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有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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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十点半，雨停，有月亮，也有少数的星星。
睡前，谢成诗准备上床睡觉时，发现自己的枕头上放着一枚铂金戒指。
戒指是私定的，款式精美，无数颗碎钻缀着，很闪耀，也很有高级感，暖色调的灯光之下，折射出柔婉微光，特别吸引人。在戒指内面有刻字，是“谢成诗”三个字的首字母缩写。
她拿起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指间，尺寸刚好，她很喜欢。
“喜欢吗？”
月光透过窗，照进房间，燕絮穿了件酒红色睡衣，前两颗没扣上去，露锁骨，丰满的地方若隐若现，腰肢苗条，身上的香味独特清冷。
她站在浴室门口前，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边用极致深邃的目光凝视着谢成诗。
“喜欢。”她盯着戒指看，温柔地笑了下：“谢谢你，我真的很喜欢。”
燕絮放下毛巾，走到她身边，坐下，双手捂住她戴着戒指的手：“你戴着，不要取下来。好吗？”
她点头，应了声：“好。”
“谢谢。”燕絮说：“你戴着它，很好看。”
燕絮见她又不说话，心里泛着难受，深吸了一口气：“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先回房了，你早些休息，晚安。”
“阿絮。”谢成诗突然喊住她，沉默好一半会儿，从她的齿缝中蹦出三个字，是最普通不过的道歉语：“对不起。”
燕絮秒懂，蹙着眉，眼睛湿了点：“早点休息。”
谢成诗抬眸看她背影：“阿絮。”
“你休息吧。”她张了张口：“我需要加会儿班，处理些私事。”
“那么晚了，还有什么事需要现在去处理？”
燕絮情绪装得很平稳：“小事，很快的。”
挂在墙上的时钟，指针过凌晨一点。
窗外突然打雷闪电，不过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燕絮忙完，关了阅读灯，套了件黑色冲锋衣，从书房出来的那条走廊不长，廊道两边挂着复古的壁灯。
她盯着一盏壁灯看半天，然后戴上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往楼下走。
出了大门，燕絮撑开伞，向不远处停靠着的黑色保时捷走去。
“霖郁。”
她开口叫了一声坐车内的人的名字。
静止几秒，鹿霖郁摇下车窗，手臂搭在窗框边自上而下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燕絮先行打破沉默：“抱歉，让你久等了。”
“上车。”
她终于开口，声线偏冷。
车窗外天特别漆黑，狂风摇晃着树枝，暴雨如注。
“霖郁，档案袋是怎么回事？”燕絮盯着眼前来回晃荡的雨刷，有点等不及，问道：“许坷为什么要杀我？还有，她到底是死是活。”
鹿霖郁单手握方向盘：“还是因为开设赌场的事，许坷要除掉所有跟他作对的企业，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她顿了顿，瞥了对方一眼，忽略掉第二个问题，继续说：“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才到那个地方，你先休息会儿，到了我叫你。”
燕絮思忖一下，说：“霖郁，你和琬瓷之间错过了十年，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
鹿霖郁想了想，回她：“我希望她这辈子都不要知道。”
燕絮：“她不是温室里的花。”
“她曾经是。”
燕絮闭目想了几秒，捅破一切说：“逃避是做不到两全其美，反而徒增痛苦，让误会一直存在下去。你不后悔吗？”
鹿霖郁面容略白，笑起来：“少和我扯什么大道理，顾好你自己。”
“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鹿霖郁将车停靠在路边，熄了火，她们下车入了一个老小区。
小区楼不多，层数也不高，墙壁已经斑驳不堪，感应灯也有些故障，时而亮时而不亮，有时候一闪一闪的亮着。
“这里好破旧。”
她们顺着狭长的楼道往上走。
走一层感应灯灭掉一盏，但到了第五层，灯是一闪一闪，黄而暗的灯光打在她们的身上，两道影子投在有裂痕的地面上。
“虽然环境差了点，但好在房租便宜。”鹿霖郁掏出早上房东给的老式铜质钥匙，把门打开。
房子里一尘不染，陈设简陋，客厅与厨房连一起，冰箱老旧，两把矮脚塑料凳，一张折叠桌，上面放着几瓶谢成诗平时爱喝的酸奶，不过应该已经过期了。
“这间屋子一直有人续着，所以没有再租出去。”鹿霖郁走到被上了防盗栏的窗户前，看几眼泛黄的窗帘，说：“这里的环境真的很差。”
“这就是成诗之前总提起的房子吗？”燕絮刚建设好的心情开始摇摇欲坠，双手不自觉发抖，声音有点颤：“难怪，她会那样说，真的需要换个大房子住。”
鹿霖郁认真听着，她问：“霖郁，这里真的有答案吗？”
“有。”
燕絮捂着胸口：“可我这里好疼，不像是有答案的地方。”
鹿霖郁说：“冰箱上面有本记事本，你可以看看。”
燕絮闻言照她说的话去做，走过去，拿过记事本，触碰本子的手指冰凉，翻开几页看。
第一页内容不多，就九个字：我和林静沁在一起了。
一页页看，谢成诗的字迹秀丽，写的每一个字都刺疼了燕絮的心脏。
鹿霖郁说：“你应该只看后几页，那些才是关于你的内容。”
“了解......”燕絮就轻轻地笑了，泪落在记事本上：“也不是件太槽糕的事情。”
鹿霖郁一针见血讲：“但会痛苦。”
窗外下雨，屋内只有翻书声。
一页翻过一页，燕絮仔细阅读，最后，笑着哭了一遍又一遍。
也不知道怎么了，心脏所处的那个位置，抽疼了十几下之后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是死了吗？可燕絮还活着。
林静沁呢？她活在字里行间里，没有被在意她的人所遗忘。
只不过，从2023年12月12号开始，记事本上出现了另一个人，她叫燕絮。
【她好美，好高，衣品也不错，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不起，我不是说你穿得不好看，只是你常穿的是外卖制服，没见过你穿其他衣服的样子......好吧，你太穷了，没舍得给自己买新衣服，全花我身上啦！】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暴雨，今天放晴了。太阳照在身上特别暖，燕絮为了庆祝我答辩成功，特地改了去英国签合同的日期，带我去了一趟拉萨。这个地方你也曾经许诺过我，可是我们太穷了，连张火车票都舍不得买。糟糕，我又开始抱怨你穷了。】
燕絮坐在矮脚凳上，被谢成诗写的内容戳中最柔软的角落开始回暖，只觉得鼻子好酸，流出来的眼泪湿了嘴唇，苦中微甜。
【2024年1月2号，我和燕絮在一起了，感觉对不起她，毕竟我是喜欢你的嘛。】
【......】
【林静沁，你放心，燕絮很爱我，我好像也爱她了。】
“我爱燕絮。”燕絮眼眶好红好热，照着谢成诗写的话逐字逐句念：“如果哪天我们再见面，林静沁，我想告诉你，我爱燕絮，那颗曾属于过你的心跳，也有独属于她一个人跳动的规律，我更喜欢她的心跳声。”
“她爱我，爱我......”
鹿霖郁看着她：“阿絮，我这次回国，除了替你查明你车祸背后的元凶是谁之外，更想做的，是帮你和谢成诗。”
燕絮哽咽，看向她，问道：“帮，帮我？”
“许坷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他。”鹿霖郁掏出一个白色戒指盒，递到燕絮面前，说：“拿着它，向她求婚。”
“求婚？”燕絮泛红的眼眶强忍着泪：“可以吗？”
“问我没用，试了才知道效果如何。”
燕絮望着她，眼中害怕：“我怕她不同意。”
鹿霖郁语气温柔：“早晚要求，早求早好，免得夜长梦多。”
燕絮深吸一口气，合上记事本，接过她递过来的戒指盒。
“很好，我送你回家吧。”
燕絮点头：“那你要回英国了？”
“送你到家之后，我要去看一个人。”
“需要那玩意儿吗？”
鹿霖郁有些无语：“江宴真是害人不浅，你们都拿我开玩笑了。”
燕絮眼前是面色难看的鹿霖郁，露出难得的笑容：“不开玩笑了，回家。”
......
窗外的雨在下，声音淅淅沥沥。
谢成诗睁开眼睛，她走下床，赤脚踩在名贵的地板上。
然后，蹲下身子，她拉开床头柜抽屉到最大限度，从抽屉深处摸出了一个外光精美的小礼盒。
打开来，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虽不比上燕絮送自己的那枚铂金戒昂贵精美，这枚戒指也是她花光了全部奖学金找人定制的。
看起来也算比较用心，至少，她第一次有想向燕絮求婚的念头。
“阿絮，你会同意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有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