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重生后》折纸成书

51、第 51 章

　　“咦。”秦观月被这句话肉麻到，一步跳到千绪身边，“没想到啊，这家伙还会动心，你说是什么人呐？”
　　容九旒:“……我听着的。”
　　秦观月:“你又不会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千绪看向他，“所以你问我，我也猜不到。”
　　怀中小黑忽然猛烈挣扎，千绪一个不留神便见白狼已经跳出她怀里。
　　秦观月一脸懵，“小黑，你怎么——”
　　“闪开！”千绪身形矫健，脚下生风，已经一掌掀开两人，接下了来自虚空中的寒风。
　　她眉头微皱，强大的气流至千绪身体迸发。
　　而另一边，不见其人，只能瞧见无端的法力源源不断输出。
　　一道道仿佛金色的佛光不断朝着千绪压去，她在接下那招术时从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虚空而来的法力中流露出清泉般纯粹的气息，千绪却蓦然沉了脸，她两手猛地一送，仙气至掌中喷涌而出，将对方送出来的法术击溃。
　　“乐行，小心！”秦观月正欲往前，身侧迎来了第二道攻击。
　　他眼中闪过一丝冷漠，回身抽剑一挥，剑气如虹刺穿对面。
　　却依旧瞧不到一个人。
　　“烦死了。”秦观月低骂一声，铺天盖地的魔气涌动，将三人无声包裹。
　　容九旒加入其中，虽看不到人，但也能感受到大概位置。
　　两人都被牵制住。
　　唯有千绪那边，数不尽的仙气飘荡。
　　千绪握了一把风，凭空化出来的法器激荡起无尽尘土。
　　她于那风声之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悲戚无情，又带着慈祥和悲天悯人。
　　“师姐，我终于寻到你了。”
　　“砰！”一道金光炸开，千绪身形一纵，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法器为她开了路，来自外界的仙气近不了她的身。
　　唯有一人可以。
　　无数无形的法术“轰隆隆”向千绪追去，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
　　千绪淡然召回法器，那法器于空中绕了个圈，破开拦住她的术法，回归手中。
　　“破。”白衣仙君低低一声，双手握住法器用力挥开。
　　一阵天崩地裂之音后，四周归于平静。
　　秦观月与容九旒堪堪收回手，都察觉到那些无声的东西在瞬间消失了。
　　“真是阴魂不散。”秦观月收了法器，长长的衣摆处被划破了两道口。
　　容九旒一言不发，却也看得出来方才一战令他心惊。
　　他们不仅连人都没看到，那人已经做到了来无影去无踪的地步。
　　“他们暂时找不到我们了。”千绪道。
　　她方才斩断了自己于天青之间的联系。
　　而且五年过去，若天道真的发现了她，想杀她，也不会等到现在。
　　所以目前来说，天道还没发现她，可天青却事先知道了，还打算将她强行带回。
　　可位面之间的通道即便是帝君也难以维持，不能久留。
　　所以，至少目前他来不了这个位面。
　　秦观月把吓得瑟瑟发抖的小黑抱起，正准备开口呢，又是一阵轰鸣。
　　天际被破开一道口，红光如烟尘坠落，照在了秦观月身上。
　　这是劫。
　　渡劫期的劫。
　　“我真是……服了。”秦观月把小黑往千绪怀里一塞，看着天际边缘的那道光。
　　他曾经无数次期待能到巅峰，现如今等到了，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比平静。
　　“乐行，不论我这劫成功与否，你都是我秦观月的挚友，对吧？”
　　秦观月难得煽情，千绪也难得不拆他的台，“自然。”
　　二代魔尊一挥衣袖，哈哈大笑几身，纵身一跃，朝着天际而去。
　　红色的天光，红衣张狂的魔尊。
　　千绪抬眼，看向那道身影。
　　秦观月于风中含笑而立，那常年陪在他身边的法器再次被召唤。
　　天雷滚滚，他豪不畏惧，提剑而上！
　　小黑被雷声吓得抖了抖，千绪顺着它的毛安抚着。
　　雷电交织，一道道闪电游龙般盘旋，直击红衣男子。
　　秦观月在电闪雷鸣之间看到了许多。
　　他看到自己第一次修炼便一举突破金丹时的沾沾自喜，看到他初次去往岭崖，无意间将那地唤醒，接受万魔朝拜时的光景，看到秋日里与乐行上尊的初遇，又看到最终自己的死亡。
　　他这一生活的时间不算长，不如他死去的时间多。
　　可短短这么些年，却像过了一辈子。
　　雷劫轰鸣落下，魔气毫不畏惧迎上。
　　疼，痛彻心扉的疼。
　　渡劫期的劫难非比寻常，他从前只觉得成神期的劫难不足为惧，如今得以体会渡劫期，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了。
　　千绪见过无数人渡劫的场面，明明这场景她也是切身体会过的，可就是不由自主提心吊胆起来。
　　容九旒见此光景，想到了曾经自己渡劫期的劫难，虚妄空无，无中生有，是心智的磨练。
　　“来啊！”秦观月吐出一口血沫，无穷无尽的魔气与雷电交加，像是魔骨被撕裂又聚拢，他不惧，一次又一次提剑而上。
　　长剑势如破竹，将那雷电硬生生截断。
　　空无虚无一瞬间将他包裹。
　　秦观月什么都看不见，又什么都看得见。
　　倏忽间，他似乎听到了一声空灵。
　　那声音来自远方，又落在他的耳边。
　　“汝之心，吾已得见，今日突破，望汝好自为之。”
　　呼呼作响的风声将那人的声音送走，风云骤变，化为乌有。
　　天际终于变化，于是那抹红便得更加显眼了。
　　感受到体内源源不断流转的修为，秦观月将法器一扔，转身朝着远处站在原地的人飞去。
　　“乐行！本尊做到了！”
　　千绪由衷地笑了，往前一步伸手握住了秦观月的手，看着这人满面兴奋，说:“恭喜，看来以后是得请你多多关照了。”
　　渡过雷劫的秦观月无比飒爽，什么疼啊伤啊都抛之脑后了，“那当然，小小渡劫，怎么能拦得住我？”
　　秦观月是世间奇才，即使千绪见过的人不计其数，也不得不承认秦观月就是她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具天赋的。
　　短短五年再度回到渡劫期，这人当真是天纵奇才。
　　“身体怎么样？”千绪问:“可有不适？”
　　“没有。”秦观月一摆手，“本尊如今可是云霄界唯一渡劫期的修士，这点小伤难不倒我哈哈——”
　　轰隆——！
　　又是一声震天响。
　　狂风呼啸而过，三人抬眸朝着空中看去，黑云密布，蓝天白云早已烟消云散，震耳的雷声呼啸而至，几乎要将耳膜穿孔。
　　“这是……”秦观月收了笑脸，惊讶道:“我有这么厉害吗？又来！”
　　“你当然没这么厉害。”容九旒深色眼眸中迸发着星火。
　　“这是你的雷劫。”千绪低声询问:“容九旒，这是你渡劫期的雷劫？”
　　容九旒也没想到方才短短的交战能令他有所突破。
　　他不是第一次升到此等境界，面色还算平静，“是。”
　　一天见到两个渡劫期的，这在云霄界的历史上可谓前所未有之事。
　　容九旒飞跃而上，黑衣几乎与那黑云融为一体。
　　秦观月惊得嘴巴合不拢，他可是才刚夸完自己是云霄界唯一一个渡劫期，打脸来得不要太快。
　　容九旒仰头看着那依旧闪烁蓄势待发的雷电。
　　雷劫伴随着天崩地裂之音而来，他慢慢抬眼，漆黑的眼眸中倒影着满目黑云。
　　雷劫在近到容九旒身时被一股虚无之力弹开，那是容九旒本身的魔气，两者皆为黑，分不清哪一股才是他本身的。
　　他的魔气在与雷劫缠绕的瞬间，短暂又美好的记忆从脑海中迸发。
　　那人总是淡漠又温柔的，永远一身白衣，满身仙尘。
　　那是他对云霄界接纳的最初记忆，也是他此生落入红尘的缘。
　　容九旒在上界时便有想过，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修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明白魔修修行的痛，那个位面的一切都在排斥魔修，又需要魔修来平衡世间。
　　多么可笑。
　　这些可笑的事由在千绪这里被推翻了，他遇到了世间唯一称得上仙的人。
　　没有魔与仙的偏见，没有善与恶的分明。
　　她只是很纯粹的用自己的认知去对待这个世界。
　　哪怕从前换来的是被抹杀，也丝毫不改。
　　容九旒想，他终于遇到了这样的人。
　　也就是这个人，让他只一眼便沦陷，再也无法逃离。
　　以至于想起如今修行的缘由，脑子中也全然是那人的面孔。
　　千绪几乎感觉整个十方境都在振动，电闪雷鸣之间，她眼前雷电轰鸣，只能远远瞧见那人的身影缩成一个黑点。
　　这雷劫来得气势汹汹，远比秦观月的要更猛烈。
　　容九旒以这具身体强撑，本就不是易事，他双目微闭，双手结印，迎着雷劫而上。
　　千绪在尘土飞扬间看到了一道光亮，眼前被晃得白茫茫一片，就连秦观月都睁不开眼，只能低声咒骂。
　　“过此劫者，方可圆满。”古老又沧桑的声音带着独有的空灵。
　　而这一次，三人皆听到了这声音。
　　千绪抬手挥了挥烟尘，待到重新睁开眼，眼前已是另一副光景。
　　曲水流觞、繁华兴盛、神鸟群飞、世间万物汇聚于此。
　　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于是千绪回眸，看到了满身风尘的容九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