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里里四野

5、第 5 章

　　“老大你今日怎似鬼一般。”
　　小兄弟们看着自家老大手捧着衣裙，悉悉索索地正欲与往常一般翻上小院的墙头，时不时还能听见她嘴里咕咕哝哝。
　　“这衣裳好生繁琐碍人。”
　　小霸王换下惯常似男子打扮的轻便服装，穿上了纤羽那小丫头准备的女子衣裙，由着她层层叠叠地给自己穿了许多。
　　“嘿！”
　　小霸王手扒着墙刚露了个头，便看见书生正拿着卷书简在院子里，皱着眉似在思考，他循着声响看向墙边。
　　一个五彩斑斓的脸悬在墙头上方，咧着大嘴冲他笑。
　　小霸王看见书生转身来，忽觉不对，又蹦下来跑去敲门。
　　书生打开门来，低头看着小霸王，唇角微弯，眼中带笑。
　　小霸王便明了。
　　这法子果然奏效！
　　“我这般可好看？”
　　书生笑着点头。
　　“好看的。”
　　小霸王便背着手欢欢喜喜进门去，遛遛小鸡，逗逗兔子。
　　看他们日渐膘肥体壮便心里高兴。
　　墙边那两棵小树苗似乎悄悄长了许多叶子 ，等到来年夏日太阳毒辣时，或可挡一方阴凉。
　　小霸王玩累了，抱着石桌上的点心躺到藤椅上。
　　摇摇晃晃将一碟子点心吃得见了底。
　　咂摸着嘴回味。
　　“这点心口感绵密，甜而不腻，可是花云斋买来？”
　　书生从书简中抬头回一句。
　　“璃素姑娘今晨送来。”
　　小霸王听罢，弓起身子抠嗓子眼，欲哭无泪。
　　苦想一夜，小霸王第二日风风火火跑进跑出，抱来一堆厨房用具。
　　书生听着灶房里叮铃哐啷响一阵儿，静一阵儿，时不时还从里面传来郁闷的哀嚎声，不知过了多久，小霸王花脸一般，黑炭灰白面粉糊了一脸，气定神闲地背手踱步出来。
　　路过书生时，满脸不屑地说一句。
　　“区区一碟子点心，雕虫小技，等我明日再战。”
　　然后便回家吃饭去了。
　　接连小半月，小霸王灶房里忙一会儿，小院里玩一会儿。
　　那碟子点心终究是做不出来。
　　“老大，你弄坏的盆碗已经可以买很多点心了。”
　　“......还差点烧了灶房，修缮的银子也可以买很多了。”
　　“那小子家底殷实吗，可别让老大你给掏空喽！”
　　彼时，小霸王正领着小兄弟们在临街吃糖油果子，焦脆香甜。
　　小兄弟们七嘴八舌，没看见小霸王吃得满脸黑线。
　　“嘿！你们瞧那孙老九又偷摸着跑了。”
　　小霸王闻言搭眼一看，孙老九正猫着壮硕的身子从眼前悄悄溜走。
　　“这厮难不成欠本姑娘钱了？”
　　小兄弟们看小霸王一脸懵，才想起还未来得及告知此事。
　　此前小霸王因为手伤被关了两个月禁闭，小兄弟们气不过，逮着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想打那孙老九为自家老大出一口恶气。
　　谁知找到他时，他不知又得罪了哪个恶霸，已被人生生折断一臂，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见着他们便跪下求爷爷告奶奶，小兄弟们看他一脸惨状，不忍心下手，便将此事揭过，只是后来，凡在临街上碰见那孙老九，他便如耗子般躲躲藏藏。
　　小霸王听罢唏嘘一番，竟觉得这大个子有些可怜。
　　俞老爹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霸王便收了那点子圣母心，开开心心地打包糖油果子去接书生下学。
　　今日不知怎的，书生下学，旁边跟着个热烈少年，俩人叽里咕噜说边疆、赋税、治水乱七八糟一大堆小霸王不爱听的话。
　　小霸王看着那热烈少年霸占着书生，抱着长枪一脸郁愤地走在俩人身后，恨不得一枪挑破这厮的脑浆。
　　李墨回头便看见一张横眉怒目的小脸儿。
　　“早前便听说现梧兄有一保镖，今日有缘一见，果然凶煞。”
　　“凶煞”的小霸王正研究着是捅他左脑还是右脑，又或者朝着脖颈正中捅去，一枪毙命倒也来得痛快！
　　书生现梧闻言扭头看一眼，小霸王脸上的表情瞬息变幻，换上惯常的眯眯眼笑，要多温顺有多温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