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 恋爱的萌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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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并非这个意思。”他撩了撩袖摆，尽量平和地坐下身，“我让你修炼，决不是让你断情绝欲，不论人族还是灵族，都应爱恨分明，倘若你真有倾慕之人，便不当在乎自己是何种族与身份。”
洛绫感叹道：“剑仙大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剧就是因为没碰到你啊！”
“什么蜜什么叶？”他狐疑地看着洛绫。
洛绫清清嗓子，笑道：“我是说，您高屋建瓴，深明大义！”
“过誉。”牧沉书无奈地摇头，将冰汤往她面前推了推，“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了？”
“明白了！”洛绫自信地点点头。
“很好，继续吃吧。”
牧沉书以轻不可闻的声音长长松了口气。
洛绫拿起勺子便开始大快朵颐，心中豁然开朗——
剑仙大人果然深明大义，她一定会谨遵他的教诲，不在乎自己的种族与身份，和赵瑗好好发展情缘的！
*
虽然身负任务，不过在牧沉书的一番“指导”下，洛绫觉得，自己在不影响任务的前提之下，其实也是可以与赵瑗多多接触，培养培养感情，也就是谈场所谓的恋爱。
洛绫上辈子打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谈过什么正经恋爱，上学的时候光顾着学习，大了些又染上了重病。
可谓是纵世间春风拂面，处处桃花开，她自独倚空枝，观花开花败。
赵瑗虽然嘴巴毒了点，脾气差了点，家里也没几匹马几座宅子，甚至穷得连丹炉都买不起，按照现代的相亲标准，势必是得被大笔划掉的人选。
不过……洛绫仔细想想，相亲也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她别说马和宅子了，兜里仅有的几个铜板都是牧沉书接济的，哪有资格嫌弃赵瑗？
更何况，那小子其他不行，倒也生了一张优越的皮囊。
谈恋爱，那还得是和帅哥谈比较有意思——来自外貌协会骨灰级会员的洛女士。
第二日，洛绫罕见地梳妆打扮一番，换了身花花绿绿的裙衫，好几位弟子见状又是酣畅淋漓地拍着马屁。
等到赵瑗走入学塾，落座在她身畔，洛绫找借口赶走了几个恭维的弟子，捧着脸看向他，只是脉脉含情，却并不言语。
赵瑗扭头，忽然看到那精致妆容的少女，蓦然撇过头，脸颊浮上一抹霞云，“你……”
“我今日稍稍打扮了一下，你看出来了吗？”洛绫连语气都变得甜甜柔柔的。
赵瑗默默地点了点头，二人之间沉寂了好一会儿，他感到身畔少女的目光有些灼热，一时竟窘迫得不知如何开口。
“你……你是因为我昨日说的话？”他缓缓抬起双眸，目光复杂，竟带着丝丝温情。
洛绫一怔，显然没想到他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愣愣地点头：“啊，嗯……”
“洛绫。”他唤她一声，话音却顿了一下。
洛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股莫名的不适自心头猛烈地涌了上来。
她紧紧盯着脸颊微红的黑衣少年，他双唇翕动着，“其实，其实我也对你……”
“啪！”
少年的脸上多了本书册，赵瑗黑着脸，将脸上的书抹了下来。
却见洛绫气势汹汹道：“不行！不可能！绝无可能！打住打住，我们只是朋友。”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收起我炙热的心意了。”
赵瑗抱起双臂，唇角还甚是不自然地上扬。
洛绫强压着心中的不适，听到赵瑗这话，却顿感怪异，她一扭头，看到那厮竟然正在掩嘴偷笑，她立刻直起身子。
“你故意的？故意装腔作调吓跑我？”
赵瑗懒懒回道：“是啊，我就知道你是这种人。”
“我是什么人？”
“嘴上说想要真情，一旦动起真格就慌不择路地跑掉的那种人。”赵瑗蔑视的目光仿佛一记冷刃打在洛绫的脸上。
洛绫还欲分辩，门外牧沉书已然踏入学塾，这一节是他的炼丹课。
“你……”
她思来想去，还是憋不出半句辩驳之言。
奇了怪，往常任他三寸舌淬毒，她也自有牙尖嘴利，怎偏生今日被他三言两语怼得气都喘不上来？
赵瑗悠然撑着头，对上洛绫幽怨的目光，从唇缝中吐出三个字：“胆小鬼。”
*
情缘这档子事刚刚萌芽，便被洛绫亲手掐灭了。
她仔细想想，或许自己的确是不怎么擅长搞这些情爱的营生的，作为一个身负任务的穿越者，她的正经任务自然还是搞定牧沉书。
目前支线任务已有了新的进展，也就是那个名为乱元的镯子。
异域商人已经卖完了乱元镯，目前洛绫已知的，唯一的那只乱元镯，就在裘锦那儿。
哼哼，裘锦和苏烟这两人，看着跟她打得火热，实际上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牧沉书的眼线。
记得有一回，她放课恰好与二人同路，闲来无事扔石子，误砸了书山下苦舟湖里的一条鱼，隔天牧沉书就知晓了。
牧沉书一边告诫她苦舟湖里的鱼都是从上界移植而来的仙鱼，极具灵性，万不可随意亵渎，一边将那条不省人事的仙鱼捉去给她炖了锅汤。
当晚洛绫含泪吃了三大碗，虽然鱼汤很好喝，她却实感往后断不能再在裘锦和苏烟面前犯事儿了。
由此可知，她若是贸然问裘锦要乱元镯，牧沉书势必很快就能得知这个消息。
得知了之后，他再这么随随便便地推测推测，立时就能知道她是要用乱元镯逃离契印的束缚的。
因此洛绫必须另想法子，她首先想到的是弃节操于不顾，用些下作的手段坑蒙拐骗，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乱元镯拿到手。
不过，坑蒙拐骗虽然效率高，危险性也大大提高了，毕竟她拿到乱元镯后，并不清楚自己得用多久才能完成任务从长梦郡回来，随着时间线的拉长，危险性自然与日俱增。
倒是还有个法子，既然镯子在裘锦那儿，搞定镯子倒不如先搞定镯子的主人。
不靠偷不靠骗，那自然就只有将裘锦从牧沉书那一方拉过来，和她站在同一阵线。
听着很像她前世玩的那些攻略游戏，只是玩游戏的时候，洛绫还能看看需要策反之人的忠诚度，裘锦对牧沉书的忠诚度还需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不管怎样，先试探试探再说。
洛绫打定主意，最好能找到裘锦的把柄和软肋，让他不得不成为她完成任务的工具人。
这么计划计划着，又过去了好几个月，在这两个月里，洛绫也没闲着，一边对裘锦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一边又在牧沉书面前装作无事发生。
是值盛夏，洛绫想到牧沉书先前做的豆花圆子冰汤甚是可口，便想做上一碗送到烟锦林去，也能顺道再与裘锦多接触接触。
经过两个月多月友情的维系，她已打算这回送了冰汤便向裘锦讨要乱元镯。
想想裘锦近来对她的关怀亦有了不少回应，还常常主动来竹屋找她去温习功课，或是到终吾村共同游玩，恐怕亦是感受到了友情的力量。
洛绫来到牧沉书的门前，叩响了门。
“进来吧。”
洛绫便推门而入，月光自窗户打落了一扇蒙蒙的白色，斜照在洛绫缀着粉杜鹃的绣鞋上，她合上门扇，转过身，看到牧沉书坐在窗边。
牧沉书房间的格局实在算不得低调，门前是一张异域织法的深蓝氍毹，堂屋正中摆一尊三龙奉月熏香炉，冰片香气阵阵，内屋设一帘白玛瑙珠帘，隔绝其中的绫罗绸缎与珍奇古玩。
洛绫有时觉得牧沉书有点装腔作调，毕竟在外标榜自己是无欲无求的仙人，内里呢，其实又是个十分在意格调的人。
就跟他的屋子有点像，说着是朴素无华的竹屋，实际上竹屋内的陈设皆是华贵无双。
她收了腹诽的心，定睛看牧沉书。
他坐在窗边的一张凉榻上，榻上摆着小几，垫着清凉的竹席。
夏夜炎炎，青衣少年常坐在凉榻上，听窗棂上悬挂的木风铃悠悠晃晃，纤指翻动小几上摆放的书卷，月色更是衬得他人面如玉，冷白无瑕。
每每看到这一幕，洛绫都有拿把剪刀的冲动，拿把剪刀将牧沉书与窗外的月亮都剪下来，将这样好看的场景压实，夹在书册中做书签也是极好的。
“怎么大晚上的来找我？”
“这不是白天上课，只有这会儿得空嘛。”洛绫坐在小几的另一侧，冲他笑笑。
牧沉书侧过脸，不动声色地翻了一页书，“是在外玩闹至夜深才知道来寻我吧？”
洛绫故作不满：“剑仙大人怎么这样说？我是真心有问题来请教您的！”
“请教……”
牧沉书一听这个词便有点发怵，上回她说请教，还是赵瑗那档子事。
他抬眸望着面前盈盈微笑的少女，“有何要请教的？我看你白日倒也没怎么认真上课，恐怕也并非是修炼之事了。”
“偏见，都是偏见。”洛绫抿了抿唇，“我正是要来请教修炼之事的！”
牧沉书心底有些想发笑，但还是认真询问她：“那么，是什么修炼之事呢？”
“跟其他的修炼稍稍有点区别。”洛绫伏在桌上，将上半身压低，缓缓趋近少年，牧沉书感受到忽然贴近的气息，不自觉手指捏紧页角。
他望着她真诚的目光，一时难以呼吸，只好尽量克制地冷着语气：“到底是何事？”
却见少女眨了眨那双幼鹿般的瞳眸，粲然笑道：“您教我修炼修炼厨艺吧？”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二十六 恋爱的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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