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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缘分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比如这个富贵公子哥的聚会。原本萧牧不打算去,但是今天他爹妈都不在家,他不想一个人回家吃饭,干脆跟着去了。然后就发现宁延居然也在。萧牧庆幸自己今天过来。

      宁延依旧是面无表情地坐着。边上是邱洛豪,他完全是被邱洛豪带过来的。邱洛豪说这家菜也很好吃。他吃什么都好吃。对此宁延做出如此评价。边上的空座被占,偏过眼去,宁延看见一片衣角,属于萧牧。萧牧今日第二次感叹缘分——宁延左右两边正好空出一个右边让他可以坐。萧牧说:“好巧。“

      宁延慢吞吞擦拭餐具,没应声。萧牧等转盘转过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在心里幽幽叹气。几天不见,好不容易见着一点脾性又弹回原点了。

      菜陆续端上来,一桌人唠嗑很欢。宁延安静地吃东西,并不参与谈话。萧牧把酸菜鱼当成宁延嚼,把火气往肚子里压。他有时候也矛盾,一边感叹着自己好贱想把人追回来,一边又恼火宁延怎么这样待他。走着神呢,桌上就已经开始进行饭后游戏。第一把邱洛豪是国王,他举着牌说:“三号公主抱五号转七个圈。”三号怒“草”一声,五号也搓着胳膊骂道:他嘛的服了。”别别扭扭玩了一轮,众人哄笑。主要是视觉效果确实蛮炸裂。第二把国王牌被摸到萧牧手里,萧牧偏头问宁延:“你是几号?我黑幕你。”

      宁延看了他一眼。萧牧又说:“万一抽到你,让你和哪个哪个男的接吻,你会不高兴的吧?”话虽说得好听,其实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萧牧对他笑,笑得很纯良,虽然他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奏效。宁延用口型回答“一”,萧牧点头,真的给他黑幕没有选一,叫了别的号去隔壁包厢丢人现眼。

      第三把抽到国王牌那位胆子更大,玩得更开,叫四号五号亲个嘴儿。

      所以又回到了缘分这个话题。缘妙不可言。不过萧牧觉得这更应该是他俩登对。月老给他俩牵红线,丘比特要箭穿两颗心脏,萧牧心里偷乐呢。宁延皱眉,想说不,便被一只温热手掌捂住嘴,萧牧的脸凑近放大,然后他吻在自己手背。他坦率地直视宁延。那么近的距离,宁延从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周围的人喊着这么不厚道啊萧牧也没松手,仍捂着宁延的嘴。他转头笑说:“都看我俩热闹啊?”他们都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前任呗。但都出现在一张桌子上了还怕开玩笑么?那群人还要开口再逗,萧牧却在这时松了手,用手背蹭上宁延的嘴唇。他刚刚就把自己的亲吻压在这个地方。

      萧牧做完这个暧昧的动作,说:“我出去抽根烟。”然后起身离席。宁延心里团着一团乱麻,便借口要上厕所离座去洗手间准备洗把脸。还没拧开水龙头就被人拉开。萧牧说:“陪我抽一根吗?”他指尖夹着烟还没有点燃。宁延说:“我洗脸。”萧牧仍旧固执地拉着他:“我只是用手背蹭了你…”说着还把人往外拉,是室外抽烟区的方向。

      宁延抽手:“第一,我要洗脸。第二,我不陪你。”

      萧牧敛了笑,他蜷起指尖。那儿已经空了,宁延的温度走得太快,他还来不及感受。等宁延洗完脸,萧牧才把视线从宁延嘴上移开。他像没事人一样又说:“你洗好了?反正里面很热,要不陪我去外面凉一凉?”他已经将姿态放的够低。

      他追人那会儿,宁延是疏离礼貌,如翩翩君子,现在宁延是疏远抗拒,让他不知所措。这未知感这让萧牧又有些受挫。他一次一次试探,一次一次地感到如履薄冰。为什么抓不住?为什么得不到?为什么没有哪怕一点点回应?

      宁延顿了顿,还是说不用了。

      萧牧濒临失控。他应该用更强制的手段逼迫宁延露出弱势的一面吗?还是他应该像舔狗似的赔笑脸呢?他摸不准,他没有底气。这时宁延又轻笑一声:“你很生气?”

      萧牧当然生气,气的快炸了。但他不知道他如实回答的话宁延会怎么做。可怜他潇洒十几年,被另一个alpha迷得这样神魂颠倒,做出这么多类似追妻火葬场的俗套情节的事儿。宁延哪能不了解他,他什么脾气宁延光是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觉得这样子的萧牧很少见,心情难得不那么紧绷,于是他说:“你说我不信任你。好,我承认。”

      没有想到谈话来的这么突然,萧牧不敢再想着生气,得先听宁延说完。宁延与他身高相差无几,可以和他平视,此刻他也如此直率地直视着萧牧。萧牧这会儿不浪了,没敢把目光砸进宁延瞳孔,而是挪向他右眼眼尾那颗很小的痣。

      萧牧以前也喜欢亲他眼尾这颗痣,夸他这颗痣长在这里长得很妙,特别好看。

      这颗痣点在眼尾应该让他看上去温柔些的,可宁延向来不怎么温和。他沉静,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他确实像生在高山的花,那么遥不可及。宁延不是能被萧牧采撷的花——他拒绝为萧牧弯腰。此刻,他就这么站着,用目光逼得萧牧节节败退:“但你拿什么来承载我对你的信任。你又怎么证明你爱我。”他语气平板,让萧牧疑心他是否真的已经完全从掌心漏走,不能再捧起。

      他曾问过萧牧,你能爱我多久呢?萧牧回答说一辈子。他说的时候太真诚,眼睛直直看着宁延,那目光是清澈不含杂质的坦率与勇敢。张口时气息拂过来,很挠人,他的手也很热,连着掌心烫的宁延浑身血液都发热,像是要沸腾,一下一下敲击着血管。萧牧实在太有诱惑力了——只要他想要诱惑一个人。他是深海里湿漉漉的妖怪,一举一动勾人心魄,叫人沉沦,让人忍不住想试一试。就算心如止水似宁延,也不可避免要为尘俗低头。

      萧牧定神说:“我是要先证明我爱你以及回答爱你多久吗?”

      宁延一次一次被他震惊。他这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驾驶让他不忍心再咄咄逼人。他往后退了一步,留出一些空间。视线错开,不再交锋。萧牧看见他这一丝裂缝,便扒住这条细小的缝,重新掌控住对话,他不顺着宁延的台阶下,反而往上逼一步:“我该怎么证明。”

      恍惚间宁延想起以前。萧牧枕在他腿上,很是不安分地乱动。宁延被他的头发挠得痒,忍无可忍摁住他的脑袋说:“你这头发,养长了会不会软一点?”

      萧牧被他的手摁住脑袋就乖乖不再动,他认真思考之后回答:“我觉得不会,你嫌硬吗?”

      宁延说没有。不过这倒让他好奇长发萧牧是什么款式了。他觉得或许长发也很适合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要说宁延完全没有歹念吗那也不可能的,他想象过萧牧的长发如帘散落下来,把视线分割的昏暗。或者揪住那把长发逼他后仰,方便咬他的喉结啃他的嘴。

      这样一想,宁延又何尝不是个压抑又疯狂的人。宁延缓慢地转动视线,从有些褪色的回忆里脱身。他好像真的被长发拂了,记忆像故障的胶片,滑动地好缓慢。他意识还不太分明,便没经过思考脱口而出:“那就为我留长发吧。留得很长…”宁延声音很轻,有点像在呢喃,“别去接发啊。让它自己长长吧,慢慢地,长很多年。”

      萧牧恼怒自己半个月前去剃了头,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一巴掌。不过现在再开始留也不算晚。阴晴不定的坏蛋宁延又一次松口给他机会了,萧牧已经失败过许多次仍旧着迷,要去抓住这一线生机。

      “好的。”萧牧说。

      他知道接下来很久他们都不会再见面。宁延就是这样狠绝的人,萧牧已经领教过这份狠绝,也为这份狠绝付出很多代价。之前他太幼稚太冲动而失去了安抚宁延的机会,逼得他竖起一身尖锐的刺对外界无差别攻击,如今他不想再一次让遗憾成为两人间的横亘的沟壑或者终结的标点。他已经爱宁延爱的这么深,他认栽了,他真的被宁延套牢了,即便现在宁延不愿意牵绳子。这一次,他们会分别更久,萧牧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大概是某种直觉。于是他抬起手,这一次不是愤怒地捏住宁延的后颈,掐住他的手腕而是近乎留恋地,很轻地抚上宁延眼尾。方才争吵时转瞬即逝的温度在这一刻被他偷偷摸摸地记录,哪怕也是那么短暂,但他已经不再奢求更多。

      萧牧浅笑说:“眼尾的痣很可爱。”其实他还想接一个后半句:不要给别人摸了碰了。

      只有我…只有我可以触摸。

      宁延知道他吞下去的后面想说却吞回去的话是什么。以前萧牧就这样对他说过。在灿烂的阳光下,他也这样抚摸自己的脸,撒娇似的。他还喜欢亲这里,他说这里一亲就泛红。落灰的记忆在宁延脑海里跑,让宁延甚至没注意到萧牧已经放下了手。萧牧让宁延先回包厢,说自己要抽烟。

      那支烟他最后还是没有抽。他早就戒烟了。因为宁延说不喜欢。

      宁延不喜欢的,他都可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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