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童话》尾宁曳涂

13、chapter 13

　　除夕下午，陈清回去东湖陈家老宅，东湖原来是一片山村小镇，后来经过开发建成了景区，周围还配套了很多湖畔度假酒店和疗养院，阮红住的就是这边的疗养院，陈家老宅也在这边，景区拆建时补了一栋湖畔别墅给陈家。
　　疗养院离老宅不远，开车十多分钟，陈清去疗养院接到阮红和她一起回去，陈同方还在市里开会，要晚上才能回来。陈家上一辈几个叔伯在外地，爷爷前两年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保姆在照顾奶奶，阮红和陈清到家的时候两个姑姑看完奶奶要走，陈清送姑姑们出门，回来听到奶奶在和阮红念叨，“徐家人也回来了，明天去喊琪然来家里吃顿饭。”
　　徐家和陈家是老一辈的同街邻居，两家老人都相识，现在两家在东湖的老宅也离得不远，老太太始终放不下徐家的前媳妇和孙子，阮红答应，“去请了。”
　　陈清在手机里给徐琪然发消息，[哥，你回东湖了吗？奶奶想见你，你明天能不能来家里吃顿饭？]
　　徐琪然过了一会才回，[知道了，谁都来催我，我医院还要值班，初三去！]
　　春晚的节目播了四五个，陈同方从市里回来了，客厅开席，老太太拉着陈同方的手念叨起陈年旧事，又说到小辈，“琪然毕业几年了吧。”
　　陈同方，“毕业两年了，在医院实习，明年就转正留院了。”
　　老太太，“你是他爸爸，该张罗孩子婚事了，看看哪家女娃娃好的，给琪然说说媒。”
　　陈同方，“妈，现在年轻人都是自由恋爱，不好催婚。”
　　阮红，“是啊，妈，琪然有自己的主意。”
　　老太太，“门当户对总是要讲的，你是他继妈，也张罗下啊。”
　　陈清替妈妈说话，“奶奶，琪然哥才刚毕业，我们这一代结婚都晚。”
　　老太太，“你这孩子也是，工作了就该相看女娃了，你们做爸妈的，得给孩子操心婚姻大事。当年我在你们这个年纪，同方他大姐都有了。”
　　陈同方，“好了妈，先吃饭吧，过完年我就安排。”
　　初三徐琪然来家里陪老太太吃了顿饭，吃完饭陈清送他出门，走到东湖边上，陈清接到杨马的电话，杨马在电话里喊，“陈清陈清我在东湖，你老家是不是在这边啊，我来找你玩啊。”
　　陈清，“东湖很大，你在哪边呢？”
　　杨马，“我和我堂妹在小石湖这边，你在哪边啊？”
　　陈清发了个地标给杨马，徐琪然在一旁讽刺，“你们俩还真是狗皮贴着膏药，谁也离不开谁。”
　　陈清，“杨马家在港区势力大，我工作上很多需要借助他。”
　　徐琪然，“我挺佩服你能把利用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不用送了，赶紧找你金主去吧。”
　　陈清追上徐琪然，“哥你误会了，我跟杨马不是那种关系，我送你回去吧。”
　　徐琪然甩开他，“我不认识路吗，用你送，你那副嘴脸在陈家表演表演就行了，别在我这犯贱。”
　　陈清仿佛被他说中，愣愣站在原地，直到从远处跑过来的杨马叫醒他，“陈清你怎么了，一个人站在这，我喊你好几声了都。”
　　杨马顺着陈清的眼神看到徐琪然的背影，“你遇到徐琪然了啊，他给你说难听话了是不是，操，我去骂他去。”
　　陈清拉住杨马，“别去了，他没说什么。”
　　杨马看他神色低落，又见他只穿一个薄外套，忙把自己的大衣脱给他，“你怎么出门穿这么少，湖边多冷啊，跟我去车里坐会。”
　　陈清摇摇头，指着一家咖啡店，“去里面坐吧。”
　　他们走到景区的咖啡店，杨马点了热咖啡放到陈清手里，“他跟你说什么了？”
　　陈清，“不是你想的那些，他家老宅也在这边，我们是在湖边遇上了，就说了两句话。”
　　杨马，“你们两家离这么近啊，那你不是从小就认识他，不会没上学就认识姓徐的了吧。”
　　陈清摇摇头，“没有，我八岁前和妈妈住在市区，没来过东湖老宅，初中才认识琪然哥。”
　　虽然初中才见到徐琪然，但是陈清从有记忆以来就知道这个名字了，知道那是他的哥哥，不是一个母亲的哥哥，知道他的父亲很喜欢这个哥哥，而他只是父亲的一个意外。
　　他拿起咖啡问杨马，“你和你堂妹一起来的吗？”
　　杨马，“嗯，过年家里长辈应酬多，我就和堂妹他们来东湖这边逛了，他们这会估计去爬山了。”
　　陈清，“过年来东湖玩的人很多，你一会要去哪里，我陪你逛逛吧。”
　　杨马，“和你在一起，干什么都行，要不咱们就在咖啡厅晒太阳吧。”
　　咖啡厅三面朝湖，正面做了一整面落地窗玻璃对着湖景，午后的太阳经过玻璃折射照进来，把临窗的座位照的暖洋洋的。
　　杨马试探的拉上旁边人的手，陈清的手微凉，杨马把他的手蜷在自己掌心，“暖和了吧。”
　　陈清，“是咖啡暖的。”
　　杨马，“怎么会，咖啡在你左手，我暖的是你右手。”
　　陈清想起徐琪然的话，侧过头问杨马，“杨马，你真的喜欢我吗？”
　　杨马，“喜欢啊，不然我来东湖找你干什么？”
　　陈清，“不是跟你堂妹一起来的吗？”
　　杨马说漏嘴，承认到，“他们说要去逛街，我给带到东湖来了，再说山里不是空气好嘛。”
　　陈清第一次认真打量起杨马的外表，初中的记忆已经模糊，当年只是话多张扬的少年，现在已经有了男人的模样，一样的五官更加明亮张扬，杨马的眉峰比其他人高一些，讲话的时候眉峰连着前额很有力量，他的眼睛眸色真诚，不像陈清因为常常思虑狭长收敛的双眼，如果不是学生时代的交集，他们显然不是一类人，陈清好奇，“你喜欢我什么？”
　　杨马不假思索，“那可太多了，就你这长相，这身材，拔翘的很谁不喜欢。”他怕陈清误会他只看脸又说，“但是我不是那么肤浅的人，陈清，我喜欢你除了外在的吸引还有那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就是书上说的那个叫什么soulmate的引力，我一看见你就想往你身边凑，你相信吗？”
　　陈清对他说的这些不以为意，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多有魅力的人，他问出心里的疑惑，“你不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家的背景才和你来往吗？”
　　杨马，“你说我家那些生意啊，就咱们俩的关系，纯同学我也帮你啊，再说生意你不用也在那，你不是也帮我省了很多关税吗，说什么利用呢。”
　　陈清心里的石头落定一些，“对，我们是同学。”
　　杨马暖热了他一只手，又去牵另一只，陈清放下咖啡起来，“走吧，去湖边走走。”
　　东湖临山，湖水的尽头是一片连绵的山脉，远处的风从山吹向湖，湖面的水波在风中层层叠叠卷起波纹，阳光投照在那些水波纹上好像闪着银色波纹的鱼鳞。
　　他们沿着湖畔走到附近的古村镇，镇上开发了很多特色小食，杨马带了几包小鱼干、年糕还有麻花，堂妹下山呼他集合，杨马把东西一股脑给陈清，“带回去吃。”
　　陈清哭笑不得，“我家就在这，这些东西我家里都有，你拿着吧。”
　　杨马，“也是啊，那我们年后见啊。”
　　过完年假，海关上班第一周发下来职级调整，陈清任职海关查验三科的副科，程科提调副处，还是陈清的上司。部门聚餐程处点着陈清的名字夸他，“半年提科，在咱们系统陈清是凤毛麟角的优秀，大家都敬他一杯。”
　　陈清起身给程处倒酒，“这杯酒我不敢当，我应该先敬您，没有您的栽培，我不能这么快成长。”
　　两个人含笑在酒桌打起太极，酒杯推来换去，饭局结束时陈清喝了不少，他毕恭毕敬送程处离开，自己给自己叫了代驾。车窗外的霓虹灯闪过，照出年轻人脸上无喜无忧的表情，去年的三四次试探，程处没有在陈清这里讨到便宜，反而让陈清趁势借力坐上副科，今年海关内部暗波之下只怕还要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