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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伪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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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良之拍了拍衙役肩膀,警告:“切忌账本兹事体大,这罪必须得有人来认。”
“可账本不是……”
“账本如何重要吗?此事倘若办不妥,黄全就是你们的下场!”阎良之冷冷道,“懂?”
衙役了然,躬身回答:“小的明白。”
黄全私藏账本具体数目不得而知,除了蒙面黑衣人带走部分,未必不存在另外账本。
与其如此,不如先下手为强,黑衣人显然是左相的手笔,只为不留下后患,账本永远消失即可。
然,被捕获的黑衣人更是一件琐事,县衙若是从罪囚口中得不到任何东西,便为无能,得不偿失。
既然账本已经落在自己人手中,现下需要一个替罪羊,认下幕后凶手之名。
这般过后,伪造的账本派上用场,亦可暂时解除心头大患。
早结案,将涉及朝廷党派利益撇清关系,一举两得。
“别让我失望。”
“一定一定,大人。”阎良之转身离开,“恭送大人。”
衙役得令,如免死金牌般,,心紧随膨胀,趾高气扬返回,命令人干活。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其他狱卒迅捷行动起来,将姜姀架在受刑十字架上。
“放开我。”
姜姀试图挣扎,但也知道无能为力,只好任由他们捆绑。
衙役在层层叠叠的刑具中抽取出皮鞭。
皮鞭陈年血迹尚未消褪,重新沾满盐水。
“现在好好交代一下吧,账本在哪儿。”一副小人得知嘴脸。
“你看我像知道下落的吗?不是,方才该说的我都说了,合该放人了吧。”
姜姀无奈。
一而再再而三强调自身清白。
“冤枉”二字简直说倦了。
可,一旦认定为他们口中的“罪囚、嫌疑犯”,压根多说无益。
“宿主,暂且忍耐一下,系统君表示无能为力。”
“啥?”姜姀愈发无助,唯一能依靠的系统竟表示无能为力,“你好歹随便给点迷香啥也成。”
“抱歉,您的积分已不足够兑换。”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而是见死不救吧!
姜姀自言自语的行为,在其他人眼中十分诡异。
“胡乱嚷嚷什么呀?我劝你老实点,再不说,可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衙役得意地挥动着皮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说个鬼啊说!”
“敬酒不吃吃罚酒。”
衙役见状,毫不无情将皮鞭打在姜姀身骨。
发出清脆的声响以及轻微的疼痛忍耐声。
须臾,姜姀身躯悄然染上几道血痕,薄汗微沁。
好痛。
痛觉直涌天灵盖,从未受过的疼痛感,沾了盐水的皮鞭,一遍又一遍地抽下来。
后知后觉的痛意蔓延全身,唇畔轻启,努力重复辩解:“我真的不知道账本,不知道。”
衙役根本无心思听其解释,毕竟显然铁了心是势必将这莫须有的罪名按在她头上。
“碰巧也是罪的话,天理何在。”
“天理?他们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难怪?这明阳县想必是不少冤魂了。”
“嘴挺硬啊,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视线愈加模糊,撑不住了,汗渍与血水交织,直流而下。
如来客栈
生意如火如荼,小二们忙不迭地招呼着客人。
二楼天字二号包厢房,谢令舟双手抱臂,依靠窗边,正兴致勃勃地俯瞰楼下大街小巷。
各种吆喝叫卖声相交织响彻整个明阳县,一切看似其乐融融。
“主君。”觞峪从房门外进来。
“打听得怎么样?”
“阎良之提审了一位娘子,审问无果,怕是难遭严刑拷打。”
“可知身份?”
“据说是那夜当场的娘子。”
谢令舟一听,冷眸闪过几分震惊,随后转过身。
不由冷笑,声音低沉:“阎良之这是准备病急乱投医啊。”
“黄全在我手上,账本是保命后路,那夜黑衣人手中的,谁又知是否全数呢?”
“他们莫非是想潦草结案,阻碍追查此事。”觞峪恍然大悟。
“如来客栈情况查得如何?”谢令舟询问。
“雾刃还没回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雾刃倏尔从窗边跳进,闪现。“主君。”
打了在场两人措不及防。
“你怎么从这儿进?”
雾刃眼色定格在门外若隐若现停留的影子。
“客栈附近好像有人盯着咱们。”
于是三人围成一圈,齐齐压低嗓音。
谢令舟:“怎么回事?”
觞峪:“主君猜测没有错,如来客栈背后有势力,而且极有可能是黄全背后之人。”雾刃道出查到事务。
雾刃:“明阳县有名商贾的有贾、李、叶三家,其中以贾仁为首。”
“岂不是新婚日新娘子逃婚的那位?”谢令舟问道。
觞峪:“正是。”
雾刃:“我就说嘛,明阳县县令等人一丘之貉,压榨百姓不是一天两天之事,可你看这如来客栈生意红火,又非出自贾、李、叶三家生意,怎看都不像难经营做生意。”
明阳县除了贾、李、叶三家定期“孝敬”县令等人,得以在明阳安稳做生意。
至于其他的因无权势依靠,加之,衙门鱼肉,难以开门继续做生意,唯有早早转租店铺,多数也是纳入贾、李、叶三家。
雾刃:“还有黄全被抄家前,曾有人看见他出入如来客栈。”
谢令舟睫翼一颤,“既如此,咱们就去看看具体情况吧。”
几个时辰过后,姜姀费力睁眼,氤氲水汽睫翼下映照两个人影。
阎良之依旧坐在一旁,衙役讨好嘴脸。
“阎大人,画押书好了。”
衙役趁着姜姀晕倒,让其画押了认罪书,奉承般呈上。
阎良之满意接过,“既然画押了,赶紧处理掉。”
“明白,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患,大人放心。”
“阎大人办案的效率就是高,难怪王涨极力向圣上举荐你呢!”
是谢令舟——西宁侯。西宁侯府世代骁勇善战。
谢令舟年纪轻轻,承袭爵位。多次立下战功,半年前奉命回京城,乃当今圣上心腹,肱股之臣。
阎良之愣住,转过身,甚是客气,执手行礼。
“西宁侯。”
“您怎么来了?”阎良之略带心虚。
雾刃先行开口回答:“阎大人记性差了点,可不是您加急信件让主君赶回来的吗?”
怎么可能?!阎良之同谢令舟势同水火,事关账本,自然是暗自解决,定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压抑住情绪:“噢,瞧我,差点忘了,西宁侯是圣上的特使,暗访却出现此等贪污重罪,事关账本,理应在场复命。”
“阎大人明白本侯此行便好。”
“现在情况如何?”“嫌疑犯认罪,并且交代了账本所在地!”
“罪犯是一名女子?我倒是有点好奇是那般奇女子,抑或是江湖杀手?”
谢令舟深邃眼眸划过几分耐人寻味,令人捉摸不透。
阎良之多半是听出话外之意,江湖杀手乃另指其人了。
“可若是江湖杀手,是不是有点异常?”谢令舟凑近阎良之,不得不说,背后凉飕飕的。
依旧面不改色,应对如流:“能有什么奇怪?”
“知人知面不知心。”阎良之一字一字说出,仿佛另有所指。
谢令舟凑近,端详姜姀。
面容苍白,我见犹怜
“不是说交代了账本了?账本又在何处?”
衙役奉上账本,眼色略显慌乱,时不时张望阎良之。
相反阎良之神色毫无波澜。
谢令舟随意翻看几下,递给觞峪,“这账本本侯暂且拿走了。”
“一切听侯爷的。”
谢令舟点了点头,以示认同。
“觞峪,去把人放了吧。”
此话一出,无疑震惊所有人,觞峪、雾刃面面相觑,仿佛在问:“主君又是哪一出?”
“不是说了那娘子是贾仁新娶的填房吗?”
“咋掺和这事了?”
“侯爷,此女子可是罪犯!虽交代,仍是待罪之身尚,怎可轻易放人。”
阎良之语气平和,眼神却隐忍怒气。
“对啊对啊。”衙役不忘附和道。
姜姀半睡半醒,稀里糊涂听着对话,更是不解。
“何况已经画押,认罪书在此。”
谢令舟轻笑:“阎大人误会了,本侯是打算带她回京城受审。”
“何须劳烦京城,况且明阳县到京城路途遥远,还是……”
“无妨,本侯轻自押送,她的交代的账本涉及到黄全,圣上向来痛恨贪污官吏,阎大人当知晓。”
“西宁侯都这般说了,臣怎敢不放人,放人!”
“西宁侯可满意?”阎良之吃瘪,不禁阴阳怪气。
谢令舟不应,直接离开。
觞峪、雾刃得令扶起姜姀,随同离开。
只剩下阎良之跟衙役,一个恼羞成怒,直踹东西,噼里啪啦掉落地上,狱卒也免不了成为出气筒。
衙役小心翼翼试探性问了问:“大人,就这么让把人带走了,那账本会不会被发现是假的。”
阎良之眉毛紧拧,脸色阴沉:“他是西宁侯,皇命特使,他要带人走,谁又能奈他何!”
阎良之嗤笑:“至于账本,你真当他不知道是伪造的。还有,谁以我的名义给他送的信。这下好了,他来这就是明摆着与我作对。”
“谢令舟,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