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悲剧》山奈繁缕

8、家暴1

　　学校门口禾予尽与顾闻雪做最后的告别，他就一个人准备回家。

　　其实他也挺想跟顾闻雪出去玩，只不过他得趁着这几天出去兼职工作挣钱，自己的父亲不太管他，现在身上的钱都是他利用寒暑假在外面工作挣来的。

　　高中的学费都是他一个人在外面挣钱给交上的，为了能在其他地方节约一点，他就经常苛扣自己的饮食。刚开始因为下午没有吃饭，只能用饼干充饥刚开始还感到不习惯。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渐渐习惯这种感觉。

　　说来也奇怪之前为了下午不挨饿，他中午我一般都吃了很多，而现在自己连中午饭都很少吃了，居然还感觉不到饿。

　　这可能是身体已经习惯了吧！禾予尽这样安慰自己，但是他其实隐约知道是最近身体出了问题。

　　可他也没那么多钱去查看，而且也找不到去看病的地方，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有这个问题。

　　禾予尽按照时间来到一家休闲咖啡店，这个地段有很多大学生，借着着课时不多出来兼职，所以这家店都是年纪相仿的人。

　　小店装修很别致，周围的墙体都被雕刻出云朵图案上面有着卡通挂件点缀，下面的墙面被刷成棕色。旁边有一处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前还摆着蛋糕模型，还有玩偶，窗户上面贴着卡通贴纸，里面的灯光为香槟色透过玻璃照映出来非常温馨，有种童话的感觉。

　　禾予尽推开店门拨动着上面的风铃，进去就听见里面在播放欧美乡村民谣，悠扬轻慢让人的心情瞬间感到放松。

　　“你来了，禾予尽我都感觉好久没见到你了。”门口的吧台处一个女人跟他打招呼。她是附近的女大学生，从前年就一直在这家店兼职。她来的时间最早也最有资历，所以会的技能也比他们多得多，会咖啡拉花也会做蛋糕甜品。而相应地薪水也比他们要高出一大截。

　　“嗯，最近上了高三以后，学校都是一个月放一次假，剩下来的时间也少了。”禾予尽微笑着和她打招呼，然后就去后面的衣物间换上自己的工作服。

　　现在这个时间点还早，再过一会儿估计就得忙起来了。禾予尽换好衣服就熟练地拿着抹布，把后面的桌椅板凳给擦拭干净又摆放整齐，然后清理着上面的纸巾。

　　桌面为圆形矮桌为了看着不单调。旁边还有卡通氛围灯，前面的面包收纳架上放着菜单。可爱的小面包睁着圆溜溜又略显可怜的眼睛，因为这种独特的造型，有许多一起来打卡的人都喜欢拿着它拍照。还有一些人会向他们要同款的链接。

　　忙完这一切禾予尽走在吧台前休息，现在放松一下，待会儿可有的忙！

　　今天值班的有五个人，其他三位还在后厨做的蛋糕。其实禾予尽也想去学习不过他资历还不够，并且学这个还要交学费，当时老板看禾予尽人长得好看，所以就让他在前面当服务员就当充当门面，还给他多加了一笔钱，因为这个原因禾予尽就直接放弃去学做蛋糕。

　　“现在高三了都这么拼，你想到以后读哪个大学没有？要不就我们大学。我们这个大学还是985而且听你前面的那个成绩，考我们学校完全没有问题。只要你努力考了研究生，之后到这个学校当老师也是可以的。”女孩的学习成绩很好据说已经保研了，作为过来人，女孩也很热心地对禾予尽传送经验。

　　这个建议非常不错，禾予尽把咖啡杯重新擦拭一遍，然后说着自己的看法：“这个学校的确不错你的建议也很好，不过我想考的离这里远一点。”

　　“为什么？外面离家多远又不方便。”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想离家远一点。”

　　禾予尽把擦拭过的杯子整齐地摆放好，他想远离这个家已经很久了之前因为自己的能力，他不得不在家里呆着，所以他做梦也想考的离这里更远的地方，然后去外面定居永远不回来。

　　去外面是他梦寐以求的，可惜现在发下来的成绩单，上面的分数一次比一次降的厉害，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连一本都考不上，更别说985 211这样的名校了。

　　禾予尽想着现在得在兼职的基础上，还得巩固自己的学习成绩，他得在这段时间努力存下钱，禾予尽想着在高考结束后努力挣取生活费，然后再去办助学贷款。如果自己的分数再高一点，说不定还能拿到奖学金，这样他的大学生活将会好过很多。

　　到时候考上大学兼职挣钱，顺便努力考研。禾予尽早就把自己的人生规划给考虑得清清楚楚。虽说这样有点累，但只要咬牙坚持这段时间，未来的路将会好走很多。

　　“那好，也得加油哦！”女孩给禾予尽加油打气。

　　“好。”

　　当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完毕，另一批客人也如约而至。

　　“欢迎光临，请问想吃点什么？”

　　禾予尽看见有客人来迅速拿起菜单，询问他们的要求。

　　这一忙就忙得团团转，等弄完差不多都要到十点了。

　　禾予尽加快速度，收拾完前面的餐桌，就对里面的同事说：“拜拜，我现在就得先走了，要不然我赶不上最后一班车了。”

　　“好，你快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里面的同事也在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他们都知道禾予尽到家离这里很远，每次他都得卡着点登上最后一班公交车才能回家，所以大家对他提前离开都表示很理解。

　　禾予尽背上自己的书包，就疯狂跑跑公交站台，如果去晚了他就得打车回家了，他打车就得花费二三十块钱，这样很不划算。

　　外边儿的商业街还很热闹，人流涌动大家都趁着这段时间出来逛街休闲放松心情。禾予尽一路狂奔穿过人群时还要小心注意别碰着别人。

　　终于在最后一刻，他成功到达的公交站台。禾予尽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他的后背冒出许多汗水，禾予尽现在来不及休息，他按动自己的小灵通看上面的时间，确认自己没有错过，他才彻底放心，禾予尽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块钱等待公交车的到来。

　　最后一班公交车人流量很少，只有零星几个人。禾予尽往箱子里投钱，就坐在最后一排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的风景。

　　外面的霓虹灯照耀着他的眼睛，外面的路灯快速奔跑向后，禾予尽把头放在玻璃上静静欣赏着外面逛街的人群。每当这个时候他看着外面的风景禾予尽就很安心。他也希望在十年以后自己也可以这么休闲的走在商业街上，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公交车走了十分钟渐渐远离外面的人群，往居民区走去。外面大路上人流量明显变少了，连车都很少看见。禾予尽只好看着一排排整齐的树往后倒。他其实很喜欢热闹不喜欢这种安静的感觉，可是因为自己长相和性格都很文静，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那种喜欢安静的人。

　　同样禾予尽也对最近新转来的同学充满好感，虽说第一天见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可禾予尽都不在乎，毕竟第一次见面顾闻雪也不了解自己。他所做的那些事也是出于好心。

　　禾予尽很羡慕顾闻雪这种乐天派，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了解了，顾闻雪从小就是留守儿童他的父母也很少陪伴他，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他依旧很乐观，不像自己遇见这些事情只会把事情埋在心里。

　　公交车站终点站停下，禾予尽下车后还继续往前走，这里离家还有一段距离，走回去大概还要十分钟。禾予尽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现在得快点跑回去，要不然他就进不了家门了。

　　外边的小路连个人影都没有，偶尔能听见外面青蛙和虫子的叫声，禾予尽每次回家都很很怕，他裹紧身上的衣服然后埋头向前冲。头顶一排排路灯给他照亮前面的路，灯下还有许多飞蛾在上面盘旋。

　　随着最后一道拐弯他进入了居民楼房，这里离市中心挺远，但是房价很便宜，所以一些刚到这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都喜欢租这里的房子，然后每天早上早早地去挤公交上班。

　　禾予尽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自己每天上学的这趟车不跟他们同路，所以就不用每天费力挤公交，要不然以他这个小身板可挤不上去。

　　禾予尽走到一座略显破旧的小区口，他和门口的保安大爷打声招呼。然后里面的大爷就会为他开门把自己放进去。门口的保安大爷都在这里上班十几年了，他从小就是被这个大爷看着长大的所以都很亲近。

　　“禾予尽今天这么晚才回来，是在外面工作后才下班吗？”保安大爷穿着一身厚厚的保安服询问。

　　“对啊！李爷爷，我先回家了再见。”禾予尽往前跑的同时还转身摆手。

　　小区内随着蜿蜒的小路往前跑，路边两旁还种着几棵香樟树。禾予尽迅速溜进单元楼三步并做两步往前跑。因为年久失修有些楼层还没有亮灯禾予尽也只有摸黑上楼。

　　禾予尽到了家门口喘着气就迅速拍门。他家在5楼，一口气跑上来，可把禾予尽累得够呛。

　　过了两分钟里面没人给他开门，禾予尽只好重新又敲一遍，现在晚上气温骤降，因为穿得比较薄禾予尽就裹紧身上的衣服，他跺着脚等待开门。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始终没人给他开门，禾予尽身上没有钥匙只有这样被动等待，家里的父亲不喜欢有人一直拍门，所以禾予尽一般是拍门之后，要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拍第二下。可是今天晚上实在太冷了禾予尽忍不住就多拍了两下。

　　“一直拍干什么？要死的吗？”房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叫骂声。

　　因为声音流露出的情绪，让禾予尽的心瞬间揪起来，他熟练的往后退。

　　面前的门被突然打开，里面的男人穿着黑色珊瑚绒睡衣身材高大，门口都被挡了一大半他挡住了大部分的光，把禾予尽笼罩在黑暗里，他表情恐怖满脸怒意。像是被一头惹怒的野熊想一口咬死面前的猎物。

　　禾予尽条件反射的往后瑟缩，他怕自己会挨打。里面的男人看着自家的儿子上下打量得一翻。就用手指戳着禾予尽的脑袋怒骂：“这么晚回来干什么？找死吗？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外面玩些什么。”

　　禾予尽低头不敢说话，眼睛里瞬间涌出泪水，他只能任由自己的父亲谩骂，门口的男人像是骂累了，就揪过自家儿子的衣领，把禾予尽往家里拖：“快，滚进来，把里面的碗洗了。哭哭哭，一天到晚哭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