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Reminiscence（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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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置作业的权力到了文姰手上后，作业依然收不上来多少。有一阵子文姰觉得自己被两头骂，一头是纪爹爹嫌文姰胆小怕事布置作业太少，另一头是同学们嫌文姰布置作业太多——毕竟徐师傅的作业量也不少。
没分科选科的时候还好点，班上都是老同学，都知道怎么回事，也都知道文姰的无奈之处。
可等到3月份选科结束，班上走了十来个老同学，又来了十来个新人。
费肃上学期期末考砸了，虽然也选的物化生，却被分到了2班。
这下物理课代表只剩文姰一个人了，有什么糟心事想躲也躲不掉。
新来的同学里有一个叫罗桐的女生，文姰之前在走廊里好像见过，但没什么很深刻的印象。
罗桐见着文姰就两只眼睛一翻，嘴角向下一扯，摆出一副臭脸。
文姰觉着有点奇怪，但也没细想。毕竟现在新来的十来个同学几乎都不怎么喜欢这个负责布置物理作业的课代表。
不过有一点也不算好的好消息。纪老师上课不再盯着文姰一个人强行互动了。
纪老师现在总是点一个叫慕雪的女生回答问题，也是新来的，进来的时候刚好是第48名，最后一个。
慕雪的皮肤白到发亮，身高中等，脸完全是二次元建模脸，大眼睛尖下巴，bjd娃娃什么样她就什么样。都说这种长相是网红审美，但身边真要有人天生就长张网红脸，那必然得是大部分人公认的美女了。
“慕雪，上来做做这道题，看看你会不会。”纪老师每节课必点慕雪。
慕雪在上面战战兢兢地捏着粉笔，咬着嘴唇不敢写。纪老师在一边点评：“到底会不会啊，要是不会，下面哪位男同学上来帮帮她？现成的美人在这，我呢，做点好事，给你们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唐兰小声说：“我真的对纪爹爹的措辞接受无能。”
文姰说：“他平时这样真的不会被打吗？”
本来纪爹爹不说这话兴许有人会救场的，这话一说，班上没有哪个男生敢吱声了，一个个都低着头干自己的事情。或许在学物理，或许在学别的，又或许干脆啥也没学就是单纯低着头。
“都不会？”纪爹爹敲了敲黑板，一脸不耐烦。
慕雪还“挂”在黑板上。肤色白的人一般都皮薄，慕雪半边脸都羞愧地烧起来了，看那表情再站几分钟可能就要掉眼泪了。
文姰起身，拿着自己的草稿纸走到讲台上，接过慕雪手上的粉笔，三两下把题目解出来了。
写完最后一个数字，文姰啪地把粉笔往黑板下的槽里一搁，挑眉看了纪老师一眼。
“好，我们的课代表做的很好，你们都可以下去了。”纪老师说。
这才把在讲台上站了十来分钟的慕雪解救下来。
课间，慕雪到文姰座位跟前很不好意思地说：“谢谢你。”
文姰：“这没什么，纪老师有时候是比较神经。那道题你应该会做了吧？”
慕雪点点头，一双大眼睛左右看了看，又拉拉文姰的校服袖子：“谢谢你帮我，我还有话跟你说。”
文姰心想，这是又受谁欺负了？于是和慕雪两个人到走廊上好让她说点悄悄话。
慕雪说：“班上有同学说你通过布置物理作业来打压同学。”
文姰皱眉：“谁说的？”
文姰心想，把怨气积攒在我头上也就算了，怎么这谣言诬告是张口就来？
慕雪摇头说：“我不能告诉你。因为她跟我说这个也是信任我，我不能辜负她对我的信任。”
文姰说：“那你又何必来告诉我？”
慕雪说：“我之前也跟她是一样的想法——可能还有不少人也是这种想法。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觉得你需要知道有人对你是这样的看法。”
文姰一时无语。
你觉得我是好人，所以你来告诉我有人觉得我是恶人？
你不应该反过去告诉那位和你有着“宝贵”信任关系的同学“文姰是个好人”吗？
文姰只好说：“谢谢，还有什么别的吗？”
慕雪摇头。
其实慕雪说的人不难猜。慕雪跟班上的女生里，玩得最好的就是杜霜。
准确地说，是杜霜这个终极颜控一下子就相中了慕雪的美貌，一定要勾搭人家。
文姰想象了一下，一个成绩很好的女班长，长胳膊长腿的，对你又热情，还一口一个美女地夸。也难怪慕雪不愿意把杜霜的大名供出来。
不过这点构陷实在太过低级。文姰心说，我再去找一次梁老师，让她在班会的时候说明一下作业是按之前徐老师的教案进度布置的不就好了么。
文姰向来是个想到什么事就立马去做的人，这就去梁老师办公室了。
哪知道文姰就走了这一会儿功夫，教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文姰本人看似躲过了这场混乱，实际人已经在风暴中心被卷得死死的了。
起因是文姰下课时在黑板一角布置了今天的物理作业。
新来的学生里有个叫陈京的男生，看见文姰出了教师门，便开始破口大骂。
那骂的内容，是什么脏耳朵的词都有。
紧接着，坐陈京后面的杜霜语出惊人：“你还在稀里糊涂地浪费时间骂。文姰布置这么多作业，就是为了打压竞争对手，让你们没时间自主学别的科目。”
杜霜那叫一个侃侃而谈：“物理才多少分？新高考选科改革之后还是赋分。这每天作业比数学还多，可不就是瞎搞嘛。你有这个骂街的时间，早就刷完两道数学题了。”
陈京这脑袋瓜子里不知装了些什么，杜霜说的他竟然信了。
但是他没有闭嘴去学数学，只是转换了骂街的中心思想。由文姰布置作业太多到文姰心胸狭隘为人阴险。
唐兰坐不住了，直接吼道：“狗屁都放完了没有？目前文姰考的最差的一次年级排名第七，还不至于算计你这个考四十七进来的蠢货。”
唐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吵架的风格向来都是对方哪里痛就往哪戳，先把对方心态搞崩。
陈京比较爱面子，自从进了1班，企鹅昵称都加上了“1班”两个字的前缀，一点也不许别人提自己是擦着倒数第二名的边进的1班——毕竟1班只有48个人，陈京排名47。
这下可好，陈京的脏话solo一下子变成几个人的群骂。陈京那边有煽风点火的杜霜之流，唐兰这边有助阵的杨坤以及和杨坤好到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明辰。
文姰和梁老师踏着上课铃进来的时候，几个人正吵得热闹。
之前文姰在办公室直接就跟梁老师说这课代表她不想干了，能力不够干不下去——反正开场先来个夸张的，再细细说明原因。梁老师先还以为班上传言多半是捕风捉影，还一个劲地劝文姰继续为班级服务。
没想到直接闹了个大的，都可以算校园霸凌了。
陈京被罚出去站了两节课，还写了一篇800字的检讨，班会当全班同学的面朗读。至于煽风点火的其他人，梁老师没捉着，只在班会上很严肃地说了这件事。另外，徐老师的那份教案到了梁老师手上，以后的物理作业由梁老师来按进度布置。
往后慕雪在走廊上碰见文姰总笑着打招呼。更神奇的是，文姰觉着似乎罗桐对自己态度也好了不少，甚至主动来问题目搭话。
直到文姰的座位再次轮换到靠走廊的窗边，瞅见2班的费肃课间来了班级后门，满脸温柔地给罗桐递过去一本笔记。
文姰这才似乎明白罗桐之前对自己的敌意。
原来费肃这小子这么早就找了一位“红颜知己”，只可惜他没能留在1班。
有好转的同学关系，也有在此事之后关系变得更加紧张的——那就是文姰怎么看怎么不爽的杜霜杜班长。
像慕雪这种游离在傻和天真的边界的女生，就这样总结：“班上的女生本来就不多，还大致分为两派，一派是以杜班为首，一派是以文姰为首。”
班上总共才10个女生，还分起了派系，要是被人听着这种话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说实话真不至于。文姰和杜霜那阵子暗地里再怎么水火不容，面上也是和和气气的一团。只是慕雪天真敏感的一面让她看出了这种暗地里的水火不容，傻的一面让她做出了班上女生分两派的判断。
那能有什么办法，文姰心说我又不能强迫自己喜欢杜霜。爱怎么说怎么说吧。往好的方面想，说我拉帮结派起码说明我有号召力或者人格魅力什么的，总比说我心胸狭隘通过多布置作业这种极为愚蠢的手段打压竞争对手要强。
不过物理课代表这职位，如今真不是什么安宁的职位，太多糟心事，得想个办法把自己的职位撤掉。不然往后还有两年，还不知道得闹成什么样子。
本来分科后就要重选班干，下个月就开始。文姰觉着这是个好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Reminiscenc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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