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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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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九旒只手撑着剑身站起来,额间长发飘逸,他身上弥漫着魔气,无尽的黑暗即将吞噬这个地方。
“你这魔修,从何得来这法器?”拂尘仙人捂住胸口,语气轻颤。
容九旒握住暮云剑的手收紧,剑气破开道到道屏障,“砰”的一声巨响。
拂尘仙人欲挡不敌,剑气穿透了他的身体。
“你不配知道。”容九旒一步步往前走着,狭长的眼眸全是冷意,吓得一众仙人直直后退。
“容九旒,够了。”千绪上前,垂手握住了他持剑的手,“这劫该结束了。”
仙人骤然顿足,四周似乎只有他们是活动着的。
容九旒回神抽出手,方一回眸,便见千绪正直直盯着他。
那目光复杂无奈,带着些许他看不透的神色。
愣了片刻,容九旒问:“怎么了?”
千绪神色空了一瞬,目光落在容九旒手中的暮云剑上,又很快收回。
记忆回笼,原来竟是这样的。
千绪神色如常笑了笑,“没什么。”
容九旒盯牢她,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丝情绪,他正准备将暮云剑收起,手一僵,想起一件一直被自己所忽略的事。
乐行上尊是林寒铮师尊,千绪是林寒铮故友。
那白述与千绪可能是认识的,那这把千绪送于他的暮云剑,白述也定是识得的。
而后,这次神色复杂的人成了容九旒自己。
千绪看向他,问:“你怎么了?”
容九旒悄然酝酿的情绪在刹那间崩塌。
他在思考若白述将此事说出去,千绪知晓后怎么办?
会怪他一直的隐瞒,还是就此分离。
“白述,你认识千绪仙君吗?”容九旒低声问。
如果真的认识,他该怎么办?
千绪:“……”
合着在这等着她呢。
看来她这小徒弟不管换哪个身份都心思敏感。
“见过。”千绪看到容九旒瞳孔一缩,继而说道:“就一次,远远得见。”
然后她看到容九旒紧崩着的肩膀微微松懈,彻底放松下来。
该说不说,千绪实则没比容九旒镇定多少。
她早知池清随有事瞒她,却也没想过这事竟是这般。
时隔五年,说不想仙山的人是假的,不料两人重逢皆是以不同的身份。
“喔。”容九旒淡淡应了一声,不知道信没信。
总之,就是在他喔了一声后,两人同时默契地没有再开口。
随后,琼楼玉宇在转瞬间切换。
千绪看着眼前的云霄界魔宫,再次陷入沉思。
容九旒抬眼往前看去,瞧见了另一个自己。
一代魔尊风尘仆仆闭关而出,迎接属于他的渡劫期。
两人对此都感到些许惊讶,却都没开口。
他们以旁观者的视线,看着一代魔尊如何一步步修行,建立魔宫,成为万人之上的魔尊。
看着他渡劫期时的声势浩大,看着他在云霄界遍地寻通往位面通道的方法。
最后得偿所愿,前往上界。
一代魔尊的时代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他的画像流传。
多年以后,世人再次谈论,也只归结为三个字——不清楚。
不清楚其来处,不清楚其去处。
只知他是魔修的开端,是魔域最初的统治者。
后世的人称他为一代魔尊,却寻不到有关他的半点记载。
幻境在瞬间消散,千绪抬眸,发现自己还站在原地。
不远处,长空中,容九旒依旧在面对天雷滚滚。
劫数已过,天雷又有何畏惧。
容九旒毫不犹豫抽出暮云剑直冲云霄。
破天!
“我靠。”秦观月忍不住低喃,“这家伙可以啊,你说……你怎么了?方才就一动不动的。”
千绪无法解释方才与容九旒的离奇经历,只能道:“发呆。”
“发呆?”秦观月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你还发呆呢,这雷声不存在是吧?”
天际被破开一道裂缝,无尽金光挥洒而下。
千绪抬手,温热轻和的光落在手心。
秦观月疯狂鼓掌,冲上前看着历完劫落地的容九旒,“可以啊你,现在是云霄界第二了。”
容九旒拍开他的手,“第二?”
“是啊。”秦观月厚颜无耻道:“本尊自是天下第一,也是如今第一个突破渡劫期的人,你自然就是第二咯,当然,我们排除她啊,她不是人。”
容九旒也懒得听秦观月叨叨,对千绪道:“谢了。”
千绪知道这人是在谢她幻境中的帮助,秦观月却不知道,“谢什么?”他狐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你们背着我干了什么?”
“没什么,您歇着吧。”千绪道:“历劫完也不嫌累,伤不打算治了?”
秦观月:“那是——”
他的声音在目光移动的时候滞愣,猛地抬眼看向容九旒,似是不信一般眨眨眼,又突然扭头,难以置信一般去看千绪。
“我……操。”
千绪:“……”
不用问,她都知道怎么一回事。
秦观月哆哆嗦嗦,无数次组织语言,“你……”
看着容九旒,你了个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你有病?”容九旒问。
秦观月一跳离他远了些,指着暮云剑问:“你你你你哪来的!”
秦观月这才回味过来他是在看暮云剑,“别人送的。”
秦观月膛目结舌看向千绪,这个“别人”是谁,没人会比他清楚了!
容九旒眸光一暗,“你认识这把剑?”
那可太认识了。
秦观月心想,这特么可是乐行上尊的佩剑好吧!天上地下唯此一把,横可掀海纵可劈山,他眼红了好久。
可乐行上尊不常用法器,所以得见次数很少,但他也不至于瞎了眼了认不出来。
秦观月已经要疯了,千绪呢,还是一如既往平静,甚至还帮着容九旒再问了一次,“你认识这把剑?”
秦观月:“……”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问的是什么?这是人话吗?!
容九旒目光凝视,非等到他的回答不可,千绪好整以暇,俨然打算看看他怎么圆回来。
秦观月内心七上八下,越扒容九旒的身份越是震惊,简直就差把“我很震惊”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我……我……”秦观月神色飘忽游离,“觉得它十分眼熟!不错,眼熟,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
容九旒狐疑,“你会看书?”
秦观月脸色风云聚变,“不是你什么意思?瞧不起啊,我当魔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坑里刨泥巴呢。”
容九旒在哪个坑里刨泥巴不知道,但秦观月吃了一嘴的泥。
容九旒淡定收手,又淡定解释:“手滑。”
秦观月怒极反笑,简直快把自己气死了。
“两位魔尊。”千绪手一摊,问:“不走吗?”
秦观月:“走走走,在这十方境待了那么久,可把我憋坏了。”
千绪毫不留情拆台,“每日带着小黑偷去其他魔兽的食物,你还无聊?”
容九旒已经往前走了,“我还要继续修炼,有空去魔域,请你们喝酒。”
“等等。”千绪喊住他,说:“你才渡劫,此时不易心急。”
“没事。”容九旒朝两人摆摆手,“走了。”
“容九旒。”千绪:“我方才卜了一卦,替你卜的。”
容九旒顿足,感兴趣地问:“什么?”
千绪随口道:“有人在等你,你确定还要留在十方境吗?”
容九旒久久凝视着她,目光异常平静,可闪动的瞳孔却瞒不住他的激动。
乐行上尊何许人也,她的话,多半是真的。
有人在等他,会是那个人吗?
“白述,你为什么替我卜卦?”
还能为什么,怕待会回仙山你不在我还得假意询问,看你不知所措慌乱找借口呢。
千绪低声叹息,“你救过我许多次,虽说我们是朋友了,但也要有所回报不是。”
容九旒看着白衣仙君指尖一抬,一株仙草浮现而出。
“这是百忘草。”千绪轻声道:“没什么作用,你若是不嫌弃,便收下吧,也当来日我去你魔域的酒钱。”
容九旒伸手接过,笑道:“你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帮上我。”
千绪没作声。
五年前,她没能找机会寻个由头将百忘草给他,如今得知缘由,了解过往,又怎么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一起走吗?”容九旒问。
“不了。”
千绪心想怕吓到你,嘴上却平静道:“不同路。”
“行。白述,有缘再见。”
秦观月上前,盯着容九旒的背影问:“崖底小院的百忘草不是丢了吗?”
确实是丢了,千绪寻了许久,也未曾寻到。
“重新培育的。”
秦观月依旧难以置信,“竟然是他,我靠,我猜了那么久,没想到竟然是他。”
“嗯。”
秦观月更震惊了,“你早知道我知道了?”
“嗯。”千绪淡声道:“你的演技真的很烂。”
二代魔尊怎么说都行,就是不能说演技烂。
“哪里烂了?除了你,别人都没看出来好吧,不过说实在的,他这样,你日后身份暴露会很尴尬吧?”
那是想想就很尴尬的场面,尴尬到秦观月都有些许期待了。
“别乱想了秦又见。”千绪说:“走吧,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