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精神病院》叙思不思

3、03

　　　　无人再说话，教室里的人各怀鬼胎，大家都在等着那张所谓的“高考试卷”。

　　“叮咚———”铃声响起。

　　下一秒，试卷下发到每个人的桌子上。

　　机械的语音播报声响起：“考上开始，计时，十小时。”

　　洛安看了眼墙上的钟，现在正是下午两点整。

　　试卷发下来了，可不是一张，而是一沓，什么数语外、理化生，全部一起发了下来。

　　“这……”

　　有人拿到试卷刷刷写了起来，有人翻了又翻，试图找到一道自己会的题。

　　方新看向洛安，挤挤眼睛：会吗？

　　洛安回他一个眼神：你猜。

　　方新：那你说的办法？

　　洛安还未说话，余光里就出现了一抹红色，她咳嗽两声，装作思考一样在纸上画着什么。

　　李薇瞥了他俩一眼，“下不为例。”

　　有人壮着胆子胆子问道：“一次性考完？”

　　“是的，因为没有时间了。”李薇说。

　　方新放下笔，背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悠悠哉哉，md，来之前也没说让他写这玩意啊，八百年都不拿笔了，写自己名都像鬼画符一样，哪会写这些东西。

　　等李薇走远，他又看向洛安。

　　方新：“…………”

　　我以为我够松弛了 ，怎么还有人比我无所谓。

　　洛安题看都没看，放下笔就睡了，可能是最近精神高度紧张，睡不好觉，她觉着自己太困了。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

　　有人答的兴高采烈，有人急的头冒冷汗，有人百无聊赖画完了一幅又一幅画，有人睡的天昏地暗。

　　两个小时后，洛安迷迷糊糊的醒了。

　　她伸个懒腰，环顾了一下四周，李薇正在教室里来回踱步。

　　她凑近到那疯女人身边，定睛一看，嚯！卷子上密密麻麻工工整整的写着答案，这疯女人此时此聚精会神，哪里像个疯子。

　　洛安又扫了眼李薇，趁她不注意，又把自己的试卷往这边挪了挪。

　　她刚拿起笔……

　　疯女人质问，“你干什么？”

　　李薇侧头看了过来。

　　洛安瞬间挪走，反过来看着疯女人，一副我什么都没干，你喊什么的样子。

　　疯女人举手：“老师，她要抄我卷子。”

　　洛安：……

　　洛安所有的计划全在这一句话中碎掉。

　　方新：？

　　李薇：怒了。

　　她不允许她教的学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做这种恶劣之事，她疾步走过来，一把扯掉洛安的卷子，声音变得大了，嘴变得更大了：“你！考试作弊，违反校规，从此刻起，关禁闭，直至考试结束！”

　　洛安偷摸使劲掐了自己一下，说不怕是不可能的，洛安，你要争气！

　　洛安故作镇静的将笔一扔，“我不去，你让我去我就去？”

　　李薇：？

　　李薇突然笑了，“我好几年没听到这样愚蠢的话了。”

　　洛安脚往外伸去，面上不显，直直地盯着李薇，“是吗？今天你就听到了。”

　　下一秒，洛安一脚踢向她的脚踝，李薇不受控制向前扑去，洛安借势站起，只听方新在后面大吼一声：“让开！”

　　方新举起椅子，狠狠地砸向李薇的头，“嘭！”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李薇本就不大的头凹进去一半，一时间，鲜血四溅，蔓延在桌子、卷子上。

　　世界静止了三秒，随着疯女人嚎啕大叫的声音，众人清醒过来。

　　“我的卷子！我的卷子！”

　　周围那些“同学”也不答题了，诡异地坐着，异常安静。

　　洛安察觉情况不对，强忍着恶心与害怕，大喊一声“跑！”

　　“跑……跑……”

　　剩下几人一时之间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踉跄着跟着跑了出去。

　　下一秒，教室就像炸了一样，桌子椅子乱飞的声音震天响，四处传来躁动的声音，整个教学楼好似都颤了几下。

　　楼下的怪物逐渐涌了上来，他们被堵在楼梯口。

　　方新在前面开路：“往楼上跑！”

　　教室内，怪物一涌而出。

　　李薇支撑着桌子，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她哆嗦着摸向自己的脸，一直钢笔插进了她的左眼，血流不止。

　　“啊！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刚跑上六楼的他们听到这声怒吼，愣在了原地，“她没死？”

　　也是，怪物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余倩指着楼下的怪物，“他们……他们不敢上来？”

　　众人向下看去，好像有一层屏障将六楼与楼下隔开，他们狰狞着使劲在拍打着空气，试图再进一步。

　　六楼有什么？

　　洛安四处看去，每一个屋子墙上都挂了一个牌子，xx办公室……整个六楼都是办公室。

　　“顾不得那么多了。”方新尝试着推开这些门，最后发现只有最里面那一扇门才能打开，“这屋。”

　　“然后呢？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等死吗？”其中一个男人崩溃大喊，质问洛安，“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想死别带着我们！”

　　洛安看着他，“你真以为自己能考上700分？十二点前不出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十二点？今天吗？”

　　“没听她说没有时间了吗。”洛安没在同他争辩着什么，转身环视着这个办公室。

　　两扇窗户早已被外面的铁栏杆封死，屋里四张办公桌椅，桌子上是老式大头电脑，旁边堆着各种卷子和书，墙角有几个架子，一面墙挂着钟，另一面墙挂着不知道是照片还是画，被一块黑布遮着。

　　洛安没再细看，她走向了那堆卷子，翻翻捡捡找出来九套今天的试卷，她先递给了那疯女人一套，“赔你的卷子，写吧，想活命，你就得听我的。”

　　疯女人红肿着眼睛愣了愣，“哦，哦，好。”

　　方新：“……”这也能写进去？

　　她又给四个人安排了任务，负责写剩下的八套试卷，就抄那个学霸的。

　　洛安拍了他一下，让他收回敬佩的眼神，对剩下的人说道：“四处翻一番吧，或许能找到有用的，哪怕找到东西能防身也行。”

　　方新挪了桌子和柜子抵住了门。

　　“过来看！”

　　余倩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份落灰的报纸，报纸上的字迹已经发白。

　　洛安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抖了抖，“19……1999年，高……顶替……”

　　“看不清？”

　　洛安看着身边那个女人闪烁的目光，问道：“你知道这报纸上写了什么？”

　　“不……不知道。”女人说完就走开了。

　　1999年，她还没出生啊，上了报纸，应该是什么轰动的大事吧。

　　余倩打开电脑，没想到还能用，她试着搜了搜，冲洛安摇摇头，“没有，搜出来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楼下躁动的声音逐渐归于平静，众人在屋里大气都不敢喘。

　　语音播报的时间并没有因此停止：此时离交卷还有六个小时。

　　洛安一个箭步到那疯女人的身边，“如何了？”

　　疯女人杵着笔，对着一道题目犯了难，紧皱眉头。

　　洛安连忙替她翻页，“不会就下一道，要学会放弃。”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吓得疯女人一哆嗦，她颤抖着看向洛安，“我不……我不想写了……”

　　洛安紧盯门口，声音冷冷道：“想活命，就得写。”

　　敲门声不停。

　　她又让余倩和另一个女人替了其中两个男人，两男一女都扭扭捏捏不情愿的样子。

　　洛安：？

　　她解释道：“不是让你们送死，只是觉着最起码男人的力气大些。”总会是个更好的帮手。

　　她又扫了眼那个女人，她不明白，她在不情愿什么？

　　那两个男人强装镇定地站在洛安身边，“接下来干什么？”

　　方新手里紧握一把不知道在哪里翻出来的水果刀，眼神阴鹜，“等。”

　　现在只能等，等到这扇门坚持不住，等到学霸写完卷子。

　　敲门声断了，紧接着是李薇说话的声音，“开门，只要你们好好回去答题，我不吃你们。”

　　方新：……

　　这么固执，真想把你脑子撬开，看看是谁给你写的程序。

　　“不开？”

　　“开门！”

　　随着李薇最后一声怒吼，门应声而裂，抵在门口的桌椅像碎片一样崩开，向屋里弹去，方新连忙往旁边避去。

　　“还不躲开！”洛安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两个人，拽过窗帘挥动着胳膊将那些碎片卷在一起，堪堪挡在了他们面前。

　　洛安冷着脸扔下手中的窗帘，顺势从桌子上拿了只笔，对吓瘫了的那两个男人说道：“你俩去接着写。”

　　她一步一步走向李薇，脚步坚定。

　　“我烂命一条不怕死，你呢？”

　　李薇一时怔在原地，她疑惑的看着洛安，这些人类在她眼里不过如蚂蚁一般，蚂蚁，也会有这么强大的生命力？

　　洛安看了方新一眼，下一秒，二人直奔李薇而去。

　　一阵电光闪过……

　　再下一秒，只听咚咚两声，两人齐齐趴在地上，直喊娘。

　　洛安揉着胳膊，“你不是说你有三成把握吗？”

　　方新揉着腰，有些心虚，“我以为我有三成啊，谁能想到……”

　　洛安不解，“哎？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关卡，你以前都是怎么活下来的？”

　　方新低头继续揉着腰嘟囔着，“谁说一定要靠武力了，我都是靠脑子的，好不好？”谁不是第一次啊，我也很害怕的，好不好。

　　洛安：……你有脑子吗？

　　洛安看李薇直奔剩下的人而去，着急大喊：“余倩，躲开！”

　　？

　　李薇只绕着他们转了几圈，几人瑟瑟发抖蜷在一起，疯女人手不停，狂写，就记住洛安一句话：想活，就得写。

　　李薇停在另一个女人的旁边，见只是女人低头看着卷子，她伸手，一把拽下左眼上的钢笔，满手是血的递给了她。

　　“接着。”余倩小声跟她说道。

　　女人忍着恐惧颤抖接过钢笔，李薇看似满意地点点头，转过了身体，面向那两个老师眼里的最调皮的两个学生。

　　洛安：小喷泉……

　　方新：“她不知道疼吗？”

　　李薇整个左眼肿成个小馒头，钢笔扎过的窟窿还在，正不断一股一股冒着血。

　　“你们两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