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尽为词曲敛封华

6、第 6 章

　　饭后，言霜书房。
　　言霜把玩着这次陆青随行带来的红丝砚，爱不释手，半晌突然问：“我爹爹呢，你送了他什么？”
　　陆青正倚在旁边书柜上看她，闻言压不住嘴角的弧度。
　　言如琛爱字，言霜爱画，而陆青总有些符合受众走向的新鲜点子。是以三人一起出的书刊总能畅销。
　　自来陆青来言家，时不时会带点东西，并不贵重，却颇有巧思，且从不会人人雷同。
　　但言霜有多敏锐呀，爱字画的人都将砚台看得很重，她笃定这次陆青带给自家爹爹的也是一方砚台。不然的话，言父肯定有自己不如女儿受重视的感觉，从而暗地里埋怨自己的忘年交。
　　陆青这人精，怎么会给言父这个机会。
　　果不其然他开口道：“是一方端砚。”
　　他走近言霜的书桌，解释道：“前些日子有个游商来京，我见他货品中这两方砚台出众，觉得很适合你们。”
　　言霜沉吟：“有些贵重了。”
　　“心意而已，难得遇见你和伯父喜欢的东西。”陆青不在意道。
　　言霜又看了一阵，小心将砚台放下，抬头看了陆青一会儿，道：“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陆青应道。
　　“我听说陆伯父正给你物色亲事。”
　　陆青闻言眼里泛起隐蔽的笑意，道：“家父从三年前就问我，有没有成亲的打算，我说我有意中人，但意中人的意中人不是我。”
　　言霜闻言又看了他一眼：“三年前啊？”
　　那可真还是意中人的意中人不是我的尴尬时期。
　　“那陆伯父当时怎么说？”
　　“我爹啊，他说你能行不行，不行就别打扰人家，早早另寻良人。”
　　“你怎么回？”言霜自以为不动声色。
　　陆青望着言霜眼底微妙的情绪，一双眸子被笑意填满：“我回，我陆青认定的人，此生都不会放手。”
　　言霜闻言，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回视他，隐有揶揄：“陆伯父没揍你？”
　　“没有，他问我……”陆青拖长声音，好听的嗓音慢悠悠的，靠在言霜的书桌旁，透出些懒洋洋的味道：“挖墙脚胜算的几率有多少。”
　　他边说边折腰去看言霜，话音落时正好与言霜平视，此次也不待言霜问，自顾自答道：“我回他，自是十成十，因为自她之后，我不会再心悦任何人。”
　　情话说的这样动听，饶是言霜也有些脸热，可面前人离她这样近，任何一点儿异样都逃不过他眼睛，她强撑着不露怯，正欲开口怼他，不想陆青竟借着这个姿势探过身来，清风一样在她唇上落下一个吻。
　　那个吻一触即收，人却不曾稍离。言霜全身都不自觉绷的紧紧的，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的可以。
　　“你……”
　　她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目光清明了一些，却稍稍下垂了视线，不敢看眼前人此刻灼灼的神情。
　　“你好像还是没解释陆伯父给你物色亲事这件事。”
　　陆青爱极她这副假装不在意，却忍不住询问到底的小女儿姿态。
　　他终于低低笑出声，自见到杜若起一直似有似无的低压此时在他身上消失无踪，
　　他直起身，顺手将言霜也拉起来。
　　解释道：“是这样，最近我爹又开始怀疑我不行，三年也没见领儿媳妇上门，却一趟趟往言府跑的勤快。所以又开始自顾自张罗要给我另换个意中人。”
　　言霜原本被陆青在他耳边笑的晃神，听到这儿不由得蹙眉：“陆伯父怎么回事，一天到晚盼着自家儿子不行？”
　　“还有，谁说我不同意，明明是你没……”
　　她说到这儿忽然止住，颇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青：“你可简直……”
　　“哈哈哈哈。”陆青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他握紧言霜欲挣脱的手，将人半搂进怀里：“别恼别恼，我逗你的。”
　　言霜有心骂他，却实在挣不开这副身躯，分明他只是虚拢着，却让她隐隐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地罩着她全身。
　　言霜少见的安静下来，她从未发现原来她已这样信任与依靠这个人，到无论他说什么都下意识相信的地步。如若不是这样，怎么会没有丝毫怀疑，就一步踏进陆青几乎没有掩饰的拙劣陷阱里。
　　她在他怀里，慢慢被一种陌生的情绪占据，下意识将手环过陆青腰际，将他也圈进自己的胸怀。是一种宣示所有权的姿态。
　　两人的距离因着这个动作更加靠近，陆青感觉到了。他也安静下来，垂下头去，鼻尖靠近了言霜精巧的耳廓，轻轻叫了一声：“霜儿。”
　　“知道了知道了。”只听言霜小声嘟囔：“这下知道你我两情相悦，伯父能放心了吧？”
　　向来果决的女子，何曾这种面目示于人前，这句话里撒娇的意味太过明显，言霜自己都不太能接受。可陆青甘之如醴，他如获至宝一样将人牢牢拥住，灼热的气息就萦绕在言霜耳畔。
　　这让言霜有点难受，她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情|热，正欲推开这人冷静冷静，却不察他将一双棱角分明的唇烙在了自己的耳廓。
　　言霜轻轻战栗起来，环在他腰间的手却收紧了。
　　陆青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衔住了言霜的耳廓反复吮吻，他感受着自己腰间言霜的力道，内心充盈着巨大的满足感。
　　直到言霜整个耳廓都被细细亲吻过，他才慢慢向下探索。
　　细小的耳洞今日未戴耳饰，被虏获后以舌尖反复探舐，深深浅浅来来回回，那副唇舌似不知餍足般，好不容易放过了耳洞，却复又含住了耳垂轻吮。
　　他将言霜耳垂全部纳入口中，侧着头亲吻着，间或轻轻噬咬，感受怀中人细微的反应。
　　又过了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
　　言霜整个小巧的耳朵都是一种被过度使用过的湿红，陆青放开她后，她竟没有像她内心以为的那样马上退开。而是攥紧了手中陆青腰间的布料，深深地喘息。
　　一时一种陌生的情绪，将两人都裹挟其中，除了心如擂鼓，整个房间落针可闻。
　　傍晚传来打更人锣鼓梆子的声响，终于惊醒了两个人。伴着一声声“关好门窗，小心火烛”。陆青终于退开，两人回到了安全的距离。
　　“你既答应了，我便告诉父亲。此后再不能反悔了的。”陆青道。
　　面对他一瞬不瞬的目光，言霜微微笑了，轻轻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