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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巷战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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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新文 ]
[ 联系方式：88****742 ]
名片材质未知，手感介于金属和纸之间。
白色底，四面绘着火焰的纹路，最中间是黑红色仿佛蕴藏火焰的字体。名片背面全白，正中浮刻着一个黑色菱体，菱体下半是涌动的暗红色火焰，中央是闪烁的金色十字。
这是霍尔登商团的标志，代表三大家族，黑色枚家，暗红色温家，金色十字定家。
这种大家族成员的私人名片往往代表着一次求助的机会，巫时把这张名片收了起来。
温新文走了，左迎真还留着主持局面，但他只是微闭着眼坐在桌前。
拿着对赌协议的卫兵看了一眼手里的本子，对巫时道，“按照赌约，这些货物归你所有，你可以打包或者出售给他人。”
陈列颓然地站在一旁没有出言反抗。
他输掉了全部货物，那是他所有的流动资金。但在黑市管理委员会的监督下，他也只能愿赌服输，认下这笔帐。
巫时在他的目光中走到摊位前，挑出三枚一级魔晶和一枚二级魔晶装进盒子。
“只靠这盒子放不下，你可以拿那个包，那也是你的。”护卫提醒道。
陈列退开一步让开位置，巫时却摇了摇头，“不用。”
“什么？”
“收起来吧陈老板。”
“啊？”陈列错愕，但巫时并没有给他解惑的义务，越过他快步向外走去。
现在那七个有杀意的人还没反应过来跟过来，她有大概三分钟的时间逃跑。
这对她来说并不困难，更改已经解析的魔法急流术的框架，把底层的引动魔力从水系换成风系，三分钟足以让她抵达沃顿塞的车站，车站驻扎着王国警卫，那群人不敢在那里动手。
但，凭什么？
她径直走出黑市，把匣子里的魔晶都塞进口袋，随手把匣子扔在路旁的垃圾堆，脚步不停地拐进一处小巷。
………………
片刻后。
哒哒哒——脚步声紧随而来闯进小巷。
六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嘴角叼着雪茄的大汉。
但一眼看去，小巷空荡荡只有路灯的阴影，哪里有什么女孩。
“老三，你确定在这吗？”说话的是为首的大汉。
“没错，”大汉身侧的瘦小男人点头，又叽叽叽对手里捧着的类似老鼠的生物说了什么，抬头道，“气味就在这里。”
大汉不语，凝着眉目光在小巷里逡巡。
这巷子狭小而荒僻，最近的光线也就是路口的路灯，只照了小巷的半截。但借着光可以看到巷子里的影子，除了角落一个垃圾桶，没有任何人影。最重要的是这是死个胡同，躲在这里无异于给他们送菜，正常人都不会选这里。
“算了应该不在这，走吧。”他失望道，转身离开。
哒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脚步声消失后，垃圾箱后像松了口气般咔擦一声细响。
似乎只是无意中触碰，在发出这道声音后又迅速安静下来。
但已经晚了。
“原来在这。”粗犷的声音骤然响起，大汉的身影从巷口侧壁转出，原来他一直没走，而是在守株待兔。
他狞笑着活动手指，右手通臂包裹的黄铜机械随他的动作咔咔作响。
“乖乖出来小姑娘，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不杀你。”
巫时没有出声，不过是劫匪的不撕票宣言而已，歹徒会放过一个疑似出自超凡者家庭，并且看到他们面目的人离开吗？不用思考就能得出答案。
老虎要拔掉牙齿，寄希望于猎人不杀吗？
她在心里默数着大汉走的步数，视线落在身前的地面上，魔力视角中，那里落着一个几不可见的蓝色线条的尾巴，而隔了一段距离的地方，她脚尖前，是一枚白色的魔晶。
她此时靠在墙上，身体完全隐没在阴影里，大脑根据脚步声冷静地分析一行人所在的位置。
有魔晶和金卡的存在，那群人不会用枪炮的远程攻击，这是机会。
七米
六米
五米……
脚尖蠢蠢欲动地够上魔晶。
然而下一秒，她动作一顿。白无魔晶摇晃一下，没有滚动。
寂静只有脚步声的小巷忽然响起两道男人的惨叫，然后是络腮胡大汉的怒吼，“符络！”
以及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墙壁剧烈的震动。
第七人。
一个孤狼。
巫时侧过头从垃圾桶和墙壁间的缝隙里望向巷口。
那里站着一个身材瘦长的年轻男子，手拿一根细长的金属棍子，衣发微荡。
而他身前是一片狼藉，两个被利刃割断脖子的男人倒在地上，剩下三人身上或多或少布着切割的伤口，鲜血沾染。
络腮胡大汉已经回返过身，此时在人群的最前，身侧的墙壁上是一个巨大的蛛网型裂口，他微微喘着粗气，面向巷口。
巷口那人对络腮胡大汉那一拳的回应是手里魔杖抬起，微风鼓荡。
他头微低，大半藏在阴影里的脸上表情不可见，只有冰冷刺骨的声音。
“走，或者死。”
“给老子滚！”络腮胡大汉全不顾他的选择题，怒吼一声猛冲向前。
他右手臂上三个红点在黑夜中灼灼发亮，带着一阵巨大的魔力波动和空气被压爆的不堪重负的咆哮声挥向被称为符络的人。
“蠢货。”符络微抬头，声音冰冷。
他额前的碎发在拳风下扬起，脸被路灯照亮，巫时看到那张瘦削的脸上的眼睛，如墨玉浸水，像孤旷的原野上空的璨星。而那双眼睛里的眼神，冰冷又空旷。
这是个利己的猎手。
巫时做出评价。
这也是由气质得出的。气质这种东西很玄妙，是生活环境和处地养成的一个人看世界的方式和角度。
出身名门的人常常让人觉得优雅从容，那是因为他们长期处于一种随时可以退一步寻求兜底的环境之中，所以他们在面对任何事时都没有真切的紧迫感，这种底气让他们面对很多事都有一笑置之的气魄，因而让人觉得从容。
而当一个人在利益驱动下狩猎过，他就会发现，人和猪狗其实没有那么多不同，只是按斤和按件的区别，在这些猎手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这种认识会自然而然地融入他们看世界的目光中。一种称量作价的目光。
就像是老虎不会认错同类，敏锐的猎手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有同样目光的猎手。
巫时读懂了他的冷漠和从容，在转瞬而过的时间里，在大汉的拳头流星般猛冲向他的面门时，她是场上唯一一个预见大汉落败的结局的人。
而符络如她所料般不躲不闪，抬起的魔杖上端“啵，啵”两声轻响，两道风刃发射而出。
一道袭向脖颈，一道奔往右肩。
风刃迅疾，但拳势先发，拳头会先打中符络，然后风刃才能击中大汉，这是个以命换命的打法。
面对这种选择，大汉额角青筋爆起，怒吼一声，强行变更拳势，右臂格在身前。
他不怕以命换命，怕的是这拳下去没能打中符络，自己反而被风刃割破喉咙。毕竟之前就没打中符络。
‘蠢货。’巫时在心里给出评价。
人在格挡的时候很习惯把手抬得过高，挡住自己的视线，大汉的手要比正常情况下大得多，格挡过高就会完全遮蔽视线。而他显然并不很习惯这一点，或者并没有这种意识。
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他头左侧露出的半个机械拳头，这意味着他的视线完全被遮挡了。
而他此时前冲的势头也没变，也许他觉得这短短的瞬间，并不足以符络再发动一个魔法。
如果她站在符络的位置，她有一百种方法杀死大汉。
魔法并不是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的唯一攻击手段。
其次……
谁说刚才就只有两道风刃了？
“噗嗤”拳头回撤的下一瞬间，血液喷射。
青色的风刃打着旋从大汉的右半边头颅穿过，直射巫时而来。
——这在她意料之外。
对接收和处理信息能力强大的服务器来说，时间其实是很漫长的概念，漫长到风刃旋飞的细节、魔力的波动、风随之而改的流动都一一在脑海中过了个遍，巫时甚至有时间对这家伙的行为在脑中表示了一下欣赏。
但对信号传输需要时间的身体来说，时间又只是瞬间。
面对风刃的突袭，巫时只来得及猛然趴下。
趴下的下一刻，风刃噌地穿过垃圾桶，猛撞上墙面，没入一截，然后散成魔力。
这道风刃是从上而下倾斜穿过络腮胡大汉的头颅的，所以飞过这一段距离后没入墙面的高度正在巫时站着时候的大腿位置，她甚至能感觉魔力散去的凉意在腿后不远。
但她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去感受魔力的风和现实的风有何不同，因为此时右侧第七节肋骨正泛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让她瞬间眼冒金星。
缓了会，她伸手摸出那枚罪魁祸首——放在地面上用来启动阵法的魔晶。
这枚放在地上的魔晶随着她趴下的动作狠狠地撞击了她的第七节肋骨，哦不，准确地说，是她用肋骨狠狠撞击了这枚魔晶。
撞击处有骨擦感，肋骨骨折，但不算严重，可以自愈。
巫时摸着胸口下方判断道。
前世因为没有痛觉，她常常会不知不觉受伤，光是肋骨断就有六次，因而对这种伤势有很好的判断力，令她陌生的只有疼痛一项而已。
另一边战斗还在继续，大汉似乎还没完全死去，那只机械臂的魔力波动还存在，他剩下的三个小弟的攻击也在此时发出。
三个法师。
符络很聪明地先击杀了两个机械师，留下了施法需要前摇的法师，场面此时几乎变成一边倒。
不知为何，那三人并没有逃跑的意思，而是在和符络激烈地战斗着，魔法的爆裂和嗡鸣不绝于耳。
巫时已经起身，但身体还是完全隐藏在垃圾桶后。
垃圾桶比她这个身体高，也大，风刃只是穿过，并没能把它切为两半，此时依然能够完美地遮住她的身体。
不过事实上，战斗的两方都并没有向她投来过多的关注。
她是被摆在桌上的美食佳肴，只是一个符号化的争夺对象。
片刻，最后一个大汉的手下也倒在了风刃之下，以最血腥的被割破喉咙的方式。硝烟落下帷幕。
巷口路灯淡黄的灯光下，满地从尸体的头颅或脖颈中汨汨流出颜色暗暗的血液，像一张通往黑暗小巷的血色地毯。
符络甩了甩法杖，像甩去上面沾染的血液，淡淡开口，“需要我请你出来吗？”
声音被风带着传入空旷的小巷，如泥牛入海，没任何回应。
他眉眼轻抬，抬起法杖，嘴唇微动。
“啵啵啵”一连三声风刃发出，掠向垃圾桶。
和刚才那道射向垃圾桶的风刃不同，这三道风刃角度刁钻，如果垃圾桶后有人，会被瞬间切中脚。
风刃迅疾而果断地没入钢铁中。
然而，一片安静。
难道第一道风刃就死了吗？
他眸光波动着，指尖轻颤。
在这个世界，断手断脚都可以用义肢替换的方法重获新生，而唯一不能逆转的就是死亡。
他杀死了那个女孩，像剥夺这群恶棍的生命一样，剥夺了一个无辜者的生命。
他在原地站了会，向巷子里走去。
他需要那笔钱，小昭，小昭还在等他。为了小昭，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死再多的人背负再多的罪孽也没关系。
他脚步坚定起来，迈过一具又一具尸体。
就在他迈过最后一具尸体的瞬间，异变突生！
墙壁和地面上刺目的白光亮起，轰然炸开，瞬间席卷所有黑暗。
