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番外 七零八碎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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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剧中剧也得有个结局
Hedde的摄政王之梦被摧毁在Sufire的怒吼之下。他的秘密基地承受不住如此高速的微粒核运动，所有电路磁场一齐迸发出细密的花火，逐渐产生难闻且刺目的有毒烟气。飞行器的操作台在Hedde抢占的瞬间发生了微爆，主体没坏但启动拉杆抱死了，这令本就火烧眉毛的Hedde气急败坏。没人比他更清楚引爆状态下的Sufire破坏力有多强！既然一时走不了了，他一把将意识受控全无自主性的Storm搡到飞行器停泊港下。那下面的腔道深达数百米，Sufire听着堪比深渊中传出的高速坠落的蜂鸣声，爆出了更强烈的能量场！只见他周身发出不正常的蓝白色光晕，眼睛却红到仿佛烧红的铁水，如地心的岩浆般泛着灼热的橙红！
这是他自身的高复合改造材料的能量高速运行产生的摩擦量场的外显。这是未被发现的新型能量，一时间Hedde的暴怒又从震惊转为了惊喜狂喜。当Sufire机械般地向他靠近，而他甚至忘了那种高温下极致逼近灰飞烟灭的威胁，在他不合时宜的痴迷中谁都无法离开基地。两个超级机械化人类随即展开死斗，焦灼的僵持中出自于Hedde之手的Sufire终归在算计上落了hedde一步。就在Sufire即将彻底脑死亡沦为一具单纯的机械体被回收时，Storm从停泊港的深渊之中如子弹破空般横空出世！
Hedde的疯魔令他违背了与Storm的契约，Storm不再受其约束。已经历过一轮殊死搏斗的Hedde自知大势已去，一对一时尚且棘手，一对二他毫无胜算。兄弟俩联手把新仇旧恨一齐报了，为了永除后患，他们开启了Hedde的毁灭模式。对机械化人类而言只要生物脑死亡就是事实上的死亡，然而自毁进程尚未读取完，秘密基地却因三人毁天灭地的战斗而迅速崩塌。
两人不得不当机立断地逃离，在螺旋桨制造的狂风中一起登上古老的小型飞行器。起飞前那座隐藏在峭壁腔体中的罪恶制造地终于彻底坍毁，自下而上喷薄的风压正巧帮了他们一把，古老的飞行器眨眼便进入了数百米以上的高空。
全身挂彩灰头土脸内部程序不断报错，且衣衫破烂的两人相视良久，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过往种种误解早已无需多言。
Storm问：“我们去哪？”
即使尽释前嫌了还是一样臭屁的驾驶员抽了抽鼻子：“外太空？地外星系？”
总之，去他妈的人形智能军，去他妈的人类。
既然他们不是人类，也不是智能工具，那就哪边都不理会，随那群蝼蚁争斗到尽数毁灭去吧！
“这世界早就没救了，我才不关心他们死活。”他边摸索着操纵不熟悉的飞行器，边扭脸道：“我还有哥就够了。如果有一天，你还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那我就陪你一起。其他的，不关我事。”
Storm望着握住自己手掌的另一只手，回想起小时候他也总是这么抓着弟弟的手，带他流浪啊流浪，不管多困苦都没想过放开对方。直到那场为了引发人类与其他非人类群体的战争而被精心策划的车祸发生，他们被Hedde带走篡改了记忆。这数十年，这数十年，他们的苦难从未结束过，甚至如今还回到了原点。
或者流浪，才是每个人的原点？他忍不住这样想。
可尽管如此。
不管失去什么，也绝不想再失去你。
与此同时Sufire也握紧了他的手，目光如炬地对他说：“不管失去什么，我绝不想再失去你。”
Storm无奈地笑了，他们还算不算有血缘的亲兄弟呢？这样的默契。
遮天的尘土渐渐澄清，越发渺小的飞行器稳稳向着有光的方向远去。
你以为这是最后的画面吗？你错了。
转眼，地底十八层的极暗之地忽然亮起数个红色光斑，不一会儿传来悉悉索索像是老鼠群移动的声音。有个冰冷无机质的声音忽然问道:“发现一个生物脑的微弱波长。”这条信息顷刻便被复制开来，无数个声音随着不同光点的闪烁，像被推远的水波纹般次第远去。
随着红色光斑一一熄灭，黑暗完全笼罩，屏幕上出现“剧终”的字样。
“膨胀的尽头一定是毁灭。我只是这样认为，所以就写了这样的故事——并不是想教育谁，但如果观众们在看了这个故事之后能有所思考，那就是我写这个故事的意义了。”在《人?》的终映会上，Aoe如是说。
还在幕后等全剧组演员一起登台亮相落幕的Chimon于有荣焉地赞叹着：“不愧是老师，真的很了不起。”
于是某人的小心眼又犯了，木着脸从唇缝里哼唧着：“也就那样吧，也没有多了不起……”
Chimon深吸一口气又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吐出，可还是不满道：“你到底是为什么啊？！老师对你明明也很好啊，还亲自帮你写了OP的词，还有帮你争取参与OPOE的制作过程，你到底是对他那里不满？！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个解释！”
原本站得离两人并不远的其他演员瞅过来一眼，好笑地调侃道：“你俩就这么一会儿都忍不住？随时随地都要秀恩爱啊？”
Chimon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不是……”他们还没公开关系，不过怎么说呢，明眼人根本不用等他们公开。欲盖弥彰只会引来更多玩笑，深知他哥面皮薄，Perth把人挡在身后，用自己的厚脸皮抵挡一切酸柠檬攻击。
很快要上场了，Chimon跟在他身后还没忘警告他：“等会下台了你必须要给我个解释！不然，哼。”Perth暗暗叹气，为了不被撵去睡音乐室只好答应下来。
终映会顺利结束，反响也很好。离场前Ada说：“搞不好真能有第二部，已经有片商来公司约谈了。”两人自然也高兴，尤其是Chimon。实际上Aoe早已把第二部的大纲都出了，比起一飞冲天的第一部，Chimon是觉得丝毫不逊色的。
送别了前辈师长，刚进了座驾，Chimon就开始拷问对方并且为了避免对方顾左右而言他，还拔了已经插进去的车钥匙。Perth深知确实没法子糊弄了，只好语速极快还张不开嘴似的不情不愿地道：“之前在医院，你不是发烧晕倒了吗。”
“嗯。”
“我那时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就能抱住你了！谁知他突然把门打开顺势就把你接住了！简直是气死我了！这才是明晃晃地抢戏抢镜头！不讲武德啊！反正我是不会原谅他的，那明明就是该我出场的机会好吗？！那么大把年纪了这么点眼力价儿都没有！你知道我那时候急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结果就这么被他轻而易举截了胡！真是岂有此理……”
以上省略某人的喋喋不休八百字。
就算在家里也没见过少爷这么怨气冲天能说会道舌灿莲花，Chimon已然被惊呆了。等到对方终于说累了，连呼吸都急促了，他没忍住“噗”地一声，紧接着爆发出“哈哈”大笑，完全不顾形象的那种。
Perth一脸哀怨地瞅着他，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车钥匙，在引起更多路人的侧目之前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狼崽子咬牙切齿地想，就知道你要嘲笑我！你就笑吧，咱们的账回家再算！
2.一口老陈醋
既《吞武里》之后的又一爆剧，几家投资方和制作公司赚的是盆满钵满，自然不会吝啬于一场盛大的庆功宴。在这个圈子里低调是不被看好的，逮着机会就要让竞争对手们都看看清楚，谁才是赢家。
俩人独处时Perth对这种资本文化嗤之以鼻，可等到了不得不逢场作戏的时候，他又比谁都更游刃有余。Chimon让开了主桌的席位给“金主爸爸”们交（互）流（吹），自己悄悄退到边席，看台上被主持人抽中做游戏的人在那出洋相。他家少爷对这种游戏是真的应对不来，只要没人带他，他就只想蒙混过关。Chimon每次看到他满头问号的表情就乐不可支。
这傻子，再精明霸总，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是个偏喜欢耍帅的小朋友。
“听别人说我还不信，原来你是真的喜欢他的……”
Chimon一怔，将信将疑地收回视线，跟旁坐之人来了个对脸，当即换了副表情。他记得方才寻到这处落座时左右两个位子都是空的？看来这人应该是看到他躲清闲来了便跟过来的。
他主动招呼道：“好久不见。”就见对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Chimon不想在这种场合引发什么尴尬场面，便继续问道：“之前也听老师说起过你，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吧。”
旧识新尬，其实Chimon已经不太介意以前的事了，不过看来对方似乎并不同他一样。他难得“健谈”，可以说是为了避免对方提及那些只要说出口就必然尴尬的往事。
他今天心情不错，因为方才敬酒的时候许多以往合作过的同事朋友都主动恭喜他，哦对，还有Perth。其实Chimon是有些意外的，毕竟这一年多来，从老师的事开始被媒体编排来编排去，丑闻满天飞还差点被雪藏。从事发开始以前的同事朋友就几乎都断了联系。他原也不想打扰或给别人添麻烦，但那时候的确也反省过自己是不是其实做人挺失败的，不然怎么自以为关系不错的朋友们竟没一个联系他的。
然后今天才知道，什么因什么果吧。被一圈旧识一起举杯敬酒的时候，见他发愣，Nanon揽着他的肩道：“大家都知道你怕欠人情，所以只是私下关心着你的动态。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有个人在你身边呢，我们也没那么担心你。”被揶揄的眼神洗礼了一溜够的Perth挠挠鼻梁，Chimon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眉毛，小声道：“谢谢哥，也谢谢大家。”
Nanon摸摸他的头，跟他碰杯：“现在总算好了，雨过天晴了——该在一起的也在一起了，哦？”
尽管两人一起被调笑了，Chimon却十分开心。被Perth当众宣誓主权似的搂回去，他也反手搂住了对方的腰——这番明认默认的操作自然又引来一阵起哄。
不过也没关系了，迟早要公开的。而且，见他开心，Perth只会比他更开心。
“你现在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比以前，更开朗了。”
“不应该是更成熟了吗？毕竟老了这么多岁。”
旧识不宜久聊，不过今天Chimon也算是东道主方的，旧识识趣地提出先离场，他也没客气挽留。抬头看看游戏还没结束，想着三五分钟应该没关系吧，便将人送了出来。
同为聪明人，就算有过再不愉快的过往，这个人也依然是聪明人。他能听懂Chimon的话，显然也不打算让双方尴尬。只在上车之前，回头问了句：“那时候，是我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这并不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不过在他开口前，狼崽子却不知怎么就追了出来。
“哥。”
Chimon回头望去，冲对方无奈笑笑，Perth便停在了树下不再靠近了。Chimon冲他偏了偏头，转回脸回答刚才的问题。
“我没有怨恨过你，或许你不信，但我真的没有。到了今时今日，我依然感谢你。”在那段懵懂又艰难的日子里，这人曾让他给予过相当的信任。直到撕破脸前，他还一直接受着这个人的帮助。即便结果两人的关系向着他始料未及的方向狂奔而去，更是挣断了所有可能的关联，但仍不可否认这个人出现过的意义。
“你真的、感谢我？——这也是因为他吗？”
Chimon无心再作解释，怕树下的人等久了着急，他笑道：“就算是吧，总之以前谢谢你。再见。”说完不再等对方上车，他转身朝着树下走去。
“怎么？这几分钟还查岗？”
Perth拉住他的手多一眼都没给地带他往会场去。“Aoe老师刚过来跟我说那就是你那个‘不想提起’的人。”
Chimon翻起白眼内心呐喊——老师啊，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你游戏完成了吗就出来了？”
“完成了，故意输掉就好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虽然不故意输掉八成最后结局也是输家，但他担心的是总会有别有用心之人乱写，再说这个人本身也的确很敷衍就是了。
Perth突然停下来，一本正经又耸拉着嘴角委委屈屈地盯着他看。Chimon无语，只好老老实实地交待了一遍尘封多年的旧事。说来实在没什么大不了，就是本以为是朋友的人交了心，就是朋友的那种交心，然而对方却想着睡他的俗套桥段。一边给予尽可能的帮助，一边拿着他心仪的剧本要求跟他交往。
如此而已。
当然，在那个年纪和那个他刚刚对演戏有了一点点信心的时刻，被信任的人提出这种交易请求时，他的确是很难受，也倍受打击。
“所以你现在，是因为已经过去了，就能讲得这么轻描淡写了？”
“那不然呢？难道你想让我在回忆里纠缠不休斤斤计较？”
“当然不是。”只不过Perth还是有点在意。在台上看到他哥突然被人搭讪他就起了警惕心，毕竟是狼崽子，不是！是毕竟他哥没注意，他可是看清楚了那人就是奔着他哥去的。
Chimon继续道：“好了，别胡思乱想，我们没说什么。他刚问我能不能原谅来着，其实反而是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那时毕竟年轻，又因为债务啦演技什么的压力太大，才会那么反应激烈。其实他只是想跟我做交易而已。我原本就可以选择同意也可以选择拒绝，根本没道理用剧本扇人家一脸。”Chimon想起当年自己不成熟的举动，笑出了声，“那时是真的年纪小，换了现在，拒绝就好好拒绝了，实在没必要让双方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毕竟人家又没要强迫我。对吧？”
“不对！”心里想着只是用剧本扇对方一脸简直是便宜死对方了，但当Chimon疑惑地回望他时，Perth却又故作成熟地改口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既然今天都把话说完了，那以后就再不用见了，也不用再说什么了！”
Chimon皱眉笑，伸出手指点点他：“我跟他再见的可能是不大，毕竟他现在发展的重心不在影视剧。不过，你没准以后会要跟他共事呢。”
“啊？！为什么！？我不愿意！”
“傻子，Wanlaya·Bangkok这个名字你不会不知道吧？找他作曲很贵的，正因如此，那时他也才能帮我争取到剧本。”
“Shit……”他的情敌怎么一个赛一个厉害，真是见了鬼了！内心吐槽狂，表面可是个人了的少爷说：“如果确实是工作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不过，到时我可不保证不会借机修理他！你不担心？”
Chimon一耸肩，心想你那点小九九傻子才看不出。不过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管那么多做什么。于是他放心大胆地道：“随你咯，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参与音乐制作。”
见他这么爽快干脆，大狗果然一秒开心，继续拉着人往回走。Chimon哭笑不得：“我说你，堂堂一大少爷，怎么心眼越来越小了？”这么下去说不定哪天就堵了呢。不过这话他可不会真的说出口。
少爷特别坦然绅士地回道：“心眼是什么？能吃吗？不要也罢。”
“嗯，倒也没错，你就是缺心眼。”
“嗯？哥？你刚说什么了？”
“没啊，你听错了吧。”
Perth一脸狐疑地瞅他，以他对他哥的了解，对方越是眨巴起萌萌的大眼睛，就越是一定有鬼。然而宴会厅众目睽睽之下实在不好做什么，还是老规矩吧，回、家、再、说！
3.公开关系
一定要“昭告天下”的执拗除了少爷很难再想到别人了，就是会展现出撒娇打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气势。
其实Chimon总有种还不是时候的感觉，虽然两边的家人都很支持，他还是担心被外人任意揣测，终归会影响到家人的生活和心情。特别是自家那边——毕竟Tanapon家不好招惹恐怕没人会不知道，可是Wachirawit家就——说直白点，有时候平民只能靠头铁。另外就是，Ownya还在大学校园里，近年来来自校园里的恶意或许还更需要防范……
被大狗磨得实在没辙，他只好把担心的事说了出来。彼时Perth仰面躺在他腿上，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戳在他一边嘴角往上提，见Chimon眯起眼警告他，就换了路线改为在柔软的唇上揉揉按按的。
“你放心，我只要你点头同意就好了，其他的所有问题我早就想到了！都包在我身上。”
“哪有那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Perth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差点撞他鼻梁上，Chimon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按在了沙发里：“你又要干嘛？！”从刚才那个犯上作乱的手指头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动歪脑筋，明明才刚从纽约中转返程的飞机下机，和那边12小时时差呢，现在曼谷天都要亮了……
“老规矩，先让我把7个日夜的‘公粮’交了！”
“滚蛋！哪来的老规矩！我从没让你交过这种东西！”
“嘿嘿，抗议无效！说交就交，少爷我从不欠债！”
“……什么鬼……”
好像没过多久又好像过了很久，他翻了个身瞥见窗帘缝隙的光十分耀眼，Chimon迷迷糊糊地想着最近看过的报道，是说：“年轻人已被无性婚姻支配”。文章结尾感慨道：“比只剩亲情更可怕的婚姻，是从无性到无爱的婚姻。”
Chimon被阳光打扰得不胜其烦，心想还好今天没通告要出。
翻回身再次堕入黑甜乡之前又想，以某人的公狗腰判断，他俩怕是没机会“无爱”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几天后。
Perth的行动力超强，以前为了跟他的荧幕CP被建议健身的时候也是立刻就行动起来。这次虽说Chimon没有明确回复答应公开，但Perth明显是有备而来，并且早就默默开始行动了。老实说Chimon并非无所觉，只不过最初看到那些娱乐小报的消息时，他并未想到这居然是他家狼崽子早就布好的棋。
开始是突然有名不见经传的小报和营销号暗指Chimon攀附权贵，那些之前没人敢写敢发的黑文时不时冒个头。可他周围一切如常，就连Ada都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件事。那时Chimon隐隐觉得不太对，毕竟这方面Emiour和Saiku小叔一直在帮他们处理，之前都没人敢冒这个头。——不过看看都是小打小闹的消息，预计成不了什么气候，Chimon便秉持他一贯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风格，便也当做不知道了。
直到Perth的新歌发布会。
这是少爷正式学习音乐两年来第一首主要由他参与制作的歌曲，作为他走歌手路线重新出道的第一枪，本人和公司都很重视。Chimon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比本尊还紧张。他早早连线了会场直播窝在两人的小公寓沙发里，从会前准备就一直守着Pad等着。
发布会如期举行，各环节开始时还按部就班，也很顺利。谁知后面突然就变了调。
记者问：“您刚透露过这首《Just for moon》是一首情歌，那能透露是写给谁的吗？”
Ada把话筒推给Perth，丝毫没有犹豫，Chimon心里咯噔一下，嘀咕道：“不会吧？！”
正在此时Perth冲着镜头笑了笑，就好像在看着他似地说：“各位这是明知故问吧。他名字的一部分就在这首歌的名字里，并且我们作为荧幕CP的这几年，以往的影片也好私下互动也好，不是早就被你们一帧帧地分析过了吗？”
现场一片哗然，Chimon扶额。在一片质问声中，Perth十分镇定又魄力十足地让Ada播放了早就准备好的幻灯片，看着那些照片一张张翻过Chimon都愣了，他从来不知道这人还留着这些东西。
他去星河小区接师娘却被记者围堵的那天，后来总觉得忘了什么事，现在才想起来，他曾随手拿了某个记者的三脚架当自卫武器来着——这事的确没人来找他索要过赔偿，原来是因为Perth……还有再之前被媒体盯梢他不得不在Wachirawit宅禁足的时候，也是Perth“敲打”了盯梢的媒体……Perth还说，Tanapon家族参与了诗里叻皇家医院的扩建计划，注入相当的资金都是少爷为了追男朋友的“攻心计”……还有他死皮赖脸放着Tanapon豪宅不住非要挤进Chimon的麻雀窝公寓，也是怕自己被他追“跑路”了……
少爷在自己的第一首单曲发布会上委屈吧啦地跟众家媒体“哭诉”自己艰难的追人史，完全不顾人设、不要脸面地——
“胡说八道！真是胡说八道！我哪说过‘我们家配不上’！我哪说过‘我只会成为你事业路上的绊脚石’！我哪说过‘为了彼此好，就算再喜欢也绝对不能在一起’！这是什么茶言茶语！也太恶心了吧！”
然而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借由少爷的嘴散布出去的“奇萌说”也已经无法改变了。
发布会还没结束，即将以歌手身份重新出道的少爷仍在喋喋不休：“看完这些幻灯片还要说我哥攀高枝爱慕虚荣的人就太可笑了。这些可都是出自你们的同行之手的即时记录，如果有人怀疑我P图还可以要原片去验！只不过，如果验后结果是原图，我会让我们Tanapon家族的律师团队告到对方倾家荡产为止！我先把话撂这了，从头到尾都是我死缠烂打追着他不放，人都要逃进山里剃度出家了，要不是我差点死了都未必追得回来！我废了半条命才追到手的人，如果因为你们谁家造谣乱写胡编滥造导致他要跟我分手，我就跟谁同归于尽！”
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Chimon歪倒在沙发里一手捂脸哀叹道：“我的人设……我的一世英名啊……”
Perth一直忙到晚上才回家，刚把门推开条缝，熟悉的抱枕已经砸了过来。等了半天见没有不明飞行物再照脸来了，他才探头探脑地顺门缝遛进去。哪知门才在背后“咔哒”落锁，又一个不明飞行物稳准狠地拍到了他脸上。他刚抬头，就被抱枕劈头盖脸地拍了一顿，直拍得内里填充的羽绒都飞了出来。
好不容易拍累的人终于停下来，抱着抱枕哀怨地瞪着他。Perth咧嘴傻笑，又被乱飞的毛毛搔了个喷嚏，Chimon把抱枕扔他怀里扭头走了。
“以后再在外面胡说八道就别回来了！”
Perth半耍赖半讨好道：“怎么就胡说八道了？！我哪句话说的不是实情了？难道不是我要死要活地追着你吗？！难道不是你差点就要躲到庙里修行了吗？！难道不是你以为我差点死了你才放弃了逃跑的吗？！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多难追吗？！唉，我的半条命啊，难道就这么白费了吗？！”
“……我才说了一句而已！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这套说辞来堵我了！”对某人越来越会强词夺理避重就轻偷梁换柱真是没辙没辙的，看来不赶紧把那个“军师”给揪出来，他迟早有天还要被埋进更大的坑！
“嘿嘿……哥，我都忙了一天了，就早上吃了口三明治，到现在午饭也没吃上，晚饭也没吃上呢……”少爷揉着肚子可怜兮兮地望着他，Chimon气不打一处来地双手揪着他的耳朵猛晃：“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蒙混过关！吃完饭再跟你算账！”
“没问题……那，我想吃牛排！”
“没你挑三拣四的份！还不快起来，不然自己做去！”Perth亲了亲他才从他哥身上爬起来，Chimon余怒未消地往厨房走，走一半回过头喊他：“还不滚过来帮忙！”
“累了一天又饿了一天”的少爷原地满血复活，赶紧举手道：“来啦！”像什么奥特曼的经典手势又傻又二，看得Chimon哭笑不得。
同居三年多了，什么人设，什么形象，早就碎成了渣渣。在外他们还有点明星的节操，彼此相对的时候就是两只猫科动物，或者犬科？总之就是两毛孩互挠互撩，报团取暖睡觉的关系罢了。
当然，过日子嘛，除了甜蜜温馨，也少不了一地鸡毛。比如——
“我说大少爷！这是猪排不是牛排！……天，这个是鸡排！你还能不能行了？！”
“啊？可是这不都长一样的吗！”
“……滚滚滚滚滚，我自己来！你去把煎锅拿出来，油不要倒多了，把火打着……”
“你一步一步说嘛！不然一会儿又错了！”
“热个油而已这就是一步好吗？！”
“才不是，要先搞明白哪个是煎锅……”
“……你不过出差七天，又分不清煎锅炒锅炖锅煮锅了？！”
捡不完的鸡毛，斗不完的嘴。
都是情趣，都是情趣。
4.熊孩子
今天Star没有工作日程，可他还是算好了点赶到公司楼下，这和Perth约定的时间地点都不相符。不过没办法，起码在他看来，被董事会点名要求做“解释说明”绝不是件小事。哪怕只是作为同事甚至是对方手下的员工，他也是有担心的道理的。
当然最最主要的是，他之前抱着试探的想法跟Perth联系，对方那种大而化之、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态度，也让人更担心了。可他又实在拉不下脸去问Chimon，话说回来，估计问了也是同样没用。因为，Perth这种态度十有八九跟那家伙脱不了关系。
说来奇怪，他原本以为Chimon被Perth这么个宠法应该会恃宠而骄，哪知Chimon几乎没什么变化（当然可能是因为对外的关系←划掉），倒是Perth明显地越来越有恃无恐！比如前不久那个超高调的新闻发布会。
他认识的Perth明明不是这样的人。以前那人也是藏得很深的，不怎么爱出头。或者说他以前还更谨慎，不管是对这个圈子还是整个外面的世界都很戒备，可没这么有“安全感”。
果然就是那句俗话说的，爱情与智慧不可兼得。
当然俗话还说了，冤家路窄。
“‘圆桌会议’还没结束，不过快了，我建议你还是在这等吧。”
一条腿都踏上台阶了，自身后传来慢悠悠的这句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说的。Star强忍住“你为什么会在这”的惊诧，扭头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来干嘛的？我又不去顶层。”
“哦，是吗，那你随意吧。”
牙酸。
Star啧声，老实说他自己也不认为跟Perth私下“约会”能瞒得住这个人，但是！就算不是跟Perth有关，他从以前开始也总是被这人一眼看穿。
就很不爽，一直不爽！
不过再怎么死鸭子嘴硬也没用，他不情不愿地转身向对方所在的地方走去。
“让让！有这么大的屁股吗占这么长的椅子！”
Chimon斜他一眼：“明摆着不想让你坐。”说完往旁边挪了挪。
今天天气很好，是Chimon最喜欢的泰兰德的冬季，气温微凉他又穿的少，所以这会接近正午的阳光晒在背上暖洋洋的，刚刚好。他就像只慵懒的猫一样，仰面靠在椅背上，轻松又惬意。
“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都不担心呢？”
Chimon慢慢扭脸，哼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对那家伙是有什么误解？你该不会觉得他是只小白兔，现在正被十好几个猎人围在桌子角落按头签字吧？”
“就算他不是闷声被欺负的人，可他毕竟是因为你才有这场无妄之灾的啊！你怎么能一点儿都不担心？！”
“他是不是因为我被迫参会的，我也懒得跟你分析。但的确不可能是因为你。所以照你的逻辑，你这么担心，合适吗？”
“……”以前一直被忍让着的Star明显不适应Chimon的马力全开。虽然他一直知道Chimon有多聪明，与其说他“不善言辞”，不如说他“不爱多说”，当然这也是一种“聪明”的表现。也是Star总把“讨厌”对方挂在嘴边的原因之一。
明明他的双亲在Chimon这都是“家人”，唯独自己只得到忍让忍让再忍让的待遇。
“你现在怎么越来越讨厌了！”
“因为我想过了，Perth说的对，溺爱是不可取的。”
“啊？这什么鬼话？谁溺爱？溺爱谁？！”
Chimon平静地望着他，Star涨红了脸：“你有没搞错？！这词是这么用的吗？！”
Chimon点点头：“我就喜欢你这种自动对号入座的，可以省去不少口舌。”
他伸直手臂按住Star的脸，不理会熊孩子的“猫爪”攻击，冲刚走出门厅的人问：“解决了？”
Star也赶紧消停下来，Chimon起身。
“哥！？你怎么来了？你在这等我？”
“怎么，你又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知道了？”
Perth和Star对视一眼，心虚地挠挠眉毛：“呃……也、算不上秘密吧……”
Chimon冷笑道：“虽然我的演技不行，可你俩，是不是对自己的演技也有误解？”当初他准备跑路的时候，这几人，有一个算一个，他是一个都没“演”过去。不过同样的，想从他眼前“演”过去，这俩也还差的远呢！
Star难得地在一旁装鹌鹑，Chimon瞪了他一眼继续盘问Perth：“上面解决了吧？！”
Perth赶紧点头：“这当然了，还好听你的多加了那题。那些老家伙一翻面果然就再不哔哔了。”
Chimon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
Star好奇地插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什么题？什么翻面？”
原来为了应付这次的鸿门宴，Perth想到的就是用“考试”的方式让那些老古董们知难而退。实际上这事原本用不上他出面，毕竟他现在还没接手GM。只不过他爹驰骋商场数十年不好对付，所以那些董事会成员才能正好趁Perth出新歌又高调公开和Chimon的关系刁难一下父子俩而已。
谁让他们是空降的老大呢。
Song自己就没把这当回事，于是拿出一贯教育儿子的方式，直接一句：“这点小事都摆不平就别回家了！”
“那我哥……”
“你自己的事少往Chii身上扯，Chii是我们家的，跟你没关系。”
少爷：“……”
他这捡来的亲儿子回回都能被他捡来的亲爹给气笑了。
“考试”的主意是Perth自己想出来的，Chimon知道Song爸是想用这些小事锻炼Perth，所以开始时也没吱声。直到Perth把他改了几次的“试题”拿出来，老实说Chimon挺惊讶的。只见A4纸上就列了两道题目：1.Perth·Tanapon作为艺人的商业价值如何？2.你想让谁做GM的董事长？
这两道题看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却最容易引起疑心。Chimon看了Perth之前的草稿，其他备选问题原本有很多，诸如“请草拟一份有关公司未来发展方向的建议”之类的又难又大的题目，都被Perth毙掉了，最终选出的这两题，Chimon也觉得最一针见血。
Perth的商业价值从数据图上看一直在爬坡，他又还年轻，前途当然是看好的。这一问是为了让那些老古董正视他作为艺人的才能。GM由谁当家接任，最终董事们看重的都是利益，这第一问就是要把他们的注意力从外面的新闻报道上拉回到看钱包上。
至于第二题，就有些损了。在少东家眼前直接承认自己跟谁拉帮结派？跟谁关系好？最重要的是，只要答了这题就说明自己对当前的董事长不满。那些商场里浸淫多年的老油条，会随便就承认自己蠢？
不过Chimon还是让他增加了一条，Perth对他哥的赞美一向不吝啬，再加上有Star这个听众，他夸起来简直口若悬河。
“果然没把3道题排在一面是对的，那些老家伙看到第二题就不敢动笔了，等我告诉他们有第三题，他们翻完面再一看，那脸色就跟吃了苍蝇一样，哈哈。”Perth笑得爽朗，Chimon却用手指在唇边一比划，提醒他：“嘘，低调点儿。”公司楼下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又不知要编排出什么新闻了。
Star酸了吧唧地道：“说了半天也没说第三题是什么？！有这么神么？你就是他的无脑吹吧？！”
Perth白他一眼，正经道：“公司遗留的债务问题经初步研究，暂决定由所有参股董事按照持股比例让渡买卖，或按持股比例上交等额货币。待遗留债务的问题全部解决，将高额利息这项支出彻底截断后，之后按公司每年的营收给仍股的董事股票分红作为补偿。此预案尚未拍板，各位可提出意见。——这就是第三题。怎么样，服不服？”
Star嘴硬道：“……就那样吧……”GM在疫情期间欠下的高额债务一直是公司收益和股价提升不了的重要原因之一。Song曾想过直接帮Perth解决掉这个麻烦，但那时Chimon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阻止了Song。这件事Perth可能还不知道，然而无论是体量还是当前疫情过去百业待兴的趋势，没人会愿意放弃这个前景仍被看好的“龙头股”。而另一方面，现在有财力非凡的Tanapon家族顶着，也并不会有人愿意自掏腰包来补公司以前的洞。
这最后一题的震慑力可想而知。
他们聊了一路很快到达坤青泰拳馆，等到了地方Perth和Star才想起来问：“你怎么知道我们约在这的？”
Chimon：“呵，难道你俩还认识别的泰拳馆？”
“……”
这家馆子离公司最近，且不少艺人名人都来这里，算是隐私保护做得比较好的馆子。Chimon以前练拳的时候也都是在这里，他之前还带Perth来过。
“你确定要跟他打？别是怕打不过我吧？”他问Star，当然这激将法也不是太高明。
“确定，必须确定！”Perth赶紧拦在两人中间催促Star：“你赶紧去换衣服，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呢！”Chimon眼看着他家阿拉斯加把Star拉走了，在他身后翻了个白眼。
既然是来打架的也没必要啰嗦，拉开架势上就是了。换做以往Chimon估计还会有点小兴奋或者跃跃欲试，然而今天这场他连看都懒得看。
等Star换好衣服要出去了，Chimon才没忍住道：“可以啊现在，都舍得下这么狠手了？”
Star也翻了他一眼：“开打前我就说不会手下留情了。我跟你可不一样，嘴上说着不担心，一大早就跑去公司楼下等结果。哼，糊弄傻子呢。”
“……”没提防在这被将了一军，Chimon十分不悦地冲晚一步才换完衣服、到处挂彩的Perth道 ：“现在债两清了，以后你再敢故意放水，就给我睡一楼去！”
Perth刚扯起嘴角就“嘶”了一声，这瘀青起码要个三五天才能用妆盖住，还好他早做好了安排。
“哥，你其实是吃醋了吧？”
“滚。”
自从两人关系稳定了，少爷就常常被这个字打发，已经习惯了。没想到的是，Star竟然还没走，就在拳馆外等着他们。两人这才想起最近Star的工作也减少了。因为他不是Aoe亲生儿子的事被曝光了，公司需要点时间先观望舆论方向再做出回应。
反正看Star的样子，倒没什么影响。
“你果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Aoe的孩子了？”Perth忽然问。
Star一时没反应过来，Chimon接道：“他应该早就怀疑了，是那时候吧。老师做手术那天，你就确定了？”老师手术那天兵荒马乱的，他根本顾不上想这些旁枝末节。新闻曝出来他才想起——那天老师的手术那么重要，师娘说把Star支走就支走了，这本身就够奇怪了。
现在想来，早在那之前Star肯定已经想到了，才会那么配合。
“少管闲事了你俩！我自己觉得自己是他们亲生的那就是事实，你们有什么意见？”
Chimon表情一松忽然笑了，他以前只觉得Star就是个熊孩子，今天突然觉得这熊孩子还怪可爱的。他伸手胡拉了一下对方做好造型的头毛，Star捂着不让他揉，边抱怨推开他的手边道:“你干嘛啦！”竟然还脸红了。Chimon一下就明白了这小子这么多年到底在别扭什么，他笑道:“想让哥哥亲近你就乖一点儿，别天天跟护食儿的恶犬似的！”
“谁想要你亲近！我才不要你亲近呢！”这就是所谓的全身上下嘴最硬吧！Chimon都想抱抱他了，然而被另一个护食儿的恶犬一把拉了回来，Perth不悦道:“意思意思就行了，反正他也不会承认。”
Chimon无语地干脆也胡拉了他的脑袋一下，Perth本来还不满这跟他哥对他家狗的动作没啥区别，但看到他踮着脚来闹自己忽然又有点高兴。
因为Star没有Chimon高，Chimon胡拉Star的时候是不用踮脚的。
你没看错，就是因为这种理由……
Chimon:“……”
Star:“……”
Chimon心累。
比一个熊孩子更愁的，就是还有一个熊孩子。
5.Tanapon家族谜团之Chimon究竟有几把刷子
“老子我还年轻着呢！现在还用不着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少跟我这婆婆妈妈的，还不够给我上气的！”
早猜到亲爹会是这种反应的Perth跟身旁忍笑的Chimon翻了翻眼睛，Chimon一瞪他就消停了。他揉着后脖颈好像牙酸似的，见Chimon一直用眼神鼓励他，终于磨磨蹭蹭地说道：“辛苦您了……谢谢，爸爸。”
几十年没这么正经又“肉麻”过的父子交流，让Song沉浸在来自独子的拥抱里很久很久。直到俩孩子走出宅邸消失在大门外，他还没回过神来。
Lamer不由得嘲笑他：“以前多艰难惨烈腹背受敌的时候，也没见你红过眼睛。至于吗，好像那不是你儿子似的？说句谢谢就把你感动成这样啦？”
Song毫不避讳地接过纸巾擤了擤鼻子。
“习惯难改么。就算是我的崽子，几十年也从没这么说过话……”
Lamer冷笑：“那是随了谁？”
Perth并不是个不擅长表达真实情感，或者说喜欢隐藏真实情感的人。就像他在采访里说的，喜欢他就会说出来让对方知道，对亲妈就经常亲亲抱抱的。不过现在有了Chimon，似乎开始“有了媳妇忘了娘”的趋势——总之，从小时候开始Perth唯有对他这亲爹比较例外。当然在Lamer看来，这完全是Song自作自受。
鼓励的话表扬的话从来不好好说，不是“这都搞不定就别回家了”，就是“凑了叭嚯马马虎虎”，再就是“小子你还差得远呢，跟老子我年轻时根本没法比”……
得亏她儿子没长歪，喜欢的人也是乖孩子。
“兔崽子突然就长大了，唉，这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儿了……话说回来Mon这孩子厉害啊，很有两把刷子。Perth这臭小子论运气和眼光，倒是都没什么说的。”
“那是，你陪伴他的时间才多久？那可是我儿子，眼光能不好吗！”
“……”
此时的Perth如果听到亲爹对他哥的评价只会这么吐槽：“我哥有两把刷子？那是什么？我哥那是只有两把刷子吗？！”
他们今天要去外面用餐，也算约会。定好的餐厅离Tanapon宅不远，刚好是雨过天晴的好天气，两人便想溜达着去了。
Perth可是万万没想到会在餐厅门口遇上了Meisa！
遇到自己“新娘进了房，媒人丢过墙”的“恋爱顾问”，Perth立刻如临大敌。然而是Meisa先看到他并且叫了他的名字，他总不好拉上他哥掉头就跑——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Chimon好整以暇地在陌生女孩和Perth之间来回看了两眼，3秒都没用到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等到Meisa指着Perth的鼻子道：“王俊勇你可真行啊！追到人立刻就不理我了，我给你留言问这问那你直接当我不存在是吧？！过河拆桥也没有你这么快的吧！不过是让你帮我搞个签名你居然躲到这种地步……！@#￥%……&*+|……”——这一通输出之后，他的猜测已经完全得到了验证。
Perth想辩解，奈何屡次开口都没能成功说完一句话。他怕引来周围人的关注不好意思摘墨镜，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Chimon却不紧不慢地摘了墨镜，还脱了帽子。
“冒昧打断一下。这位小姐，您想要的，不会是我的签名吧？”
婚礼进行曲仿佛就地开始演奏，一秒前还辣味十足的Meisa眨了眨眼，在“啊！”的一声惊叹之后，从舌灿莲花喋喋不休的太妹秒变回淑女。她理了理头发，立刻将有“深仇大恨”的Perth挤到了一边去。
“Chimon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你的粉丝，好多年前就喜欢你了……”
Perth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用后脑勺挡着他的前（划掉）顾问，再瞅一眼他哥，就见他哥高深莫测地冲他笑了笑。
这颠倒众生光芒万丈的笑容呵——向来都是没什么好事的前奏！
Perth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接下来两人约会变成三人共进午餐简直是水到渠成。等一餐结束，望着T恤前摆后背都被签了名还写了“To Meisa”的女孩，一步三回头地跟他们挥手甜笑的模样，Perth默默掰着指头。
首先，他哥一句：“不嫌弃的话我现在给你签？”他的恋爱顾问暂时就不需要他了。
然后，他哥一句：“我用Line比较多一点，私人账号要加吗？”他的恋爱顾问可能永久地不需要他了。
再然后，他哥一句：“原来你不是Perth的粉丝啊。我以前经常看到你们聊天，还以为你喜欢他？”他的恋爱顾问为表忠心直接把他的账号，Mail，手机号全删除了，删得一干二净！Perth正要反抗就被他哥在大腿内侧狠狠拧了一把……
最后，他哥一句：“这家伙总是仗着自己比我小就欺压我。”他的恋爱顾问立刻调转矛头说：“以后他再欺负你尽管告诉我！还有吵架啊什么的，我帮你算账帮你想办法。你放心，不管是不是他的问题，我都能让他先来认错跟你道歉，我还能帮你欺负回去！变本加厉也完全不是问题！”
Perth：！~@#￥%……&*——+|……我有一万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不仅出让了不想出让的T恤亲签，损失了一员顾问大将，这名大将还被他哥给成功策反完全站到他哥那边去了！！对！甚至！还蹭了他一顿饭！
是可忍孰不可忍！
“哥你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别的也就罢了，我哪有仗着比你小就欺压你了？！”
“哦？你没欺压我？”Chimon扯了扯他的领带，假装帮他整理，然后若无其事地抬眼道：“那为了证明你不是欺压我，晚上就给我欺压一下？”
“……”整条脊椎骨一直，Perth别开眼道：“不是……这个跟那个，能是一回事吗……”他哥从来没表现出要跟他争这个过，所以他是真的还挺惊讶的。想来也是，就算外表偏可爱多些，但实际上他哥有多男人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自尊心，责任感，武力值，不甘示弱的地方，甚至习惯性地忍让包容，行事低调，都是对方心灵强大的表现。他喜欢的一直就是这样的Chimon。
从未跟他争过这个“上下”，肯定是爱他的，但让着他也是应该的吗？
Perth突然有点心虚，他小声问：“哥……你真的……想……？”
Chimon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逗你呢。傻的吧。”
“……什么啊！我可是很认真地在考虑诶！”
于是少爷“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怒意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在“嗞”的一冒烟之后立刻熄火了。
回小公寓的路上，走着走着Perth突然反应过来，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还没等他梳理出个一二三，Chimon忽然停下来，掏出个盒子递给他。
Perth一脸问号：“这是什么？”
Chimon伸了伸左手，亮了下无名指上那枚“举世无双”的戒指：“这个的回礼。”
突如其来的礼物才叫惊喜，好像捡到的那种。Perth自己打开了包装盒，里面是一条朋克风很强的链子。银色厚质感金属长条样微微内曲的牌坠，整个像横倒的吉他造型，正中刻着有点狂野的“Rock”字样和极简的四芒星点缀。Chimon说，这个的意喻是“音乐的光芒闪耀”。
这当然也是Perth喜欢的，而且一看这个设计就知道不会是成品，工艺太复杂了。不知道他哥花了多少心思，他本以为这已经是他哥能表达的极限了，毕竟对方一直喜欢低调。没想到他只是下意识地翻了面，竟还有惊喜。
背面和正面不是一个色调的，他这才发现这个牌坠是由两块金属料体压合的，边沿有细小卡扣样的合页，但他试了一下确定是打不开的。背面的色系、折纸纹都和那枚戒指一样，其中隐藏着“P&C”，只有在光照下摆弄着才会显示完全。
果然他哥还是他哥，这隐藏技能还是一样的、非细致细心之人大概都发现不了。Chimon帮他戴上，一边给他讲他做了多少功课改了百千遍稿，找了多少手艺人都不敢接。最后好不容易才找到愿意接这个活的人——堪称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加求爷爷告奶奶死缠烂打……
于是少爷又开心了。摸着链子上的纹路，牵住他哥的手继续往家走。之前“觉得哪里不太对”的“灵机一动”已经死得干干净净，灰都没剩下一点儿了。
又过了几天，Chimon萌生了对摄影的兴趣，起因是从小公寓里无意间扒拉出一台单反。这种一看就很贵的牌子和东西可想而知不是他的，问过Perth得知是对方老早以前突然想玩摄影时买的，三分钟热度之后就不记得扔哪吃灰去了。于是Chimon便好奇地摆弄起来，一连摆弄了好几天，走哪带哪。这令Perth逐渐对这个机器感到了不满，他哥的视线已经太久没有放在他身上过了！
窗台庭院的花花草草，外面的阳光街道，云层雨水，行人建筑也就罢了，居然连家里的狗都比他值得拍？！真是岂有此理。
Perth不信邪地强行挤进了镜头，Chimon也不生气，干脆让他跟两只阿拉斯加一起玩。
忘了说了，这两只阿拉斯加一公一母，公的叫珀珀，母的叫斯斯。这名字一看就知道是谁给起的。虽然当时Perth试图用激将法迫使他哥改变主意：“这名字……也太敷衍了吧？”
然而他哥的态度却是：“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又不是给人起名字！”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与他哥的博弈中，他就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也从来没成功地改变过这些“不太对”。
不知道是不是从起名开始就结下了仇，这两只阿拉斯加都不怎么粘他，相反的很黏Chimon。有时Sushi被送来，这三只在一起Chimon能陪它们玩一天！
罢了，提不成，说起来嘴唇都能酸出泡来。
“Perth，来得正好！你蹲中间，就那，对！把它俩一左一右地搂住！唉唉！算了斯斯不给你抱，你就搂珀珀好了！”
“……你真的不打算给他们换个名字吗……”
“不！”Chimon从相机后面露出大半张脸，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他。
Perth：“……”
“你好好地陪珀珀玩！你得蹲下先，配合一下！配合！……嗨！好的，就是这样！就是这个！终于拍到了！”
Perth好奇得不行，赶紧起身跟过去看。
珀珀总喜欢跟他龇牙，以前Chimon说那是同类对同类的敌意，是本能，没办法。他一时都没细想过，现在看到这个照片终于知道他哥在内涵什么了！
他哥抓拍的就是他和珀珀相对龇牙的画面……
重点是，那条他戒指的回礼项链，在阳光下闪烁着他哥的智慧光芒，和珀珀脖子上的狗牌有种殊途同归之感。Perth瞬间顿悟：他想用戒指把某人圈起来，对方就用狗牌直接把他套起来。本以为是棋逢对手，谁能想到，他会被刷子制造机不停碾压呢……
Perth委屈道：“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少来这套，不过是让你当了回模特，不要这么小气！”
“不行，我就小气了，求抱抱求安慰！”
“滚蛋！……别闹……”
阿弥陀佛，看在福利的份上，狗就狗了罢。
于是被强行“福利”了的Chimon，晚上在家族群里发送了这张“来之不易”的抓拍照，并命名为——《异父异母亲兄弟·如假包换》。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番外 七零八碎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