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不可言》一只大橘白

2、第 2 章

　　五人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往阶梯下走，下山的路比较漫长，这时也是一天之中最为寒冷潮湿的时候，那热乎的馒头就算不吃拿着暖手也是非常好的，直到太阳逐渐从地平线升起，兮莫陈一行人终于走出山门，来到繁华的长安城。

　　一声声叫卖从走过路过挑着扁担的农民口中传出，早点店打开早就准备好的蒸笼，让热气腾腾的包子露出，兮莫陈他们来到驿站租借了马车和马，因为盘缠不够没有再借一个马车夫，五人决定轮流驾马每隔两小时换班，夜晚就找客栈休息。

　　宿星驰向驿站要了一份地图，研究起来，从长安城到风堂城大约要行驶三天，根据他对这些人的了解，路上肯定又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可能需要五天才会到风堂城。

　　掌柜的见宿星驰拿着笔划了一条从这里到风堂城的路线，颇有些好奇地询问。“要去风堂城？那里都是死城了，听说还有幽灵霍蛮可怕的。”

　　“幽灵？”宿星驰问。

　　“对啊！我们驿站有个车夫曾经半夜赶路经过风堂城，说是听见了城内有人在哭，还有白色蓝色的身影，吓得他当成晕厥，第二天早晨起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嘞。”

　　掌柜的打量了他们五个人几眼，随后一脸我知道了的表情。“是天人派的弟子吧，看你们这气宇不凡就知道，要不要雇一个车夫啊，我们熟。”

　　宿星驰看见掌柜身后的车夫都默默后退了一步，脸上都是“我不去爱谁去谁去”的表情。宿星驰摇头，拒绝了掌柜，随后走向已经准备好的马车和马匹。

　　这是一辆较为宽敞的马车，坐下四个人绰绰有余，两匹棕红色的马眼神温顺。

　　五人商讨一番，宿星驰告诉他们出了长安城后得先一路向北，傍晚可以到洛影城，晚上找好客栈休息，第二天一路上都要赶路，而且到不了第三座城，所以需要露营，带一些食物。第三座城名叫云从城，可以歇息一天，从云从城再向北两天就到了风堂城。

　　但是没有人在认真听，金玄在翻看各个城市的美食手册，只听见了路线是长安-洛影-云从。“哇，长安城吃腻了，洛影城的特产是鸭血粉丝汤，云从城是辣椒小炒肉，听起来就好吃欸。”
　　四人进车厢，游柏南牵起马绳驾马，车轮被拉动缓缓行驶。

　　车厢内，兮莫陈掏出蟹黄包和粉丝包分给大家，金玄看到兮莫陈把最大的蟹黄包递给宿星驰，一脸不忍。“你什么时候去买的，话说干嘛差别待遇啊。”

　　颜拂玉谢过兮莫陈，随后开始小口小口吃粉丝包，内里温度高，蒸得汤汁浓郁。“嗯...这个很美味。”

　　兮莫陈白了金玄一眼。“是啊，就是差别待遇。”

　　四人聊过一阵子天后，早起的疲惫让他们慢慢睡去，正午时颜拂玉最先转醒，见已经到了长安城城门附近，随后敲了敲车厢，探出头看到外面的游柏南还在驾车。

　　“阿南，你驾马很久了，换我来吧。怎么不叫醒我们？”

　　游柏南笑了笑。“多睡会吧，我看你们眼下都发青，想必也是倦了。你看，马上就要出城了。”

　　长安城城门巍峨，上有红色旗帜随风飘扬，旗面写有颜字，旁边点缀金色稻穗。

　　排队过关，身穿银色铠甲的士兵一个个逐一盘查，你是哪里人，要去哪里，行李有什么，因何事出城。一个头发苍白面有老态的妇女牵着两个小孩，不停地说“什么？我听不见？”让队伍的速度十分缓慢。游柏南和颜拂玉换了位置，颜拂玉驾马。

　　金玄有些愧疚，对颜拂玉说：“要不我来吧，你是我们中唯一一个女生，我得多照顾你...”

　　游柏南失声笑道：“金玄，阿玉一拳能打死八个你。”

　　兮莫陈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靠在端坐着的宿星驰肩膀上。“笑死我了，救命。”

　　颜拂玉不理他们，将外袍脱下，露出紧实好看的手臂肌肉线条，两只小臂处还带着训练用的铁环增重。

　　终于来到过关前，士兵检查了车厢内五人行李，见到颜拂玉恭敬行礼。

　　“小姐，这些是？”士兵低着头询问。

　　“是我同门，我们去帮师尊办事。”颜拂玉淡淡道。

　　“知道了，祝小姐一路顺风。”士兵挥手后又比了一个手势，并没有盘查他们五人的行礼，就放行了。

　　如同宿星驰预料的那样，一行人在傍晚来到洛影城。

　　洛影城灯火绰绰，与长安那样繁华地界不同，这边有独特的湖畔人家风味，城市中琥珀多且有一角沿海，水汽重，楼房大多采用空心竹制成，这样可以凝聚水气，再制成能供每户人家都饮用的水。此时刚好是夜市开放的时间，游柏南因为最有风度自主承担了下车询问哪家客栈最好的任务。

　　一个穿戴粉蓝簪花珠帘，画着细眉，唇色红艳的妇女被叫住，听见游柏南礼貌询问。

　　“抱歉打扰您，请问附近哪家客栈最好？”

　　“来游玩吗？”女人弯起好看的眉眼。“我推荐公子住灵霄轩，那里价格地道，老板心也善。跟你们一样的仙君常住那里。”

　　游柏南恭敬道谢，女人也低头致意，随后和身旁女伴一同远去。游柏南回头看颜拂玉告知地点，颜拂玉盯着妇女远去。

　　“阿玉，我们去灵霄轩。”

　　“阿玉？”

　　“啊，哦，好。”

　　金玄从车厢后探头出来。“小玉是不是喜欢那个粉色簪花？我去夜市给你买一个。”

　　颜拂玉摇了摇头，收起了面上羡慕的表情。“不用，就算买了也没有场合佩戴。”

　　金玄沮丧的缩回脑袋，游柏南也上了车，随着车辆再次行驶，能隐约听见外面颜拂玉询问灵霄轩往哪边走的声音。兮莫陈拍了拍金玄的肩膀。

　　“小玉明明那么好看，她那个可恶的父亲竟然把她当男孩养！”金玄低声愤懑。

　　“喜欢粉色怎么了，喜欢小动物怎么了。我就喜欢小玉...这些可爱的一面！”

　　兮莫陈回道：“颜将军是有些偏激了，不过，你为了讨她喜欢的粉色丹药什么时候练好？阿玉肯定会很喜欢。”

　　“谁说我是为了讨她喜欢，我那是个人造诣，粉色丹药一旦炼成，不管有什么功效肯定大受门派弟子欢迎，到时候就有师妹师姐前来采购，人人都会用我做的丹药。”

　　游柏南扶额：“是是，但是你要小心配比用量，再炸一次丹炉的话，一旁的符箓弟子就遭殃了。我前天正专心画符，被你吓得手一抖，灵气差点溢出伤到旁人。”

　　宿星驰点点头。

　　“宿星驰，你也怪我...”金玄缩了缩脖子，非常诚恳的道歉。

　　没过一会，五人到达灵霄轩，有身穿青衫的青年男子前来询问颜拂玉。“几位客官，住店还是堂食？”

　　“住店。”颜拂玉翻身下马，敲了敲车厢，随后四人一个接一个冒出。青衣男子叫来几人将马匹和牵去马棚，随后带五人入店。

　　灵霄轩装横清雅素净，但无论是内饰还是外壁，都看得出来别出心裁，木制横梁上甚至刻着莲花样式。五人开了三间房，将行囊交由小二后便入座一楼吃饭。一楼大厅摆放有十几张圆桌，最中间是一个玉石砌成的台子，被低矮的凭栏围住点缀兰草鲜花。老板是一个略显丰腴的女人，将菜单递给他们，笑呵呵的推荐清蒸白水鸭。

　　“几位正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今夜有特别舞剑表演。”

　　老板再推荐了几个菜式，随后离开。等得不久，被蒸出汁水切成大块的白水鸭便端了上来，随后是红烧狮子头和晶莹透亮的虾饺，金玄看得食欲大动，正要动筷，就见灯光熄灭，只留正中间玉石台子散发莹白温润的光亮，阵阵飘渺的雾气从玉石台周围飘出，六名身穿白衣，乌发盘起的仙女依次上场，随着古筝拨弦，笛声吹奏，纱裙随着舞女的曼妙动作上下翻飞，食客们抚掌，霎时间周身只有仙乐响起。突然，一阵鼓点加入，打破了如同仙境般温柔的氛围，一道红色的身影飞入场内，一名高马尾身着红衣的少女手持一把长剑，剑光雪亮凌冽，刺破长空，与六名白衣舞女共舞。一柔一烈，竟形成奇妙的平衡与美感。

　　众人欢呼叫好，而吃饭的五人却是惊掉了下巴。

　　“啊，那是沈绛眉师姐吗？”颜拂玉眯起眼睛，仔细辨认红色半脸面纱下的容貌。

　　“肯定是...我说她这半月怎么不见人影也没来上课。”兮莫陈肯定回答，夹着一块虾饺的筷子悬在半空，被宿星驰接下，放入兮莫陈的碗里。

　　“沈师姐素来爱好游历江湖，在何处看见她都不奇怪。”游柏南擦了擦额角的汗，解释道。

　　“不是，你，我，这。”金玄说不出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