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青梅竹马·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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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结束的消息来的突兀，归来的忍者们却没有带着胜利的喜悦，更多的是一种死里逃生的侥幸，和背负同伴牺牲的沉痛。他们传说，若是没有神无昆一役，这场战争还不知道要打多久，多亏了金色闪光力挽狂澜，同时为牺牲的宇智波带土而惋惜，更觉得他馈赠血轮眼之举实为英勇和大度。
在这样的风声中，即使族内多有质疑和不满，也都不好当面发作，只是私下里嘀嘀咕咕，抱怨几句。可这抱怨着实没想着规避，连纱绘子都能听闻几句，更别提其他人。她在厨房泡了茶，端出去的时候特意在门口多停了一会，确定房内没什么异样才抬手敲了敲门，伸手拉开了纸门，对着坐在矮桌旁的富岳和客人微笑，端上了温度正好的茶。
这已经是这位大名鼎鼎的金色闪光君这周的第三次拜访了。
纱绘子记得曾在鼬的满月宴会上见过波风，而后陆陆续续倒也看到过几次，倒不是她刻意，实在是这样的人太难忽视，在哪儿都能发光一般吸引目光。所以，当他端起茶水，用蔚蓝的眼睛看向她，笑着道谢的时候，纱绘子原本没有多想，却在他道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吃了一惊。
“辛苦了……纱绘子是吗，你泡的茶很可口。”
他是如何知道的呢？纱绘子顿了顿，笑着说不必，用圆形的托盘遮住下巴，转身离开了房间。波风水门放下茶杯，沿着刚才被打断的话尾继续道，“即便宇智波其他人有所怀疑，富岳你也总该了解带土那孩子的本心。我愿意相信宇智波的诚意，当初收带土为徒的时候也是本着沟通和桥梁的决心，可我没能保护好他，但我不想之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村子和家族是相互扶持的关系，家族支持村子，村子保护家族，这一点应当是木叶建立的根本，我从不怀疑这一点。”
宇智波富岳捧起茶杯，手指在杯沿划过，一方面他是宇智波家族的族长，一方面他也是同波风并肩战斗过的战友，如若非要把和解的希望寄托于一人身上，没有比面前的人更合适的了。带土的确曾作为桥梁的作用置于火影嫡系的手下，这个少年虽然身为宇智波，可父母早年亡故，虽然偶尔粗神经，却心性赤诚。事实上宇智波并不是只送出了带土一人，却只有波风接纳了宇智波，其他上忍则都多有顾忌，未曾敢收宇智波为徒。
与其说是宇智波选中了波风水门，不如说波风水门主动承担了这个角色。
——他愿意做这个桥梁。
只是带土的牺牲和血轮眼的外流着实是个棘手的问题，如今不说其他，只求能安抚族人，不要因此产生不必要的龌龊才好。况且，任谁都看得出，三代目属意于波风，这个从战场归来的英雄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四代目了，如今几次三番拜访他家，也算是不计身份的展示诚意。宇智波富岳并不是那么不识时务的人，他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借口，一个能安抚族人的姿态。
波风水门做的很到位，宇智波富岳也愿意抓住这个时机，经历过战争，元气重伤，任谁都知道，这不是一个滋事的好时机。
谈妥了之后，波风离开的时候碰到了纱绘子，少女踮着脚收拢洁白的床单，将沾满阳光味道的布料收在脚下的篮子中，待弯腰起身的时候，她才注意到他，只是瞬间的愣神，便冲他露出得体又合宜的笑容来。
“要我帮忙吗？”水门注意到少女只完成了小部分任务，尚还有许多待收的床单，又看一眼只是半满的篮子，“多一个人会快一倍哦。”
“嗯，可是……”纱绘子犹豫的声音截断在他熟练的动作里，看着男人飞快将床单折成四方形，整齐的摞在篮子里，她不由惊奇的嘀咕道，“原来是真的会啊。”
“当然，怎么说呢，我家夫人其实不擅长做这些，不过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况且她最近怀孕辛苦来着。”水门注意到她神色微变，想起富岳的妻子也身怀六甲，顺着问道，“美琴也快要生了吧。”
“还有两月。”纱绘子有些疑惑，又想起什么一般道，“上次来看望夫人的红发阿姨，莫不就是你的妻子吗？”
“是她，不过她不喜欢别人说她红发来着。”水门压低了声音，“下次换个称呼吧，叫她辛玖奈阿姨就好。”
“她同夫人关系很好，这次怀孕夫人很辛苦，心情也不好，上次她来的时候，夫人很开心。”纱绘子笑道，“她许久都未那样笑过了。”
“辛玖奈预产期在十月，她是想着多和美琴取取经，第一次当妈妈总是有些紧张。”水门说着整理好了所有的床单，递给纱绘子的时候又道，“有些沉，一个人没问题吗？”
“当然。”她笑了，“多谢了，真是帮了大忙。”
波风水门看着抱起竹篮转身的少女，稍稍在原地多站了一会儿。最近做的多是费脑子的事儿，帮手做点家务放空一下也未尝不可，等意识过来的时候，他才觉得心情都放松了不少。
——是她的功劳。
他望着走远的少女，即使搬着重物也脊背笔挺，明明年纪尚小，言语神情却都周到细致，毫无破绽，不论什么时候同她交谈都没有压力，唯一值得关注的地方，便是从她的呼吸和脚步中完全看不出忍者训练的痕迹。水门双手插兜，虽然有些奇怪，但又觉得是别人家的私事，到了这个年纪还不入学忍校的话，大概是没有做忍者的意向吧。
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非要做忍者，即使是木叶村，也大有平民生活在这里。但是对于一个慕强而生的宇智波而言，的确是有些奇怪了，但他又想起曾听说过这孩子的身世，心底有些拿不准的猜测。
想了一圈，不过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波风水门很快转身离去，他还有许多事要忙，驻足于此片刻已经是难得的喘息。等纱绘子收拾好床单回来，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前院，她顿了顿脚步，心底泛起说不出的一丝惆怅来。
生活里交往的多是宇智波族人，能和外人说说话，对她的确是少有的经历，况且她也的确喜欢这个浑身散发着暖意的男人。他和族人的气质很不相同，也没有因为她年纪尚轻就把她当孩子看待，更不会因为习惯，将她的付出和辛劳视为理所应当。
——他能看到纱绘子这个人。
等她再回到房子收拾方才的茶杯时，发现宇智波富岳还坐在原处，默默的沉思着什么。纱绘子伸手端走茶杯，担忧地问道，“大人，您还好吗？”
“嗯。”富岳转头看了她一眼，神色内敛，看不出情绪。
“近来您看起来很烦心。”
“战争结束后，总有许多事要清算。”
“是带土的事吗？我听族人提起过。”
“你知道这件事，族人是怎么样说的？”
“他们说，带土的血轮眼是被木叶合谋夺走的，如今理应归还才是……可，他们真的要生生把那只眼睛再剜出来吗，那也未免太残忍了。”
“纱绘子，你知道血轮眼是什么吗？”
“是……宇智波一族特有的东西。”
“是，每个留着宇智波血脉的人，都有开眼的潜力，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打开血轮眼。”富岳说着看了一眼她，突兀地问道，“算起来，你也有九岁了是吗？”
不知道为何话题转向自己，纱绘子有些吃惊，但仍旧如实答道，“是。”
“如果是你的话……”富岳的话截断在低沉的尾音里，他凝视着纱绘子，仿佛在评估着什么一般，“虽然迟了些，但如果你想去忍校，现在也还来得及。”
纱绘子吃了一惊，“您的意思是……”
“你将来想做个忍者吗？”
富岳的话仿佛迟到的惊喜一般，砸中了她，纱绘子压下满心的跃动，克制的点了点头，“我愿意一试。”
“来年春天同鼬一起入学吧。”一句话敲定了这件事，富岳便没有再提方才的话题，纱绘子识趣的准备离开，端着托盘拉开纸门的时候，又听到身后轻飘飘的传来一句话，“你长的越来越像你母亲了。”
纱绘子转头，对上富岳的目光，后者仿佛只是随口发出了一句感慨，而后才意识到这句话的不合时宜，一时间也没有再接话。纱绘子克制着心跳，用尽毕生的勇气追问道，“您偶尔，还会想起她吗？”
意识到女孩话语里暗藏的希冀，富岳沉着脸道，“并不会。”
他垂下目光去，粗暴的为这段对话划上了句号，纱绘子便放下了悬起的心脏，端着托盘离开了房间。快走了两步，将托盘放在厨房的水台上，她才觉得眼眶红热，视线克制不住的模糊了起来。
“纱绘子，我一会儿要和止水哥去湖边修行，能不能给我带一些饭团？”身后传来鼬的声音，她克制住情绪，用衣袖匆匆擦拭了眼角，转身勉强笑道，“好的，要什么口味？”
鼬看着她的神色，迟疑了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眼睛进了沙子。”
“厨房里哪儿来的沙子？”鼬不买账，又伸手拉住她，“你在伤心吗，纱绘子。”
“我是觉得开心。”她弯下腰同鼬道，“大人说来年，我可以同你一起入学忍校了。”
“真的？”鼬也忍不住开心起来，“那我们能做同学了。”
“或许，我也不清楚忍校的分班制度。”
“那你要同我和止水一起修行吗？”鼬拉住她的手道，“一起来吧。”
纱绘子笑了，“可我什么都不会呢，或许会给你们添麻烦。”
“止水哥会帮你的。”鼬丝毫不介意，“多捏两个饭团吧，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好，盐渍海带的可以吗？”
“可以。再加两个明太子吧。”
纱绘子洗净了手，捏好饭团装进饭盒里，同鼬一起去了湖边，等在那里的止水听了她要入学的消息，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反而心事重重的问道，“是族长大人的意思吗？”
“是的。”
“纱绘子，你如果不愿意，我可以去同族长大人说。”止水按着她的肩膀道，“做忍者并不像你想象中那样轻松，尤其是做一个宇智波。”
止水的话让她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她退后半步道，“没事，止水，这也是我想做的事。”
确认了女孩眼中的认真，止水收回手，若有所思道，“是这样啊。”
“止水哥，纱绘子要做忍者，你不高兴吗？”鼬有些疑惑。
“并不是，我原以为……”他顿住话尾，笑了笑道，“也好，战争已经结束了，总还有充足的时间。”
说服了自己，止水倒是细心的为她讲了一些忍者的基本，又提点了鼬的火遁，三个人坐在湖边分享了饭团，便到了回家的时间。纱绘子牵着鼬的手同止水道别，他却追上来说，“我送你们回去吧。”
“可止水哥不总是很忙吗？”鼬想起之前每次止水匆匆忙忙的样子问道。
被戳穿了少年有些脸红，又清了清嗓子道，“正好我也有事找族长。”
纱绘子看着他笑了，“那就拜托你啦，止水。”
“走吧。”止水走到另一边，同女孩并肩而行，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身上，将三人的影子拖得很长。这样宁静的时刻，仿佛连时光都为之停滞了脚步，止水默默的祈祷，回家的路长一些，再长一些吧。
让这抛开所有烦恼的时刻，再长久一些。
回到家，纱绘子催促鼬去洗澡，自己洗了手去厨房做晚饭，止水则去见了富岳。这个身负天才之名的少年俯下身，对着族长应允道，“您之前说的话，我考虑过了……我愿意加入暗部。”
“好。”富岳满意的点点头，“你要清楚，自己作为桥梁的意义。”
“我明白。”
身负宇智波之名，却传承了火之意志的少年清晰的意识到，只有守护住眼下着来之不易的和平，才能守护心爱之人，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
为了她，他愿意付出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青梅竹马·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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