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心动》去东山

18、第 18 章

　　姜文最近看了一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女生改变自己，逆袭成功的故事，她看完很有感触，也第一次有了想要变得更好的冲动。

　　不只是学习上，她悄悄的搜索怎么变的好看？

　　变白：可以喝柠檬水美白!

　　植树节那天，她问外婆要了棵柠檬树。

　　她只说是想要养一下，小小的柠檬树苗，她要等好久才能等到她结第一颗果实！

　　心细的外婆注意到了姜文的变化，最近饭吃的少了，每天特别注意自己的形象。

　　晚上姜文回来的时候看见了几瓶崭新的擦脸油，还有一些简单女孩喜欢的发夹和头绳。

　　外婆高兴的在比划，“我们阿满长大了，喜欢打扮自己了。”

　　长大？

　　这样就算长大了吗？

　　等到她十八岁之后，才算长大的。

　　现在，不算吧！

　　......

　　她高兴的把东西试了个遍，然后小心翼翼的收到抽屉里，她知道，自己不能因为这些扰乱学习。

　　外婆说，阿满长大后，会有更广阔的世界，现在，她得有能力去选择自己想要的世界。

　　柠檬树长大了，叶子越来越多，除了姜文和外婆，还有一个人惦记了。

　　天慢慢回温，陈陆晚上回来的时候干脆把窗户打开了，有次早上起来，他看见姜文蹲在院子里的一棵小树苗前，又是拔草，又是浇水。

　　他们的补习时间也固定在了周日上午，徐强和吴秀秀来的次数少。

　　姜文第一次过去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和陈陆在一个空间单独相处，特别是陈陆会托着头看她做题，遇到不会的问题，会耐心的抽过试卷讲解。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当老师。”

　　真是个傻姑娘！

　　某天，陈陆给家里买了盆花，放在阳台，细心照料。

　　枕头下的半包烟，也被他随手丢了。

　　等到高一最后的期末考试，姜文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少带东西，以防万一，多带了几根笔芯。

　　临走前，她突然折返，把放在抽屉最里面的一根黑色水笔拿出来放在口袋中。

　　还是陈陆当时借给她的那根，十分普通的外观，拿回来之后，她没舍得再用。

　　但是在笔杆上，有一个她刻的小小的“L”。

　　是她的幸运物。

　　陈陆坐在第二排，她在第六排，隔着几个身影。

　　现在开始考试——

　　熬了两天，最后一门考完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回班！

　　对答案的人不多，姜文把桌上的书都收起来放在桌下的盒子里。

　　等了一会，于蓝已经进来开始宣布假期作业。

　　陈陆还没回来，他明明走在自己前面的，直到放学，也没见人。

　　她偷摸着拿出手机。

　　姜文：你回家了吗？

　　陈陆：家里有事，先走了。

　　家里有事？姜文回忆起他走的时候确实有些匆忙。

　　那放在他桌上的作业怎么办？

　　姜文最后分了两三趟，把陈陆的东西和作业都打包回自己家，然后还给陈陆发消息解释一下。

　　对方没回。

　　等到第二天中午也没回复。

　　她有些担心，拿着门禁就跑了过去。

　　敲了好久，都没人开门，她又发了一条消息，向对方确认他现在还好吗？

　　无响应！

　　打去电话，也显示的关机。

　　到底出了什么事？

　　八月中旬，她终于收到了一条短信。

　　陈陆：我没事。

　　姜文几乎没有思考拨通电话。

　　十分钟后，姜文看着那扇门打开。

　　像是沼泽中挣扎的最后一秒，一个大男人倒在她怀中。

　　姜文吓坏了，“我带你去医院。”

　　陈陆的手拉住她，“给我喂块糖就好了。”

　　糖，哦哦，她飞快跑到小区门口，买了些糖还有些吃的和牛奶。

　　陈陆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低血糖了而已。

　　糖化在嘴里，缓解了恶心与难受。

　　“陈陆，你怎么了？”

　　姜文蹲下身，扶住他，让他坐到沙发上。

　　男人靠在沙发上，嗓子早已哑的不行，姜文赶紧把塑料袋里的水拿出来递给她。

　　刚喝一口，突然鼻子一酸，手心捂住眼睛。

　　没给两人说话的机会，陈陆的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姜文注意到，屏幕都裂了。

　　“喂，好，我现在过去。”

　　他撑着坐起来，走到洗手间洗了把脸。

　　临走时，把钥匙给了姜文，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姜文怔怔的站在客厅，听到关门声，心慌的要命！

　　手心里的钥匙，还带着陈陆的温度。

　　她自作主张的替他看家。

　　高二开学了，他们换了新的教室，老师也换了几个。

　　已经是开学一个星期了，陈陆还没出现。

　　她每天放学都去陈陆家里看一眼，希望能等到他。

　　再次见到他，恍如隔世。

　　姜文和平时一样，正常下课，在她熟悉的路口，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抽着烟，有点显成熟，见到姜文之后，下意识的把烟藏起来。

　　她心里断定，陈陆一定遭遇了很难过的事情。

　　他的眼神变得忧伤，看向自己的时候，带着几分闪躲。

　　他们一起回去，姜文从书包里拿出钥匙给他开门。

　　屋里很干净，阳台上原本奄奄一息的花重新开出了新芽。

　　就是太久没交电费，屋里没电，姜文摸索着点亮蜡烛，这是她上次过来的时候买的。

　　她不知道在哪里交电费，那天晚上来的时候突然就断电了，冰箱里的东西她都只能先拿回家，有些不能留的就直接扔掉了。

　　烛光照亮了两人的脸。

　　“我明天把电费交上。”

　　刚才没注意，陈陆一开口，姜文才闻到一股酒味。

　　她举着蜡烛，放到客厅，从陈陆这个角度看，就像是黄粱一梦，那么不真实，那么遥远。

　　“这是这段时间的学习资料，和课堂笔记，还有上学期的试卷，你考的很好，是第一名。”

　　“嗯。”

　　“还有，咱们是一个班，班主任没换，现在是两人一排。”

　　“我给你占了我旁边的位置，和上学期的地方差不多，我现在坐在靠近走廊的位置，你要是不喜欢坐在里面，我们可以再换。”

　　“徐强和秀秀坐在我们前面。”

　　“对了，你的书我都给你写了名字，班主任给前三名发了笔记本和奖状，我都给你放在抽屉里了。”

　　“嗯...还有什么，我想一下。”她抠着头皮，想着最近还发生了什么。

　　姜文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委屈，“我们都很担心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陈陆站在烛光照不到的地方，姜文看不清他的模样。

　　屋里静幽幽，只有天花板上稀稀疏疏的声音。

　　“姜文...”

　　“嗯。”

　　“我能抱抱你吗？”

　　“......”

　　她挪步过去，靠近他，“我的荣幸。”

　　她第一次和异性拥抱，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奇妙！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就像是在吃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又带着一丝甜意。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感受着他的温度。

　　姜文个子不高，陈陆得弯腰才能抱住她，轻轻的寻求安慰。

　　他的泪珠打湿了姜文的肩头。

　　“我爸爸没了...我...呃...没有爸爸了——”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小心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想要抚平他的痛苦与悲伤。

　　“难过就哭吧，没关系的。”姜文轻声安慰。

　　十四岁那年，陈陆的世界突然变得灰暗起来。他的父母决定离婚，这个消息像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破了家庭的温暖和安宁。

　　三年后的某一天，当陈陆十七岁时，命运再次对他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他失去了父亲。那一刻，他的内心被撕裂成无数碎片，痛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天似乎就要塌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等他平复好情绪，才发现，姜文已经哭成了泪人。

　　细软的指腹抹过她的脸颊，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轻抿，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你哭这么凶干嘛？”

　　那双眼睛哭的通红，根本哄不好。

　　她心疼陈陆。

　　他目光笔直，看向姜文。

　　左边的心脏比刚才跳的还快。陈陆像是确认了什么，语气十分坚定。

　　“姜文，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大学？”

　　姜文有些懵。

　　陈陆：“我的意思是，考一所大学。”

　　——

　　十月中旬，陈陆已经从原本的八课第一到现在的九课大满贯。

　　陈陆趴在座位上睡觉，身旁传来声响，姜文正在涂改一道大题。

　　他眯着眼偷看，偷偷勾起唇角。

　　姜文的试卷现在几乎都是陈陆先过眼，然后才到她手里，晚自习的时候，陈陆就开始给她讲题。

　　谁家年级第一，天天给同桌讲题。

　　姜文的成绩也从原本的吊车尾，到现在年级前二十。

　　陈陆说，考得好有奖励。

　　然后，姜文得到了和年级第一一起看电影的殊荣。

　　周日，姜文总算可以轻松的去见他，穿了件格子衫裙，在巷口见到了陈陆，她蹦跶的过去。

　　“我请你吧。每次都是你请客。”姜文掏出自己的卡通钱包。

　　下一秒，被人从身后拿走，“留着多买几套试卷。”

　　还是喜剧，姜文笑的很开心，到了高潮，姜文本想和他分享。

　　陈陆靠在椅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电影屏幕的光不是很亮，却也能看出陈陆眼底的疲惫。

　　她的眼神犹如一只蝴蝶，轻盈地落在陈陆的眉眼，鼻子，然后是...嘴巴。

　　有点想亲上去。

　　空气静止，电影院发出一阵爆笑，陈陆皱着眉醒来。

　　姜文在他身旁坐的笔直，裙摆都要被她扯烂了。

　　电影院开着冷气，姜文却觉得热的要死，特别是脸，感觉好像要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