怔地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黎沉不能在人界逗留了，按照规定，活死人需视怨灵化的情况被消灭或引渡。”
林承安解释道。
“他的怨灵化程度并不深，可以准许被引渡进入轮回。”
“轮回……意思就是黎沉还是要死吗？！”
想明白这点，邵言的音调忽然拔高，紧紧抓住黎沉的胳膊不肯放开。
“严格来说，他早就死了。”
伊斯出声提醒道。
“没事…阿言，这也是，没办法…改变的事。”
反倒是当事人更为淡定，对自己已经身死的事实看得更开，还能抬手摸摸邵言的头，反过来安慰他。
“如果你必须死的话，那我也不活了。”
泪水止不住在眼眶中打转，邵言吸了吸鼻子，哽咽地说。
“死神大人，可以让我也进轮回吗？”
看着对面人下定决心的样子，林承安敛眸，不得不说出让人失望的话：
“很抱歉，你不行。”
“为，什么？”
不止邵言，连黎沉眼中都闪过惊讶。
“受菲利克斯灵魂的影响，你的灵魂受怨气侵染较为严重，并且有一定缺失，不符合被引渡的条件。”
林承安淡淡地宣布着如此沉重的内容。
——不能踏入轮回，也就意味着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也说明两人将永世不得相见。
听到这样的话，邵言明显呆住了，紧咬着下唇克制住自己低落的心情。
而黎沉也紧紧地将人搂在怀里。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邵言瓮声瓮气地询问。
林承安没有回答，偏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伊斯，见人会意地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
“你们准备一下吧，等会我再过来。”
说着，他就先一步走开，去附近指挥其他下属的清扫工作。
“阿言…”
黎沉捧起爱人的脸，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像是要把这副模样深深刻入脑海中。
“行了，别愣着了，开始准备吧。”
林承安一走，伊斯立刻上前一步，拍了拍手催促道。
“准备…？不是说等一会再开始吗？”
还以为马上要开始轮回，邵言着急起来，死死抓着黎沉的衣领不肯松开。
“别紧张小鬼。”
伊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小点声。
“这个准备工作，能帮你和你男朋友一起进轮回，怎么样？”
“啊？”
刚刚不是还说自己不能入轮回吗？
这自相矛盾的说法让邵言懵了起来。
“是不是笨，虽然说你的灵魂有残缺，但是如果让你的小男朋友分一部分灵魂给你呢？”
说着，他的眼光在两人之间扫了扫。
“分，给我？”
邵言愣愣地眨了眨眼。
“是吧，这样既能让你的灵魂完整度达到被引渡的要求，还能降低怨气的比重，道理就跟加水稀释一样。”
“而且这样一来，你们的灵魂还能互相带上对方的印记，以后的每一世你们都会再次遇上对方。”
伊斯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朝他们解释道。
“我，愿意，给。”
毫不犹豫地，黎沉选择了答应。
“会对黎沉有伤害吗？”
邵言问道。
“不会，因为他只需要提供一小部分灵魂就行，不会影响到他。”
“但是，这会不会违背规定……”
邵言有些心动，但还是有些犹豫。
“事先声明，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
说着，伊斯朝林承安所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死神大人？可他不是说……”
循着方向看去，邵言明显怔了怔。
“你也知道他是死神，所以有些话他是不方便开口点明的，但他实际上就是个心软的烂好人。”
所以林承安才会帮他们想到这个办法。
这个办法，有些钻规则的空子，但又并不违反任何规定，若是由死神亲口说出来，总归是不合适的。
伊斯挽起袖子，朝两人伸出手。
“行了，把手交给我，我们节省时间这就开始。”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番，最终选择一道递出了手。
于是伊斯握住两人的手，以身作媒介，发动能量链接他们的灵魂。
这种灵魂修补法术极其耗费能量，而大部分使用的能量都来自于林承安身上。
察觉到体内力量的流动，远处的他便知道这边开始了。
一种心脏被生生剜了一刀的疼痛传来，钻心得让黎沉闷哼一声，豆大的汗珠如雨般落下。
而邵言这边同样也不好受，有什么东西在涌入体内，整个人犹如过载的气球一样被挤压得快要爆炸。
度秒如年，不知过了很久还是很快，中间的伊斯才终于停了下来。
刚收手，林承安就走了过来。见人对他比了个ok的动作，他才放下心来。
“好了，差不多也到时间了。”
说着，他召出了镰刀。
“死神大人，可以稍等一下吗？”
两人忽然道。
“怎么了？”
林承安眨了眨眼，问道。
“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话音落下，两人竟普通一声跪了下来。
“好了，别说这些了，我只能为你们做这些了，希望你们下一世能好好的。”
林承安弯腰将他们扶了起来。
“你们的灵魂上有对方的印记，不论哪一世都会相遇。”
“不过黎沉，由于你受菲利克斯指示做了一定坏事，所以下一世的前半辈子，你可能会遭遇挫折以赎罪。”
“我，明白。”
黎沉点点头，做好了准备。
“你们还有什么话想和对方说吗？”
邵言和黎沉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是满满的爱意。
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着他们摇了摇头，一同看向林承安。
“那就开始了。”
于是，林承安将镰刀举至两人头顶，口中低吟着咒语。
暖黄的光芒缓缓包裹住跟前的两人，渐渐的，他们的身躯一点点变透明，化作点点光芒飘散于天地之间。
临走前，他们微笑着向两人挥手告别。
“谢谢您，死神大人，还有伊斯大人——”
灵魂融于天地，开始再一世的旅程。
————
一年后，某妇幼保健院内有两名男孩诞生。
六年后，在中心公园的草坪上。
落日西沉，暖阳融融，整个天地都被染成温暖的颜色。
“你好，请问，你是黎沉吗？”
被叫名字的男孩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在见到那背光而立的身影后，脸上的冰冷破裂，眼中眸光闪烁。
“我找到你了。”
邵言笑着，上前握住他的手。
这一世，我们要尽早遇见。
然后，再也不分开。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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