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水祟（一） ...
-
云淡风轻，水天一色。
宋恪哀嚎道：“啊啊啊，还要走多久！”
林悠道：“你，……你好歹也是活了几百岁的妖，这就坚持不了了？”
宋恪抬脚踹林悠一脚，“你知道个屁，我们妖两百岁才及冠。”
林悠：“哼！借口。”
宋恪又欲抬脚再踹他一脚，却被林悠抢先。
宋恪拍了拍屁股上灰，吼道：“林悠，你找死。”
林悠朝他吐吐舌头，“我就踹了怎么着，你能拿我怎么办？再说了，可是你先踹我的。”
宋恪不采，抬脚便要再踹。
林悠跑到一边，大笑道：“哈哈哈哈，来啊，抓我啊！哈哈哈哈。”
宋恪追上去，“林悠，你真的很狂。看老子不揍死你。”
说着，他召出他的兵器。
见状，林悠连忙道：“不是我说你，你这动不动就动武的性子，以后肯定会吃亏的。”
“要你管。”
“你们有完没完，吵死了，还要不要人睡觉了。”
林悠和宋恪齐齐回头看向谢灯阑。
只见谢灯阑怀里冒出张续的半个脑袋，指着他们吼道。
宋恪似乎想到了，快步靠近谢灯阑。
张续道：“哎哎哎！你做什么？”
宋恪“嘿嘿”笑道：“我想你应该睡够了吧！你这样霸占谢灯阑，多不好啊！我们做妖呢，最重要的就是大方。”
张续摆手，“滚滚滚。”
宋恪却是不由分说的他，将他从谢灯阑怀里抓出来，一把丢向林悠。
林悠：“……”
林悠伸手将张续接住，当他抬头再看，那里还有宋恪的踪影。
他定睛一看，谢灯阑怀里鼓出一个小包。
宋恪露出一只角，“你们小声点，我睡了。”
林悠，张续，谢灯阑：“……”
张续爬上林悠肩膀，嘟嚷道：“他，真的很无赖。”
林悠点头，“说得对。”
皎阳似火，他们一路沿着湖走，热的不行。
张续道：“休憩一阵。”
林悠点头道：“好。”
不知为何，自他们从幻境森林出来之后，谢寻就不怎么再说话，偶尔林悠叫他，他也是没精打采的随便敷衍两句。
他们刚走到湖边，宋恪便从谢灯阑身上跳下来，幻化人形。
……
湖的对面有一位莫约七八来岁的姑娘，她一手着拿一根竹竿,一手抹着眼泪。
湖上一小舟上坐着一白发老翁，他嘴里叼着长烟斗，道：“你今天不行也得行，怕水不是逃避的借口。”
小姑娘抽泣不语。
白发老翁似很生气，“你说说你，这般易事都做不了，你以后能做什么？”
林悠仔细看了一阵，“那白发老翁应是让小姑娘练习单竹漂。”
单竹漂，顾名思义就是以一根竹子作舟。
宋恪似看不下去了，喊道：“老人家，不行就不行呗，她那么小，你这般强人所难，未免有些不妥。”
白发老翁扭头看向这边。
相隔一段距离，林悠看不清老翁的神色，但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
宋恪似也被老翁的气势吓到，竟是变成一条小龙钻到谢灯阑怀里。
张续坐在谢灯阑肩上，冷嘲，“胆小鬼，逞什么强。”
须臾，林悠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朝水里走去。林悠扭头一看，谢灯阑也是与自己一般不受控制的朝水里走去。
无论他们如何挣扎，皆是无果，嘴巴也不能张开。
水逐渐蔓延到脖颈，头顶。
林悠憋的满脸通红，他的水性法术，眼下却是用不出来。对面太强了，简直就是绝对的碾压。
就在林悠要窒息之际，他忽觉自己似在往上走，心中正奇怪，他的脚已经踩在水面上。
他们于水面上行置老翁的小舟前。
“扑通”一声跪在水面上。
老翁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手拿烟斗敲了一下谢灯阑的头，“还不出来？”
躲在谢灯阑怀里的宋恪小心翼翼的钻出来，跟着跪在湖面上。
老翁嘲道：“除骨不灭，斩角不恨。呵！老夫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语毕，他朝林悠挥出烟斗，林悠本能的躲避，“我能动了。”
他翻身躲开，“那个，老人家，我们萍水相逢，你这样不好吧。呵呵……”
老翁，“少废话。”
说着拿着烟斗继续朝林悠挥去。
老翁虽迟暮，速度却是快的惊人。
林悠被他的烟斗敲的浑身发麻，他四处逃窜，老翁仍是不肯罢休，一烟斗打在他胸口。
林悠一口血吐在湖面上，与湖水融为一体。
在挨了几烟斗后，林悠伸手召出渐羌炫。
羌炫出现的瞬间，老翁停下动作，“你是何人？”
林悠见其止步，抱拳作揖道：“在下林悠。”
老翁上下打量他一番，轻哼一声，越过林悠，朝湖面上跪着的三只妖走去。
他走到宋恪面前，抬着烟斗戳戳他的角，“方才就是你调戏我孙女小舒？”
“啊”？宋恪变回人形正欲起身，看到老翁犀利的眼神，又讪讪跪回去，嘟嚷道：“这算哪门子的调戏啊。”
老翁又举着烟斗敲在宋恪头上，“我说算就算。”
一旁看戏的小姑娘收起眼泪，捂嘴笑出了声，见都扭头看她，她方才收敛笑容。
老翁又扭头看向林悠，林悠龇牙朝他笑笑。
老翁别过头，他将烟斗抵在谢灯阑额头上。须臾，他蹙着眉头朝林悠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林悠刚走过去，老翁不由分说的抓住林悠的左手，打量他手上的指环。
须臾，老翁道：“他可有告诉你如何将其取下。”
林悠摇头，“不曾。”
“老丈可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它取下，”林悠又道。
老翁起身，“不，他肯定与你说过。”
林悠疑惑道：“什么？”
老翁吸了一口草烟，白烟打在林悠脸上，林悠蹙着眉头，抬手将其扇开。
老翁道：“他肯定与你说过，否则这个永远也摘不下来，他会傻一辈子。”
林悠道：“实不相瞒，我好像记忆有损，以前的事，……我一点也不记得。”
老翁道：“我知你脑子有病。”
林悠：“啊？”
老翁道：“我也帮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他看了眼谢灯阑，叹气道：“怎么会有这种傻孩子，自挖妖骨，还下咒。”
“什么？什么咒？”
老翁抬脚踹了一脚林悠，“赶紧滚，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林悠问道：“老人家，您……”
话未说完，老翁拿着烟斗敲在林悠头上,“走走走，别烦我，一群老病残愚，什么都不知道，还出来闯荡。哼！滚滚滚。”
林悠想了想，决定先离开。
老丈修为高深莫测，若是将他惹急了，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先离开再说。
随即林悠抱拳作揖道：“告辞。”
说着拉起谢灯阑就走。
从小舒身边擦肩而过时，小舒抓住林悠的手，小声道：“哥哥，你没事吧？”
林悠摇头，小声回道：“勇敢是万物的凯歌，不要怕。”
老翁上来抬脚又要踹林悠，林悠躲开，拉着谢灯阑就跑。
他们跑了一阵，方才放缓脚步，林悠道：“宋恪，斩角不恨，何意？”
宋恪又幻化成原型，飞到谢灯阑肩上，“别问我。”
林悠：“……”
张续爬到谢灯阑肩膀上，“龙角若是被砍，他便会堕落成魔，会找砍他角之人报仇，直到死。”
林悠道：“宋恪,是谁砍了你的角？”
宋恪从谢灯阑肩膀上飞到林悠身上，缠住他的脖颈，“我叫你闭嘴,别问。”
林悠抬手拽他，宋恪却更加用力。
良久，见林悠脸红脖子粗，难受的紧，宋恪方才松开他，再次飞到谢灯阑肩膀上。
他恶狠狠的瞪着咳嗽的林悠，“你再问就把你脑袋砍了。”
林悠笑道：“好好好，不问了，不问了。”
夕阳西下，落日熔金。
林悠一行找了处地方准备休整。
忽地看见十几个壮汉押着几个被布条捂住嘴，哭哭啼啼的女子。
林悠急忙拽着谢灯阑往草丛里钻。
后面的男子拿着长鞭甩在地上“啪啪”作响，那人吼道：“快走。”
为首的独眼男子在前抬手驻足，“先在此休整一夜。”
他后旁边一个瘦小的男子道，“哎，好。”紧接着他朝后面招手喊道，“在此休整一夜。”
闻言，众人纷纷停脚。
宋恪小声道：“那是在做什么。”
林悠回道：“不知道，先看看再说。”
几个壮汉动作麻溜的生起篝火，摸出干粮吃起来。
那个瘦小的男子将腰边挂着的水壶皮囊递给为首之人，“老大，你说，我们拐了她们，会不会有人来找啊。”
老大道：“哼，管他的，找上门来又有何用，来一个，老子砍一个，全他娘的去做老子的刀下鬼。”
瘦小男子连忙附和道：“是是是，老大说的对。呵呵呵。”
宋恪飞到林悠肩膀上道：“她们是被拐来的,……我们要不要救？”
林悠点头，“必须救。”
闻言，宋恪跃起就要冲上去，却林悠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尾巴，将其拽回。
“放手放手，别抓我尾巴。”
林悠将其放开，“他们有武器，冒然冲上去，要是他们对那群女孩子动手怎么办。”
宋恪飞到谢灯阑肩膀上，“那你说怎么办？”
张续从谢灯阑怀里探出脑袋，“宋恪打进他们内部护着那几个女孩子，林悠去收拾那几个登徒子。”
林悠点头表示同意，宋抬起前爪指指自己，“我，要是他们把我当作去救她们的人，直接砍我怎么办。”
林悠伸手戳戳他，笑道：“他们刀钝，砍不了你。”
宋恪一拍开林悠的手，“走开，呵呵，你是想说我铁，皮厚抗打是吧。”
林悠摊手,“我可没说。……既然这样，那我去吧，我抗打。”
说着便要起身，宋恪倏地幻化成人形，“我皮厚，我去。”
林悠将其拽回，笑道：“我知道你皮厚，哈哈。你别动，哈哈，等会他们若是踹你两脚，你若是能忍住不踹回去的话，你便去。”
宋恪道：“不行，那个找死敢踹老子。老子把他头给拧下来。……那他们要是踹你，你能忍住不踹回去？”
林悠道：“他们若是踹我，等会再还回去就是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宋恪切了一声，“我可没那么窝囊。那你就这样直接过去？”
林悠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碰上这种人装疯卖傻便是。”
语毕，林悠起身正欲朝他们冲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