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离线》渝朵涒

164、你既信她，我也信她。

　　喝了酒的陆九柠迷迷糊糊的，她整个人被抱着，宛如一只猫扒在一棵树上，“我们要去哪里啊？”

　　“回我们的家啊。”

　　“这里不是我们村啊？”

　　陆九柠是没想到他居然买了她看中的一套房子，号称拎包入住，但是价格昂贵，夜晚夜色朦胧，她声音也懵懵的带着好奇：“你哪来的钱？”

　　她有点担心是他去抢杀抢劫得来的，“小部分是在遇到你之前，以前那些要杀我的人，我留下了他们的钱。”

　　碎片那时候的并许敬壤不懂，那些钱袋是什么意思，但是神使鬼差的留下来了。

　　这好像是什么奇怪又深刻的生物本能一样……

　　“大部分呢？”

　　他不自然的咳嗽一声，“你睡觉的时候，我去海里捞的沉船宝藏……”

　　“啊？这个赛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陆九柠脑子懵懵懂懂，醉酒的滋味不好，头也疼的慌，她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只感觉她自己被堆倒，他在亲她，在吸她的血，她也亲他，反咬回去，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纠纠缠缠，清欲纠缠，被动承受，她想要逃，一只手扯着蚊帐，却被他又拉了回来。他说，“我不想知道你和我人魂的那些事，人魂早就被我吞噬了，你自然也是我的。”

　　“呜……”她被捂住了嘴……

　　那一夜混乱不堪，仿若一场迷梦，她醒来掀开帘子，他正手捧着一本书，似有所感，抬眸看了过来。眉目精雕细琢依旧，上天垂爱的容色，除了那头如瀑银白长发，其他和以前倒是别无二致。

　　她好奇的凑过去看，内容的十八禁让大早上的她气的，她一下子给他合上了，呼动了他额前发丝。

　　他说：”堂庭山藏书阁，找到的。”

　　她暗骂堂庭山怎么什么都有：“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又会了。”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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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镜子面前给她梳头，她在计算距离末日还有几天，自己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人之一生有志者建功立业，有皇位者娶妻生十子，有不羁者吃喝玩乐，有气着活着……

　　而她看着他替她自己挽发，他说：“结发为夫妻…”

　　那是他在书中看到的词句之一，他的手没来的颤了一下，无比诚恳的回头不想错过她的眼睛，撞进少女满目的温柔里，他轻轻一笑，给她弄上发簪，“我们成亲吧…”

　　“好啊。”陆九柠计算末日，也在数自己的倒计时，她不要留下遗憾，她伸手：“聘礼，你留下玉盏。”

　　他说：“好。”

　　系统说，如果玉盏被第二次重启，也就是她身上被玉盏净化的诅咒发作之日。

　　他居然就这么轻松的答应了，她猝不及防的茫然了，可是她又好想哭，她舍不得他，舍不得一切，但是如果一切该死的命运可以推倒重开，她觉得也值得。

　　她跑开，不让人看到她的眼泪：“既然要成亲，我去叫哥哥！”

　　扣季璃传音符：“什么，还没有醒啊？”

　　“那算了。”陆九柠其实对成亲是没有大概概念，她甚至停留在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

　　主要还是她和许敬壤那人缘，最多凑到堂庭山小分队一桌，还是有被祝福的可能。其他人不被说妖女魔头，被扔烂叶子的几率是比较大的。

　　且不说筹备婚礼，太费时间了，她更珍惜和他在的一分一秒。

　　她思考：“不行的，得有证据证明过我们有名分的在一起。”

　　正是因为时间不多了，所以才要定下印记。

　　“他们若不来，我可以下契约。”陆九柠想到那个许敬壤的辐照之骨。

　　“不不不，强制不好啊，强制不好，我觉得我们对天地拜拜就够了。”

　　又想着那可恶的命线，哦，这天地不配。

　　他们来到了陆九柠以前的小村庄，其实她父母的坟早就没了。

　　许敬壤却真的对天地拜了，他这一生存在甚至能灭了一切，也曾毁过天地。不曾向万物鞠躬，也觉得天地不配让他鞠躬。

　　可是他对天地虔诚一拜，真切感谢天地，对他并未有多残忍，起码让他和她命中生缘，有过相识。

　　二拜礼的方向是他们之前在的小屋，可惜舅舅后来的大宅子卖了另一户大家……

　　敬她死去的父母舅舅，告诉他们，她现在有所可依。

　　三拜礼，相互敬对方，从此以后，得以珍重。

　　一旁的人突然出现，“许敬壤，拜万物，不拜我是吧。”

　　陆九源听说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过来，想嘲讽来着，许敬壤却突然向他一鞠躬。

　　陆九源觉得自己折寿了，一想到许敬壤那夺父力量又杀母的行为，那可是自己师娘师父，他和他自然此生都有沟壑在的，赶紧说：“我没承认你啊，只有柠柠承认了！”

　　许敬壤从陆九源对自己的态度就知道，他的人魂和他存在沟壑，虽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想拜你，但是柠柠说让拜长辈，我就拜了！”

　　“许敬壤！”后面是陆九源的发怒。

　　陆九柠赶紧拉着他走了，

　　“妹大不中留啊！”陆九源想着又哭了，对那个房屋方向说，“爹娘舅舅，妹妹开心就好了。”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许敬壤是最喜欢天天腻在屋子里的，其实陆九柠也喜欢没事喜欢腻在屋子里，正所谓两个内向的，必然有一个要被逼的外向。

　　想着开导一个人的办法就是多让他出去看看，开阔胸襟，免得天天在家里待的郁闷。

　　结果又是被拉进屋子，他说：“你先陪了我，等下我们在出去。”

　　一番折腾后她也没力气了，还是在家躺着吧，出去计划留在明天。

　　她算了一下，明天，也算是倒数第二天了。

　　她的手搅动着他的头发，银色的发丝在她指尖流淌。

　　他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之前的好看还是现在这个？”

　　皮囊不过表面，可是他居然这么问了，许敬壤觉得自己真是病了，他在和以前的人魂计较。

　　天天在计较。

　　“嗯？都好看。”她想了想，他长的好看，她虽然挺白毛控，但是他真的什么发色都没差。

　　这时候突然下雨，看来刚才不出去是个明智的选择，她去关了窗户。

　　“不要离我那么远……”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许敬壤，又变得开始阴阳怪气了，他说，我总觉得你在透过我看他，他总是看着莫名其妙的书，指着自己说，“我是替身。”

　　对于他来说的暴虐程度，他真想又给天上挂三个太阳。

　　陆九柠听到了他的话，这一刻明白，或许他这本性就是如此呢？书里画本里面的治愈故事都是假的，什么从疯批治愈成小可爱，不过疯批也算小可爱？

　　“好好好，我以后都不离你这么远好不好？”她认命，他喜欢这样，只能顺着他。

　　他突然呼吸一滞，因为她一但凑过来了，又想亲她了。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他感受着这样的愉悦，也压抑着最近快要发作蠢蠢欲动人魂的感情记忆，突然就好想把她吃掉，真真切切的，一口吞下。

　　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最近，人魂的感情记忆总是在他动情的时候出现，可是他一点都不想记起她和别人的故事。

　　如果这时候能穿越时空遇到他的人魂，那个废物，他一定会捏爆他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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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喜欢抱她，零距离接触，喜欢吸食她身上的气息。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遇到的那些喜吸人的精气的鬼怪，贪恋的吸她身上每一寸温存的气息。

　　鬼怪因为人的精气活着，好像他也是因为她活着一样。

　　他手上有新添的，“冷静，克制。”

　　什么鬼东西。

　　他咬上她的脖子，又一次很想咬断她的血管，血溅在她脖子细白又脆弱的脖子，真是漂亮到惹人心生怜爱。

　　针扎一样又酸又疼，还想被扎的奇怪。

　　从她在冰棺的时候，看到她，他就有强烈的直觉，她是他的。

　　喜欢她的一切喜欢到发疯，喜欢听她细细的嗓音在午夜任何时候想起，宛如催情，“阿壤。”

　　他突然道：“你能不能咬死我？吃了我，让我在你的灵魂里面，永世不朽。”

　　前提是，不要背叛……

　　他到现在从未受过伤，有的也是她在他背上抓的，细细微微的，她的牙如果如他一样刺破他的血管，应该是很奇妙的存在，越看到她，他就像想和她一起死，骨血都融化在一起。

　　就像水乳交融的时候。

　　“啊……”这是什么要求？陆九柠迷迷糊糊的想，如果咬他，那一□□浆出黑金的血，画面太美不敢看。

　　“还有！以后都不许在咬我了！”一次两次就算了，其他还是有底线的。

　　………

　　她极力推搡：“还有，不要继续了！”

　　“再来一次……”他抚上她的背脊，引起颤栗，眼尾泪痣红的滴血……

　　“不要了，老子好累！”

　　…………

　　最后一天，他们要上路，顺便去见季璃了。

　　陆九柠还不知道他早就给了玉盏的事，忐忐忑忑，他试着说，“若我不给她呢？”

　　陆九柠没想到他要反悔，“也行吧，”陆九柠想了一下赌气，“要死一起死。”

　　就是希望在死之前拉紧他的手，可是她说，“可是我还是希望你把玉盏给师姐。”

　　“如果她做不到启动神笔怎么办？”

　　她说：“我相信师姐，我愿意赌。”

　　赌一次，她再也不想他继续重复被杀死的命运了，也不想他继续有些那样的童年。周而复始的折磨。

　　希望天下不被命线控制，而是所有人，走进正常的日子。

　　他道：“如果赌愿没有实现，我把玉盏给了季璃，她却要杀了我们，独自去往上界呢？”

　　陆九柠觉得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毕竟她早就向季璃求过情了，能来拿玉盏的条件也是，不要向许敬壤开火。

　　但是也不排除系统煽风，她对系统还是有点理解在的，且不说季璃一直有嫉恶如仇的称号，若真发生那样的事，“我们不逃了，我带你直面命运。”

　　反正他俩生生世世都得纠缠在一起，要死也一起死。

　　他又说了另一个可能，他怜爱的看着她：“我不想死在她手上，柠柠可以拿到玉盏杀了我。”

　　陆九柠觉得他学习速度真的很快，快到她几乎以为他的人魂记忆回来了，他正是理解了书中的正义，“那样所有人都会说你除魔有功的。”

　　“除魔有功，卧底成功是吧？”

　　她推他：“我们也算夫妻了，天魔大人还要试探我吗？”

　　“不，那样你可以通过杀我了，去往上界。”

　　那样诅咒不会再次发作，那样她明哲保身也不会再进入轮回。

　　如果她早知道，他率先就把玉盏给季璃了，就不想着那是他不安的安全感在作祟。

　　她反应过来：“我才不要，我一个人去上界，不知道那样我会孤独成什么样。”

　　”好，我给。”

　　“你既信她，我也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