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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树树梨花疏疏落 ...

  •   “好。”都澈在反抗与屈服中选择了后者。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不将自己关押起来,但是还是很明智的没有选择问出口的都澈再次很明智地不吭声。
      “闷葫芦。”成玉笑着评价她。
      奇怪的好感。都澈有些莫名,但是机灵地没有问出来。
      燃着火焰的巨大黑褐色石块从天而降,又被一道半圆的淡蓝色护罩弹开。
      护罩内正是平遥城,平遥城里守门的士兵眼里映照出天上火焰。
      数颗火焰往下掉落。
      士兵抓紧手上锋利长矛,面色凝重。
      看起来,这真是一场糟糕的境况。
      都澈心里了然,在自然面前,无论是谁,都显得渺小。
      因此众生平等,是否是在说: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
      没有人不会死,就像是泰坦尼克号上的乘客,上一秒富有期待地幻想着未来,下一秒却在忧心自己的生命。
      都澈很缓慢地眨眨眼睛,在泰坦尼克号里,除了四散的人群,还有另一部分人——或端坐于位置上的绅士,或低声虔诚祈祷的传教士,或拿起乐器演奏着无人欣赏乐曲的乐师。
      她看着面前手上急促却有条不紊的成玉,忽然间想开了,她告诉自己:急什么,一切的一切无论以何种方式呈现出来,都可以被生命接受。
      此时,成玉心里焦急,面上就愈发冷淡。忽然间,她感受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拂去一层灰尘:“不要着急,你会成功的。在百年后,平遥城会活着。”
      骄傲的领袖一愣,忽然死死抱住那人嚎啕大哭,像个孩子。
      多年心血,一朝亡兮。
      天乱陨星,好似非人力可挡。
      过去的过去,未来却好似永远不会到来。
      都澈揉揉她柔软的发丝,将她拢在怀里:“想想我们还能做些什么。”
      “废话,”成玉道,“还用你说。”
      一霎那,都澈意识到成玉之所以温和地对待她,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她已经陷入绝望,因此温和的伪装遮掩住她的慌张。
      原来厉害人物如她,也会害怕。
      成玉又默然,然后再问:“我该怎么做?”
      瞬间,都澈想起以前的一部电影,因此她道:“以缅怀过去的方式,想想现在。”
      都澈的声音嘶哑里带着些甘泉里特有的清甜,又像是飘在天空中的轻云,安谧且宁静。
      成玉微微抬头,看着她的面容。与前些年里的她一模一样,似乎在这随时都有可能毁灭的世道里,好像只有她唯一不变。
      沉静使得她获得片刻安心,虽然这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这片刻安心却使得她想起了一件早就被她遗忘的事物——在她来到平遥城前,师父交给她的锦囊。
      锦囊妙计,非危机不现。
      因此她推开都澈,都澈懂事避开。
      成玉着急地找着它,几乎将整个房间翻个跟头。一个明黄色的锦囊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忍住颤抖拆开了锦囊。
      只见里面写着四个大字——
      字迹模糊不清,成玉却放下了心。
      她走出房门,目光看向在树下赏着娇艳花朵的都澈——简直悠闲到可恨。
      “殿下!”有人唤她。
      成玉深深看了她一眼,扭头:“祭坛可解现急,你随我过去。众暗之门的修建不可推迟,日后让成昱来,告诉他,门的生路只有一条。”
      那人疑惑:“殿下?”
      她微微抿唇,却好像放下心上巨石般轻松,千万般思绪汇聚成:“走吧。”
      走出圆形拱门,她忽而回头。
      成玉发觉,不知从何时起,都澈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然后,她眉眼展开,是笑颜如花,没有鼓励,没有赞同,什么都没有。
      而都澈却看见世界的一角,那里落下了颗颗纯净的白雪,从那里起,燃起没有温度的火苗。火苗长成烈焰,吞没了祭坛上舞动着的人,祭坛下没有信徒,而福泽万里。
      在盛大面前,都澈终于豁然开朗。
      舞蹈也是语言。凡是语言,就产生隔阂。也许以身为祭,才能与天地沟通,或与天地相通,而归于天地时作为人类的她也不忘使得仅存的博爱换取片刻生机。
      也是,她们的敌人从来不是某个种类。
      在一片橘红火焰的回忆里,都澈也终于找到了生路。
      成昱在被成玉争取到的短暂安定里,快速修建起众暗之门。
      而都澈如愿做了一回督工。
      都澈感叹:真是一个听话的弟弟。
      直到他拿出一个蓝色小册子。
      她想起平遥城里比高考准备月还要压抑的气氛:好吧,也没有那么听话。
      最后一缕青烟消散,都澈脚下土地寸寸裂痕响,她掉入深渊。
      又被众暗之门的一面冰凉墙壁冻醒。
      不远处,面色发白的成蕾正颤抖地抱着自己,脆弱的像都澈以前构思过的卖火柴的小女孩。
      都澈才渐渐细细打量了她,淡白梨花面,柳梢弯弯眉,与成玉有四分相似的好看。
      墨绿发带的少年遮住她的目光,给她塞了颗不知药效的丹药:“走吧,满面梨花已经告诉我们,生路的方向。”
      她无力愤恨,只是出于本能在心里念道:满、面、梨、花。
      成蕾好像可以看见,或者已经看见一树梨花,月白活泼、翠绿生机。

      墨绿晕染融入幽深夜水,墨水循着正确路径一路游走向终点,身后墨迹渐渐淡去,痕迹形似闪电,矫若游龙。
      “倪兄,你看。”南宫珩指去,三道谜底皆已经掀开,分别为迷瘴、迷途、迷屿。
      南宫珩笑:“看来,这位好汉并不需要我们的好心帮助了。”
      “值得贺喜。”倪远从袖子拿出一支短笛,“如此喜事,就让你我二人贺喜一番。”
      他双手持笛,笛口抵唇,呼出气流集中冲击吹口盖与孔壁,发出尖锐明亮的声音。
      在南宫珩的震惊目光里,他笑着抱歉:“学艺不精,勿怪。”
      南宫珩扯扯嘴角:“倪兄,你还是太抬举自己了。”
      倪远:“……”
      倪远有意忽略南宫珩的言语,只管吹响短笛。短笛音色尖锐光辉,最是适合穿透墙壁去指引那个她寻找到这里。
      笛子被倪远放下之后,南宫珩缓缓呼出一口气:“倪兄,不得不说,真是惊天动地。”
      倪远腼腆一笑,身后却被人炸开墙壁。
      二人纷纷一愣。
      说时迟那时快,倪远迅速回头。
      乱石纵横间,走进一个背着女孩的少年。
      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城主府的那只鬼?!
      都澈:“……”
      她只见那二人目光如炬,仿佛闪烁着“果然如此”的光芒。都澈几乎是一瞬间便意识到,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接下来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因此,都澈立即将背上的成蕾放下来,手掌握爪捏住她的动脉,凶恶道:“你们最好什么都不要做。否则——”
      但都澈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属实没有反派Boss的威严,两个主角团的人士一眼便看出她行至绝路的外强中干。
      不过,成蕾要是在此地不幸遭受厄运,恐怕补天小分队也照样难以达到目的。
      同时,最重要的是,在没有灵力的情况下,对方是怎么炸开的坚如磐石的厚壁障的?
      一时间,两方都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将现在的场面形容成游戏竞技。那么红方蓝方的气氛却也并不那么剑拔弩张。
      红方的都澈所扮演的十六一眼看中了蓝方的倪远,沉思片刻后,终于回忆起对方在面对敌人时的心狠手辣,才堪堪绷住神色。
      但她的演技属实不太好,以至于蓝方一眼就能看出来在倪远身上明显的三秒停留。
      因此,他们进行了一次耗费时间短暂且内容丰富的交流。
      故人?
      不是故人。
      倪兄果然艳福不浅。
      慎言。
      倪兄,我有一计,乃是美人计。
      不可。
      倪兄这是不行?
      不、可。
      南宫珩“啧啧”地摇摇头,心里止不住地叹息,但面上还没有做出送对友这样丧心病狂的选项:“这位公子,我们可真是有缘分呐。”
      十六不说话,只是凶狠地盯着他。
      “你旁边的那位妖兄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呢?”南宫珩接着问。
      十六却顺势接话:“呸,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别和我提他。我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水灵灵的姑娘,结果被他一时疏忽给放跑了!现在倒是屁股一拍回了娘家。不过现在我又抓着一个了,好成就我无上大法,却谁想又遇到你们两个冤家。”
      咕噜噜的,面前的十六骨碌碌地将一切都倒了出来,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就连那副皮囊,也好像是唯一的闪光点。而如今,这唯一的闪光点也蒙着尘。
      思及此,南宫珩不免叹气,他用手肘戳戳倪远:“这看起来不像个聪明的,倪兄你一人肯定就能将他玩得团团转,我可就休息了。我已经好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倪远看着十六的面容,心中只觉得熟悉。只是忽然灵光一闪,点头糊弄下南宫珩,对十六道:“不知你可有姐妹?”
      十六皱眉:”未曾,如何?”
      倪远暗忖:便是他了,桃花河边,坐观山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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