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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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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牢房出来,谢令舟倏然停下,站在门前,久久不言。
雾刃半扛姜姀,瞅见谢令舟尚未表明如何处理姜姀,与觞峪对视,嘴角上下拨动,觞峪一脸冷漠,示意的目光指向谢令舟。
“主君。”雾刃突然开口。
“她……”
此时,姜姀意识已经有些恢复,眼眸略睁一丝缝,不远处,谢令舟扶着下颌,貌似正打量着自己。
急忙急刹车,眼眸乖乖闭上。
“送到如来客栈,寻一房间,找大夫治疗。”
“就我……自己?”雾刃表示怀疑,虽说算不上打打杀杀的活,可她好歹未娶亲,而且这里客栈还有一段距离。
眼下姜姀尚且处于昏迷状态,难不成是让自己就这样扛她回去,若真是这样,他大老爷们倒是无关紧要,可好歹姑娘家家的岂不是连名声要毁?
愈发感觉不对劲儿。
“你自己一个人有问题,还是说办不到?”谢令舟质疑,谁知雾刃竟明摆着肯定的气息,“那去领三十军棍先。”
“不是,主君,我没犯什么错吧!”雾刃一听要挨军棍,委屈与不解的神情尽显脸庞。
“违背命令,不该罚?”
谢令舟随即望向觞峪,“你说。”
雾刃可怜巴巴将目光移往觞峪,似乎寻求帮忙,“该罚。”
冷冰冰两字从觞峪那里脱口而出。
雾刃犹如蔫气般,不免叹了口气。
谢令舟补充:“觞峪随我去一趟贾府,有些事有些人该处理一下了。”
觞峪拍了怕雾刃肩膀,“没办法,谁让某人之前推三阻四不愿意调查贾府呢?”
觞峪看似安慰实则挤兑,雾刃气不打一处来。
抓捕黄全后,本来调查黄全私下交易、关系的活是雾刃的,怎料雾刃推三阻四,硬是要与觞峪换,此事亦得到谢令舟首肯,只要能查到谢令舟想要的,活谁干皆一样。
同样觞峪不屑跟孩子心性的雾刃争个你死我活,其性子沉稳,多少会顺带谦让雾刃。
谢令舟行走几步,折返而归,道:“罢了,还是找人将她扶回客栈疗伤吧。”
听君一言,雾刃如释重负,笑意渐展:“主君英明。”
*
柔风闯过雕花木窗,轻轻抚柔姜姀脸庞,费力掀开眼帘,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名中年妇女,面容慈祥旁边放着药箱,衣着朴素,发髻全盘,环顾四周,淡淡的药香味蔓延房间。
若没猜错的话当是一名医师,是那个人救了我?
姜姀内心的疑窦又多添几分,自逃婚时匆匆一眼,她直觉就她的人身份非比寻常?
在牢房他们的谈话内容,姜姀隐约听到些许,不过,不管怎么说,算是从虎狼窝逃过一劫了。
她坚信: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女医师许是余光瞧见姜姀已经苏醒,从桌边往她这边赶来,轻轻为其拔掉手腕上的银针。
女医师眉间带着一抹温和,细声道:“姑娘,你醒了?”
“你是?”
说话期间,姜姀不由地想要做起来,奈何,一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又是一阵微弱呻吟。
衙门的人下手也太狠了,毫不手下留情,若非得人相救,恐怕小命当真要交代在那里了。
“受人之托,为姑娘疗伤。”
“哦,谢谢医生了。”
“医生是什么?”
姜姀连忙纠正:“医生就是……额,跟大夫一个意思。”
当真是糊涂了,想必是还没有过于适应这里的生活,总会时不时脱口而出一些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陌生的话语。
如此看来,果真是穿越的人通犯的毛病。
姜姀嘴角敛起几许笑意,化解一下方先的尴尬。
“原来如此。”女大夫紧接在药箱掏出一细口药瓶,十分古朴的样子,她开声道:“这瓶金疮药是治疗外伤用的,你身上的鞭子留下的伤痕,我刚已经为你处理过,药每日记得涂,期间不可碰水,不然溃烂可就麻烦了,说不好还会留疤。”
大夫笑眯眯对着姜姀说道,语气甚是温和。
说罢,女大夫收拾的药箱,往外面离去。
就这样走了?诊金什么的不用给吗?
瞅见此处的布置风格有点类似于客栈房间,还是有点高级那种。
等等,姜姀为数不多的记忆中告知她,明阳县附近能有这规格的客栈貌似只有“如来客栈”。
如来客栈,名字有些熟悉,姜姀下意识地往衣服处摩挲寻找凝息香,她明明记得在被关在牢房时为审问前,在系统的帮助下,其交代的任务,制作凝息香,便已制作完成。
垂眸,发觉身上仅仅着一单薄里衣,而那鲜红的嫁衣已然丢弃一边,想来也是,既然是疗伤,原先的衣物也该换掉,不然如何上药,不处理好伤口,可能引发一系列的感染问题,到时候可见得不偿失了。
然而,那凝息香多半在嫁衣里面,若是丢失可得重头再来,细算一下,离送凝息香时间所剩不多,本来是绰绰有余,何曾想到,竟然遭受血光之灾。
单纯只是逃个婚,单纯想救人才扔的迷香弹,没成想一并倒下而已。
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也难怪会被当做凶手,在场人员中,不可就她一个身份不明,三更半夜的一袭嫁衣在黑暗里“招摇过市”。
要怪就怪这不争气的系统,系统也不晓得升级一下,人家穿越得一系统直接开挂,怎得姜姀如此狼狈,被拐骗当填房不说,好不容易逃婚胜利在前,意外卷入黑衣人风波里。
话说姜姀这容貌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可也是姣好容貌,明眸皓齿,肤如凝脂,身上的伤痕显露在外,反倒愈发能衬托出其细皮嫩肉,稍加添妆亦可在明阳县城内脱颖而出,再者,根据系统给予出宿主的身份,当是原宿主所居的村子--杏花村的村花。
有花容月色的容貌,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可惜就是摊上懦弱无能,逆来顺受的双亲。
然而细看纤长的手指上早已留下过多茧子,不止是现代姜姀制香过程中岁月留下的痕迹,更是异世的姜姀的痕迹,要不咋说是天选的呢。
摸索着起身,视线重新定格在搁置角落的衣裳。
二话不说,姜姀小心翼翼站起身,欲挪步至换洗衣裳的放置处,就此情况来看,衣裳的东西应当尚且还在。
当姜姀翻找着凝息香,门外却传来一声声振幅不一的话语。
医师刚离开,便被雾刃拦下,毕竟大夫是她找来的,姜姀也是他负责送的,总归要了解些许情况才对,以不至于届时若问起,哑口无言,常惹觞峪笑话。
雾刃用剑柄伸出,以示让医师留步。
“大夫,她伤势如何?”
“没有什么大碍,都是些皮外伤,幸好没有伤到筋骨,按照要求服药跟上药自会慢慢痊愈,切忌需静养、伤口不可碰水。”
雾刃听罢,频频点头。
“那娘子已经苏醒,郎君可以进去看看。”
雾刃皮笑肉不笑,浅笑哼几声,“不必了,既然没什么大碍,还是好好静养吧。”
“我说郎君,自家娘子怎可如此冷淡,况且有伤,该多关心照料照料才对。”医师仅观表面苦口婆心劝说道。
雾刃一头雾水,果真,该发生的误会还是会发生了。
连忙辩解:“那位不是我娘子,在下尚未婚配呢。”
“不是你娘子!那是?”
这可问倒雾刃了,怎么回答好呢,人是自己送回来的,说到关系,两个并无相识,陌生人的关系?
“我替我家主君送回来的。”
雾刃没辙,当即搬出谢令舟当挡箭牌,这理由最合适不过了。
不忘补充道:“主君有事外出,便将那姑娘委托在下送来。”
雾刃既然也这般说了,医师本来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只是好奇一问罢了。
姜姀的伤势显而易见是牢狱的牛皮鞭所致,皮鞭甚至沾上了盐水。
能从牢狱活着出来的女子少之又少,何人不知牢狱最是折磨人,进去的平民百姓哪能存一口出来。
医师沧桑的面容上浮现出姜姀的同情,好好的一位良家女子,名声怕是有所损害啊,若是让外人知晓,将来如何家人。
姜姀透过门缝将这一切情景尽揽眼底,什么就成了别人家的娘子,明明是黄花闺女,加之,他说的主君指的是谁啊,想来地位不一般,几句话便能令自己安全逃离虎狼之窝。
不对,根据系统所描述的原宿主身份来说,从中貌似未曾提及过原宿主与口中的“主君”有何干系,普普通通的一农村采药女,别无异处哇。
另外,听完医师的话,不知为何内心有种预感一拥而上,这位医师感觉意有所指,莫非是有隐情?
罢了,罢了,这种预感不想也罢,姜姀毕竟现在犹如浮萍般,她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接下来,只想尽快完成任务。
姜姀紧握着从嫁衣翻找出装着凝息香的瓶子,心想:误打误撞来到如来客栈,我得尽快把凝息香送到买家手中方是正道。
在牢狱时,绞尽脑汁都未曾想过,不花一毛钱就轻而易举来到交易目的地。
姜姀初来乍到,身无分文,稀里糊涂地上了花轿,逃个婚一不小心还成了嫌疑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