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她靠马甲躺平》河庆

14、第十四章 神记庙

　　体型庞大的灵兽正在直直地向前方走去，它的模样怪异得难以形容，像是把许多柳杉水熟知的动物的特征都放大糅杂在了它身上，既如一个四不像，又如传说中仙气飘飘不可捉摸的幻想生物。
　　灵兽的前方便是结界的壁垒。

　　几位壮汉合抱起路边挡了灵兽道的稻草人，给它挪开了。

　　出乎他们预料的是，灵兽还真就径直地穿过了结界，欢呼声中，花轿与人群分离开来，村民们留在了结界之外，而花轿与那只灵兽则扬长而去。
　　这场庆典到了尾声，村民们依依不舍地目送花轿远去，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有人高声喊：“散了吧，都散了吧。”这才结束了这场万人空巷的盛典。

　　柳杉水他们一直从旁观望，好不容易盼到了庆典结束，他们总算是有机会问清楚发生的事了。
　　还没想好要拦住哪位村民问话，柳杉水先是看到了接纳他们留宿一晚的那家人。

　　那家人一家五口都过来了，女主人见到她，二人目光交汇，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哎呀，你怎么偷跑出去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我们都担心死了。”

　　女主人又看到了她身边的简细雨：“她跟你们在一块儿就好，怎么，她哥哥去哪了，没找到是吗？”
　　简细雨三言两语把这个话题岔开，接上了正事：“我们跟他走丢了，可否问下你们刚才在做什么？这么热闹。”

　　这场庆典在村民之间似乎不是个秘密，女主人一听，没放在心上：“送仙童，这不是唤雨他来村里接他爹娘亲戚到外面享福去了吗，我们都送送，好讨个吉利不是。”
　　“他和他的家人为什么都可以离开村子？”柳杉水没听明白。

　　“为什么可以离开村子？他们当然可以离开了，唤雨这孩子可有出息了，从外面拜师修仙，修成了之后还惦记着爹娘，专门回来一趟接他爹娘回去孝敬。”女主人又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旋即情绪激动地喋喋不休开始讲“唤雨”这孩子，“他有本事带他爹娘离开这个地方哪能有啥办法，我家又没修仙的孩子……”

　　闻言，柳杉水眉头皱了起来，那位修士的父母尚在，可见修炼的年数还尚少，若是此处真出了一个天才，那么他们不可能对此毫无听闻，甚至原作里也没有记载此人。
　　那么这位修士不可能功力比柳杉水与简细雨二人还要高，可否进出结界难道不是靠修为高低来决定的吗？

　　暂且按下心中的疑惑，柳杉水又问：“他为什么不能带着你们离开？”
　　一旁牵着小孩的男主人看到妻子与他们相谈甚欢，驻足旁听，听到柳杉水的这个问题，他打断妻子的话，先一步地说：“我们跟他家有什么关系？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他带我们离开村子做什么，他也没这个本事把我们都带出去。”

　　他又问了简细雨为什么下山，简细雨把情况如实相告：“山上的守墓人似乎并不欢迎我们。”
　　“哦，他啊，你让村长跟着，村长应该能说说他。”男主人看上去像是知道这位言行古怪的老人，“他脑子有些问题，早些年就疯了。那两辈人疯得多，这辈子都被关在这破地方谁不疯。”

　　似乎与血缘有关联的结界、村里出来的修士、结界形成时疯掉的人、夜里引路的血人……这一切疑惑都要在那座山上找到答案。
　　看来那座山不上不行了，即便不打算破解村子里的秘密，玉锦与岳烟两个人在山上也很危险，更何况简细雨还要找他失去了音讯的妹妹。
　　……虽然现在看来简细雨与她才是中招的倒霉蛋。

　　有那家人领着，他们又回了一趟祠堂。
　　一进门，里面烟雾缭绕，里面的一切事物都在眼前盖了层雾蒙蒙的滤镜，村长正在里面烧香。
　　一听他们被守墓人拦住了上山的去路，老头拍着大腿从蒲团上站了起来，义愤填膺说要跟他们一起上山。

　　“那些失踪的修士们都没有留下过什么吗？”柳杉水问他。
　　老头说话铿锵有力，一点犹豫也没有：“要是留下过什么我早就跟你们说了，什么也没有。”

　　他们三人来到仙童山，两位青年走得快，需要时不时地停下等老头跟上，
　　谁知他们还没有走些时候，便正巧碰上了匆匆忙忙下山的玉锦与岳烟。

　　看来他们的不辞而别吓到了玉锦，玉锦一见到他们，满是担忧的眉眼舒展了一瞬，又立马变得气鼓鼓的：“你们两个下山不跟我们说一声的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
　　也许是有对自己占卜的自信加持，岳烟的反应就很小了，朝他们打了招呼后还顾得及哄玉锦。

　　……好熟悉的质问，似乎刚才她从哪里听过一遍。
　　柳杉水二人向他们说了昨晚的事。
　　到了岳烟和玉锦，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岳烟回忆道：“我们只是睡了一觉，天亮睡醒时就发现你们二人都不见了，我还以为你们到外面觅食去了……”

　　玉锦显然是对岳烟的冷静态度不满：“你和你妹妹怎么都想着吃啊，再说了你这个当哥哥的，妹妹走丢了你一点也不慌……”
　　玉锦又气又怕，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四人一块儿手忙脚乱七嘴八舌地安慰玉锦。
　　柳杉水指指村长：“我们这不都回来了，喏，怕咱们四个人上山不安全，还在山下多带了个人。”
　　玉锦破涕为笑。

　　几人边走边说笑，又一次来到了那片墓地，守墓老人依旧坐在门口的凳子上，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几人。
　　村长上前劝说，玉锦和简细雨跟过去旁观，柳杉水找了个石块踩上去登高远眺。

　　她余光看到了岳烟坐在她旁边，闲来无事与他搭话，说了在幻境里岳烟阻止她偷窥守墓老人房间的事。
　　岳烟指着自己：“我？”
　　“嗯。”

　　“如果是我的话，我确实不会让你去趴门缝。”岳烟笑了，笑完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吧，要是我早就趁夜里偷偷地溜进去了……”
　　“没有门派就不怕给门派丢人是吧？”柳杉水吐槽。
　　岳烟憋笑点头。

　　他们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岳烟刚把柳杉水的假发重新戴了回去，不知何时，简细雨像鬼魅一样晃到了他们身后，冷不丁地探头开口：“你小妹让我问你她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岳烟：“……问我？”
　　他刚想和柳杉水对口供呢。
　　岳烟：“……她是怎么说的？”

　　岳烟和柳杉水才相识不到两天，哪知道她与简细雨之间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只见简细雨的脸上逐渐绽开了令人心慌的诡异微笑：“她让我问你，你也不知道吗？”

　　岳烟只愣了一秒钟，他用这一秒钟迅速地编好了回答。他先是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向柳杉水说：“你先找他们玩一会。”
　　柳杉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但还是乖乖地跳下石块离开，走到了玉锦那边，耳朵里听着村子与守墓人拉扯，眼睛却来回地瞟向岳烟。

　　简细雨绕了一圈，在他身旁坐下，跷着二郎腿：“说吧，什么事还让她避讳。”
　　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即使换了副壳子还能被他大师兄看出来啊，岳烟疯狂在心里谴责这位甩锅的同乡，他在嘴上还是要为她圆谎的。

　　岳烟煞有介事：“她是余鹿乡人。”
　　简细雨：“……啊？”

　　简细雨反应过来了：“那你为什么不剪发？”
　　此问题正中下怀，岳烟立刻开始讲述自己刚刚编好的故事：“我幼时被下山游历的师父看中，各项规矩都是守的隐林门门规，少闻家事。我小妹离家，又怕因此被外人耻笑，便要我做了这一顶假发来。”

　　“你当真不诳人？”
　　“当真。”
　　“那你为何将她支开？”

　　岳烟继续顺着他的问题瞎编乱造：“我二人离家以来，有人不知余鹿乡习俗，只当我小妹是疯子，杉水她为此颇受欺凌，不愿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他的胡言乱语似乎说服了简细雨，简细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未再深究。

　　这时村长也说服了守墓人，玉锦牵着柳杉水的手，一蹦一跳地来到他们面前：“他让我们过去了！”
　　岳烟问柳杉水：“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就是劝守墓人不放我们过去，村里的事就没办法解决。”

　　柳杉水也问岳烟：“怎么说的？”
　　“没说什么，就是告诉他你是余鹿乡来的，细雨兄晓得咱乡里规矩。”

　　他俩这对仗极其工整的一问一答引起了玉锦注意：“你们在说什么啊，好有意思的样子。”
　　没等他们把话说完，村长插了话，朝他们这边摆了摆手：“要是没什么还能帮得到你们的，我们就先下山，不妨碍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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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连忙和他俩客气了一番，目送两人下了山。
　　没了守墓人的阻拦，他们继续向仙童山山顶前行。

　　余鹿乡这个地方柳杉水在原书里看到过，是关于一个龙套的，在书里也是一笔带过。这个龙套留着短发，当时在做主角打擂台时的手下败将，从擂台观众口中得知他是从余鹿乡这个地方来的，余鹿乡内有剪发的习俗。
　　然后到结局作者也没有再描写过余鹿乡了。

　　柳杉水正在回忆着原书的内容，只听简细雨突然出声，抬手拦住了她，另一只手按在了剑把上：“前面有人。”
　　四人朝前方看去，还没看到人，先听到了脚步声，人影从上方他们要经过的小路里出现，是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见到他们，神色有些不自然，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仙爷们这是要上山？”
　　简细雨问：“你上山去做什么？”

　　中年男子抬手往山顶上一指：“山上有个庙，我来给家人拜拜。”
　　“什么庙？供谁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中年男子也很为难：“仙爷问的我也不清楚，有个庙我就来拜了，它叫什么我倒是还记得……”

　　“神记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