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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神秘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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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江淮如恭敬地对眼前的男人作了个揖。
“阿如,怎么样了?”江覃望着他,心里有些紧张。
江淮如轻摇了摇头。
“陛下还是不肯见我。”一向沉稳的男人竟在此时显得有些慌张,带兵打仗或许是他的强项,但面对皇宫的尔虞我诈他却像个孩子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江覃叹了口气,正值壮年的他在这几天之间竟是长出了不少的白发,面容也憔悴了许多。
江淮景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将耳朵凑前了些。
父亲和兄长在说什么?除了被没收钱财之外还会有别的惩罚吗?
他很想现在冲进去问个清楚,但理智告诉他进去了也无济于事,只会平白地加重父兄的负担。
于是他揣着重重的心事走回了房。
福生早早地便在门口等候着自家的主子,见少爷回来便立马迎了上去。
“少爷!不好了不好了!”他跺着脚,竟是一幅要哭出来的模样。
“我听他们说……说侯府可能会被流放!”福生从小便跟在江淮景的身边,年岁也与之相仿,因此他们之间比起主仆更像是好友,谈话间便没有什么顾虑。
“轰!”原本晴朗的天不知怎的骤变,不给人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那道雷就像是直直地劈在了江淮景的心上,近些日子里来的担忧仿佛都得到了应验。
他勉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希望这一切都只是福生说出来逗他的话。“流放?开什么玩笑。我诺大一个侯府怎么……怎么会……”下面的话在看到福生严肃的神色之后默默地咽了下去。
流放,相当于是给侯府定了个死刑。
且不说侯府混迹官场这么多年来树下的仇敌有多少,那流放途中的路也并不好走,这一路上的风餐露宿,就是男子也难以承受,更别说府里娇弱的女眷了。
该怎么办?去求圣上吗?可皇帝连他哥都不见又怎么会去见他?
江淮景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来了,为什么会这样?
这几天他去找了父亲和兄长,跟他们一起去拜访了不少的名门望族,可却都对他们避而不见,又或者是表示爱莫能助。
他们走了一家又一家,几乎把朝中重臣全都拜访了个遍,当然也有帮忙说上一两句话的,可都毫无例外地受到了牵连。
江淮景累得躺在了床上,望着窗外发着呆,他坐起身来想要从书案上拿本书安抚一下内心,却看到了那上面被放了一封信。
江淮景打开窗户还视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这才关上窗拿起信封。
他仔细地端详了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相反带着股好闻的、令人安心的香味。他按下心里的迷惑,小心翼翼地打开了信封。
信上只有一行字。
“明日子时,清月楼一号房,那里有你想要的。”
字体娟秀漂亮,看起来是个女性写的字,会是谁?
“我想要的……”江淮景低头沉思,这人会是来帮他的吗?
子时,清月楼
江淮景踱着步走到了门口,为了安全起见他带了不少人来。
清月楼是周遭出了名的酒楼,里面来往着形形色色的人,他也算是来过不少回,因此一来那老板便认出了他,热情地招待。
“江少爷今儿个想喝点什么?”
江淮景望了望楼上的房间,从袖中拿出几枚银子,压低嗓音道:“你可知一号楼里的是谁?”
老板却是犯了难,摇摇头低声道:“那人神秘的很,来这儿扔了不少钱便上去了,小的也没看清那人的样貌,只知道是个年轻男子。”
有钱、怕被人认出来、男子……
江淮景在脑海里仔细地搜罗着匹配的对象,却发现符合条件的人太多,无疑是大海捞针。
突然间他想起了什么。“男子?”江淮景皱了皱眉头,只记得昨天那封信好像是个女子的字迹。
“的确是男子,小的不会看错,那人还说……”
“说什么?”
“说若是看到了询问一号房的人便告诉他让他一人前往,否则约定便不再作数。”店家偷看着江淮景的神色,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低三下四一些,试图缓解这纨绔少爷的怒气。
只要他一个人?
出乎意料的是江淮景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脊背发凉。
说实话他有些害怕,来人不会是要将他骗出来谋杀了吧?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必要,他家已经是快要被流放的状态,要真想动手自然是在流放路上动来得干净。
“你们留下,我上去。”
福生看上去有些慌张,“少爷……”
还没等他说完江淮景便率先走了上去,福生还想说些什么,可想到侯府目前的处境终是没有再出声。
一号房在三楼,与楼下的喧闹嘈杂不同,三楼一点儿声响都没有,江淮景一步步地走着,最终停在了一号房的门口。
怦怦怦,心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着,他不知推开门后迎来的会是怎样的光景。
他咽了咽口水,试图掩盖自己的紧张。
手轻轻地放在了门上,正打算敲门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
来不及看清来人的样貌便被拉了进去。
房间里竟是未点一盏灯,昏暗可怖。
他刚想叫出声来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捂住了。
他似乎被拽进了一个宽厚结实的怀中,铺面而来的是一股清新的香味,木质调的,像是古老图书夹着新鲜树叶的味道。
有什么东西覆住了他的眼睛,凉凉的,滑滑的。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也可以给你想要的。”一道雄厚低沉的声音响起。
听起来约莫三四十岁左右。
“你想要什么?”捂在嘴上的手放了下来,江淮景低喘着气,他觉得自己的心跳要跳出来了。
“听闻江家小公子男女不忌,身边莺莺燕燕众多,只是不知这养尊处优的少爷侍奉起人来是何种滋味?”直白粗俗的话被男人说出口并没有特别的轻浮,相反却显得格外的暧昧。
江淮景男女通吃从来就不是什么秘密,达官贵族也多玩得花,这也不是什么新奇的事儿。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迂回一下,男人却仿佛读懂了他的心声。“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强求,只是这江家……”他不急不缓地说着,末了还笑了笑,充满着威胁。
江淮景也知自己没有了选择,就算男人是骗他的他也不敢赌这一刻,当下便同意了。
只是这一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过,平时寻欢作乐的位置倒了过来,小少爷痛苦的同时却又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狼狈。
可他不知,留在男人背后的指痕却将他的痛苦昭示得一清二楚。
这种痛苦直到第二天才算结束。
——
江淮景搬离侯府的时候最后望了一眼门框上的牌匾,那是皇帝亲手赐予的,那侯府二字写得十分地张扬不羁,曾经这里也算得上是宾客盈门,可如今却冷冷清清,就连百姓也是避着这里走。
那天晚上过后,皇帝果真下令减轻处罚,只是剥夺了江覃的爵位以及派遣到偏僻的风州为官,并没有全府流放。不过原有的金银珠宝被尽数没收,往后开支都会紧张上不少。
江府
这座新府邸虽不如侯府那么豪放气派,但也算是中规中矩。
只是住所、吃食、衣物、俸禄都大不如前,这骤然的落差让人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府里不乏抱怨哀泣声,听着江淮景的烦躁更甚。
他坐在窗前,气场低压,神情冷漠。
身旁伺候的小厮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触了霉头受罚。
“小心点查,切忌打草惊蛇。”小少爷摸了摸指尖的板指,若有所思。
那日那个神秘男子,实在诡异,居然真的说服了皇上。虽说交易是你情我愿的事,但他无论如何都会报这凌辱之仇。
“是,主上。”
五月,万里无云,碧空如洗。花儿在阳光雨露的沐浴下悄然开放,为大地增添了色彩。鸢国也迎来了春天。
江淮景看着手中的请柬,那是从皇宫发来的,邀请他们前往参加万花宴。
本来按照如今侯府……哦不,江府的地位来说是不足以参加宴席的,可不知为何这请柬恰恰好好地送到了江淮景的手里。
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江淮景都并不想去,本想将请柬搁置在一旁,却猛地愣住了。万花宴……那是不是封昀哥也在?
侯府出事后他曾去拜访过封府,可封昀也只是声称自己得了风寒不方便接待客人。
他摸了摸手中有些发烫的请柬,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要去问个究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