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不可言》一只大橘白

4、第 4 章

　　凉风习习，大家都渐渐睡下后，一切风吹草动好像都被无限放大。兮莫陈睁着眼睛，脑海里想着一些神游四方的事情，只剩木堆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兮莫陈看火小了就翻动两下篝火，加上几枚干柴。

　　突然，他听见风中有微不可察的声音，像是树枝树叶被踩动，他敏锐地向四周散发灵力探查，一手抓住佩剑，随时准备抽出，灵力显示不远处的树林中，幽深的黑暗里似乎有什么活物正在活动，他走进一些瞧，发现是一只正在觅食的老鼠，见他来了便一溜烟跑走。

　　兮莫陈微微放松警惕，一道轻踩树枝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兮莫陈回头只见一双幽绿色的眼睛闪烁着，一只身形巨大的狼冲出来张开血盆大口，兮莫陈临危不惧抽出佩剑，雪亮的剑身抵住狼的爪牙，随后他大喊一声。

　　“有狼！”

　　在声音落下之时，另一道剑光就闪了过来，宿星驰从空中落下，长剑刺入狼的天灵感，直直地穿过了头部，黑狼应声倒地，血液自下而上溅射到宿星驰脸上，那双深黑的眼瞳无光，看上去比有一瞬间比野兽还要凶猛。

　　其他几人也纷纷转醒，瞬间进入警戒。游柏南说：“狼是群体动物，注意周围！”

　　话音刚落，五匹狼便冲了出来。冲在最前的狼四肢矫健，目露凶光，与其他狼匹的体型不在一个层次，左眼上一道伤疤，不难看出是狼中的首领。马匹受惊，纷纷挣脱缰绳四处逃散。
　　颜拂玉挡在金玄和游柏南面前，双手握拳发力，将扑上面门的狼一拳打入地面，随后一个飞踢将身侧的狼踢飞，衣裙翻飞之间，双足上佩戴的铁片隐隐若现。

　　游柏南飞快取出一道符纸，上面用红黑色的墨水画了歪歪扭扭的图案，他低声呢喃了几秒，将符纸抛入空中，符纸凭空燃起，将五人周身围绕上一层绿色温润的光。

　　狼王快速奔跑，张口咬向颜拂玉的小腿，那绿光一下化为实体，崩掉了狼王的一颗犬牙。

　　金玄看得一阵心悸。“小玉，防护用掉了！小心！”

　　但颜拂玉不敌众多狼匹，何况他们被打倒后马上又站立拉开距离，伺机等待颜拂玉的破绽，终于，一只狼看准时机，尖牙刺进了颜拂玉右腿。颜拂玉痛呼出声，额角渗出冷汗，金玄扑上去将狼扯开，和狼滚在地上缠斗。

　　兮莫陈和宿星驰刚解决完这边的群狼，就看见那边已经混战一团。一个轻功飞身前往，一剑刺入金玄身边狼匹张大着的喉咙。宿星驰掐了一个决，剑身寒光更甚，直刺狼王。霎时间血光四溅。

　　兮莫陈探查周围，除了他们五人方圆几十米再无活物。定睛看见颜拂玉的右腿血流汩汩，两个血窟窿深可见骨，颜拂玉将裤腿卷起，不免碰到伤口，发出几声痛苦的吸气。

　　金玄从地上爬起，灰头土脸地从行囊里翻找出一个小瓶子。

　　“还好我带了！”

　　金玄把瓶盖打开，因为太过匆忙，几颗紫色的药丸滚落在地，金玄没有去捡起，将手中的两颗药丸送入颜拂玉口中。

　　游柏南在金玄身后捡起那几颗药丸，放进金玄瓶中。

　　“好些了吗？小玉？”金玄紧张得看着颜拂玉。

　　“没事，不用担心。”

　　没过一会，颜拂玉右腿不再流出鲜血。

　　“一颗是止痛，一颗是修复外伤。”金玄这才想起来解释。

　　“嗯，已经好多了。”颜拂玉点点头，向金玄道谢。

　　金玄面上这才露出放松的神色，呼出一口气。

　　兮莫陈去远处，看见了被撕咬死亡的两匹棕褐色马匹。

　　夜更深，这次换宿星驰守夜，但其余四人还是努力吊着眼皮，只有颜拂玉酣然入睡。宿星驰正在擦拭着自己和兮莫陈的剑身，将血水用自己袋囊中装着的水配上布料擦拭干净，焕然一新。

　　待天光渐渐亮起，一行人步行上路。

　　游柏南背着颜拂玉一步一脚印，看得金玄又是嫉妒又是担心。颜拂玉面露难色，一直在要求游柏南放下自己走路，但被游柏南十分严肃的拒绝了。

　　行至正午，几人来到一处茂密丛林，发现内有一处山洞。五人打算先做休整，去找些能食用的果子。

　　进入山洞，映入眼帘竟是一具白骨。

　　“啊！”金玄惊恐。

　　兮莫陈上前查看，发现白骨身上穿着十分朴素，布衣素裤，裤袋里放着一团皱巴巴的纸和一张地图。

　　打开那张纸，发现是一封书信。

　　“致钟家：

　　本人归子云，路遇此人看其着实可怜，身缠重病，特写此信，望春和医馆可治疗此人，日后必谢。”

　　随后，兮莫陈打开地图，发现地图正面和他们的地图相似，但其中几座城邦的位置都被调换，按照这个地图，无论怎么走都是死路。兮莫陈又看到地图背面，上有干涸血迹记录的一些不连贯不清晰的文字。兮莫陈将地图拿给游柏南，他把颜拂玉放下后，仔细查看了上面的字迹。

　　“我名张一万，儿媳心肠狠，给我假地图，将我抛郊外，多年养育恩，落得此下场，无心回云丛，只求一死了，化作孤魂鬼，求得魂自在。”

　　金玄沉默半响，愤愤：“这儿子儿媳心也太狠了...”

　　兮莫陈也沉默，发现张一万的手腕骨上戴着一串木头制成的珠子手链，做工精细，和他的衣着完全不符。兮莫陈将手串收起：“长安城也有，多是那些儿子赚了钱觉得家里养老人累赘，就将老人不管不顾。这些人，哼，最终没有好下场。”

　　游柏南说：“好了，他人家事不要妄自猜测。事实究竟怎样，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

　　金玄留下来陪颜拂玉聊天，因为只有游柏南知道野外什么果子能吃，于是带着行动力较强的兮莫陈和宿星驰二人出去寻找野果子。

　　金玄看着那封名叫归子云的人留下的信件。“这人心肠还挺好，但是这个叫张一万的已经不想活了吧，唉。我是很怕死的，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张一万了。”

　　“可是人终会离开。”颜拂玉回答。

　　“是啦是啦，所以我就修仙嘛，炼丹说不定可以练出长生不老药丸呢？”

　　颜拂玉笑笑。“其实，我们修炼者的寿命也只不过多出凡人几十载罢了，说到底...我认为大家没什么不同，我也不求长生。”

　　“小玉这么好，当然要长生百岁。话说，你最想做什么？”

　　颜拂玉思考了半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希望苍生平安，大家都能无忧无虑吧。”

　　金玄点头：“一定会实现的！”

　　没一会儿，游柏南就带着二人回来，两个人怀中抱着火棘果，兮莫陈手上则是拎着两只兔子耳朵。生起火来后，游柏南将兔子熟练的做成一片片小肉，兮莫陈架起了一个烤架，随后将小肉架上去烤，滋滋肉香很快冒出。

　　没有任何调料的肉说不上好吃也说不上难吃，果子烤熟后倒是酸涩中带着一丝甜味，金玄把自己的果子都给了颜拂玉，说受伤的人要多吃一点，这样才会好得快。颜拂玉哭笑不得，撩起裤腿给金玄看已经长了新肉的右腿。

　　下午，颜拂玉已经能够走路了，五人走到傍晚，终于看见云丛城的城门。

　　因为金玄脏兮兮的衣着，还有五人既没带马又没什么行囊，两人身上还佩剑，他们遭受到了非常严格的盘查。士兵都快把金玄家里几口人几代人问出来了，最后还是颜拂玉说她是颜将军的女儿，士兵半信半疑地去请教了纪城主，得到肯定后才放行。

　　五人来到一处客栈住下，在吃晚饭时，大家都卯足了劲弥补中午，兮莫陈看大家都吃饱，便清了清嗓子。四人都知道兮莫陈这个破毛病，就是说大事前要清清嗓子，就像“大家听我说！”的意思。

　　“明日白天，我们办完师尊交代的事情后，我和宿星驰晚上要待在城里，你们就先回云从城客栈吧。”

　　三人一脸惊愕，看了看兮莫陈和宿星驰。

　　“怎么回事？”游柏南皱眉问道。

　　“...是这样的，我长姐死于风堂城，我想试试能不能找到她的鬼魂。”

　　游柏南听到理由后眉头皱得更深，都快拧成了一个川字。“先别说话，我在思考...”
　　金玄完全不理会。“啊？我们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毕竟是我的私事，我...”

　　“你可太见外了，平时可不是这样。”金玄蹙眉，看样子有些愠怒。

　　颜拂玉也点点头，难得赞同了金玄。

　　“你说有危险，我们五人去肯定危险更小啊，两个人去难道就没有危险了吗？”

　　颜拂玉再次点点头。“我的腿已经好了，多亏金玄的丹药。现在一拳能打十个鬼。”

　　兮莫陈有些错愕。

　　金玄把目光投向宿星驰：“你也是！怎么由着他胡来啊，你是不是太惯着他了！”

　　宿星驰没想到矛头还指向了自己，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跟兮莫陈一起低头。

　　游柏南略有些惊讶地看着金玄，低低笑了几声。“我们金玄好像长大了。”

　　“是的，金玄说得对...你们二人去危险说不定更大，我们五人自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知根知底，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互相帮助。兮莫陈，不要把我们当外人。”

　　兮莫陈眼眶一阵酸涩，抹了把眼睛。

　　“嗯！”

　　游柏南话锋一转。“但是...我们对风堂城的夜晚所知甚少，需要做好十二分警惕。大家今晚好好歇息，不要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