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璃》十四亿分之一

60、。。。

　　叶所长刚想继续追问点什么，却忽然停了下来，和叶丞曲对视一眼。
　　叶丞曲心领神会，手掌轻拍叶璃歌的后背：“心情不好的话就去睡会儿？”
　　她没说自己是睡不着才下来的，又刚好想到，开学那天正好是李雪晴的生日，便点点头，出门去挑选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礼物。
　　叶璃歌从两人的视野范围消失后，叶丞曲还有些担忧：“璃歌看上去很…”
　　平日温和懂事心态极好的叶璃歌周身低气压弥漫，属于是路边的狗看了都会退两步的程度。
　　叶所长拿手机拨了个电话给悟谦，毕竟他也是个经历过青春期的大人了，对女儿的异样不至于特别担心，但也百思不得其解：“叶静沉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她这样？”
　　拨出去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悟谦，现在是怎么回事？”
　　叶所长没开免提，所以叶丞曲暂时只能通过他的反应来判断事态的严重性。
　　叶所长略微睁大了双眼，语气上都带了些不敢置信：“什么？你的灵核没了？然后呢？你昏过去了？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的忙音，显然是被挂断了…
　　不过这下好了，叶丞曲不用免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万万没想到，今天唯一失去灵核的，居然是那个他们最想不到的人。
　　叶所长还是没搞清楚全貌，刚想打给唐颜…然后划到了程垚的号码上。
　　程垚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
　　“喂？程垚，现在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程垚的反问：“所长，您不知道吗？”
　　叶所长…叶所长还真不知道。
　　按照他已知的原本的计划，叶静沉会在一年内挨个取走灵核的，结果东窗事发，昨天接到悟谦的电话，清空了高山和方圆五里所有人员，他还以为今天叶静沉是要一次性全霍霍了，结果这下好了，三个人的灵核一个没拿走，把悟谦的给拿走了…
　　这回程垚解释的时候叶所长记得打开免提了，和叶丞曲两人听完程垚所讲述的事情发展经过后…
　　两人都懂了，叶璃歌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了…
　　…
　　唐颜才回到家，打开门就看到李雪晴从沙发上探出头来，看见来人是他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快步走到他面前，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焦急和恐慌：“你去哪儿了？我一大早醒来璃歌也不见了，你们没事吧？给你们打电话都没一个人接的。”
　　应该算是没事吧…
　　但唐颜知道，叶静沉的所作所为…
　　唐颜长叹一口气：“大事，不妙。”
　　大事不妙，这几乎可以是唐颜对最高等问题的评价了…李雪晴听他这么说更急了，不自觉地拢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问道：“又是我不能知道的事吗？”
　　听见她这话，唐颜才发觉。
　　原来叶静沉之所在对隐瞒所有灵核者的事并不非常上心，原来是因为，早在他眼里，大家的灵核终究会被他夺走，所以…
　　唐颜蹦了个字：“能。”
　　然后他就沉默了，事有点多，他还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
　　李雪晴一拍他的胳膊，领着他在沙发上坐好：“你就从头开始讲，一个字一个字蹦都可以，反正我也听得懂。”
　　…
　　程垚挂断电话后就把手机扔到一旁，继续把自己的头埋在陈慧的脖颈处，紧紧地抱着她。
　　她打电话的时候没有避着陈慧，因为也确实没有必要避着了，四个月后，一切胜负都将见分晓。
　　陈慧难得看到这样的程垚。
　　程垚这人，总是那么坚强，那么雷厉风行，决定了的事就打死都不会回头。然而此刻的她却显得如此脆弱，向来是保护别人的人，现在更需要她的保护。
　　陈慧拍着她的肩膀以示抚慰，却怎么也无法说出更多的话。
　　因为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是希望程垚能是个普通人，灵核对她来说，根本无足轻重…
　　但，这要是在不会牺牲别人的前提下…
　　“我会保护好程垚姐的，我会保护好所有人的。”
　　当程垚说出事实经过的时候，她才发觉，那天在早餐店里的那个学生，到底是背负了怎样的决心才会说出这种话，也明白了他会选择这么做的理由…
　　“程垚…”
　　程垚听到呼唤，但她像是累极了，头也不抬，闷闷地回应道：“嗯？”
　　陈慧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却也看得出来她止不住的颤抖。
　　“会赢吗？”
　　赢叶静沉吗？一对一的情况下，估计只有叶璃歌能有机会赢他吧。
　　哪怕现在是三对一，哪怕三人动手的理由充分得无以复加…程垚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她们大概率会输…
　　陈慧没有等来程垚的回答，眼前人只默默地把她的手覆盖上自己的手掌，好像想通过这样平息自己指尖的颤动。
　　“程垚…”
　　程垚终于抬起头来，视线却往下盯着两人中间交叠的手。
　　“慧慧，结局一开始就注定了。”
　　她看向陈慧的眼：“我们早就输了。”
　　…
　　住宿生的开学时间总是比较悲催，因为他们比起通学生会提前一晚到学校。
　　听着是没什么，只不过学校会贴心地安排一场住宿生弯道超车通学生的精妙晚自习…
　　而崔随！就是那个可怜住宿生团体的一员。
　　虽然唐颜和李雪晴住的地方很近，但是李雪晴父母作为教育工作者，也是非常繁忙的，而唐颜又是时不时就被所里叫去研究仪器测试金属之类的。
　　所以李雪晴本该也是这个倒霉蛋住宿生团体的一员。
　　然而今晚，崔随注定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这个四个人的角落了。
　　崔随：QAQ怎么都不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也不来了！
　　算了，反正沉哥他们明早就来了，那就明天早上再诉说一下自己的悲惨日子好了。
　　对了，明天还是晴姐生日，要不要在新宿舍楼办个小派对呢？顺便买点酒回来，这种新奇的事沉哥不是最喜欢干了吗…
　　可惜第二天，他终究是等不到他的沉哥了。
　　他一如往常早早地就到了，但往日这个时间空无一人的教室此刻却坐了四个人，还都是他非常熟悉的人。
　　他该高兴的，但是却有点说不出话，四个人之间的沉默，甚至让他怀疑自己进错了班级。
　　“哈哈…你们怎么都来的这么早啊，沉哥在哪儿？去上厕所了吗？”
　　李雪晴和唐颜今天都一反常态地没在学习，反而是叶璃歌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三人反常极了。
　　悟谦站起身的同时把手机反扣回桌面，走到他面前，平日带笑的嘴角此刻都紧紧绷着。
　　“阿弥陀佛，崔随，我有话要和你说。”
　　崔随下意识地觉得他要说的话自己并不想听，但也努力站住了脚步：“谦哥…是沉哥…出事了吗？”
　　悟谦还没说话，闻言倒是点点头。
　　他那样应该差不多算出事了吧。
　　崔随如遭雷劈，眼眶微红，泪珠摇摇欲坠。
　　“怎么会…怎么会啊！沉哥那么厉害的一个人，他怎么…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叶璃歌头也不抬地打断了他的煽情：“还活着呢，活蹦乱跳的。”
　　崔随鼻涕泡都差点冒出来了，听到这话又给吸了回去：“…啊？那你们咋这气氛啊，吓死我了都。那沉哥去哪儿了？又吃坏肚子了？”
　　他乐呵乐呵的时候也只有现在了，听悟谦讲述了完整的事情经过后，他就笑不出来了。
　　“不是…真的假的啊？为什么啊？那可是沉哥哎，你们…璃姐，这是真的吗？”
　　哪怕看到叶璃歌点头崔随还是不敢相信：“不是，这会不会只是沉哥的什么，特殊能力，所以他才能进‘门’里面…沉哥是不是，是不是在当卧底还是什么身份的，迫不得已才去的，就是…”
　　叶璃歌叹口气，还是站起了身：“崔随，事实就是事实…这件事暂时还只有我们知道，不要表现出去，让别人起疑。”
　　崔随都有些抓狂了：“既然都是机密了，那干嘛还要让我知道？”
　　悟谦抚过叶静沉的空桌，说道：“阿弥陀佛，因为他曾经说过，你是他朋友，这种事，不需要瞒着你…而且我也觉得，你有知道的权利。”
　　他说的很好听，但是崔随就是没听到自己真正想听的：“那可是沉哥啊，叶静沉啊，你们真的相信他会…”
　　叶璃歌看着叶静沉的空桌椅，握笔的手紧了紧，没让崔随继续说下去：“崔随，晚点再说吧，有人要来了。”
　　今天虽然是李雪晴的生日，而且欢声笑语才符合她们的风格，但叶静沉的事，还是占据了她们每个人的心神，个个都愁眉苦脸，面如土色。
　　虽然崔随遭遇了重大打击，没有说出自己的生日派对计划，但悟谦还是询问了众人的意见，最后订了个蛋糕，准备在新宿舍，就几人给李雪晴庆生。
　　“祝你生日快乐～”
　　清扬的唱歌拍手声环绕在宿舍内，蜡烛摇曳的火光照在每个人脸上，大家都勉强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却只会让现在的气氛更加沉重。
　　吹灭蜡烛，李雪晴拿过小刀准备分蛋糕，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悟谦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出声道：“阿弥陀佛，切五块就好。”
　　李雪晴左比比右比比，还是难以下手：“谦哥，五等分的蛋糕要怎么切啊？？？怎么看都不是能直接横切的哎。”
　　悟谦心领神会一笑：“阿弥陀佛，好问题，我也不会。”
　　崔随大手一挥：“让我来！”
　　然后歪歪扭扭地分了五块大小不一的蛋糕出来。
　　众人看他切成这样都不禁笑了出来。
　　好歹，屋内的气氛没再那么凝重了。
　　崔随被笑也不在意，将最大的那块蛋糕呈给了寿星。
　　然后寿星拒绝了，转头递给了唐颜，并说：“干嘛？这么大块，你想撑死我还是胖死我啊，唐颜！吃了它。”
　　气氛缓和后说的话就多了。
　　叶璃歌吃完了自己那块不大不小的蛋糕，才发觉他们已经聊到悟谦在五行寺里的日子了…
　　“阿弥陀佛，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平日里起早锻炼跑步，然后师父上课，中午吃完饭我会休息一阵，静沉更多时候会自己跑去练…雷灵核。其实山上的日子还算自由，也有很多书能看。”
　　李雪晴笑道：“书？霸总文学是吧哈哈。”
　　想着叶静沉平日的那副模样，众人都有些忍不住笑，一阵笑语过后，众人又都没了话讲…
　　叶璃歌忽然问道：“悟谦，如果没有这次的意外，你们原本的计划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