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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章 你已离开不在的街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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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怀度街。
咖啡馆在小街上新开业不久，工作日的下午客人不多。
轻缓的音乐，让小店里的每个人都神情惬意，短暂离开工作的人们闲适的品着咖啡，轻声聊天。
小街上走过的行人，有时也会忍不住驻足聆听片刻。
简单的黄色橡木舞台，中间抱着破吉他弹奏的是一个金栗色卷发的男人。清瘦的身板罩着一件浅红色砖格图案的丝质衬衣，阔腿黑色长裤垂直的裤线，琴弦间跳跃的骨节清晰的手指，柔和细腻的嗓音，都是人们想象中艺术家的模样。如果不是拨动琴弦的手指和随着音乐轻微摆动的发梢，欣赏的人们会误以为那是一尊文艺复兴时期艺术家的塑像。
只不过会唱歌罢了。
两旁是两位更年轻的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人，女生似乎是主唱，穿着柔软的米灰色纱裙，裙摆点缀着樱草样式的绣线，相貌只是普通的女孩，但声音却轻灵得像山间飞舞的精灵。与男子浅声的合唱，给人以极其舒服的音质。
弹键盘的男孩很高，宽肩膀，白衬衫，长着一张娃娃脸。白衬衫的胸前绣着一支小玫瑰，使他像孤独星球上的小王子。
一双眼睛随着音乐跳动，满心愉悦的望着他的搭档们。
搭档的两个人也不时给他温柔的回应。演奏带来的幸福愉悦就在几个人眼波里流转传递。
很多人慕名而来，因为这个组合没表演多久就在北怀度街小有名气了。
因为就算对音乐没什么兴趣，光看他们的演奏就是一种享受，他们的默契完全不像刚组建的乐队，更像父亲带着一双儿女一起玩儿，非常幸福的一家三口。
何况他们的音乐也别具一格，引人入胜。
每天开场前，他们都会介绍他们的乐队。年轻的男孩患有心脏病，父亲是他的左心房，女孩是他的右心室。
所以这个乐团的名字叫《左心房与右心室》。
一首歌曲的结束，伴随观众的掌声，三人相视一笑。
金栗色卷发的男人转头的时候，看到窗外有一个人，似乎注视着这里。可是再回头的时候，那人转过了身去。
穿天蓝色衬衣的，高大健硕的中年男子。
没有看清楚样貌。
在窗外听自己的歌。
“我们休息一下。”他将吉他从肩膀上拿下来，放在一旁支架上，起身追了出去。
早晨临近中午的阳光强烈，男人的身影在光晕里一点点走远。为什么给人感觉，有些落寞。
金栗色卷发的男人用手遮着阳光眯着眼睛望过去，忽然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他跑过去，从身后拉住了男人右手的袖子。
其实他想去拉他的手，但那一瞬理智告诉他这不太妥，而冲动指使他拉住了对方的袖子。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
对方停了下来。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对方转过身来。
他的样貌不够平易近人，甚至眉眼间有些阴沉，使他有点像个坏人。他看着他，目光里没有惊讶也没有疑惑，但是却并不回答。
一个陌生人的搭讪，还是同性的同龄人，两个人并不年轻了，或许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理解的事。如果他确实...完全不认识面前人的话。
栗色卷发的男人也感到很不好意思，连忙解释，“哎我并不是...有什么目的，可能这不太合理但我也...对自己有点吃惊。如果确实是误会，那真的很抱歉。只是觉得您...非常的眼熟。”
但自己也确实不认识对方，对方也不认识自己吧，毕竟他对自己的提问——没有任何反应。
他看起来，真的长得有点凶。如果自己曾经认识，肯定会有更深的记忆。自己一直是个记忆力不错的人。
看来只能告辞了，虽然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失落。
被扯过了袖子的男人却有些让人意外的，在这时候回答了。
“我是开鱼糕店的，或许你来我店里吃过鱼糕吗？”
金发男子想了想，朝男人笑着：“没有，我还没去过专门吃鱼糕的店。”
面前的人没再回答，便转身走了。
“我可以去尝尝吗？”男子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那等我的店装修好了，来邀请你。”走远的人回头说。
“好啊....”男子很高兴，但随即又想到，
“可是你要如何联系我呢？”
强烈的阳光被商街顶楼的灯牌切割，在前面的路口投下一片冷色阴凉。
“徐老师，您不是音乐家吗？”他向刚刚在窗前暂留过的餐厅努努嘴。
然后这次真的走了，明亮的身影走入那片模糊的阴凉里。
河立望着他步子缓慢却很快消失的背影，心里有点疑惑，可是...他的店，既然没装修好，为什么要回答说自己可能吃过呢？
而且此时的河立，很清楚自己只是一个街店没名气的小歌手，又哪里是什么音乐家。
这个家伙是奉承自己的意思，还是在揶揄自己呢？
还有，自己也并不姓徐，为什么他要叫自己徐老师....
“怎么了？您遇到朋友了吗？”
两个孩子见河立久久不回店里来，也出来查看。顺着河老师目光望去，却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人。街上行人匆匆，没有他在意的身影。
“不是....”
“只是遇到一个奇怪的人。”河立小声咕哝，两个孩子都没有听清。
“没事，我们继续吧。”他又释然说。
“好啊，我们下一首唱什么？”卢卡快乐的问。
河立最后看一眼那个男人消失的地方。
“你已离开...不在的街道。”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