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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酒后免责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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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友人在一旁搭腔:“京城第一镖局总镖头齐大虎在此,赶紧给我们上酒!”
在座的人听到齐大虎的来头后,纷纷收起了自己那颗打抱不平的心,普通人也就算了,总镖头谁打得过?
兴正镖局作为京城的第一镖局,在民间的名气并不小,齐大虎身为总镖头,以一打五的功夫是有的。
兴正镖局业务广泛,不但承接私家财物保送,还有帮人看家护院、保护商馆等活计。
靠近年关,镖局不再承接一些路途遥远的任务,齐大虎才有空出来吃喝玩乐。
傅知乔刚从二楼下来就看到有人亮了刀子:“发生了何事?程业玄呢?”
站在柜台算账的龚安阳见到傅知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下:“程师傅在后院换班,已经派人去请了。”
太白楼里是有护卫的,谁能想到短短换班的时间里就发生了这种事?
听完龚安阳的解释,傅知乔明白这个人是借着酒劲闹事,她心里有了对策,吩咐龚安阳:“去拿纸笔来!”
很快,傅知乔写好了一页纸递给龚安阳,吩咐银杏带他去盖章:“快去盖上酒楼的印章!”
“何人在太白楼闹事?”
傅知乔走到齐大虎面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来。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德福弯腰对傅知乔躬行礼:“姑娘!”
齐大虎皱着眉看向傅知乔,“你是这里的管事?”
傅知乔没有回答他的话,对着大厅里所有人:“太白楼有规矩,故意闹事者会拉入黑名单,今后永不得进入太白楼!”
其他的客人听到此话不禁瞪大眼睛,惊讶于太白楼还有这样奇怪的规矩。
几息之后,齐大虎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一个年轻女子的气势压制住了。
齐大虎原本烦躁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他一拍桌子,包裹在布中的长刀悍然出鞘,闪烁出冷冽的寒芒。
长刀在手的齐大虎,气场立马变得凌厉起来,他单手握刀,泛着冷意的刀锋定在傅知乔鼻尖一寸处。
鸡皮疙瘩瞬间覆盖了全身,傅知乔甚至都能够感受到那到刀尖传来的寒意。
眼看场面即将一发不可收拾,其他看热闹的客人们都惊呼出声,然而傅知乔依旧面无表情。
她知道此时自己不能露怯,一旦她露怯了,对方就会更加变本加厉。
*
赵均回刚走进太白楼里,就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宛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在了原地,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背影。
小厮来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看到一群人聚在一起,这有什么稀奇的?为什么公子一直盯着那边看?
“公子?”来宝唤了两声,赵均回从恍惚中恢复过来。
一步两步三步……他越走越近,这次终于看清了傅知乔的脸。
是傅姑娘没错!
赵均回一颗心砰砰砰跳个不停,看到傅知乔被人拿刀指着,他来不及多想,呵斥道:“住手!”
齐大虎不耐烦转头:“你又是谁?敢管老子的闲事?”
傅知乔回头,愣了好几秒才想起这人是谁,她的脸上浮现出片刻的诧异,赵均回,他怎么在这?
还不等赵均回说话,程业玄赶到了,他一剑挑开了指着傅知乔的大刀,把傅知乔护在身后。
傅知乔收回猜测赵均回怎么在这儿的心思,更重要的是将眼前这麻烦给解决了。
齐大虎和程业玄一人拿刀一人持剑,两人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好似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而在周围看热闹的客人们也终于按捺不住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万一他们打架伤到自己就不好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赵均回神色严肃看着齐大虎:“你是哪家的?”
齐大虎回呛:“你管我是哪家的!”
赵均回不怒反笑:“按照大魏律令,持械斗殴伤人者,处以笞刑,罚金十两。”他的一番话,暂停了众人想要离开的动作。
赵均回相貌俊朗,气度出众,很快就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你看,他像不像今年的探花郎。”
“我瞧着也像,长得这般年轻俊美,今年的游街我去看了,探花郎好像就长这样!”
“嚯!状元郎的年纪都三十往上了,怎么探花郎这么年轻?”
“不得了啊,这么年轻的探花郎估计百年都未必能够出一个,将来极有可能会拜相封侯。”
“我可是听人说了,当今状元郎是个已经娶妻生子中年男子,可榜眼和探花都还未娶妻呢!”
自从与傅知乔退亲后,赵均回更加发愤图强,闭门苦读一年之后,他选择了下场参加科考,并在今年八月一举考中了探花。
状元游街那日,京城里可谓是万人空巷。
百姓们自发走到街上围观,老人们带着自家孩子前来观礼想沾一沾状元的喜气,姑娘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伸长了脖子想一睹新科进士的风采。
羽林军先行开道,伴随着敲锣打鼓声,新科进士们身穿大红袍,走在最前头的是状元,其次是榜眼、探花,他们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朱雀大街上,百姓把街道两旁围得水泄不通。
游街那日,赵均回的风头隐隐有盖过状元的架势。
原因也很简单,年轻才俊实在养眼呐!
长相俊俏的赵均回,在一众三四十岁的人里那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赵均回现在在翰林院任编修一职,虽然只是七品的官儿,但他的主要工作是帮助皇上起草文书,皇帝有意要扶持寒门学子,赵均回正好踩在了风口上。
探花郎的排名虽不如状元郎,但名气丝毫不弱。
此时距离游街才过去几个月,自然有人记得赵均回的长相,所有人的视线下意识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齐大虎酒劲上来了,但也不是傻子,民不与官争的道理谁都明白,他再横也不敢与朝廷官员对上。
面对此情此景,低头道歉的事他也干不出来。
对着一个年轻小女子低头认错,这事传出去不但损失他的颜面,连带着京城第一镖局的威风都要下降不少。
齐大虎死要面子,但他的友人很会审时度势,出来打圆场:“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们喝醉了,还请这位大人不要见怪!”
本来是自己占理的一方,这一道歉反而把自己置于不利的位置了,齐大虎当即板着脸说:“你到什么歉啊?是他们先不给我酒喝的!大伙来说说,哪有酒楼不给人酒喝的?”
开门做生意,哪有不给客人酒喝的道理?
这话引起了不少人同意,有胆子大的人开口劝道:“掌柜的,他要喝你就把酒给他吧,又不是不付银子。”
“没错!让他喝吧!”
“酒楼里不让人多喝酒,这个规矩真是前所未有。”
有好酒却喝不到,多么的折磨人啊!
很显然,客人们对都找这个规矩都感到不解。
一人仅限一壶酒是傅知乔定下来的规矩,她是担心有人喝醉了在太白楼里闹事,京城里满是权贵,万一有人在她这里出了事,她可担不起。
不过,实在有客人贪酒也不是没有办法,签下一份免责书即可。
“银杏!”傅知乔喊了一声,银杏从她身后跑出来,恭敬地回答:“姑娘,章盖好了。”
傅知乔接过银杏递过来的纸,拿到齐大虎面前:“签了这张酒后免责书,只要付得起银子,以后太白楼的酒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齐大虎看清了“酒后免责书”几个大字,其他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他眼睛痛。
“什么玩意,喝个酒还要签字画押,万一你拿一张卖身契骗我怎么办?”
傅知乔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回道:“想要喝酒,必须签下这份免责书!”
齐大虎不耐烦看这么多字,把目光望向了邻桌,他对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说:“你,来给我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卖身契?”
齐大虎身上的煞气很重,书生颤颤巍巍的接过免责书,一看:“掌柜的说的没错,这是免责书,不是卖身契。”
“来,你给我念念!”
书生夹在刀和剑两方队伍中间,他感觉自己就要晕过去了,哪里还看得清免责书上的内容。
赵均回见状接过书生手里的免责书,“我来念,你可有意见?”
齐大虎哼哼两声,不敢不同意。
“本人今日强迫太白楼供酒,若本人喝醉后失去理智在酒楼内摔杯砸碗,造成酒楼和其他客人的损失,本人愿意依价赔偿,醉酒后离开发生意外或死亡情况均与太白楼无关,本人以及家人绝对不会追究太白楼的责任,一切后果均由本人承担。”
赵均回念完,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转而不可思议的看像傅知乔。
这是什么新花样?
齐大虎和友人对视一眼,此次都看见了对方眼睛里的惊讶。
傅知乔:“你签不签?不签就不能多喝太白酒。”
“哼!签就签,老子还怕你不成!”
德福闻言立即给站在旁边的王有正使了个眼色,王有正连忙把印泥递到齐大虎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