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之心》尘下

10、征服

　　徐白班级第42，倒数第9！年级第157。
　　数学74，没过平均分，差得很突出！
　　在这个班里，真的成绩不好！
　　林藏看着徐白，越看还是越觉得对方很聪明，没想到……

　　庄南则拍徐白一下，感叹道：“靠！你语文居然有128！”
　　“小意思！”徐白面色淡然。
　　“夸你两句，你还嘚瑟上了！”庄南吐槽道，又哭丧着说，“果然，倒数第8，哎——”
　　看着他生无可恋的样子，徐白和林藏相视一眼，同时低笑……

　　“徐小黑，你还好意思笑我，你看看你的数学，74，刚好到林藏的一半，是班上的倒数第一。”
　　徐白顿时不笑了，盯着林藏。
　　林藏：“……”

　　徐白眉梢微挑，直勾勾地注视着林藏，认真地说：“我已经好久没杀过人了。”
　　林藏：“……”
　　我数学只有那么好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完了完了，不能笑，”徐白突然拍了拍自己，振作地说，“等会儿九老师肯定要找我去谈话，我得装作不高兴，不然他会说我不上进的。”
　　“考倒数第一……”林藏想了想，“不应该本来就不高兴么？”
　　徐白：“……”

　　庄南抚掌笑着，喘不过气。他冲林藏说：“徐小黑的脸皮不是一般地厚，加上他常年稳居倒数，现在倒数第一都不能让他难过了。”
　　“你又聪明了？”徐白白他一眼。
　　庄南绰起锤子，打他一下，不屑地反问：“难道看懂你这只猪需要智商？？”

　　徐白拉了一下林藏，指了指庄南，哭诉道：“他骂我！”
　　“……”林藏说，“没事，我等会儿请你吃饭。”
　　“好啊！”
　　“臭不要脸！”庄南说。

　　“自己没人请吃饭，就开始骂人。”徐白笑得得意忘形，脚伸到庄南椅子下，踩住横杆，一直抖。
　　“死黑子！”庄南把椅子往前移。
　　徐白把脚往前伸，死死踩住横杆。

　　“不要惹我，本来我这个月没什么零花钱了就烦。你再晃，我等会儿就跟着你去食堂，抢你的饭吃。”庄南说。
　　“噗……”林藏隐忍地笑着。
　　徐白笑得幸灾乐祸，指责庄南：“我不昨天刚给你200么？就用完了！你是不是谈恋爱了？不然怎么可能花那么快。”
　　“我嘞个去！明明是我昨天发了200给你买脑白金。”

　　徐白指着庄南，凑到林藏身边，小声地冲对方说：“你看，白生他了！”
　　林藏：“……”这场关于谁是爸爸的较量，终究又开始了！

　　这场较量还没比完就上课了，看见华九章，徐白一阵头疼。看见数学试卷，他的头简直要炸了。

　　华九章走进教室，拿着试卷，扫了眼题目：“第一题，多么简单！！”
　　“老师，徐白哭了！”江力却说。

　　众人不约而同望着徐白。
　　徐白作势抹了抹眼睛：“老师，不简单！”
　　太给力了，班长！
　　他们心想。
　　因为对他们来说，这道题确实难，华九章一般说“多么简单”就是不讲，如果真不讲，他们又要私下多费很多心思，很麻烦！

　　唯有林藏，笑了笑。每次看见徐白演情景剧，不管对方演技如何，他都挺想笑的。

　　华九章忍不住提了一句：“我感觉徐白真的很爱你们。”
　　“我们不爱他！”江力说。
　　有人低笑，有人点头，有人摇头。心思各异。

　　林藏静静扫了眼徐白，对方还沉浸在戏里，无法自拔。
　　“……”
　　当演员吧！

　　华九章说：“徐白对你们真的很好！人品也好！”
　　“哈哈哈哈……”不知从哪个角落发出笑声似在轻哂，好像不认可他的话。
　　随后，一阵儿窸窸窣窣的笑声响起。
　　最后，全班同学狂笑。

　　江力说：“他人品差死了！对我们也不好！”
　　徐白只是笑着。

　　华九章推开黑板：“徐白对你们还是很好的，就如同这道题对你们，也是一样地好，你们只需要灵活运用余弦定理和基本不等式的知识点，就会明白它的好了！为师现在教你们几招，你们以后就会这种题了……”
　　好牛！这都能扯回去！
　　同学们敬佩之余，立马跟上思路。

　　刚开始还好，越往后，徐白越感到吃力，到了大题，彻底听不懂。他扫了眼林藏，对方一直点头，准确回答问题，还得到华九章的赞扬。
　　哎！不是一个档次的！！

　　讲着讲着，华九章突然停下，咬一下唇齿，又转身，肩膀发抖发颤，看起来像是在忍笑。
　　全班同学：“？？”

　　华九章咳一下，又神色怪异地瞥一眼后排，目光似有若无地停一下，便再也忍不住了，低笑出声。
　　虽然觉得他莫名其妙，但他的笑声自带笑点，全班同学被逗笑。

　　徐白扫一眼后门，那里空荡荡的，但他总觉得有点诡异：“老师，查堂老师要上来了。”
　　“我知道，”华九章摆手，不看他，艰难地说，“徐白，你现在别说话，哈哈哈……”
　　同学们又笑。

　　脸都笑红了，华九章纳闷道：“林藏，为什么你会和徐白坐呢？你们两个的表情对比下来，真的很戳我笑点。”
　　同学们纷纷回头，望着徐白和林藏，徐白镇定自若，林藏看起来像在忍笑。
　　“……”林藏拍一下自己，强行把笑意忍回去。

　　华九章故意卖关子，没跟他们说自己为什么笑他俩。

　　*
　　各科老师讲完试卷，正好放月假。

　　放假那天，徐白和林藏一起下楼。楼梯有些窄，他们两人差不多就堵满，不想挡路，所以他们走得有些快。
　　徐白说：“对了林藏，我们寝室以前放第一个月假都要出去聚餐，这次你也会去吧？”
　　“我……”
　　“嗯？”徐白笑看着他，“因为每年都会有新人上来，所以我们寝室为了拉进室友关系，总会去聚一聚。而且这次寝室同时来了安歌和你，安歌挺内向的，还没融进我们这个群体。你随性一点，也总跟我们有点距离，他们都希望能跟你走近一点。”

　　“嗯，”林藏想了一下，“就一起吃个饭吧？”
　　“是的，安歌同意了。他们都让我来跟你商量一下。”
　　“行，去吧。”
　　“好。”

　　两人一起到烧烤店，去时，其他人已经就坐，也烤了一些食物。
　　徐白从摊子上拿了一串五花肉给林藏。
　　“谢谢！”林藏眼色一变，瞥一眼徐白，好像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习惯徐白对他的照顾，而徐白，看起来却乐此不疲。

　　接过烧烤，林藏坐最边上，安安静静吃烧烤，看起来并不在意周围环境，世界里只有自己。
　　边缘病么？
　　徐白笑了一下，坐到林藏旁边。

　　“来，玩一个游戏助兴？”徐白提议道。
　　“好啊！‘我有你没有’。”方柯说。
　　林藏点头。其他人也连连认同。

　　“嗖——”一道身影快速从林藏眼前掠过，林藏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徐白已经坐到他另一边了。
　　“赖子！”齐凯吐槽道。
　　刚说完，立马被一道狠厉的目光凝视，他顿时不敢往下说。
　　方柯放过他，不再盯他。

　　徐白骄傲地笑着：“我被我爸用衣架打过。”
　　“……”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么？！
　　徐白笑得嚣张：“快点，除凯子以外，折一个手指吧！”

　　然而，除了齐凯，竟然没有一人折手指。
　　所有人：“！！！”

　　“这，怎么可能呢？！”徐白感到极为难以置信，扫一眼林藏，对方云淡风轻的，看起来特别从容、特别自如，但他总觉得对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
　　他不再多问。

　　“齐凯，你居然没被打过！”方柯谴责道。
　　“还真没。”齐凯说。
　　“肯定是假的，你没被打过，谁信啊！你看你这张脸，一看就是天天挨打的那种。”徐白走过去，硬生生折了齐凯一根手指。
　　齐凯重新伸直，却立马被方柯按回去。
　　他无语的表情点燃气氛。

　　林藏想了一下，想不出什么，只得扫一眼四人。
　　徐白往他那边靠了点，热情地给他支招：“你可以这么说，我高中数学没有下过140。”
　　“哈哈哈哈……”齐凯大笑，“这个好！这个好！”
　　“妙啊！”方柯说。

　　这么说……也显得我太装了！
　　林藏心想。
　　可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其他的，只得说了这个。
　　其他人都看着他，手指毫无动作。

　　“？？”林藏提醒道，“你们还没折。”
　　齐凯：“是你折。其他人都有或都没有是你折。”
　　林藏望着徐白，对方一脸正经，嘴角却在上扬。
　　“……”
　　靠！

　　……

　　一轮下来，林藏只剩一个手指。徐白坏笑，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我高中数学没上过110。”
　　林藏：“……”

　　“哈哈哈哈……”徐白低笑。
　　“哈哈哈哈哈……”方柯和齐凯也笑。
　　就连安歌都一个劲闷声笑着。
　　林藏：“……”

　　徐白拿着签纸，对林藏说：“1到10，选一个数字。”
　　“7。”
　　“单膝下跪，给在场的一个人唱《征服》。”
　　“……”

　　愿赌服输，林藏不想给人留下一个输不起的形象，加上他觉得这几人也不会把这件事儿到处说，所以哪怕再不情愿，都没表现出来。他刚屈膝，徐白却一秒阻止，并把脚伸他面前：“跪我鞋上吧！”
　　“……嗯，”林藏低头，看见徐白的布鞋，很干净，几乎一尘不染，看起来却也很便宜。
　　好朴实！
　　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年纪的少年都喜欢买贵的鞋，而班长却穿着最朴素的鞋，笑得最灿烂。
　　也许这才是……少年！
　　他想。

　　简要地清了清嗓子，林藏回头，立马对上三双直勾勾注视他的眼：“……”
　　果然！人都喜欢看热闹！
　　他硬着头皮，注视着徐白，开始唱：“就这样被你征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鹅……”徐白笑得春风得意，像一个刚当上人生赢家的人，如果他最后不笑出鹅叫就更像了。
　　几人被他的笑声逗笑。
　　“神经！”齐凯哂笑。

　　再次注视着徐白，林藏忍不住埋头低笑。这人也……
　　几人被他的反应逗笑。
　　林藏问：“班长，可以不看着你么？”
　　徐白：“当然不可以。”
　　林藏：“……”

　　“死徐黑！”齐凯给徐白一拳，迅速被方柯打一拳。
　　“好好好！可以的。”徐白改口。
　　林藏无声送一口气，望着墙，一本正经地唱：
　　“就这样被你征服
　　喝下你藏好的毒
　　我的剧情已落幕
　　我的爱恨已入土……”

　　唱完，一股羞愧猛地涌上心头，林藏忍不住往嘴里灌了点酒。
　　忘了这一切吧！！！
　　喝了一口，辣喉咙，但耳边仿佛能听见自己渺茫的歌声，于是，他强忍着不适，又喝一口，再一口、又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