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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番外二 父母1 ...

  •   1942年1月15日,霍格沃茨城堡。

      “布莱克同学!”

      刚从礼堂吃过饭来到门厅,就听到一声叫喊,卡丽丝和多瑞亚同时回头,只见拉文克劳学院的卡斯珀·克劳奇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

      “你叫哪个布莱克?”多瑞亚明知故问。

      “当然是你的堂姐,”卡斯珀不自在的笑了笑,“可以让我和她单独说几句话吗?”

      多瑞亚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但卡斯珀依然是一副温和的表情,她收回目光,慢慢往地下楼梯的斯莱特林休息室方向走去。

      “丽丝,我先回去啦!”

      “那你帮我转告拉多,我一会儿就回去。”卡丽丝见堂妹的身影消失后,又转向卡斯珀。

      “什么事?克劳奇。”她高傲的扬着头,有些冷淡。

      卡斯珀听到她提起拉多福斯·莱斯特兰奇,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温柔的说道,“去黑湖边说吧?这里人有些多。”

      卡丽丝疑惑的望着他,但出于对学神的尊重让她放松了警惕,她点点头,率先出了两扇橡木大门,来到了草地上,往黑湖的方向走去。

      卡斯珀跟着她在草坪上慢慢的走着,耀眼的粉状白雪上留下了一道浅沟,他袜子和斗篷的边缘都湿透了,还结了冰,不远处的禁林看上去好像中了魔法似的,每一棵树都稍稍蒙上了一层银色。

      黑湖结了一层薄冰,时不时有白雾蒸腾而起,四周白茫茫的,两人之间的沉默就像场地上的积雪一般厚重,寂静笼罩了他们,但卡斯珀不觉得沉闷,反而觉得很安静,一想到他正跟自己喜欢了很久的少女在一起散步,他就无比喜欢冬天。

      他很想问问她,你知道爱德华·霍普吗?你了解他的画吗?即使他知道她看不起麻瓜,但他想告诉她,霍普有一系列荒凉都会的画作,那些风格包括锐利的线调和大幅的块面,以及诡异的灯光,霍普企图在平凡的主题场景,如旅馆或一条街上,添加寂静的情感。

      这一刻,黑湖就像霍普画中的任何东西一样平凡无奇,但它仿佛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好像它知道他们要在一起,并在这里感到无比的舒适。

      湖上掠过的冷风一直蹭着她的头发,他在想,他是不是就像霍普画中永远在疗养的人——那些空虚、惊愕、僵硬的人,认命于心中隐秘的伤痛,保持蛰伏,直到他彻底得到她。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喜欢这个比喻,但他可以清晰的意识到,她正像霍普画中的人那样待在原地,笔直的站在在离所有事物都稍远的地方,就像惴惴不安的狐猴一样,冷漠的打量着名为生活的熟悉风景,身边弥漫着缄默、疏远的氛围。

      “你说吧。”卡丽丝用一种厌倦的口吻说话了。

      “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让我来邀请你,”卡斯珀清了清嗓子,说道,“两年后就是魔药锦标赛,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举办时间是在我们毕业前还是毕业后,但有备无患,也许我们可以提前开始练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卡丽丝错愕的看着他。

      “意思是,斯拉格霍恩教授认为,霍格沃茨会参加比赛,但参赛成员是按照魔药课平时的成绩来决定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搭档,”卡斯珀耐心的解释道,“所以我们会一起参加比赛。”

      “我不打算参加比赛。”卡丽丝抗拒的说。

      “这是霍格沃茨的荣誉,如果我们拿到冠军,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都会大出风头,”卡斯珀说,“我知道你不想参加,你宁愿和莱斯特兰奇搭档,但是他的魔药成绩一直不太理想,所以斯拉格霍恩教授想让我劝劝你,当然——我没有把握一定能说服你,但我会全力以赴,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卡丽丝沉默不语,卡斯珀见状,循循善诱道,“我知道布莱克家族内部很复杂——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探你们的家事,但我认为,也许这会是一个给父母争光添彩的荣耀,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卡丽丝叹了口气,想到自己的父母——阿克图勒斯·布莱克和莱桑德拉·亚克斯利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儿子,但是连生了三个女儿,她是小女儿,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她的大姐卡莉朵拉嫁入了格兰芬多的傲罗世家隆巴顿家族,这已经让父母极为不满了,而她的二姐辛德瑞拉更是为了纯血统叛徒——赛普蒂默斯·韦斯莱而离家私奔,前些日子,她父亲亲手烫掉了挂毯上辛德瑞拉的名字,把她从布莱克家族除名了。

      明明她一点也不比儿子差,但在极度重男轻女的布莱克家族,没有儿子就是原罪,她的父母一点话语权也没有,尤其在她出生的那年,她的祖父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得知自己的三儿子又给自己生了个孙女,临死前都在数落阿克图勒斯没用。

      这导致她父亲一直把埋怨的话挂在嘴边,卡丽丝从小便听到父母对于没有生出儿子而互相指责,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甚至一直如影随形的伴着她长大,不得不说,卡斯珀的话算是说进了她心里。

      “我同意了。”卡丽丝闷闷不乐的说。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如果你有时间,每周三下午我们都可以练习熬魔药,”卡斯珀立刻趁热打铁,“放心,那里什么东西都很全。”

      实际上卡斯珀偷偷观察了很久,已经记下了卡丽丝这一学年的课程表,他知道她周三下午没有课。

      卡丽丝缓和了脸色,“谢谢你,克劳奇。”

      她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卡斯珀看着那只洁白的手,不动声色的握了上去,但他的喉咙上下滑动,仿佛饥渴难耐的样子,“没问题。”

      他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心中一颤。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卡丽丝抽回手,对他的悸动无知无觉。

      “再见,布莱克。”卡斯珀见她的背影远去,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脚印,他便试着把自己的脚踩在上面——他想和她同时撞击地面。

      但是他的脚相比卡丽丝的小巧,明显太大了,他可惜的摇摇头,他想,这其实应该是她的想法,她应该踩在他的脚印上。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这么做的。

      那一天不会很久了。

      进入二月后,天气越发湿冷了,周三这天,下了草药课,卡丽丝溅着水花穿过菜地往城堡的方向走去,她的袍子被吹得鼓鼓的,在风中飘舞,今天天气很糟糕,地上一片泥泞,雨夹雪冰雹一样打在每个人头上,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丽丝!”

      卡丽丝刚进去门厅就看到拉多福斯正在门厅里等着自己,他倚靠着一段石墙,双手插在口袋里,一头微卷的黑发服服帖帖的堆在额头上,看起来既帅气又散漫不羁。

      “拉多,”卡丽丝笑了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嗔怪,“你不是不舒服所以请假了吗?怎么在这里等我?不是告诉你我下午有魔药训练吗?”

      “我没事,今天只是逃课而已,但现在我想送你啊,”拉多福斯是个逃课惯犯,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羞耻,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肯定冻坏了吧?我应该出去给你送一把伞的——”

      “才不要那么麻烦,我跑得快。”

      拉多福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丽丝,你手都冻僵了,要不回休息室待一会儿?”

      “可别,咱们休息室就算有壁炉也还是比地面更冷,”卡丽丝感觉他的手暖暖的,情不自禁的挠了挠他的掌心,“拉多,为什么你的手指这么长呢?”

      “哈哈,”拉多福斯心情很好的摊开手掌,让她看那几根如玉一般修长的手指,“谁知道呢?”

      他牵着卡丽丝走上大理石楼梯,抄了两条隐蔽的近路,很快就来到了八楼清静的走廊上。

      “是这里吗?”拉多福斯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很快看到了画着傻巴拿巴试图教巨怪跳芭蕾舞的巨幅挂毯,对面是一段白墙。

      “就是这儿,这幅画就是巨怪棒打傻巴拿巴,”卡丽丝低声说话时,一个被虫蛀的巨怪停止了痛打芭蕾舞教师,扭头注视着他们,“卡斯珀说要三次走过这段墙,集中精神想我们需要什么才能进去,一起吗?”

      “你自己去吧,亲爱的,”拉多福斯的头都摇成了拨浪鼓,“我每次上魔药课都想打瞌睡。”

      卡丽丝对这个学渣无可奈何,她走到白墙一端的窗户处向后转,到另一端一人高的花瓶处再折回,她眯起眼睛集中思想,小声念念有词,“我需要一个练习魔药的地方…让我进去找卡斯珀…”

      “亲爱的,”卡丽丝第三次转身时,拉多福斯突然叫道,“它出现了,这个房间太神奇了!我可以告诉汤姆吗?”

      墙上出现了一扇非常光滑的门,卡丽丝闻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因为每个人的需求不一样,所以告诉别人也没关系,但是有人使用这个房间时,其他人便不能使用,因为你不知道那个人进去时是什么样子,所以你就不知道让它变成什么样子,但是如果你知道,就很容易啦!”

      拉多福斯显得很兴奋的样子,“那我在休息室等你,亲爱的,我先去找汤姆了。”

      说完,他响亮的在卡丽丝脸颊上吻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跑了,显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跟最好的朋友汤姆·里德尔分享这个秘密房间。

      每次见到拉多福斯的笑容,卡丽丝的都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微笑,她握住铜把手,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拉开门。

      卡丽丝跺跺脚,进了有求必应屋,这是一间宽敞的屋子,里面点着火把,像魔药课的地下教室一样。

      墙边是一溜木书架,地上有两把椅子和一张大书桌,正对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坩埚,而屋子另一头的架子上放着各种泡在大罐子中的动物标本,还有一面有裂缝的大照妖镜,唯一不同的是,壁炉对面有一张舒适的大床和浴室,因为熬完魔药后,卡丽丝总是想要洗澡去掉身上的魔药气味儿,偶尔还会在这里歇一歇。

      卡斯珀一直都是这么温柔体贴,卡丽丝心想。

      “今天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吗?”卡斯珀从其中一张椅子上站起身,表情一如既往的温和。

      “其实也没有,”卡丽丝有些不好意思,“拉多送我来的,今天有点儿冷,所以他帮我暖了暖手,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那我们不着急,”卡斯珀的表情没有变化,那份温和的表情仿佛是缝在了他脸上似的,他对卡丽丝招了招手,“来吧,也许你该去壁炉那里烤火,不然手指太僵硬会影响你正确的处理火灰蛇的蛋。”

      “今天要处理火灰蛇的蛋?”卡丽丝边问边往壁炉边走,“熬什么魔药?”

      “迷情剂。”

      卡丽丝把有些潮湿的校袍脱掉,放在壁炉前烘干,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即使烤着火也感觉有些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一件带着淡淡松木香的校袍落在了她身上。

      “把它披上吧,你着凉了,”卡斯珀干脆的说,“别拒绝,现在可能是感冒,但如果再不保暖晚上就会发烧了。”

      卡丽丝吸了吸鼻子,的确感觉鼻子有点堵,甚至还有些头重脚轻,不过她没有告诉卡斯珀,她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卡斯珀回到桌子前,用黄铜天秤给各种魔药材料称重。

      “迷情剂虽然号称爱情魔药,但它无法创造真正的爱情,因为爱情是不能制造或者仿造的,它只是使服用者产生近乎疯狂的强烈迷恋,而且很难分清这种迷恋与真爱的区别。”

      卡斯珀面前摊开着一本《强力药剂》,他正看着“迷情剂”那一页。

      “为什么我们的课本上没有呢?”

      “因为迷情剂还是挺危险的,”卡斯珀说,“爱情魔药一共有二十多种,但是没有一种是法律禁止使用的,想想吧,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使用迷情剂,这不犯法,但是却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迷情剂便是所有爱情魔药中功效最强大的高级魔药,它的药效每次可以长达24个小时,当然这也取决于那个男孩的体重和那个女孩的迷人程度,其他的爱情魔药比如丘比特的水晶、接吻剂、诱人的泡泡、黄昏的月光等,都没有迷情剂这样的效果,它们的发明者是我们劳文克劳的一位学姐,拉维恩·德·蒙特莫伦西,也许你有她的巧克力蛙卡片。”

      卡丽丝点点头,“有时候我在想,她发明了这么多爱情魔药,到底有没有对她的丈夫使用迷情剂呢?”

      “她没有丈夫,”卡斯珀淡淡的说,“一般所谓的爱情专家都是单身,这很吊诡。”

      卡丽丝被他逗笑了,走到他旁边拿出吸管和羊皮纸放在一边备用,这时卡斯珀已经准备好了所有魔药材料,卡丽丝低声念了个冰冻咒,把火灰蛇蛋去壳切碎,流液草切细小碎未,仙子耳朵切丁,姜磨成细粉,敲碎了石化的毒蕈。

      卡斯珀正在认真的看书上的熬制手法,然后把一瓶地精蜡放进坩埚中煮了大概10分钟,直到溶液减半,他搅拌几下,卡丽丝往溶液里加入火灰蛇蛋、流液草、大蒜、独活草,仙子耳、生姜、毒蕈、月桂叶,再用魔杖敲了敲坩埚,改成大火熬制。

      半小时后,卡斯珀拿下坩埚降温,用细棉布过滤掉残渣,他滴入2滴加热过的妖精油,再加入3片玫瑰花,然后把毒蕈再次加到药水中。

      卡丽丝翻了一页书,按步骤把坩埚重新架回火上,再次挥动魔杖控制火焰,小火煮了15分钟后,她将坩埚转移到蒸汽浴中,用吸管吸走药水顶部多余的油,然后倒入半杯甲壳虫汁。

      卡斯珀用羊皮纸遮住坩埚,调整中火煮了半小时,等他移开羊皮纸时,坩埚中的魔药升起呈螺旋上升的蒸气,闪着独特的珍珠母光泽。

      “这算成功吗?”卡丽丝看着《强力药剂》上对于成品迷情剂的描述,不确定的说,“表面看起来是成功了…”

      “闻闻就知道了。”卡斯珀淡定的凑到坩埚前,缓缓的、深深的吸了口气。

      一股好闻的花香伴着羊皮纸的清新气息闯进了他的鼻腔,他弯了弯嘴角。

      “应该是品质极高的迷情剂,丽丝,你很有魔药天赋。”

      “没错。”卡丽丝高傲的扬着头,接受了他的夸赞,然后也凑近了坩埚轻轻嗅闻。

      卡丽丝闻到了飞天扫帚的栎木和清漆的气味,这是拉多福斯的那把扫帚,还有碎肉馅饼的香味,以及一种独特的朗姆酒味儿。

      “闻到了什么?”卡斯珀盯着她,目不转睛。

      “朗姆酒,”卡丽丝满足的吸着空气,“是拉多身上的气味。”

      卡斯珀的表情阴沉了一瞬,但他很快又掩饰了过去,装作不经意的问,“你很喜欢他?”

      “明知故问,”卡丽丝轻轻的嘟囔着,“他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四年级就在一起了。”

      “你未来有什么打算吗?”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卡斯珀悄悄握紧了拳头,开始不经意的套话,“我指的是我们毕业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嫁人,”卡丽丝耸了耸肩,“你不会以为我打算去工作吧?很遗憾,布莱克家的小姐不会工作,我们会被父母安排和其他纯血家族联姻,成为家主夫人。”

      “你打算嫁给莱斯特兰奇?”

      卡丽丝点点头,脸上带着梦幻般的表情,“拉多一直对我很好,莱斯特兰奇也十分富有,他的家族祖上甚至出过一位魔法部长,我的父母一定不会反对的。”

      “哦是吗?”卡斯珀嘲讽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我祝你早日得偿所愿。”

      但他心里补充了一句:在你梦里得偿所愿吧。

      卡丽丝刚想感谢他的祝福,却发现他此刻的表情跟平时的他截然不同,看起来有些阴森,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向他时,卡斯珀已经恢复了往日温和的风度,仿佛刚才的她看到的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你去吧,我一会儿就走。”卡斯珀示意她去浴室,他开始收拾坩埚里的迷情剂,把它装进一个细颈瓶里。

      等卡丽丝从浴室中出来时,她发现整个房间充满了热气腾腾的蒸汽,于是诧异的望着在坩埚前若隐若现的那个身影。

      “你怎么还没走?”

      “我在熬提神剂,马上就好,”卡斯珀说,“你快去壁炉前把头发烤干,别再加重病情。”

      “熬提神剂?”卡丽丝走到壁炉前,把湿漉漉的头发摊开,“你熬这个干嘛?魔药锦标赛不会考这么低级的药剂。”

      她狐疑的说,“你不会是为了我吧?”

      “是为了你,”卡斯珀直截了当的说,“你现在鼻音很重,看来情况比我想的还要严重,我本来是想着熬一份提神剂,就算你没有生病那也是有备无患,但我没想到它居然真的会派上用场。”

      “哎!这太麻烦了——”

      “不麻烦。”卡斯珀一挥魔杖,坩埚的下的火熄灭了,等魔药逐渐冷却下来,他变形出一个水晶瓶,把提神剂装了进去,然后走到卡丽丝旁边,把瓶子递给她。

      “谢谢你,卡斯珀。”

      两人的指尖接触时,卡丽丝有一些颤抖,她还有些不适应和一个男生这么亲近,但卡斯珀实在是太温柔了,这一个月的接触下来,她已经认可了这位体贴可靠的新朋友。

      她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卡斯珀,这是一张十分英俊的面孔,和拉多福斯的洒脱帅气截然不同,卡斯珀身材修长瘦削,面颊微微凹陷了进去,这让他看起来更英俊了,他的性格十分温柔,仿佛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动怒一般,至少她来霍格沃茨读书的五年时间里,她从未听到他和任何人起过冲突,所有同学对他的评价都是温和有礼,风度翩翩。

      一个标准的克劳奇,卡丽丝心里评价道,这个古老的纯血巫师家族一直和魔法部联系密切,每位家主手中都握有实权。

      “快喝吧,”卡斯珀催促道,“再拖一会儿你就该发烧了。”

      卡丽丝应了一声,把提神剂一饮而尽,它对感冒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不过喝下这种药水,接连几个小时耳朵里会冒烟。

      她的表情变得病恹恹的,长长的黑卷发下冒出一股股蒸气,整个脑袋像着了火似的。

      “差不多干了,”卡斯珀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在,去睡会儿吧,这样对身体好,你需要多多休息。”

      “不必了,我还是回休息室吧。”

      “斯莱特林的寝室在湖底,据说那里特别冷,睡觉的时候都要穿厚睡衣,”卡斯珀劝道,“别那么要强,更别怕麻烦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卡丽丝僵硬的点点头,对于他的温柔,她总是无所适从,更无法冷着一张脸拒绝,那样她会认为自己很残忍。

      卡斯珀见她愿意听取自己的建议,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金棕色的眼睛里荡漾着快要溢出来的温柔。

      卡丽丝躺到床上,卡斯珀帮她盖上了被子,又把那件烘干的校袍和自己的校袍搭在她的被子上,“等晚饭时我会叫醒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礼堂。”

      卡丽丝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是因为生病而有些虚弱,还是因为有人不怕自己的臭脸,依然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她突然就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谢谢你,卡斯珀…”她喃喃的说,灰色的眼睛半睁半闭,看上去快要睡着了。

      “不用谢,”卡斯珀拉过椅子坐在她床边,轻声的说,“为你效劳,我很乐意。”

      卡丽丝没有回应,她已经睡着了,胸脯微微起伏着,脸颊潮红,不多时,她额头上就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卡斯珀用手帕帮她擦拭着额头,但很快,他变得无事可做了,他怔怔的看着她,感觉自己看多久都不会腻,如果时间能停止,他希望他能永远和她待在这个魔法房间里。

      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正沿着高速公路飞驰,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塔桥上的灯光,在辽阔而宁静的泰晤士河上闪闪发光。

      “这座城市就在眼前。”他自言自语的说,说话的感觉就像发现了一座熟悉的灯塔指示着回家的路,而他的家就在伦敦。

      他记得今天早些时候他在房间里等待时的紧张气氛,还有包在灰白色纸袋里的魔药材料,还有他们说过的话,装满迷情剂的细颈瓶,所有这些都那么像来自另一个时空。

      她何时才会发现他爱着她呢?他在她之前就已经发现了这个事实,它就在那里,这是他的灯塔,他的北极星,他被下了咒语的词语,代表他无法定义的东西——他生命中的爱情。

      他很想问问她:我亲爱的卡丽丝·布莱克,告诉我,我这艘陷入困境的船,今夜将如何?我希望你给我一个信号,请你告诉我,我能否载着你到达的你的梦想之地,再告诉我,我们将会怎样,我将会怎样——你能听见吗?

      你在我生命中来来去去,有那么一分钟,你似乎照亮了甲板,可你仍然对我视而不见,你好好看看我这艘船,这个潮湿的、生锈的废金属盆子,我希望它能永远卡在你的寒冬中。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什么叫希望、恐惧与渴望,我见过很多河岸,在我之前,许多幽灵船在这个世界来来回回,但我祈祷自己千万不要成为其中一个,用层层锈迹标明没有你的岁月,直到水渗过,只剩下一摊烂泥,在经过许多错误的转弯和浅道后搁浅,成为一具空壳,直到船舵不再完全属于我,锈迹也不再完全属于我,我不会记得我曾经是一艘船…

      不要让我放弃,不要像解开已死之人的扣子一样取下我的螺栓,因为我想成为你的光明和道路,我会记住这一天,因为可能这种时刻一生只有一次,而在我生命剩下的几十年里,除了记住这一刻,别无他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卡丽丝终于醒来了,壁炉里的篝火仍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整个房间显得十分静谧,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橘黄色调中,而坐在她旁边那个修长的身影正抱着一本书,显然是已经看得入迷了。

      “我睡了多久?”卡丽丝声音沙哑的呢喃着。

      卡斯珀放下手中的《智胜黑魔法》,从口袋里掏出怀表看了看,“你只睡了三个小时而已,现在要去吃饭吗?下午的课刚结束,我想礼堂已经人满为患了。”

      “是啊,我得早点回休息室,拉多和多瑞亚一定在到处找我,”卡丽丝伸了个懒腰,她已经完全恢复了,“卡斯珀,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卡斯珀微微勾起嘴角,帮她披上校袍,然后才穿上自己那件,他把手放在卡丽丝的额头上探了探,“你已经康复了。”

      卡丽丝感觉到了他的手,干燥、温暖、可靠,带着一丝安全的意味,她有些不自在的垂下了睫毛,“那我们走吧?”

      “走吧。”

      二人离开了有求必应屋,走在空无一人的大理石楼梯上,接近礼堂时,他们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嘈杂的人声,卡丽丝的心情有些雀跃,她飞快的跑到门厅,进了礼堂,往斯莱特林的长桌而去。

      “丽丝,你怎么了?我都急死了!”多瑞亚气得狠狠的切着自己盘子里的牛排,埋怨似的说,“失踪了一下午,你不是答应拉多要早点回来的吗?练习魔药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是在提神剂的作用下睡了一会儿…”

      “行吧,”多瑞亚嘟囔着,“你没事就好。”

      卡丽丝刚让她给自己让了个位置,拉多福斯就一把抱住了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是我急着要跟汤姆说话,忘了你淋雨…”

      “没事,”卡丽丝笑了笑,轻轻捏住他的一边脸颊,“别撅嘴,撅嘴会变丑,像个鸭子…”

      “注意形象!”穆尔塞伯不满的喊道,“长桌上禁止秀恩爱!”

      “去你的!单身狗!”

      坐在拉多福斯旁边的汤姆·里德尔目光诡异的闪烁着,但他没有说话,优雅的切着盘子中的小羊排。

      “好啦好啦,放我下去,”卡丽丝有些不自在,她尴尬的笑了笑,“我还没说你呢,别再逃课了,想想期末还有O.W.Ls…”

      “莱斯特兰奇不需要成绩单!我们只学习黑魔法!”拉多福斯信誓旦旦的说,把卡丽丝放到另一边坐着,“不过我绝对相信汤姆,他一定能拿12个O,你看咱们院长每次提起他,总是笑得合不拢嘴…”

      “你对我真的很有信心,”汤姆不置可否,“不过说得也是,周六晚上的鼻涕虫俱乐部晚会,你们去不去?”

      拉多福斯露出一个牙疼的表情,“我不想去,他准备的食物一点也不好吃。”

      卡丽丝没有说话,她跟汤姆·里德尔只是普通同学,两人关系并不亲密。

      “我知道,丽丝你会去的,是不是?”拉多福斯讨好似的对她说,“那我就去,不然我可不想你被别人邀请去跳舞。”

      汤姆:你就这点出息!我呸!爱情有个屁用!

      “当然要去,我还有几个魔药方面的问题要问问院长。”卡丽丝言简意赅的说,她正吃着盘子里的烤鸡。

      “那你可以和我跳舞吗?”拉多福斯充满希望的说,翘首以盼。

      汤姆:……我待不下去了,再见。

      卡丽丝尽管没有表情,但红晕慢慢爬上了她的脸。

      “你答应了,是不是?”拉多福斯美滋滋的说。

      卡丽丝把脸转到多瑞亚的方向,但拉多福斯不依不饶的强行把她的头扭过来,“为什么不说话?对你来说,表达爱就这么难以启齿吗?”

      “闭嘴!”卡丽丝恼羞成怒的叫道。

      拉多福斯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那笑声传出老远,甚至飘到了旁边拉文克劳的长桌上。

      卡斯珀望着两个打闹的身影,他又笑了,但是这个笑容比暴怒还可怕,那是一种冷冷的,带着讥讽的笑容。

      时间进入六月后,忙忙碌碌的O.W.Ls考试到来,这天进了有求必应屋,卡丽丝烦躁的跟卡斯珀发了牢骚。

      “拉文克劳当我们是傻子吗?”她厉声说,“你们七年级的明彻姆·丁戈居然在兜售龙爪粉,说这玩意儿能提高记忆力,让服用的人有几小时脑子特别灵——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恶心人的淋巴脓液冷却后磨成的粉!”

      “你很聪明,”卡斯珀并没有因为她对自己发泄怒气而回击,他好声好气的说,“实际上他们只是想赚点零花钱。”

      “什么零花钱,那一盎司要一个加隆,他怎么不去抢钱!”

      卡斯珀被她逗得直笑,“你不上当就可以了,管别人做什么,恐怕斯莱特林大部分人都对拉文克劳的东西嗤之以鼻吧?”

      “这倒也是,”卡丽丝冷哼一声,“只有傻瓜赫奇帕奇和莽夫格兰芬多才会相信你们上不得台面的伎俩,精明的斯莱特林永远不会上当!”

      “哦?那你真的很自信,”卡斯珀坐在椅子上,交叠起一双长腿,把手里的《以毒攻毒集》合上,又示意她看地上那一堆软垫,“今天不熬魔药,我们还是练习黑魔法防御术吧,周四就要考试了。”

      “我需要吗?”卡丽丝嘲讽道,“布莱克家每位成员都精通黑魔法,按我说,霍格沃茨教得这些黑魔法防御术简直是太低级了…”

      “我知道布莱克家族出了很多黑巫师,”卡斯珀面不改色的说,“但我认为,你需要精通这门课,毕竟英国法律没有允许霍格沃茨把黑魔法加入到课程中来,德姆斯特朗倒是可以学习黑魔法,可惜,这里是英国。”

      “有什么用呢?”卡丽丝尖锐的说,“我未来不会跟白巫师打交道。”

      “你会的,丽丝,我是白巫师,”卡斯珀仍然在耐心规劝她,“魔法部不允许雇佣黑巫师,克劳奇家族是最古老的白巫师家族。”

      “但莱斯特兰奇家族不在乎这些,”卡丽丝耸了耸肩,“拉多一直很有天赋,我们——”

      “你们一拍即合,是吗?”卡斯珀打断了她,就像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似的,虽然他表面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已经暗流汹涌——被严重刺激到了。

      他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抽出魔杖,“但是考试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我想你父母不想看到你在这门考试中拿到A以下的成绩吧?”

      卡丽丝尴尬的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好了,开始吧,”卡斯珀挥了挥魔杖,“让我想想,也许我们可以先试试障碍咒、昏迷咒和缴械咒,这是面对敌人时非常实用的咒语。”

      卡丽丝见他动了真格的,便无可奈何的掏出魔杖,打算陪他玩一玩,就当感谢他这半年来对自己的帮助和照顾。

      “听我数到三,”卡斯珀说,“一、二、三——”

      屋里顿时响起一阵打斗声,软垫四处乱飞,卡丽丝打偏的咒语击中了架子上的书籍,一本本书飞到了空中,咒语的光束从卡斯珀头上呼啸而过,他反应极快的往后退,对她施了个缴械咒,卡丽丝的魔杖旋转着飞了出去,撞到天花板上火星四溅,然后当啷一声落到书架顶上。

      卡斯珀用飞来咒把魔杖收了回来,又扔给卡丽丝,两人继续对战。

      卡丽丝发现他一直跳来跳去的躲避咒语,身手敏捷,她一时有些心浮气躁,开始动用一些危险的咒语,粉碎咒击中了卡斯珀那张椅子,并把它变成了尘土。

      卡斯珀见她变得急躁,用障碍咒击中了她,这个咒语能让卡丽丝在原地僵硬一分钟左右,他慢条斯理的一挥魔杖,卡丽丝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墙角那张大床上。

      卡丽丝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还没等她恢复行动能力,卡斯珀又举起魔杖,施了一个复杂的咒语,她的四肢像被看不见的绳子束缚住了。

      “卡斯珀!”卡丽丝动了动手脚,但她无法挣脱无形的绳子,她大吃一惊,“放开我呀!练习这么快就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卡斯珀说着,对她的魔杖施了个魔法,魔杖飞到了书架附近,他慢吞吞的踱步到她面前,“但是丽丝,我暂时不能放开你,因为我有话对你说,我希望你能耐心听我说完,好吗?”

      “你说,”卡丽丝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焦虑,她不耐烦的说,“说完就放开我。”

      “丽丝,你跟莱斯特兰奇分手好不好?”卡斯珀用强压激动的口吻在她头上扔下了一个惊雷,他期待的望着她,眼睛里满是渴求,“我知道你认为他长得帅,但是我也不差,我成绩比他好,而且克劳奇家族比莱斯特兰奇的名声更出众,你父母见到我一定会更满意的,好不好?丽丝,你看看我…”

      “你在说什么梦话?”

      卡丽丝听他喋喋不休的说着他自己比拉多福斯哪里哪里好,她终于反应过来,怒骂道,“你是不是疯了啊克劳奇?我把你当朋友!从来没有其他想法!快放开我!你把我绑住到底想干嘛?你这个疯子!我才不想听你说话!”

      “我不放!”卡斯珀的下嘴唇颤抖着,他脸上温和的笑容不见了,表情看起来有点疯狂,“我到底哪里不如他了?我比他温柔体贴,我也比他对你好,他就是个傻瓜!每次上魔药课跟你搭档都会拖你后腿,我看他这次O.W.Ls考试门门都不会及格!”

      “你凭什么跟他比?”卡丽丝不甘示弱的喊道,“我不会跟白巫师在一起的,你现在的行为已经向我验证了一个事实:白巫师都是一群虚伪狡诈的家伙!明明身为纯血,你却整天跟那些泥巴种混在一起!克劳奇家族把我们纯血统的脸都丢尽了!”

      “血统有权利重要吗?麻种巫师才是魔法界的基石,如果没有他们,代代纯血通婚下来,巫师都快灭绝了!到时候愚蠢的纯血至上者拿什么维持自己的高贵?”卡斯珀毫不遮掩对纯血论的厌恶,“你也不想想,如果所有人都是纯血,你们那可笑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打算摆给谁看?什么纯血荣光,一派胡言!”

      “瞧啊,克劳奇,”卡丽丝讽刺的说,“这就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原因,有些观念是不能改变的,我根本无法忍受和一个三观不合的人在一起,我能做你的朋友,那已经是你最大的荣幸了!”

      “我的荣幸?”卡斯珀咀嚼着她的话,此时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看上去他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但现在的卡丽丝不知道的是,这是每个克劳奇发疯之前最后的平静。

      “我怎么劝你,你也不听,是不是?哪怕我陪了你半年,哪怕你喜欢我的温柔,哪怕你心知肚明,我比莱斯特兰奇那个蠢货强一万倍,但你就是瞎了眼,你对我的爱视而不见。”

      在卡丽丝轻蔑的目光中,他用沉思一般的语调缓缓说道——

      “现在,会有更荣幸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章末车)
      车前小剧场:
      “你要做什么!克劳奇!疯子!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我不放。”卡斯珀温和的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在卡丽丝虚张声势的尖叫中吻了吻她的脖颈,这让她颤栗不止。
      “你…你竟敢——”
      “我敢,”卡斯珀慢条斯理的解开了她的深绿色的校袍,欣赏着少女曼妙的身形,“丽丝,你喜欢克劳奇这个姓氏吗?是从木制十字架演变而来的,这也说明,中世纪时期的克劳奇一直被麻瓜捕杀,虽然我的祖先没有死,只是被钉在十字架上享受火刑,但我猜一定是那时候开始,克劳奇就变得发疯了。”
      “你这个疯子!疯子!”卡丽丝看他的手落在自己身上,恐惧的叫骂着,“不许你碰我!”
      “现在,只有我能碰你,不然你指望莱斯特兰奇吗?他不会进来这里的,”卡斯珀直截了当的说,手在她身上温柔的游走,“丽丝…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我一直都喜欢你啊…”
      “你…你…”卡丽丝真的不明白,一向温和的卡斯珀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恐怖,她现在就像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恐惧和斯莱特林的识时务精神让她忍不住哀求出声,“克劳奇,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既然你喜欢我,我们可以先相处一阵子——”
      “别骗我了,你刚才还说跟我三观不合,我们只能做朋友,而现在,恐怕你已经不打算把我当朋友了,”卡斯珀把自己的校袍甩在地上,“你真聪明,丽丝,我差一点就信了,要不是你眼里只有莱斯特兰奇,对我视而不见,我怎么会出此下策呢?你不能怪我,我从来不想这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番外二 父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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